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君戲情 第四章
    一陣滂沱大雨下得毫無預警,瞬時間黑雲壓頂,天地為之黯然。

    雨滴打在簷上、竹葉上,吵醒休憩中的南曄,他張開眼,微覷一下天色,雨水飄進窗內,淋濕了桌上的書本。  

    他下意識喚著喜月的名字,要她進房關窗,久喚不見人影,倒是喚來了何安,何安一人房間,見房內昏暗,熟練地燃起燈火,然後趨近南曄。

    「二少爺,有什麼吩咐?」

    「喜月呢?」

    那個丫頭,竟然怠忽職守,跑得不見人影?

    「我有一、兩個時辰沒見到她了。」何安也滿是疑惑。

    「雨下多久了?」他起身,不自覺地皺眉問。

    「回二少爺,大約兩刻鐘了。」

    兩刻鐘了?她該不會還在竹林裡挖筍?

    她不會那麼傻吧?

    南曄雖這麼想,但心中不安的情緒逐漸擴大,擾得他心慌。  

    他幹嘛要為了一個丫頭緊張?說不定她早就不在竹林,而是丟下工作,跑去和其他丫頭東家長、西家短……

    他走下榻,蹙眉看著窗外的雨勢。

    「何安,備傘。」

    「二少爺,雨下這麼大,你還要出去嗎?」何安詫異的瞪大眼。

    通常二少爺在雨天若是沒有重要的事,向來是不會出門的,怎麼今兒個會想出門?

    「叫你備傘就備傘,囉嗦什麼!」南曄下耐的橫了他一眼。

    何安縮縮脖子,不敢再問。

    看來二少爺的心情不甚好,他還是少說些話吧。

    「是,屬下馬上去拿傘。」何安轉身離開,不一會兒,拿了兩把傘進屋。

    南曄接過一把傘就往外走,何安不敢多言跟著他。

    原本以為二少爺要出門,誰知一出了迴廊,他就往竹林裡走去,這下何安更加有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卻還是不敢多問。

    直到走了好一陣,南曄忽然停下腳步,回頭朝何安說:「你從另一頭去找。」

    找?沒頭沒腦的,要他找什麼啊?

    「二少爺,屬下要找什麼啊?」何安忍不住問,這個竹林裡,除了筍子外,還有什麼東西可找呢?

    「找喜月。」

    「喜月?她怎麼會在竹林……」話還沒說完,何安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二少爺要喜月到竹林,否則他幹嘛要自己去找人。  

    「廢話少說,去找。」

    「是,屬下馬上去找。」何安得令,隨即拔腿就往另一個方向去找。

    南曄瞇著跟,望著雨霧迷濛的林子,冷冷的自語道:「你讓我親自出來找你,最好還待在林子裡,否則看我怎麼懲罰你。」

    朱門居的竹林,說大不大,說小倒也不小,他在林子裡走了一刻鐘,忽然聽到左前方有些聲響,隱約像是說話聲,他立即朝聲音的方向走去。

    愈靠近說話聲愈大,不久,他就看到一個淋得像落湯雞的青色身影,在前方沒有目標的亂走,邊走還邊自言自語。

    「啊!是這裡嗎?不是吧!剛才好像走過了……另一頭嗎?可是看起來又很陌生?糟了,看來我是真的迷路了。」

    南曄跟在她的身後,聽到她的話,眉頭微皺,瞪著她無頭蒼蠅似的東走西繞。

    「再不出去,新鮮的筍都要不鮮了,怎麼辦?二少爺的涼筍……」

    喜月著急的咬唇,見天色愈來愈暗,雨下得愈來愈大,她的心慌意亂就愈甚,想到自己說不定會一個人在這裡過夜,她就開始打哆嗦,而且這林子又沒個遮雨的地方,要她淋到早上,怕不淋到病了。

    忽然間,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讓她的背脊發冷,喜月倏然停下腳步,猛地回頭往後看,赫然瞧見一抹影子,深壓在心底的恐懼,讓她失去冷靜的尖叫起來。

    「啊-鬼——」叫聲末歇,她就已經兩眼一翻,登時身子一軟昏厥過去。  

    南曄沒料到她會突然轉身,同樣也嚇了一跳,聽她一聲尖叫,教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就看著她直挺挺撞到竹子昏了過去,手上的籃子、鋤頭一鬆,籃裡的筍子滾了幾圈,直滾到他腳邊。

    他瞪著將他當成鬼被嚇昏的喜月,不知該氣還是該笑。但不能否認找到她,著實讓他繃緊的心弦為之一鬆,他靠近她蹲下,為她遮去落下的雨絲。

    直到聽到另一個方向有腳步聲傳來,他才察覺自己的舉動,微蹙起眉,他起身離開她身邊。

    何安聽到喜月的尖叫,連忙趕了過來,當他趕到時,就看見喜月倒在地上,而二少爺則站在她的面前,正低頭瞪著她。  

    「二少爺?喜月怎麼了?她怎麼暈了?」何安蹲下身查看,不解的問。

    「她當我是鬼,嚇得直接昏了。」南曄面無表情的說。

    鬼?何安偷偷的瞥了主子一眼,只見他白衣飄飄,面色陰暗,的確是有些像地府裡的遊魂。

    「這……天色太暗了,她又是一個女孩子,膽子難免小了些。」何安小心的為喜月解釋。

    「哼!」南曄冷冷睨了他一眼,再瞥向倒在地上的喜月時,眉頭又是一緊,接著轉身就走。

    何安瞧著主子離開,只有認命的將她背起來,大步跟上前。

    *****

    淋了一場雨,再加上驚嚇過度,喜月才被何安背回房間,就開始咳了起來,當晚就發起熱病。

    何安找來一個與喜月交好的丫頭純兒照顧她,到半夜,喜月的熱度不退,純兒著急的直拍何安的房門叫:「何哥,何哥。」

    何安睡到一半被吵醒,臭著一張瞼拉開門罵道:「三更半夜的,你嚷什麼!」

    「何哥,喜月發燒不退,怎麼辦?」

    「她發燒?發燒就去請大夫啊!」

    「可……這個時辰,上哪請大夫啊?」純兒為難的說。

    何安想想也對,這個時候大夫早休息了,就算沒休息,那些大夫也不見得會為一個丫頭半夜出診,因為根本賺不到多少錢。

    「那你就先用濕巾幫她降溫,等天亮再說。」

    「離天亮還有好幾個時辰,等到那時候,喜月的小命就不保了。」

    「我記得上回,小姐風寒請大夫開了幾帖藥,小姐還沒吃完就好了,那剩下的藥還在廚房,你就先煎一帖給她吃看看。」何安想了想,只想出這個法子。

    「這樣亂吃行嗎?我覺得……」

    「你覺得什麼?」

    「我覺得還是請何哥請示一下二少爺,以他的名義去請大夫……」

    「這種時候,你要我去吵二少爺?你是要我找罵捱嗎?」

    「喜月是二少爺的丫頭,她病了,二少爺本該關心她的……」

    「你以為二少爺會在乎一個丫頭?我認為你還是先去廚房找藥比較有用。」

    「可是喜月對我說過,二少爺不是會苛待下人的主子,所以二少爺一定會幫喜月的……」純兒仍不放棄,不斷哀求道。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纏人?二少爺不可能會管她的死活的。」何安皺眉道。

    「原來我這主子在你眼中,是個這麼冷血無情的人?」冷凝的話語伴隨一記冷笑,笑得何安渾身涼颼颼。

    南曄打從晚膳時,聽到何安說喜月不舒服,就莫名地煩了一夜,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索性起床到院裡散步,沒想到會聽到他們的對話。

    「二、二少爺!」何安轉頭看著挑眉冷笑的南曄,瞬時由腳底冷到頭頂。  

    「二、二少爺,請、請你救、救救喜月……」純兒第一次這麼接近南曄,雖然被他陰冷的表情嚇得兩腿發軟,卻還是硬著頭皮開口。

    「何安,去請大夫。」

    何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看著主子,沒想到他不但在大雨中找喜月,更為她在半夜請大夫……這……真是他服侍多年、冷酷到沒有血淚的二少爺嗎?

    「還杵在這裡做什麼?快去!」南曄冷眼一掃,何安立即像木頭人活了過來,二話不說,拔腿請大夫去。

    「謝、謝謝二少爺。」純兒一顆心終於放下,感激的忙點頭。

    南曄沒有回答,不斷告訴自己他會讓何安請大夫只有一個理由,因為她之所以淋雨生病,全是為了服從他的命令,對一個向他盡忠的人,他不會見死不救的。

    「二少爺,那奴婢去照顧喜月……」

    「等等,我也去看看她。」南曄揮揮手,打斷她的話。

    純兒一怔,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二少爺真要去看喜月?

    南曄嘴角微撇,不理會小丫頭面容上出現的驚詫表情,逕自走向喜月的房間。

    一進到小小的房間,隨即看到躺在床楊上,臉色潮紅,呼吸急促的喜月。

    純兒趕到床邊,伸手將喜月覆額的布巾取下,重新浸水後再絞乾放回她額上。

    「二少爺,這水不夠涼了,我去換盆水。」純兒拿起水盆道。

    「去吧!」南曄站在床邊垂首看她,頭也不抬的回道。

    純兒看著南曄微蹙眉頭,低頭看喜月的模樣,心中說不出的怪異,但想不透的事情,她也沒有精神去猜,只有捧著水盆離開。

    純兒離開房間後,南曄才在她的床邊坐下,伸手試她額上的溫度。

    果然燙人,也難怪她面部泛紅,唇辦卻極為乾燥。

    他是看準會下雨,才故意讓她去挖筍,但……沒預料到的是,她會在佔地不大的竹林裡迷了路,淋了好一陣子的雨,甚至病了,對這件事,他是有些愧疚的。

    他的手貼在她的頰邊,那熱度讓他向來冰涼的手也熱了起來,但對喜月而言,他的手卻冰得讓她舒服,下意識將臉貼著他的手贈著。

    南曄盯著她的動作,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沒有收回手,任由她藉由自己冰涼的手解熱。

    喜月突然張開眼,望著他的眼神迷濛而渙散,彷彿仍在睡夢中。

    「我好像看到二少爺的幻影了,好奇怪哦!」

    幻影?這個丫頭先是當他是鬼,這會兒又以為他是幻影,難道他真的長得不像是人嗎?南曄微蹙眉,心中有些不悅。  

    「不要皺眉,不好看的。」喜月突然伸手摸著他的眉間,呢喃的說。

    她無意識的話,竟敦他的心猛地一撞,一雙眼狠狠的瞪著她沒有焦點的眸,有些懊惱自己因她的話而動搖。

    「你……到底是不是醒了?」他拉住她的手,以為她是藉病裝瘋。

    他才說完,她卻又合上眼,被他握住的手鬆松的垂了下來。

    「原來是熱昏了頭,胡言亂語。」南曄輕哼一聲,輕柔的將她的手放回被中,倏地,一陣雜沓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他立即起身離開床畔。

    「大夫,快點來,就在這裡。」伴隨著純兒的聲音,門扉隨即被推開。

    純兒拿著水盆回來時,正好看到何安帶著大夫過來,連忙領著大夫來看喜月。

    「啊……二少爺,你怎麼在這裡?」何安一見著南曄,更是驚得差點被門檻絆一跤。

    「不過是來瞧瞧她,也能把你嚇成這樣?」南曄冷然的睨了他一眼。  

    「不,屬下只是沒想到夜深了,二少爺會來看喜月。」何安吞了吞口水,忙不迭的解釋。

    南曄只是哼笑一聲,轉頭看向他身後的大夫。

    「見過二少爺。」大夫一見南曄,立即躬身問安。

    「大夫不用多禮,請你先看看病人。」

    「好的。」大夫探了喜月的脈博,審視她的病容一會,便取來筆墨寫起方子。

    「大夫,她怎麼了?病得嚴重嗎?」純兒忍不住跟在大夫身邊問道。

    「這位姑娘並無大礙,只是受了些風寒,按照方子吃幾帖藥就沒事了。」大夫寫著方子,一邊回答道。

    「深夜還麻煩大夫前來,真是抱歉。」

    「哪的話,救人治病是醫者的本分,來也是應該的。」大夫笑道。  

    「何安,附上診金,送大夫回去順便抓藥。」

    「在下告辭。」大夫收好診箱,跟在何安身後出去。

    「等何安抓藥回來,你就煎給她吃,對了,你是哪裡的丫頭?」

    「回二少爺,奴婢是整理夏園的丫頭。」

    「好,明天我會告訴福伯,放你一天工,麻煩你照顧喜月。」

    「是,二少爺。」純兒用力點頭,直到現在才對喜月的話信服,南曄真的是個不壞的主子。

    南曄微微一頷首,掃了眼床榻上的喜月,這才轉身離開。

    就在他前腳剛走,喜月就睜開了眼,她迷糊的看著純兒,掙扎起身,沙啞的問道:「純兒?你怎麼會在這裡?」

    「啊!你醒了啊!」純兒迎了上去,摸著她仍發燙的額際道:「你還在發燒,快點躺下休息。」

    「發燒?誰?你說我嗎?」喜月只覺得口乾舌燥,體內如火燒。

    「當然是你,快躺下來,等何哥將藥抓回來,你吃了藥後就會比較舒服了。」

    「何哥?他幫我去抓藥?」喜月熱得神智有些紊亂,平常能理解的話,在此時卻得想好久才聽得懂。

    「當然,是二少爺吩咐他找大夫、抓藥的,他能不從嗎?」

    喜月只覺自己好像產生幻聽,她好似聽到純兒提起二少爺。

    「二少爺真像你說的是個好人,平常的主子頂多喚人找大夫,但他卻是親自來看你呢!果然外面的傳聞都是不可信的,喜月,你遇到一個好主子了。」純兒邊羨慕的說,邊擰乾毛巾,覆在喜月的額上。

    他來看她?純兒有沒有搞錯人啊?

    喜月只覺昏沉沉的腦子更加迷亂,好累哦!她還是等腦子不再這麼昏的時候,再好好的想一想吧。

    在純兒清脆的說話聲中,喜月兩眼一合,又昏睡過去。

    *****

    病癒後,喜月按照往常捧著水盆,站在南曄房間外的花廳等著他起床,腦子裡卻滿是純兒對二少爺的讚美。

    她發燒的那一夜,二少爺真的有來看她,那她當時曾夢到二少爺,是夢,還是真人?

    她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話,只記得他一雙淡色晶亮的眼眸直盯著自己,眉頭微蹙著,而她好像有伸手摸他的臉……

    一想到這裡,喜月就忍不住想挖地洞將自己埋起來。若是夢就罷了,但如果是  …真實發生過的事,那她以後該用什麼表情見二少爺啊?

    他會不會以為,她對他有什麼企圖呢?

    愈想喜月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而心裡也糾結著連她自己都搞不清的感覺。

    南曄自內室走出來,第一眼就看到喜月端著水盆,頭幾乎低垂得快要埋進水盆裡。

    「如果你想淹死自己的話,那盆裡的水絕對是不夠的。」

    淪冷的話驚醒了喜月,她-地抬頭,手上的水因為她過劇的動作而濺出,濕了她一身。

    南曄瞇起眼看她魂不守舍的模樣,語氣不悅的道:「你在發什麼呆?病才剛好又想生病?」

    喜月拚命的搖頭,尷尬的笑道:「不會,我身體很好。」

    「身體很好?哼,不知道是誰在床上躺了三天,還有臉說自己的身體好。」

    「我……我……」喜月無法反駁,半天答不出話。

    「算了,你先回去換衣服再來服侍我。」看著她濺濕的衣襟,他的眉頭愈皺愈緊。

    「真的不用了,這一點水不礙事的。二少爺,你要進內室梳洗還是……」

    「你先擦乾自己再說,我可不想再讓你病了……」

    喜月心臟猛地無規律的怦跳著,臉上飛上淺淺的紅暈,怔愣的看著他。

    不想再讓你病了?

    他的話就像一把火,將她的腦子、血液給燒了起來。

    南曄似乎也被自己的話嚇到,微抿唇,挑眉冷聲道:「別忘了你是個丫頭,三天兩頭生病,連我的生活起居都會受影響。」

    「是,奴婢會注意的。」她臉上緋紅的色澤褪去,心上的火也熄了。

    喜月羞慚著,自己竟會為了他的一句話而心動,產生了不該有的妄念。

    「算了,我不想管你的事,做你該做的吧。」他平靜的交代。

    喜月輕咬唇,眸中閃過一絲受傷。她沉默的將水盆放在桌上,動手擰乾布巾為他拭臉。

    「二少爺、二少爺!」何安由門外急匆匆的進來。

    南曄皺眉盯著毛毛躁躁衝進房間的何安,淡淡的問:「大呼小叫什麼?」

    「二少爺,我聽到消息說,大少爺的未婚妻,明天就要上南府小住了!」

    「喔?他的未婚妻要來?」南曄聞言挑眉。

    「是的,據說昨夜才接到莊家的信件,說莊姑娘要上白馬寺參謁佛指,所以會住在南府一段時間。」

    何安邊說邊看著喜月為南曄梳發,那種感覺特別奇怪。

    以往由他為主子梳發,也沒有像喜月幫主子梳時那般曖昧。也許女人為男人整理儀容的工作,本來就是極親密的舉動。  

    南曄嘴角又浮上似曾相識的詭魅笑容,看的何安的頭皮又開始發麻,恨不得自己沒有來報這個訊。

    喜月安靜的站在南曄身後,聽著他們的對談,即使不用看見,她也知道對大少爺總有著競爭意識的二少爺,心裡又在打什麼主意了。

    只是,這一次牽扯到另一個女人,沒來由地,她開始覺得胸口有些發悶。

    「向來只聽聞莊如煙的大名,沒想到明天就能一睹她的廬山真面目。」南曄抿唇而笑。

    「二少爺,你不會對大少爺的未婚妻做什麼吧?」何安不安的問。

    「你以為我能對『兄長』的未婚妻做什麼?」南曄揚眉睇睨他,嘲弄道。  

    喜月看著一臉惶恐的何安,心中暗歎,有些事即使明知,也不能說出口的。

    「說啊?你以為我會對『大嫂』做什麼?」南曄用手支著臉頰,帶著一臉惡意的笑看何安。

    「沒、沒有,是屬下胡言亂語,才會誤會二少爺想要勾引大少爺的未婚妻。」

    「勾引?」南曄彷彿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顯得興致勃勃。「這似乎是個不錯的提議。」

    「二……二少爺!你不會真的那麼做吧?」何安嚇得臉色發青。

    「緊張什麼,勾引不是你說的?」南曄瞇眼微笑,笑得何安冷汗直流。

    聽二少爺的說法,好似是自己鼓勵他去搶大少爺的女人……

    天啊!這事要是傳出去,他還有活路嗎?

    喜月在一旁,心裡滿是同情,所謂的自掘墳墓,就是何安現在的寫照吧。

    「屬下不是要二少爺去勾引大少爺的未婚妻,二少爺千萬不要誤會。」

    「瞧你緊張個什麼勁,我只是嚇唬你罷了。」南曄看著何安一臉急得快哭的表情,就失去玩笑的心情。

    「真、真的只是嚇唬屬下?」

    假的。喜月翻了翻眼在一旁暗想。

    二少爺不是壞人,可一旦事情牽扯到大少爺時,他就只會展露出陰沉、嗜血的另一面。

    南曄沒有回答,只是轉頭對喜月說:「拿我的外袍來。」

    「是。」喜月走到內室取來他的外袍,為他穿上。

    「二少爺要出門?要備車嗎?」何安神情一變而嚴肅,詢問道。

    「備馬即可,我去五鋪一趟。」

    「是,屬下立即去備馬。」

    「我出去這段時間,你將自己整理一下,明天,也許我有事要你去做。」南曄看著喜月道。

    喜月不問他將要她做什麼,只是乖順的點頭應道:「奴婢知道。」

    南曄微微撇唇一笑,心情很好地轉身離開。

    喜月看著他的背影,久久仍理不出心中那股莫名的緊揪究竟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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