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裝紳士 第一章
    台灣 台北市

    黯獵的其中四官——帝、閻、文、武,難得一次會在總部開會,偌大的會議廳裡,四個男人等著他們的巡官,每個人臉上都是一臉閒逸。雖是一大早就來這兒等了半個多小時,但是剛出完任務的輕鬆心情是無可比擬的。

    這次的例行會議,其實就是要告知他們,出完任務就可以有一段假期,所以他們才會乖乖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上頭下旨令,要不然怎會這樣合作。

    他們皆已發展出自己的一片天空,表面上都是大企業財閥的高級主管,抑或是高級長官的寶貝兒子,但背地裡卻是黯獵的特務老手,四人間都以姓氏互稱。

    座落於台北市中心的大樓,就是黯獵的總部,原本每星期固定禮拜一開晨會,但這四個男人實在懶得可以,每每晨會總會有人缺席。

    而他們的巡官,道上代號「御影」的穆境佑則是老大,由他專門發派任務、傳遞各種消息,五個男人感情如同手足。

    「帝,好久不見。」文官——文-然一臉笑意,從電腦前抬頭打招呼。

    帝恆舉起手當作回應,動作遲緩地打了個呵欠。昨夜被老媽逼著去和趙伯伯的小女兒吃飯,還陪她去看台北市夜景,今天一早沒睡飽又被叫到這兒報到,真慘。

    「早。」

    「怎麼,提不起精神?」武靖灝疊起修長的雙腿,一派瀟灑地跨在桌上。

    「武!御影是死啦,怎麼這麼久?」帝恆皺眉。他待會兒還有約,可別教他遲到。

    「沒死,我還在你面前活蹦亂跳。」御影——穆境佑手拿一份文件,閒散地出現在大門口,慢條斯理的走進來。

    「御影,有事?」武靖灝放下長腿,一雙手在桌上敲呀敲的。

    他冷眼瞄了下眾人。「很不巧的,假期取消了。」穆竟佑緩緩地宣佈。反正不干他的事,他俊美得像女人一樣的臉龐沒有任何表情。

    「什麼?」武靖灝彈跳起來,怒聲爆吼。

    「也好,省得回家我媽還在我耳邊喳喳呼呼的。」帝恆倒是不在乎,他昨天一天都陪著他老娘到處串門子,外加相親這一條,可折騰死他了,那些喇叭花、三八阿花,淨是愛在他身旁團團轉,想擺脫都難,本想今天就搭機逃到天涯海角去,沒想到假期取消了,正合他的意,這下他可樂歪了。

    「That\\\\\\\'s  too  bad!」閻嶄無所謂,只有武清灝一個人獨自扼腕。

    「你還有時間說風涼話,我急著要去會會我那一群阿娜答,哪有時間在這兒陪你們四個男人咬耳朵,我要放假!」武靖灝一臉的殺氣,直想砍人。

    「通過,你可以去找你那一群阿娜答。」穆境佑說道。轉頭看向一直置身事外的文-然,揚起一抹笑。「文,你中獎了。」他笑得有點賊。

    「我就知道。」文-然皺眉,從電腦螢幕前抬頭。他大概知道是什麼任務了,鐵定又要利用他超乎常人的演技天分來騙取各種情報資料。「說吧!又要我去哪兒騙吃騙喝。」沒關係,反正他閒得很,有錢就好談。

    「那我怎麼辦?」帝恆蹙著一雙劍眉問道。別叫他繼續陪他老媽四處相親,這次的任務就是最好的擋箭牌,但沒想到他居然沒中獎,真是可惜。

    「繼續你的相親啊!」武靖灝戲謔道。

    「陪帝媽媽串門子。」在一旁一直沒出聲的閻嶄冷冷地說出。

    「媽的!你們不講這種話會死啊!」帝恆出口成「髒」,英俊的臉微微抽搐。有這種夥伴真是可憐,居然沒同情他,還落井下石。

    「我要做什麼?」文-然合上電腦,挑眉問道。

    「潛入這裡,我要你找到他們私藏毒品的地方。」穆境佑拿出照片和地圖,指著照片中的男人說:「不過我認為你會氣瘋,看開點吧。」

    文-然還不知道,他這次的任務居然是要潛入同性戀酒吧當同性戀。

    「有上次那麼刺激嗎?」帝恆決定轉移話題,不理那兩個男人的瘋言瘋語。

    「上次?」文-然瞇眼。

    「就是上次那個叫凱蒂的女人啊!」

    「凱蒂?」好像聽過,但是怎麼記不起來?「抱歉,對於沒腦袋、沒智慧的蠢女人,我都沒什麼印象。」可能是出任務時,某個想攀上他的女人吧!

    「就是那個劉大富的情婦啊!你忘了?就是那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老女人啊!就是那天要偷展示會上價值不菲的白鑽時,纏在你身旁的小姐。」閻嶄一語點破,文-然真的想起了一些。

    「就是那個波大無腦的老女人?」文-然嘴角微微抽搐。「夠了,想到她我根本就笑不出來。」

    「你喜歡的是那位和你青梅竹馬的小姐吧?」穆境佑問。

    說到那位小姐,文-然露出一抹難得瞧見的笑。

    「他早在八百年前就愛上那位超遲鈍的妞了,你跟他說什麼凱蒂、安娜他都記不得的啦!」武靖灝斜睨他,語氣好不羨慕。

    「也對,還是青梅竹馬比較好。」

    「文,你老裝個娘娘腔,不覺得辛苦嗎?」帝恆好奇的問。

    「你們不是封我為『影帝』嗎?這點小把戲不算什麼。」

    他對她的感情是眾所皆知的。在他四歲時第一次看到剛出生的她,還記得當時的小嬰兒對他露出一抹微笑,他小小年紀的心,第一次想要抓住、擁有某件東西,沒想到這一愛就愛了二十一年,愛到已成了習慣,沒有她,他活不下去;就是這惟一一次,他想守護一個人。

    二十多年來,他足足有二十一年守候在她身旁,然而遲鈍的她,依舊不知道他對她深厚的感情;他每次的微笑都帶著無盡的愛意,但大而化之的她仍然蠢得可以,不知在他微笑的背後,藏有多少愛。

    在她面前他總是裝得十足十的娘娘腔,因為斯文的他常被誤認為女人,小時候叫的外號就這樣叫到長大依然不改,他也就順她的意改變自己。所以,自她懂事以來,他就以娘娘腔的形象活在她心中,不管怎樣,他要守在她身旁一生一世。

    被當成娘娘腔也好,只要能在她心中佔有一席之地,他就滿足了。

    ********************

    安瀚-雙手托腮,把兩頰吹得鼓鼓的,正坐在電腦前的她不知該怎麼下筆。

    這一個上午,她就坐在電腦桌前想教授給的論文功課,想了四、五個小時,腦中依舊是一片空白。想她自從四年前以最高分考上心理系之後就沒什麼好日子過,這全都得歸功那整死人不償命的死娘娘腔教授,就是看不慣她平常這麼「用功」唸書,居然前兩次的報告都讓她低空飛過,根本是存心跟她過不去,這次又出了同性戀探討的鬼題目,害她不知死了多少腦細胞,這死老頭就是愛搞怪,可惡!

    她爸可是台灣十分有名的醫院——嵐德醫院的院長,這響的名號一報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巴結她,這死老頭就是古板,沒救了!

    「可惡的娘娘腔!」安瀚-啪的一聲打在鍵盤上,發洩怒氣。

    現下她最煩惱的就是如何交出這一篇煩死人的論文,平常聰明得讓人自歎不如的腦袋瓜卻在這個時候完全派不上用場、完全給她罷工,這像話嗎?

    安瀚-索性打開窗,看著來來往往的車群。

    此時,房裡的電話很不識相的響起。

    「好煩哪!」安瀚-轉過身,動也不動,就等對方自動掛斷電話。

    安瀚-是鐵了心不接電話,任由它響個不停。

    十分鐘過去了,電話連續響了四十幾聲,非得吵得她快發瘋才斷訊。

    安瀚-自鳴得意的笑。她跳下椅子,接著電話又響起尖銳的鈴聲。

    「幹嘛?到底是誰啊?吵死人了!響了幾十聲還不肯罷休,神經病啊?」她死也不投降,她安瀚-豈會向電話投降?這絕不是她會做的事。

    安瀚-彈跳起來,發瘋似的用棉被摀住電話,企圖掩蓋住讓人抓狂的電話聲。偏偏電話響了二十幾分鐘依舊精神奕奕,非得吵得安瀚-抓狂不可。「我受夠了!這該死的鈴聲給我閉嘴!」她吼道。

    安瀚-咬牙切齒,她已經知道打電話來的人是誰了。那該死的娘娘腔教授!

    「喂!安瀚-!」她火大地開口。

    (啊!安同學,我還以為你不在家呢!響了二十幾分鐘終於有人接了。)T大心理系的娘娘腔教授慢吞吞的開口。這丫頭想和他鬥?五十年後再說吧!「喔!原來是梁教授。」她早猜到是這娘娘腔,有這種過人的毅力,除了他也沒別人了。

    (你的論文報告可有進展?)梁揚姜幸災樂禍地打電話來看好戲。

    娘娘腔想套她的話?做夢!「不勞您費心。」她根本不想和這死娘娘腔說話。

    (唉!你要是有什麼困難就找教授,教授是怕你遇到瓶頸。想修心理學也不是不好,只是關於論文報告,有問題就得找我。)梁揚姜「好心」的提醒。他就知道安瀚-的論文鐵定沒著落,從剛才的接電話事件來看,這小鬼一定正在為論文頭痛。啊哈!別忘了他可是心理系的教授,這種小事難不倒他的。

    Shit!安瀚-氣得不得了,在心裡頻頻罵髒話。「是,教授。」

    (心理學要學得好,不是單單看書就可以交差,而是要實地探討。教授是好心提醒你,要不然兩個月後交不出好論文,就是你家的事了,可不是教授沒提醒你啊!)梁揚姜說完還呵呵呵的笑出聲。

    實地探討?那就是叫她去那種見不得人的同性戀場所!「教授,謝謝您提供的意見。」想把她推入火坑,那她一世英明豈不就毀了嗎?

    (你們這些學生就是不知道腦袋要活用,唉!)

    抱歉!她的腦袋就是不會活用!「我知道了。」她恨不得立刻掛上電話。

    (那我就不打擾了。)梁揚姜已知道安瀚-的論文報告進行到什麼地方,於是主動掛上電話。他就是要扳倒這小鬼!當初她以最高分考上心理系,挑戰他的權威,現在他就要她沒好日子過!要不然就愧對他「心理系魔鬼教授」之名了。總而言之,他是非整死這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小姐不可,他和她槓上了!

    安瀚-狠狠地摔上話筒,「死娘娘腔!可惡!」

    現在惟一可以聽她抱怨的,就只有文-然了。

    打定主意,她衝到浴室拉開窗,拿起門外的掃把,就往對面的窗戶敲。

    「阿-,阿-——你在嗎?」拿著掃把的手愈敲愈急,敲窗聲也愈大。

    「我在。」文-然女孩似的聲音傳來,斯文的推開窗微笑道。

    全世界最瞭解她、對她最好的,非眼前的男人莫屬了。

    「阿-,我要去你家。」安瀚-要求道。

    「行。」文-然裝出嗲死人的聲音,和偉岸的外表根本不搭。

    好在她從小聽到大,對眼前的男人這樣的聲音早已習慣,反正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她倒覺得這娘娘腔的調調還挺適合阿-的。

    安瀚-蹦蹦跳跳地跑到文家,看到文-然坐在沙發上,閒逸的在看電腦雜誌。

    「阿。」所有的怒氣都在看到文-然之後消失無蹤,因為阿-的天使笑容總讓人看了不禁快樂起來,他的招牌笑容簡直就是上帝派來救贖她的天使。

    「怎麼了?」在她面前總要裝出一副娘娘腔的模樣,文-然的演技堪稱一流,連那些影后、影帝都可以閃到旁邊涼快看戲去了。

    「我教授又找我麻煩!」她氣得吹鬍子瞪眼,雙手還加強語氣似地揮來揮去。

    「-,你就忍一忍,嘴巴甜一點,事情不就過去了嗎?」文-然又是用那種怪裡怪氣的聲調說話。

    他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卻計算著要怎麼教訓那個爛教授。敢動他的心肝寶貝一根寒毛,這該死的老傢伙是不想活了!文-然扶著額頭沉思。

    安瀚-的眼角瞥到放在角落的花。「這是什麼?」她一掃先前的不高興,緊抓著他的手臂,興奮地問道。

    他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白海芋。你喜歡?」他問。

    「嗯!」用力的點點頭,她眼睛發亮。

    「那就給你吧!」他起身,將插在花瓶裡的花拿出來遞給她。

    「它好白淨!好像不受任何污染,就算其他的花再鮮艷地開著,它還是保有原本的面貌。」這是她無心之下所下的結論。

    他好像沒有在聽,只是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

    他真的好帥喔!雖然是個娘娘腔,但是帶點書卷味的臉,看起來格外吸引人,這樣完美的男人就陪在她身旁。唉!果真是暴殄天物。

    完美的側臉垂落幾綹髮絲,文-然沉思的樣子宛如天人一般,高挺的鼻、性感而緊抿的薄唇、剛毅的下巴帶著不符合年紀的世故,一雙劍眉雖然常常蹙著,但是怎麼看都帥;那一雙陰柔的眼眸總是微微瞇起,只要一看他的眼,靈魂就會不禁淪陷,長而翹的眼睫毛常常因為微笑而顫動,五官整體組合起來就是那麼完美。

    不管是一個小小的伸懶腰動作,或是禮貌性的微笑,他總是如此引人注目,每每有路人經過他身旁,都一定會轉頭多看他幾秒;她經常繞在他身旁轉,當然也明瞭每個女人看她的眼神都是欽羨,欽羨她身旁居然有他這麼一個超美形的男人。多次下來,連她都與有榮焉,起碼她這個醜小鴨可以暫時變天鵝。

    這男人簡直就是天人!惟一的缺點就是一身娘娘腔的調調,雖然她早已習慣,但面對他,她總是為他扼腕。

    現在,她是他最好的朋友,明白有很多比她條件好幾十倍的女孩子喜歡他,偏偏他總是一個勁兒的微笑,然後告訴她們自己已有心上人了,而且這個人在他心中佔有無比的地位。

    心上人嗎?為什麼朝夕相處了二十幾年,她卻不知道他說的那個心上人是誰?雖然有點嫉妒,但是失望的成分比較高;因為她都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他了,他還只當她是普通的哥兒們嗎?為什麼他的心總像霧一般,讓人摸不清?

    「怎麼了?」這丫頭在偷看他。

    「你有喜歡的女孩嗎?」安瀚-一開口就衝出這一句,連她自己都覺得愕然。

    文-然放下腿上的電腦雜誌。「你教授叫你做街頭調查啊?」他偏著頭,伸手拿起桌上的咖啡啜飲。「小鬼的問題不可以太多。」

    「我不是小鬼。」她已經長大了!「說嘛!」她好期待。

    文-然當然知道她的好奇心有多強,沒要到答案絕不罷休。

    「基本上,我不需要女人。」女人嗎?他的確不要,他只要他眼前大而化之的小男人婆就好。

    「嗄?」不需要女人?好奇怪,他身旁總有個她吧?她不是女人嗎?

    「為什麼問?」這丫頭古怪得很。

    「我只是隨便問問啦!像你這種調調,也許真的不需要。」她陪笑。

    「我想也是。」他又開始對她笑了,但換回的還是安瀚-一臉的不解。

    她垮下一張俏臉。她不是女人嗎?怎麼這樣回答啊!

    他的一句話,徹底打碎她的少女情懷。

    文-然瞇著眼窺看她疑惑的表情,揚起一抹十足十惡魔式的微笑。

    ********************

    T東郊的一家咖啡館,正播放著寧靜的小提琴曲,店裡有四五位客人,安瀚-坐在最角落,靠落地窗的位置,努力地寫報告。

    為了這次的報告,她沒頭沒腦的閉關一個禮拜,卻寫不出幾行,所以她決定遵從最原始的辦法——親自到同性戀酒吧看看。

    這次出來一趟,就是要和好友莊築蘋討論,兩人自國中就是死黨,感情好得不得了,現在她就是在這家寧靜的咖啡館等人。

    「哈!。」遠方的莊築蘋朝坐在落地窗前的她大叫。

    「啊!阿築。」安瀚-揮揮手,收起筆記型電腦。

    「你怎麼有心情約我出來?」個子小小的莊築蘋坐在她對面問道。之前忙得連空出一點時間聚一聚都沒有,現在居然這般閒逸的坐在咖啡館,怪了!

    「過得好嗎?」她先來個先聲奪人。「論文寫完了沒?」

    「要你管。」莊築蘋回嘴,她可不想跑到這兒,只為聽她的喳喳呼呼。

    「你到現在還喜歡這種不可愛、又貴、又沒有嘴巴的小白貓啊?」安瀚-看了眼她的髮夾、首飾,用怪聲怪調問道,臉上柳眉皺得可以夾死好幾隻蚊子。

    「這是Hello  Kitty,不是沒有嘴巴的小白貓。」它可是人氣不小。

    「差不多啦!」這種幼稚園才會注意的東西她才沒興趣。

    「幹嘛?約我有事?」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女人鐵定有事求她。

    「沒有,敘敘舊。」安瀚-迅速否認,這更引起莊築蘋的懷疑。

    「說啦!」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當她的好朋友還真是可憐,每一次都是她當替死鬼,看她一臉有點期待又不敢奢望的表情就知道了。

    「喂,阿築,我知道這樣會讓你生氣,但是你一定要聽我說。」事前懺悔的話,阿築生氣的可能性就會相對的降低。

    「是啦!大小姐,有事求人還這樣慢吞吞的,一點都不像你。」莊築蘋苦笑,這次她鐵定又有什麼吃力不討好的差事需要她幫忙。

    「我想去同性戀酒吧。」安瀚-小心翼翼地說,怕嚇到正在喝飲料的莊築蘋。

    「好……啥?」果然不出她所料,莊築蘋睜著一雙大眼,不敢置信地瞪著她。

    同性戀酒吧!?這算什麼啊?愚人節嗎?這小妮子腦子鐵定燒壞了!

    慘了!她鐵定被嚇到了。「是因為論文的關係啦!」別把她想得這麼不堪。

    哦!她懂了。「論文?你豬頭啊!同性戀酒吧你以為說去就可以去啊?還說得這麼輕鬆,要不要帶便當、零食去啊?神經!」她快吐血了。

    「拜託,不要說得這麼大聲啦!」

    「小姐,你為了論文要一個人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你別傻了好不好!」

    悲哀!她這位死黨為了爭取好成績,不被娘娘腔教授當掉,居然得去那種地方。天呀!為什麼不下道雷劈昏她算了?居然要承受這種擔心及壓力。「我沒傻,而且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她笑的有點得意。

    「嗄?你那個娘娘腔青梅竹馬也要去啊?不要啦!你們這樣好危險,那種地方,你們最好不要去。」莊築蘋滔滔不絕地勸阻,不想讓安瀚-去涉險。

    雖然安瀚-身旁有人保護,但還是很危險。

    「誰說我要和他去?小姐,是我們兩個去。」要是告訴阿-,她鐵定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我!?」這下換她怪叫了。「喂!你為什麼要把我拖下水?」莊築蘋開始抱怨,她大概可以想像老爸將她的腿打斷的畫面了。

    「莊築蘋!」她無奈地叫著好友的全名。

    「免談!你也別去。」這種人性子就是急躁,要是如了她的意那還得了?明明什麼都不會,偏偏想出去闖一闖、混一混,這傢伙!

    「幹嘛?口氣這麼沖,你不去就算了,為什麼我也不能去?」早知道就不問了,根本是浪費唇舌。「阿築,論文很重要耶!」她才不想被娘娘腔看扁。

    「論文是很重要,但是你的安全更重要。」像她這種超級大而化之、單純、遲鈍的腦袋,是不可能做什麼最壞的打算的,她這種樂天的個性到哪裡都改不了。

    「拜託!」這算什麼跟什麼呀!

    「我才要拜託你。你想想,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是不是要以死謝罪?你別開玩笑了好不好,論文而已嘛,你可以找人代筆啊!」莊築蘋不死心的勸道。

    為什麼她的好友總是想和別人不同?總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然後還不要命的努力去做,她的特立獨行實在教人吃不消。

    「代筆?你是同性戀嗎?」安瀚-送她一記白眼。

    「我……」莊築蘋不知怎麼接口,一臉的驚慌。「我不是,但是你也不是。」

    安瀚-心意已決,說什麼也不會隨隨便便更改主意。「這篇論文很重要的,我可不想以後都被那死娘娘腔看不起。這學期就這麼一篇,我要是交不出來,不就什麼面子也沒了?那死傢伙一次次讓我低空飛過,倘若這次交不出來,我安瀚-不就要被恥笑十幾年?拜託!我還沒蠢到分不清楚壞人好人的地步,阿築,我已經會照顧自己了,你不用擔心。」她保證道。

    「免談。」莊築蘋拒絕。她絕對不會讓安瀚-做這麼危險的事。

    安瀚-拉下臉。「阿築,同性戀又不是可恥的事,你幹嘛這麼排斥?」

    「-,不是我要讓你沒辦法寫報告,而是這次的事很大條,不是只有我們兩個去亂闖就可以的。」莊築蘋試著和她講道理。

    「我當然知道你擔心我,但是誰說進出酒吧的人一定是壞蛋?你想想,這不僅可以增加我們的見聞,更可以茁壯我們的歷鏈,不好嗎?」

    「你又知道進出酒吧的一定是好人?」莊築蘋反問。

    「當然不知道,但是這種人都是受到感情的創傷,你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否定他們呢?」安瀚-胡亂瞎掰,反正只要不受到反對就好,至於內容到底講些什麼,她自己說實在的也不清楚。

    莊築蘋真是敗給她了。「好了,我瞭解,你贏了。」

    「真的?」哇!早知道應該早點說出這番話。「你要陪我去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當然。」莊築蘋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去,我就去!」她已經豁出去了。

    安瀚-喜出望外,開始計算著怎麼潛入那令人好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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