動心不忍性 第七章
    十一點五十分,時堯帶著一顆無比愉悅的心來到公司的十二樓,也是頂樓的高級餐廳了。

    寬廣明亮的餐廳裝潢得很優雅,給人很舒適的感覺,不但適合用來接待重要的客人,更適合用來和舊情人重修舊好。

    時堯選了個落地窗的座位,靜靜的等著曉雨,隨著時間的逼近,他可以感受到自己愈來愈快的心跳,就像是小男生第一次約會一樣,他既緊張又興奮,他是這麼的、這麼的渴望見到她!

    十二點整,曉雨還沒出現,他的行動電話倒是先響了。是誰這麼不識相?他意興闌珊的接起電話。

    「喂?」

    「堯,是我翠薇。」

    何翠薇嬌媚的聲音讓時堯本能的皺起眉。「是你呀,有什麼事嗎?」

    「堯,你好無情哦,沒事就不能找你嗎?你有多久沒有打電話給我了?有一個月了吧!」

    時堯淡淡的對話筒說:「你上個月不是到巴黎出外景了?你這個大明星行程表排得滿滿的,我怎麼好意思打擾你呢?」

    他有意疏遠何翠薇,何翠薇難道察覺不出來嗎?不知道是何翠薇太有自信,還是他表現得還不夠明顯?

    「我知道我這陣子很忙,可是你好歹也打通電話呀……」

    何翠薇抱怨的話,像一串鞭炮僻哩啪啦的響著,這時,時堯終於看到服務生領著曉雨朝他走來了。

    「抱歉,我約的人到了,改天我再和你聯絡。」他關上手機。

    「你遲到了!」他情不自禁洋溢著欣喜的臉上並無任何苛責之意。

    「對不起。」曉雨坐到他對面。

    還是一樣單薄的身體,讓他打從心底泛起愛憐之情。

    「你還是這麼瘦。」他深深看著沒什麼表情的她。「不過瘦歸瘦,你現在看起來比以前要來得豐腴一點,你變的比以前漂亮了,曉雨。」

    時堯說的全是實話,他是真的覺得曉雨變漂亮了。她依然個頭嬌小,體態輕盈.不過,卻不是以前太過清瘦的模樣。以往較暗沉的膚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像奶油般光滑的膚色。

    留到胸口的長髮,讓他眼中的曉雨多添了些成熟女人的韻味,而她黝黑的眸子和甜美柔嫩的聲音,還保留著少女的純真,所謂的女大十八變就是像曉雨這樣吧!以前那個平平凡凡的曉雨,他愛;現在這個儼然是清秀小佳人的曉雨,又他如何不愛呢?

    聽了時堯的話,曉雨的表情仍舊一片淡漠。「人都是會變的,只是醜小鴨再怎麼變,也不可能會變成天鵝的。」她淡淡的說。

    「是嗎?」曉雨別有所指的話,讓時堯不得不暫時收起滿腔的熱情。是他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曉雨當然還是恨他怪他的,時間是可以沖淡一切沒錯,但是他帶給曉雨的傷害,豈是那麼容易就能遺忘的?

    就在兩人相對無言時,服務生走過來送上MENU。

    曉雨看了服務生送來的自MENU後,對服務生說:「請給我來杯熱咖啡。」

    「你不用餐嗎?」

    「我不餓。」

    時堯挑眉輕笑.「你沒有食慾該不是因為和我一起吃飯的緣故吧?」

    曉雨黯淡的眼神回答了時堯的問題心理突然被一塊烏雲籠罩的時堯,把MENU丟還給服務生。

    「總共兩杯熱咖啡。」

    服務生走後,曉雨主動開口問道:「總經理,請問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叫我的名字。」總經理這三個字聽得他很不爽。

    曉雨輕吐一口氣。「好的,時堯你找我有事嗎?」曉雨希望能速戰速決,彼此把話說清楚、講明白,她真的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了。  

    「單純的老朋友敘敘舊,可以嗎?」曉雨明顯的要跟自己劃清界線的態度,讓他有氣無處發。

    曉雨苦澀的笑了,「我們之間哪還有什麼話聊的?我以為早在九年前就沒有了。」

    「你沒有,我有!我要知道你突然辦休學的原因。」曉雨在三年級下學期一開始就辦了休學,當時堯從別人的口中得知這個消息時,曉雨的家早就人去樓空了。

    曉雨驚訝得注視著時堯,她不知道他是真的關心過這件事,還是沒話找話隨便問問而已。

    「其實也沒什麼啦!那時候因為我媽媽身體不是很好。所以就把麵店收了,而那時我也想轉換一下心情,所以,我們母女就南下去投靠我媽媽一位老朋友。」

    「原來如此。」時堯當然知道曉雨為什麼要轉換心情,他就是那個罪魁禍首!強壓住心中比海還要深的罪惡感,他再問:「你那一年沒有考大學吧,我在榜單上沒有找到你的名字。」

    曉雨表情複雜的看了他一眼,「因為我媽媽的身體一直不好,為了照顧她,我沒有去考大學。等到第二年,她的身體稍微有起色,我才去報考夜二專,因為……」

    曉雨說到這兒就打住了。她覺得沒有必要告訴時堯,因為她必須半工半讀,才會捨棄學費昂貴的大學而選擇夜二專。

    這時咖啡送上來了,時堯什麼都不加的仰首喝下一大口,咖啡特有的苦澀感通過舌根泛滿了他的胸口。好苦,真的是好苦啊!

    「曉雨……」他艱澀的開口,「你母親……夏媽媽她現在的身體好一點了沒?」  

    曉雨怔了怔,單眼皮的眼睛變得迷濛了。

    「我媽媽她……她三年前死了……」

    「怎麼會……」時堯腦海隱約浮現夏太太和藹可親的笑臉,心中掠過一陣痛楚。

    「是肝癌。」這段沉痛的往事,讓不想在時堯面前掉淚的曉雨終於還是忍不住熱淚盈眶,她含淚說:「我是個不孝的女兒。我媽媽太辛苦了,而我從沒讓她享受過一天好日子,她就走了……」

    時堯激動的抓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曉雨,不要說了,我不准你這樣說你自己……」他可憐的曉雨!他全然不知她這些年來的生活。他從來沒有這麼後悔過,他沒能陪伴著她度過那些傷心的日子,他不能原諒自己!

    從時堯的手上傳來一陣電流,曉雨慌慌張張的甩掉他的手。「時堯,請你自重,我和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時堯心中有如活火山蓄勢待發。「當初是你一意孤行劃下句點的,我可從來沒有那個意思哦!」曉雨一再的撇清兩人之間的關係,實在教人惱怒。

    「我不管你有沒有那個意思,那是你家的事,與我無關。」曉雨說完話就站起身欲離去,時堯也在瞬間站起來。並捉住她的手腕。

    「你放手。」

    「坐下!」

    「不……」

    「我叫你坐下!」

    時堯的音量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曉雨咬了咬唇,逼不得已,只好照時堯的話去做。

    「時堯,你到底想幹什麼?」坐下來的曉雨忍耐的問道。

    時堯看了她半晌後,才說:「以前那個乖得像小綿羊的夏曉雨哪裡去了?現在的你,十足像只小刺蝟,你知道嗎?」

    曉雨露出了一抹自嘲的苦笑。「以前那個夏曉雨已經不存在了,就在她夢醒時,她就不再是那個夏曉雨了!」

    時堯深不可測的眼眸直看進她眼裡的最深處。「我懷念以前那個夏曉雨,但我更喜歡蛻變後的夏曉雨。」

    喜歡?他說了「喜歡」嗎?他溫柔的眼神依然有著無限的魔力,曉雨情不自禁的被他吸引,他的手又重新攫住她的手,並在她手心畫著圈圈。

    「曉雨,我知道你要我的,你要我的對不對?」

    「不。」曉雨用力地一甩頭,把惡魔誘惑硬生生的自腦中驅逐。她看著他,冷靜的告訴他,「你要玩愛情遊戲請找別人吧,很抱歉,我沒興趣!」

    她迅速地離開座位,離開他。

    不顧旁人好奇的眼光,時堯追上她,捉住她嬌小的身體,轉面向自己。

    他臉上有著放肆枉妄的笑容,及一絲的傷感、惱怒,「你沒興趣?你撒謊給誰聽啊?早上你不是還在電梯裡面讓我摸得很爽嗎?你敢說你沒有很興奮、很舒服?」

    「你……」曉雨漲紅了小臉。憤怒的她顧不了這裡是公共場合,一巴掌重重地甩在時堯臉上。

    「你無恥,以後不要接近我!」曉雨罵完後,立即大踏步離去。

    在眾人不解的眼光下,挨了打的男主角,沒有去追女主角,也沒有生氣,他無所謂的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時堯摸摸火熱的臉頰,喃喃自語,「這個耳光還不輕哪,曉雨。」

    雖然被打了一巴掌,不過他卻覺得好甜蜜。不是他有被虐待狂,是因為打他的人是曉雨不是別人啊!

    「我是無恥。但是,我是不可能不接近你的,覺悟吧,我親愛的曉雨。」時堯對著曉雨坐過的位置,露出他一貫充滿自信的笑容。

        

    離下班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時堯的辦公室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

    她的年紀和時堯相仿.穿著一身入時漂亮的套裝,身材修長苗條,畫著濃妝的臉稱不上美艷,倒也算有幾分姿色。美女可以分成兩種,一種是渾然天成,麗質天生的美女,另一種就是靠化妝和華服雕琢出來的人工美女,和時堯結婚還不滿一年的古惠珍就是屬於後者。

    「喲,你看看,新沙發、新地毯、新桌子新椅子,你這個總經理還挺風光的嘛!」古惠珍笑嘻嘻的看著她英俊的老公說。

    「你這個大忙人,怎麼會想到來找我?你的那些小白臉呢?」他們夫妻平常各管各的,各玩各的,一個禮拜難得見一次面、吃一頓飯。

    「去他的小白臉!」古惠珍繞到椅子後面。用手圈住時堯的脖子。「我是看你寂寞,才來接你一起吃飯的耶,你那個大明星女友不是冷落你很久了嗎?」

    照理說,一般的女人要是嫁給像時堯這種老公,一定會心滿意足了,可是她不一樣。像她這種出身財力雄厚家庭的女人,要她只委身於一個男人,實在是太委屈她了。就算俊美如時堯,也不能滿足她。

    還好她找到和她理念一致的時堯,在婚前兩人就說好可以擁有各自的情人,而且不能干涉對方,她很滿意目前的這種生活,她相信時堯也一樣。

    若是以前,時堯會拉下古惠珍的身子,給她一個敷衍的吻。現在呢,他則不沒有任何想親吻她的衝動,他想吻的人只有一個。

    時堯的無動於衷讓古惠珍討了個沒趣。她坐到他對面的沙發上,懶洋洋的道:「我真搞不懂你,在原來的公司待得好好,為什麼忽然要到這間成立才不到半年的新公司來呢?這樣你不是比較辛苦嗎?我看你是自討苦吃喲!」

    時堯微笑不語,就算是自討苦吃他也認了,誰教他無意間看到這間公司的員工名單上有曉雨的名字呢!

    「上班的第一天情況如何呀?」古惠珍問。

    「很不錯!」時堯想到了曉雨,情不自禁的笑了。

    「不會吧,才第一天你就看上新的獵物了?」古惠珍直覺的感到時堯的笑容很可疑。

    「你不知道你老公的魅力是無窮無盡的嗎?」時堯還是一臉的笑意。

    「這個我相信,不過……」  

    「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我吃醋?拜託!」古惠珍翻了翻白眼。「我還不夠瞭解你嗎?我們都是遊戲人間,不相信世上有真愛這回事的人。我知道你不可能會認真的,我吃什麼醋呀?」

    時堯又是微笑不語。

    他想,和古惠珍再說什麼都是多餘,因為她顯然還不夠瞭解他,他早就不是和她同一類型的人了,早在多年前,從他覺悟到曉雨對自己的重要性的那一天開始。

        

    曉雨走出公司的大門,此時此刻只有一個字可以來形容她的心情,那就是「累」。

    當了這麼多年的上班族,她不曾像今天這麼累過。早上乍見時堯的衝擊,中午和時堯會面的不愉快,讓她幾乎快撐不下去了,幸好下午時堯沒有再出現在她眼前,否則她想自己一定會崩潰的。

    公司旁邊的騎樓下,總算出現了一個令她開心的人了。

    「丘磊!」曉寸飛奔過去,一掃陰霾的她笑得甜美無比。

    「看到我這麼高興啊?」丘磊也感染到曉雨的愉悅,他揉著她的頭說。

    「我們走吧!」曉雨很快地坐上後座,並習慣性的環住他結實的腰。

    剛剛步出公司的時堯,冷眼遙望丘磊騎著又眩又酷的摩托車飛馳而去,嫉妒的火苗瞬間在他體內狂熾燃燒。

        

    「什麼,你要去高雄一個星期?」  

    「可能還要更久也不一定,我們組織裡有位算是大哥級的人物在高雄捕了樓子,挺嚴重的,我必須過去幫他處理一些事。」

    丘磊輕拍曉雨鬱鬱寡歡的臉,安慰她,「不要露出一苦瓜臉嘛!我丘磊在道上混這麼久,哪一次出過事了?我就是人家電視劇常演的什麼『吉人天相』,放心啦,不可能會有事的!」

    聽到丘磊這麼說,曉雨頓時心虛不已。她是擔心丘磊的安危沒錯,不過她剛剛心中想的是自己的問題,她不要丘磊在這個時候離開自己。

    丘磊一走,她就要孤軍奮戰對抗時堯了,她真的沒有把握能對抗得了耶個惡魔,她需要丘磊做她的支柱啊!

    「還是辭職比較好吧!」她不自覺地說出心中的想法。

    丘磊不解的問道:「你要辭職?為什麼?你不是在這家公司做得很愉快嗎?」

    曉雨幽幽的看了不知情的丘磊一眼。她原先就很猶豫要不要把時堯的事告訴丘磊,在知道丘磊即將離開自己後,她還是決定不要讓他知道比較好,她不要丘磊在分身乏術之餘,還要為自己的事煩惱。算了,不管什麼事都等丘磊回來再說好了,包括要辭職的事也是一樣。

    「我是開玩笑的啦!」曉雨打哈哈的說:「好不容易才考進大公司,我才捨不得放棄這樣的薪水呢!」

    「你要是做得不開心,就辭掉工作好了,我又不是養不起你。」

    「丘磊……」曉雨羞紅了臉,她賭氣的轉身,背對信口開河的丘磊。

    「生氣啦?」丘磊側過身子看她。

    「沒有……」

    丘磊把她垂得低低的臉抬高。「對不起,算我說錯話了,我說過要等你的……」  

    丘磊溫柔的聲音和表情,只有讓曉雨更加的無地自容,她顫抖地說:「丘磊,你不要對我這麼好,我……我不值得……」

    她真的不值得丘磊這樣待她,這麼多年了,她對那個人還是……

    丘磊搖搖頭,微笑的說:「你不值得還有誰值得呢?二十年了,我的心中從來就只有你一個,這你也知道的,不是嗎?」

    曉雨動容的看著丘磊。她不是木頭人啊,她怎麼會不知道丘磊對自己的這份心呢?

    姑且不論和丘磊這份青梅竹馬的情誼,在她和時堯分手後,是丘磊陪著她度過那段痛苦茫然的時期。即使在她舉家搬到台南的那幾年,她和丘磊也仍一直以書信和電話聯絡,甚至於在她喪母的那段悲痛時期,丘磊更是她的精神支柱,他給她的幫助比任何人還要多。

    兩年前,她回到台北就業,丘磊為了照顧她,再一次做了她的鄰居,兩人租了同層樓的房子。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丘磊明知道在她心中,那個人始終存在著,但他對她卻還是始終如一的好。而他對她愈好,她就愈覺得受之有愧,因為她知道,她永遠無法給他他想要的呀!

    憑丘磊在他們那個圈子的勢力和地位,他要什麼樣的女人都有,她夏曉雨何德何能,能得到他這般眷顧,二十年,人生有多少個二十年啊?

    「丘磊,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很好,可是我怕我會辜負你呀……」她歎氣的說。

    丘磊愛憐的摸著她的臉,朗聲笑道:

    「傻曉雨,不是每個人付出他的愛都是要有回報的。感情這回事,不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嗎?我為你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誰叫我喜歡你呢?」

    喜歡我?丘磊喜歡我,另一個人今天也說了這句話

    曉雨不由得想到了時堯。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的俊美高做,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強勢自信,他說喜歡她。他是在說謊呢?還是又和以前一樣心血來潮,又對她有新鮮感了?

    不管時堯現在是怎麼想她的,時堯都應該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經過九年的時間,她夏曉雨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愛作夢的小女孩了!

        

    翌日,曉雨照常到公司上班。

    才上班不到一個鐘頭,曉雨就開始後悔今天為什麼不請假。還要來上班呢?才短短的一天不到,只是換個地方,舊事又再度重演,她又和九年前一樣,一夕成名了。一樣都是找時堯的福,她和時堯是高中同學這件事,以及她在餐廳掌摑時堯的驚人之舉,正以驚人的速度在辦公室,甚至是整個公司,傳得如火如荼。

    中午休息時間,曉雨本來是要到外面用餐避一下風頭的,結果,她還是被三個同辦公室的同事,硬拉到員工餐廳一起用餐。

    「曉雨,我聽說你和總經理高中時是同學,是嗎?」

    「曉雨,你真壞,這種好康的事幹嘛不讓我們知道呢?」

    「曉雨,你真的很大膽耶,竟敢甩總經理耳光,你不怕被炒魷魚呀?」

    「是不是總經理對你那個那個,所以你才……不是我要說你,你還真是死腦筋耶!要是總經理對我性騷擾,我作夢都會偷笑呢!」

    「歎,曉雨,說真的,總經理他是怎麼騷擾你的呀?」

    這三個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得曉雨頭都昏了。對於她們三人的逼供,曉雨一個都回答不出來,就算她想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比較好。

    「我說曉雨啊,你說說話嘛,我們問了這麼多。你好歹也回個一兩句嘛!」

    曉雨為難的看著這群可怕的女人,她和時堯的關係,豈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得清楚的,更何況她也不想讓她們知道,她能說的只有:「我和總經理的確是讀同一所高中,不過我們不曾同班過,我對他也不熟……」

    「真的嗎?」有「廣播電台」綽號的劉小姐,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曉雨。「可是,我聽到的不是這樣耶!」

    「哦,要不然是怎樣?」其他兩個追問。

    劉小姐神秘兮兮的說:「根據一個也是和曉雨同一所高中的不知名人士透露,他說曉雨和總經理曾經是一對情侶哦!情侶耶!」

    「哇塞!曉雨,這是真的嗎?」

    「曉雨,你好猛哦!看不出來你這麼高竿耶!」

    大家七嘴八舌的詢問曉雨,曉雨忽然覺得一陣暈眩,她的頭好痛,從昨天開始她就有點不舒服了,不知道是感冒了,還是讓時堯給氣的?

    「曉雨,你臉色好蒼白,身體不舒服嗎?」一道低沉的男聲插了進來。

    包括曉雨在內,一桌四個大女生都睜大了眼,看著突然出現在她們身邊的總經理——時堯。第一次和心目中的偶像做近距離接觸的劉小姐等人是面帶驚喜,心裡頭小鹿四處亂憧。三人都覺得今天是自己的Luckyday。

    心中暗暗叫苦的曉雨則沉著以對,「我很好,多謝總經理關心。」事實上,時堯的出現讓她頭痛加劇。

    「沒事就好!」惡魔的笑容在別人看來有如天使般的聖潔。「吃完午餐麻煩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可以嗎?」

    不可以行嗎?我有拒絕的權利嗎?曉雨無可奈何的點點頭。

    「那你們慢用,我先走了!」投給劉小姐等人一個迷死人的微笑,披著天使外衣的惡魔離開了。

    曉雨歎氣的望著眼前還沒有動過的飯菜,她知道自己是嚥不下它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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