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免禮 第五章
    平西王府裡,心機深沉的平西王藺堅晨正挑高了眉,聽著屬下對近日京城各種動靜的報告。

    「你說南王在風月閣花費巨額銀兩,買下喬守光的女兒?」

    那日風月閣一事,早就被多事的人不斷渲染,成了最熱門的話題。

    不知道是哪個厲害的人物,居然挖出當日的小柔柔是喬大人的女兒,自然引起一陣嘩然。

    盡責的屬下詳詳細細的敘述著,聽得他的眉毛皺著不放。

    「我知道了,你下去,繼續密切監視著南王府的動靜。還有,派幾個高手守著喬守光的府邸。可能有意外的收穫。」

    「屬下遵命。」

    看著屬下離開,老謀深算的藺堅晨陷入深思。

    「南王這小子在搞什麼鬼?先是被花魁迷得團團轉,現在又搞上喬守光的女兒?

    「他一向不是貪好女色的人哪。看樣子,皇上是把找尋玉璽的任務交給他,而這笨蛋突然對美色有了興趣,則是為了要掩我的耳目,哈哈!我哪有那麼容易就被騙呀?」

    現在他很敢肯定,南王將會針對他發出一連串的行動,以期找到玉璽。

    但他不是省油的燈,懂得先下手為強的道理。

    「沒那麼容易,哼!轉移注意力的方法不是只有你會用而已,哈哈,我比你高明得多呢。」他得意的哈哈大笑。「想在祭天前找到玉璽?簡直作夢!」

    他只要耐心等待著,等到祭天那一天的好戲開鑼,哈哈!九龍椅離他已經不遠了。

    充滿鳥鳴花香,富量堂皇的寶月樓裡,正滿天飛著高級絹紙。古色古香的紫檀木桌上,沾滿黑壓壓的墨跡。

    喬而立的手上、臉上也全都是墨跡,她抓著一隻上好的狼毫筆,跪趴在桌上,一臉憤怒的在紙上亂畫。

    「成了,送去給那個兩光王爺,說我對他的服務結束了。」

    什麼嘛?當初把她嚇得手腳發軟,還以為貞操不保,原來他是存心嚇唬她的。

    說實話,藺南齊招待她的規格還挺不賴的,不但讓她住氣派的寶月樓,還把花紫還給她,又派了一堆大小丫頭來幫忙。

    而他的要求很簡單,只要她告訴他,究竟有沒有從他懷裡摸走書信,她想說了就能回家,於是老實的承認。

    沒想到藺南齊那個神經病,居然耍她把內容都默出來!

    她隨便看過後就扔了,哪裡會記得裡面寫了些什麼?只記得好像是幾月幾日,什麼時辰,到了哪裡、做了什麼事之類的小事。這種東西沒頭沒尾的,誰會記得呀?

    花紫湊過來看,「小姐,你又畫烏龜呀?」這樣王爺會生氣了吧?

    王府裡的人都說小姐不知道走什麼好運,不管怎麼叫囂,王爺都不跟她發脾氣。

    可是小姐天天給他畫烏龜、畫小狗,有時候還畫一坨屎,王爺應該會很生氣,忍耐不了吧?

    如果真這樣就太好了,她就能跟小姐一起回府。當初知道王爺特地把她要來時,嚇得她眼淚足足流了三桶。

    還好後來知道是弄錯了,王爺自始王終要的都是小姐。

    「烏龜不好嗎?那再畫點別的。」喬而立又拿出一張紙,提筆一揮,一不子就畫出一隻醜得可以的大黑狗。

    「啊?小姐!」花紫皺著眉,大著膽子說道:「你是不是不想回家呀?」

    「我怎麼會不想?日也想、夜也想,想得我都要得相思病了!」到王府這幾天,天天都讓藺南齊氣得七竅生煙。

    她這輩子最討厭寫字了,他居然敢拿著鞭子逼她得寫出個東西來。都說記不得了,他還要勉強她生出來。

    「那你就認真一點嘛,把王爺要的東西寫出來!」花紫抱怨著,「你天天這樣胡亂畫,王爺一天不滿意,我們就一天不能回家呢。」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花紫已經很清楚主子的性子,雖然喜歡大小聲,但是沒有惡意,心地再善良不過。

    「問題是我早就忘光光了,哪裡寫得出來呀?」喬而立一臉苦相,「他存心整我。」

    早知道她死都要抵賴,不承認摸走他懷裡的書信。

    「那怎麼辦?小姐,王爺這麼堅持要你默出來,那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耶。」花紫煩惱的說:「那麼重要的東西,小姐當初根本不應該拿嘛!」

    「不要再說了,你說得我都想哭了,我現在才知道什麼叫悔不當初。」

    她才一說完,藺南齊的聲音就響起,「好難得呀,你用對了一個成語。」

    把她拎回家之後,他才發現這個宮家千金,不學無術、亂用成語,說錯話是家常便飯,一點都不會愧疚。

    她給他帶來不少生活樂趣,讓他一天不過來找她麻煩,就覺得像有事沒完成似的彆扭。

    「笑吧,笑死你。」喬而立沒好氣的說。

    見他手裡拿出一根小鞭子,輕輕的在手心拍著,害她頭皮發麻。

    這混帳這幾天都拿鞭子抽她的小屁屁,抽得她顏面盡失,一看見他就恨得牙癢癢的。

    花紫知道她絕對交不出東西,鐵定又要挨打,識相的找個理由退開,「啊,小姐,你的綠豆薏仁湯一定涼了,我去幫你端上來。」

    「呃!花紫……」這沒義氣的傢伙,跑得這麼快,那她也要閃人。

    「慢著。」他長臂一伸,扯住她的後領,將她拎回來,「東西先交出來,我滿意了就放你去喝湯。」

    「你永遠都不會滿意,你就喜歡欺負我。」她氣呼呼的將散在地上的塗鴉全都撿起來,塞到他手裡。

    「別冤枉好人,我說過只要你交代完整,隨時都能放你回家跟你爹團圓。」

    藺南齊一張一張看過,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而立,你對考驗我耐性這件事還真是樂此不疲呀。」

    又是烏龜、黑狗加狗屎,她明知道他要的不是這些。

    「我已經江郎才盡,都被你搾乾了啦。」喬而立退後一步,雙手護著屁股,準備備好隨時要逃命。

    可惜這裡太高了,她沒法跳窗逃命,否則早就不客氣的溜嘍!

    「江郎才盡不是用在這種情況下。」他糾正她,威脅的定近幾步,「你要不要好好的想一想,到底看到了什麼?」

    「我已經拚命想了,想得頭髮都白了,你看、你看!」她抓起垂在胸前的髮絲,努力的想在裡面挑出一根白髮。

    「我沒瞧見。」藺南齊握住她的柔髮,連她的小手一起包住了,溫柔的問:「你這丫頭,該拿你怎麼辦?你教我吧。」

    「呃……」喬而立看著他,心中頓時一陣亂跳,但還是大著膽子問:「你是不是吃錯藥啦?」

    嚇死人了,這麼溫柔的聲音、這麼煩惱的表情,一點都不像她認識的冰塊,害她全身寒毛直豎。

    「我也懷疑自己是吃錯藥了。」他絕對是吃錯藥了。

    所以才會對她加倍的寬厚、溫柔,甚至有了憐惜之心。

    他想都想不懂,為什麼一隻小花貓似的嗆辣女子,會讓他有動心的感覺?或許真該找個時間去看大夫了。

    「真的吃錯藥啦?那不囉唆,我趕緊幫你請大夫,先走一步。」

    「不用走得那麼快,你今天還沒領罰呢。」他一把將她拉回來,困在雙臂之間。

    喬而立嚇了一跳,因為這親密的距離紅了雙頰,手足無措,慌著想掙開,「先、先欠著不行嗎?」

    但是藺南齊豈容她輕易逃開,當然是加重力氣,抓著不放。「欠著要算利息,一日十分你要嗎?」

    她瞪大眼睛,「你吸人血的呀……」

    「要不要隨你。」他的聲音有著嘲弄,「快點決定,反正伸頭縮頭都一刀,別浪費時間了。」

    她噘著嘴,氣呼呼的模樣俏皮又可愛,「當然是不要!幹麼我得乖乖讓你打呀?記不起那封鬼信的內容又不是我的錯,是我老爹沒給我生個聰明腦袋,你要怪罪,儘管打他屁股去。」

    「可我對你爹的屁股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加重手的力道,讓她更貼進胸膛。

    「幹什麼啦。」她推著他,又是害羞又是生氣,也感到一陣害怕。從沒跟男子如此親近的她,心裡很是害怕、緊張,雖然努力要掩飾著,但卻瞞不過他的利眼。

    她這樣羞澀又亟欲掩飾的嬌羞模樣,讓藺南齊再也無法忍耐想要一親芳澤。

    「既然打不痛你,我決定換個處罰方法,直到你想起來為止。」

    喬而立的疑問都還沒問出口,他就已經低頭攫住她豐潤的紅唇,恣意的品嚐她的芬芳,放肆的掠奪她的甜美。

    被他這突然的舉動嚇得差點失魂,她知道自己應該要反抗,可是他溫暖的唇、靈活的舌,不斷的在她唇上、嘴裡挑弄著,她開始覺得渾身燥熱,意亂情迷。

    她只能無助的攀在他身上,任憑他狠狠的、深深的親吻她。

    當他終於願意結束這個火熱的吻時,她已經軟在他身上,一動也不動了。

    「你挺著迷的嘛。」

    沒想到一個吻居然讓他差點把持不住,她那麼甜蜜、柔軟,他得要用好大的自制力,才能阻止自己繼續侵略她。

    「耶!」她猛然回神,雙手搗住自己的唇,瞪大眼睛,「你、你你你以為你在幹什麼?」

    他剛剛是在侵犯她這個良家婦女,沒錯吧?

    「當然是在處罰你。不過我看你挺享受的,好像有違我當初的用意。

    「誰跟你很享受?我是被你嚇死了。拜託你行行好,快找個道士來幫我收驚,三魂七魄都被你嚇跑一半了。」

    「不要口是心非了。女人的反應是嚇呆還是著迷,我很清楚的。」藺南齊笑著放開她,「你再想想,信上寫了些什麼,不然我就天天親你,讓你每天都暈頭轉向、雙腿發軟。」

    「我才不會因為你親我就暈頭轉向、雙腿發軟。」可惡的傢伙,他是怎麼知道她剛剛有那種感覺的?

    「老實點吧!」他捏捏她的圓臉,「否則我就再來一次。」

    喬而立趕緊搗住嘴巴,跳離他非常遠,猛烈的搖頭,「我想、我想,我想破頭都會想起來的。」

    「很好。」他不但很滿意,而且心情還非常之好。

    寶月樓裡,喬而立好夢正甜,而花紫則是在燈下,專心的做著女紅。她專注到連門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都沒有察覺。

    「花紫。」

    她猛然嚇了一跳,抬頭一看,訝道:「王……」

    「噓,別作聲。」

    藺南齊把食指放在唇上,輕聲說著,似乎怕擾了床上可人兒的美夢。

    她點點頭,「這麼晚了,王爺有事?」

    特地來看小姐的嗎?人家說南王冷酷無情,一句話就能將一個人處以極刑,也能讓人飛黃騰達。

    所以她對這個位高權重的王爺,懷著一種敬畏的心理。

    但是這幾日看他和小姐的相處,她又覺得王爺不是大家說得那麼可怕。

    他對小姐很有耐心,還會跟她說笑,兩個人雖然老是在鬥嘴,卻也沒見過他發脾氣。

    「剛好經過,進來看看而已,沒事,你不用忙著招呼我。」

    藺南齊接到消息,到風月閣和宣懷秀議事,回來的時候看見寶月樓的燈還亮著,想到她那柔軟的豐唇,俏皮又可愛的神情,忍不住就舉步走上來了。

    「是,王爺。」

    他的眼光放在呼呼大睡的喬而立身上,唇邊帶著一抹近乎寵溺的微笑,臉上的表情也非常的柔和。

    花紫猛然醒悟。原來王爺對小姐……原來如此呀。

    她忍不住笑了。

    「花紫,這麼晚了,你該下去歇息了。」

    主子都這麼吩咐,她只好照辦,收拾好針線籃,忍不住回頭看,王爺已經坐到床邊。

    王爺,是喜歡小姐的吧?

    她輕輕帶上門,下樓到她的房間裡,繼續縫著她幫小姐做的鞋。

    藺南齊看著熟睡的喬而立,她的長髮披散在枕上,雙頰有著可愛的紅暈。

    連睡覺都不老實的她,早把絲被踢到一旁,不雅觀的腿跨其上,雙手還環抱著。

    他輕輕一笑,「你這麼安靜,還真是不容易呀。」

    她總是那麼有活力,好像渾身的精力永遠都用不完似的。

    她總是忙著闖禍,忙著做錯事、說錯話,那種死不認錯,要硬拗到底的固執模樣,讓人好氣又好笑。

    她跟他是全然不同的人,甚至連交集都不該會有,但陰錯陽差的,她進入他的生活裡。

    很奇妙的,他接受了她,並且發現自己那冷硬的心,正逐漸的被她陽光似的笑容所融化。

    他喜歡她毫無顧忌的大笑,大刺刺的,連死不認錯的臭脾氣他也喜歡。

    他輕輕的抓起她的發,放在鼻端一聞,「你真香。」

    熟睡的喬幼立突然咕噥著,「不記得嘛,人家真的不記得,你別逼我了……」

    他忍不住失笑。這丫頭八成連睡著了,都夢到他追著她要她默出內容吧!

    事實上,她能不能把內容默出來,對他而言已不再重要,這只是他把她綁在身邊的絕佳理由。他已經決定用最簡單,但也最血腥的辦法,為皇兄保住皇位。

    一個丟了腦袋的人,是沒辦法發動政變,謀篡皇位的。

    就算找不回玉璽,也要在平西王發動之前先把他給滅口。殺了他之後,雖然會增加尋找玉璽的難度,但至少皇兄的皇位暫時不會動搖。

    看她皺著眉,似乎很難過的樣子,於是他低頭,親吻她秀麗的眉毛,「我不逼你,你要作個美夢呀。」

    藺南齊的發落在她瞼上,隨著他的呼吸和說話微微的晃動,讓睡夢中的她突然覺得鼻子發癢,忍不住大大打了一個噴嚏。

    她哈啾一聲,睜開惺忪的睡眼,跟著瞪大眼睛,「我是不是在作夢?」耶!她居然看見藺南。這是夢吧!像人家說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她白天滿腦子都是他,自然晚上睡覺也不得安寧嘍!

    藺南齊也瞪著眼睛,看著初醒的她,「對,你在作夢,這是一場夢。」

    「是嗎?」喬而立抬起手,雙手拍住他臉頰,然後往外用力捏,「真的是夢耶,不會痛。」

    「喬而立!」他抓住她的雙手。凶凶的說:「你捏我,你會痛才有鬼。」

    她有點迷糊的說:「你會痛呀?」

    他立刻回她一句,「廢話!」

    聞言她有點迷惑的眨眨媚眼。

    會痛?那不是夢嘍!

    「赫,不是夢!」她抓著心口,猛然坐起來,還好他閃得快,不然一定被她撞個正著。

    「你你你,三更半夜不睡覺,專程跑到這裡來嚇人?」天呀,差點被他嚇死。

    「你這反應會不會太大,而且太遲鈍了點?」他忍不住好笑,「不過你說的對,我是專程來嚇你,看你會不會尿褲子?」

    「呸呸呸,我才沒那麼不中用。」喬而立沒好氣的瞪著他,「喂,你已經嚇到我,達成了目的,可以走了吧!」

    藺南齊明知故問的說:「走?走去哪?」

    「當然是回你的狗窩呀。」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我累得很,沒力氣跟你抬槓。」

    「累?那就歇著呀,我既沒佔著你的床,也沒搶了你的被,儘管睡你的吧。」

    她叫著,「這不是重點吧?」

    他雙手抱胸,繼續逗她,「那不然重點在哪?請明示。」不會吧,堂堂王爺連這都不知道,還要她教,真是笨哪。

    算了,她就做個好人,解釋給他明白吧!「重點就是你是男的,我是女的,現在這種情況就叫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非常不妥的。」

    「喔,我明白了。」他笑了笑,「我相信你不會對我亂來。你不會吧?」

    「你說反了吧?現在是我要防著你,不是你擔心我會非禮你,懂了沒有?」

    「當然不懂,你幹麼要防著我?難道我像那種會半夜摸進人家房間,對女人胡作非為的人嗎?」

    「嗯嗯。」喬而立點點頭,「你現在不就在做這種事?」

    「哪有。」他矢口否認,「頂多只有摸進房間而已,哪有胡作非為。再說了,怎麼樣才算胡作非為?」

    她臉一紅,「這我怎麼知道?」

    南齊倏地一把握住她的小手,另一手抬起她的下巴,「這樣算不算?」

    她突然覺得口乾舌燥,用力吞了一口口水,「呃……」

    不等她回答,他低下頭,親匿的在她頸上落下許多細吻,最後還啃咬著,留下一個深色的印記

    「那這樣呢,算不算?」

    「哇!你這個大色狼。」她連忙推他一把,可是有力的他卻反而圈住她。

    「我不是色狼,但如果你堅持要給我這個頭銜,我只好做些符合色狼身份的事嘍。」

    喬而立一聽,趕緊改口,「對對對,你不是色狼啦,你是正人君子,跟柳下惠結拜過。」

    「沒錯,我的確跟柳下惠結拜過。」藺南齊笑著把她壓倒,惹得她尖叫連連。

    「所以你不用擔心,雖然美女在抱,還是能坐懷不亂。」

    她渾身僵硬,結結巴巴的說:「快讓我起來啦。」

    「你累了,該睡了。」他輕聲哄她,「來,閉上眼睛,等你睡著,我就走了。」

    她連忙閉上眼睛,嚷著,「我睡著了,睡得好熟喔,你趕快走了。」

    他微笑著,親吻她的額頭、眼睛、鼻子,最後停留在她紅唇上。

    他又趁機親她!嗚,被騙了啦……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