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痕 第六章
    「喂,信傑,我是林永強。」

    這邊歐信傑拿著電話,「什麼事?」

    「你快過來一趟,就是上次的醫院,我同學打電話過來說上次那瓶藥已經檢驗出來了,讓我們過去。」

    「好的,我馬上就去。」

    放下電話,歐信傑馬上出發,第六感告訴他,一定是有了重大的發現,否則普普通通的藥不會這樣。

    到了醫院,林永強已經先到了,而且一臉凝重,神情有些氣憤。

    張國政也是一臉的凝重。拿了一張化驗單,遞給了歐信傑。

    對於化驗單上的一些名稱,歐信傑完全看不懂,畢竟不是學醫的。

    看到歐信傑一臉的不解,張國政開始在旁邊給他解釋:「這種藥是一種禁藥,根本不能在外面賣,不過黑市上可以買到。這種藥是一種對人腦神經起作用的藥,副作用很大,它能使人的記憶混亂,而且它還是一種極好的安眠類藥物,吃上它就可以睡一天。長期服用,人每天就都會迷迷糊糊,但是吃多了以後,就不會像開始睡得那麼久了。這種藥,通常都是輔助催眠術來用的。」

    「還有,這種藥卻有剋星,就是海鮮。海產品中有一種物質,可以產生抗藥性,經常吃海鮮的話,這藥的作用就發揮不了。」

    林永強在一旁插道:「為什麼蘇離會服這種藥?他的那個所謂的未婚夫給她這種藥吃,明顯是不懷好意,我看這中間有很大的陰謀。而且蘇離的記憶我一開始就覺得有問題,現在看來,果然不錯。

    歐信傑沉默不語。

    事情的真相既出乎他的意料,卻也在情理之中。這樣就不難解釋為什麼蘇離真正的記憶沒有了,有的卻是一些不存在的事情在她的記憶中。

    想了想,向張國政問道:「那麼光吃這種藥是不是不能把不存在的記憶加進去?」

    在歐信傑沒來之前,林永強已經把歐信傑和蘇離的大致情況說明了一遍,所以張國政知道他問這句話的意思。

    「是的,剛才我說了,這種藥是輔助催眠術來用的。不過這種事我只在國外的時候曾聽說過,具體的事例並不清楚,而且這種做法是違法的。

    「關於催眠的東西你瞭解多少?」歐信傑自己本身並不瞭解催眠,只知道催眠可以使一個人放鬆,可以在催眠師的引導下,說出一些內心真實的想法。

    「我也並不是很瞭解,只是稍微看過幾本這方面的書,畢竟我的專業不是這個。

    林永強問道:「那你認不認識一些催眠大師?」

    「不認識,因為不接觸這方面,所以也不認識什麼催眠師。」

    「看來,我們也許應該找個催眠師瞭解一下了。」歐信傑認為,目前,也許只有催眠師才能解釋出事情的原因。

    蘇離在從歐信傑那回來後,心神一直不寧。

    在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前,她可以在這裡安心地住下去,接受李超群的關心。可現在,事情全都變了樣,她有些害怕見到李超群。

    晚上,李超群下班後,又開始跟蘇離提到結婚的事情。而且他很奇怪,並不著急辦婚禮,而只是催促蘇離和他盡快去辦理登記手續。

    蘇離借口要等到李超群的父母來再辦又一次躲過了。可是她也知道這並不是長久之計,如果李超群真的很快把父母接過來,那到時就沒有反對的理由了。

    而自己的記憶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想不起真正發生過的事情?

    秦嵐這幾天一直偷偷在李超群的樓下徘徊,她想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去找蘇離。她知道白天的時候李超群在事務所,而且經她這幾天的觀察,蘇離很少出來,不過她害怕直接上樓去找蘇離的時候,李超群會突然回來。所以一直在樓下等,希望可以等到她一個人出來。

    但是,幾天下來,蘇離一共只出去一次,她跟過去,卻發現,蘇離和一名男子有約會。而且很快又打車去了另一個地方。

    她在心裡得意地笑,李超群啊李超群,你在我這裡腳踩兩隻船,一定沒想到,自己的未婚妻和別的男人也有一腿吧。

    秦嵐惡毒地認為,蘇離一定是和那個男人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也許,可以拿這件事先威脅蘇離,讓她離開李超群。

    想到這,秦嵐覺得自己太幸運了,這樣就可以把蘇離趕走。

    早晨,在樓下看到李超群提著公文包去上班,秦嵐開始給蘇離打電話。

    「你一定是蘇離吧?」

    「你是哪位?」蘇離有些奇怪,自己並不認識這個聲音。

    「我是李超群的情人,你一定很有興趣知道吧?我就在樓下等你。」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蘇離不明白,原來李超群還有情人,那麼他和自己是怎麼回事呢,不管怎麼樣,決定下去探個虛實,也許能從他的情人那裡得到一點線索。

    換好衣服,下了樓。果然在樓下,有一個穿著時尚,身體很豐滿妖燒的女人等在那。

    「見你一面真的不容易啊,你挺幸福的嘛,每天晚上超群都會帶你下樓散步。」一見面,秦嵐就用很酸的口氣對蘇離不客氣地嘲諷。

    因為這幾天蘇離總說自己不太舒服,所以李超群一就很有耐心地每晚陪蘇離下來,在小區裡走動。在蘇離面前,李超群扮演的一直都是一個溫柔體貼的未婚夫形象。

    「先上車吧,去我的酒吧談談。」

    蘇離沒有猶豫直接上了車,車門關上後,車子

    「嗖」的一下穿了出去。秦嵐開車很猛,也或者是故意在找蘇離的碴。

    坐在車上,眼看著秦嵐連闖了幾個紅燈,蘇離開始提心吊膽,該不會是這個女人要和自己同歸於盡吧。

    幸好,路程不太長,而且在秦嵐的飆車中,終於到了目的地。

    『進來吧,這是我開的酒吧,現在不營業,所以你放心,我們的談話別人不會聽見。」秦嵐故作好心地、訴蘇離。

    進到酒吧後,秦嵐隨便選了張桌子坐下,蘇離也跟著坐下。

    「要先喝點什麼嗎?」秦嵐覺得自己有十分的勝算,所以現在開始故作姿態。

    「不用客氣了。」

    「那好,我們就開門見山。」

    「你說吧。」 蘇離很好奇,秦嵐要和自己說些什麼呢?

    「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秦嵐,是超群的情人,我們在一起已經很長時間了。」

    「那麼我也介紹一下吧,我是蘇離,超群的青梅竹馬兼未婚妻。」 雖然自己都懷疑青梅竹馬的可靠性,不過對秦嵐,蘇離還是這麼介紹自己。

    「噗。」秦嵐正在喝果汁,一下子全噴了出來。

    「開什麼玩笑?如果你說是超群的未婚妻,那麼我相信,因為他的同事也都知道了。可是你說你是他的青梅竹馬?笑話。他李超群可從來沒和我提過什麼青梅竹馬。」

    也許從秦嵐這裡可以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蘇離繼續不溫不火地說:「我是孤兒,是超群的父母收養我的,我從小在他們家長大。」

    秦嵐更加覺得不可思議,「你是不是腦袋壞掉,我可是見過超群的父親,他們可從來沒說過收養過孤兒。再說超群從小他的媽媽就不在了,只有他和父親一起生活。他成人之後,他父親移民國外,在那邊又結了婚。」

    看來事情真的出入很大呢,那麼自己的記憶真的有太多的破綻。那對夫妻和善的臉好像就在面前,是他們收養了自己,他們是李超群的父母。看來這一切全都似幻覺。

    看著蘇離不言語,秦嵐覺得這個女人是不是不正常,可是她既然不正常,超群怎麼又會和她訂婚?說不定是她在故意耍弄自己。

    想到這個可能,秦嵐很生氣,「你不要再演戲了,你故意這樣講有什麼目的?」

    蘇離不明白秦嵐的話,自己為什麼要故意這樣講,完全沒有必要啊。

    「我和超群在一起幾年了,關係一直都很親密。而且前一陣子他出國,回來後第二天中午就在我這,我們上床了你知道嗎?」

    「上床?」

    「對,而且以前我們就是這樣。我想他出國的之前你們早就已經訂了婚吧?你能容忍他這樣做嗎?」

    「出國?什麼時候的事?」蘇離好像並不在意秦嵐所說的上床。

    秦嵐以為蘇離不清楚出國的時間,以為那時候還沒有和李超群在一起。

    「就是一個多星期前,他出去了三天,你不會想自我安慰自己說,那時候你還不是他的未婚妻吧?」

    「他出國做什麼?」

    「你是不是明知故問?我告訴你,遺產的事情你別想佔到便宜,超群分到了遺產也只會和我一起分享,而不是你。」

    越聽越糊塗的蘇離不明白李超群為什麼明明是出國,卻告訴自己只是去外地出差。而且什麼遺產?難道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嗎?

    看著蘇離不回答,秦嵐終於忍不住了,「我告訴你,別以為你做的事情沒人知道。」

    「我做了什麼事情?」蘇離不明白,為什麼秦嵐話鋒一轉,轉到自己身上來。

    「這幾天我一直在你們樓下,我昨天看到你和一個男人出去,先是去了書店,後來又去了他家,很久才下來,你不要告訴我,那只是你的普通朋友。」

    聽到這,蘇離才明白,原來自己昨天見阿信的事被秦嵐誤打誤撞地跟蹤了。

    見蘇離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秦嵐發了狠話:「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訴超群,你想他會怎樣?」

    蘇離的臉「刷」地變白了。她想到了嚴重的後果,目前這件事還不能讓李超群發現,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和阿信見了面,事情一定很不妙。

    看到蘇離驚慌,秦嵐很得意,故意停頓了一會,然後慢條斯理地繼續說:「不過,如果你肯聽我的話,那麼我就不告訴超群這件事。」

    「你想怎麼樣?」

    「很簡單,只要你主動退出,離開超群,這樣你們至少可以好聚好散。還有,不要把我們今天的事說出去。」

    蘇離知道秦嵐的想法,她只是一個嫉妒自己男友腳踩兩隻船的人,只想捍衛屬於自己的那份情感。或者,還想捍衛她所說的李超群將分得的遺產。

    可是自己卻不能不答應她,因為,現在如果被李超群知道阿信,那麼他一定不會放過阿信的。

    不過,自己應該再繼續試探一下秦嵐,也許能從她這得到更多的消息。

    「退出去可以,不過那麼多的遺產,豈不是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了嗎?」 雖然並不清楚的遺產的事情,可是聽秦嵐的口氣,這一定是一筆數額旁大的財產。

    果然,秦嵐中計,「哼,你想跟著分遺產,不可能。」

    她語氣一轉,繼而苦口婆心,「你也應該知道,這遺產並不是那麼好得的事,超群為這件事很費心,連我都不見,已經快半年了。最後得不得得到還不一定呢。」

    原來是這樣,雖然找不到兩者之間的關聯,可是一想到,阿信出車禍的時間和李超群要分遺產的時間竟是同一個時間。

    這遺產有什麼秘密?難道李超群所做的這一切都和為了取得遺產有關嗎?

    「好吧,我答應你。但不是馬上,總得給我一些時間。」

    秦嵐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畢竟自己威脅蘇離卻沒有證據。

    蘇離離開秦嵐的酒吧後,直接打電話給歐信傑,

    「喂,阿信,我是小離。」

    「小離?我正好要找你。」

    「是嗎?今天有一個人來找我,她是李超群的情人。」

    「我也有事情跟你說,這樣吧,你到我這裡來,我們見面再詳細說。」

    「好吧」

    「我在林永強這,我告訴你地址,你打車過來。」

    到了林永強所在的小區,蘇離看到歐信傑在外面等自己。隨後,跟著他上了電梯。

    「蘇離,你來啦。」林永強開開門後招呼蘇離。

    「介紹一下,這是我未婚妻,辛瞳。」

    「你好,我是蘇離。」

    「嗯,我聽說過了,來,先坐下。」

    於是四個人分開坐下。

    還沒等歐信傑開口,心急的林永強就先把在醫院得到的化驗結論詳細地講給了蘇離聽。

    蘇離一邊聽一邊思考。

    林永強講完後,蘇離開始自言自語:「怪不得,他一直不讓我吃海鮮,還說我吃海鮮過敏。可是上次吃了海鮮飯卻沒有任何不適,我就很奇怪。原來是這樣。」

    「小離,你那邊也有事情發生是不是?」

    「嗯。剛剛我見了一個人。」

    「誰?

    「是李超群的情人,她來找我談判,讓我離開他。」

    辛瞳在一旁插嘴:「原來這個李超群還有情人,那他把蘇離騙過去於嗎?」

    「從她那我證實了一些事情。李超群從小便失去了母親,是父親撫養的長大。他成人後,他父親移民去了國外,又結了婚,有了新家。可是我的記憶卻告訴我——我是他的父母撫養長大的,甚至我還完全記得他們的長相。」

    「怎麼會這樣?這就奇怪了。」辛瞳又忍不住插嘴。

    「還有,就是他的情人,叫秦嵐,提到關於遺產的事情。她說李超群這半年來一直都在為繼承遺產的事情奔波,我懷疑時間和你發生車禍的時間差不多,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蘇離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歐信傑皺了皺眉頭,「應該不會吧,我的父母都過世了,而且我也沒什麼親人,不可能會繼承什麼遺產,而讓他除掉我。還有,他為什麼把你帶到他的身邊?而且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你的記憶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和事實完全相反?」

    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了,的確,這是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那個女的還說什麼了?」

    「也沒什麼了,她跟蹤我,看到我和你一起出去,而且去你家,她以為我和你有不軌,以這個威脅我,讓我離開李超群。」

    聽到這,歐信傑不覺好笑。正牌的男友現在反而成了第三者,「你答應她了嗎?」

    「是的,不過我說不能一時就分手,要慢慢來,正好這期間好弄清李超群的真正目的。」

    「太驚險了,這簡直就像看偵探片一樣。」辛瞳受林永強影響,平時最喜歡看的電影就是偵破一類的。

    「小離,你一定要小心,隨時和我保持聯繫。」

    「嗯。」

    歐信傑覺得自己十分無力。現在明明記起了蘇離,而蘇離雖然記憶受阻,卻完全相信了自己。但是卻不能在一起,而必須讓她暫時先回到李超群的身邊……

    林永強忽然拉著辛瞳站了起來,「我們要出去,你們繼續慢慢談吧。」

    剩下兩個人,分別坐在沙發的兩頭。蘇離很困惑,自己第一眼見到歐信傑,就已經有特別的感覺,而現在真相也證明她是歐信傑的女朋友。可是感覺卻很奇怪,她的記憶中絲毫沒有歐信傑的影子,所以現在對他是種種感覺交織在一起,理也理不清頭緒。

    歐信傑看著蘇離低著頭,離自己遠遠的,有種心痛的感覺。他甚至害怕,如果蘇離的記憶找不回來,那他要怎麼辦?直接把蘇離帶回自己的身邊,她會毫無芥蒂地接受自己嗎?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言語。

    「我還是先回去吧。」 良久,蘇離輕輕地說。

    「再坐一會,我講以前的事給你聽好不好?」

    蘇離也很好奇自己和歐信傑的事情。

    於是歐信傑開始揀記憶中特別深刻的事情,一件件講給蘇離聽。

    不知不覺時間過得很快,蘇離看了看時間,「我得回去了,不然李超群回來看不到我會問我去哪的。」

    「我送你。明天有時間嗎?」

    「做什麼,」

    「我想帶你回孤兒院看看,說不定你回到孤兒院,看到那裡的環境,還有老院長,會想起一些事情。」

    「嗯。你給我打電話。」

    「超群,那個—…-有件事我不知道要不要和你講。」林然有些吞吞吐吐,那天他們去酒吧,被秦嵐知道李超群要訂婚,他覺得秦嵐的臉色非常不好。林然是一個細心的人,他怕他們之間會有什麼矛盾,這樣對三個人都不好。而且他是事務所裡惟一見到過蘇離的人,她是那麼純淨,甚至脆弱,他怕秦嵐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傷害到她。

    「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好了,猶豫什麼?」李超群完全沒想到未婚妻事件已經被秦嵐知道了。

    「就是那天我們去酒吧,大家聊天的時候說起你訂婚的事情,被秦嵐聽到了,她臉色非常不好。」林然一口氣把話說完,喘了口氣。

    李超群卻毫不在意地笑笑,「原來是這件事情,沒什麼,其實我和秦嵐只是比較談得來而已,可能你們誤會了。」

    當事人都這樣否認了,林然更加覺得自己真是多事。

    秦嵐非常地開心,蘇離真的很好對付,自己幾句話,就讓她答應離開李超群,而且沒有絲毫的反抗.」

    推開酒吧的門,李超群一眼就看到秦嵐似乎心情很好地在吧檯輕輕擦著酒杯。

    在來之前李超群已經想好了說辭,真相不能講,只說自己一時被迷昏了頭,才會背著秦嵐在外面結識了另一個女人。

    聽了李超群的解釋,秦嵐越發得意,畢竟他在乎的還是自己

    看到秦嵐頗識大體地用微笑原諒了自己,李超群也暗自得意,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看來,女人有的時候並不是那麼難哄。

    「離,這個週末,我們去療養院。」李超群一進屋,就告訴蘇離。

    「去那做什麼?」

    「你忘了我跟你提過的嗎?」

    「什麼呀?」

    「我們去那裡好好泡泡溫泉,你的頭疼泡那個會緩解,很有效的。就這樣說定了。」不容蘇離反對,李超群下了決定。

    療養院,溫泉,對這些名字蘇離覺得很熟悉。對啊,李超群不是帶自己在那呆過一段時間嗎?

    李超群已經沒有耐心再等待蘇離點頭同意結婚了。只有用老辦法,也是最有效的辦法。

    今天是週二,離週末還有幾天的時間。李超群要用這幾天的時間好好準備一下。

    蘇離覺得李超群有古怪,突然間要去溫泉,於是趁第二天李超群上班,就出來找歐信傑。

    「你說他要帶你去溫泉?」歐信傑有些疑惑,怎麼突然間想到去溫泉?

    「是啊,以前好像在那呆過一段時間,記不太清了。」

    「小離,有一件事。」

    「什麼?」

    「你帶我去你住的地方,我要看看歐信傑的電腦裡是不是有什麼蛛絲馬跡。」

    「可是我看他平時都帶著手提電腦的,家裡的不太用。」

    「先去看看再說。」

    「咽」

    來到屋子裡,歐信傑這次才注意到,原來有兩間臥房,而蘇離先把自己帶到了她的臥室。

    「這間是我的,那間是李超群的」

    「你們倆沒住在一起?」 歐信傑沒經思考就直接問了出來。

    「當然沒住一起。你該不是以為我和他怎麼樣了吧?」

    歐信傑頓時默不作聲。

    蘇離有些生氣,「即使我記憶混亂,再怎麼樣,我也不會輕易和一個男人上床的。」

    歐信傑有些恨自己為什麼不相信蘇離,「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胡亂猜測的。」

    摟著蘇離的腰,低下頭,注視著她有些委屈發紅的眼睛,「我再也不胡思亂想了,原諒我好嗎?」

    看著歐信傑懊悔的表情,蘇離知道他是真的後悔這樣講了,不忍心看到他這樣,「沒關係,不過以後不許這樣想。」

    「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了。」說著,歐信傑輕輕地在蘇離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個輕輕的吻。

    這是他們發生種種事情後的第一個吻。蘇離醉了。

    看著蘇離有些發紅的臉,歐信傑幸福地一笑。

    不捨地抬起頭,他整了整自己的情緒,「我們去李超群的房間吧。」

    「好的,他的電腦在書房裡。」

    坐在電腦前,歐信傑開始熟練地打開電腦,在電腦k查找自己想要的信息。

    在公文包裡有一個文件夾,是加了密的。不過,這絲毫難不倒歐信傑。

    輕易破解了密碼,打開了文件夾。

    「這是什麼?」

    歐信傑很好奇,有一張照片,而那裡面的人和蘇離十分神似。但仔細看,卻不難看出,她已經上了年紀,應該是保養得宜吧。

    「小離,你認識這個人嗎?為什麼她和你長得很像?」

    蘇離也覺得奇怪,這個人她並不認識,卻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歐信傑又說:「我覺得她像二十年以後的你。」

    文件平裡還有一些東西。歐信傑—一打開來看,是一些資料。奇怪的是,這些資料表明像是要找一個人。再看下去,歐信傑明白了。

    這是一份要被調查的小女孩的一些簡單的材料,上面有出生時間,還有說明這個資料中的小女孩當年被遺棄在一家醫院走廊的長椅上。

    而照片中的人,正是被調查的小女孩的母親。

    腦袋中轟然一響,一個念頭很快地閃現在蘇離心中。

    那個照片中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母親。

    自己是孤兒,年齡和資料中的一樣,最重要的,自己和照片中的十分相似,任何人都會認為她們是母女。

    「阿信,你知道我是怎麼被送到孤兒院的嗎?以前的事情我現在都不清楚。」有些求救似的望著歐信傑。

    「我來孤兒院的時候你已經在那幾年了,只知道你從小就在那,院長也沒提起過你是怎麼到孤兒院的,也許我們真的應該去趟孤兒院了。」

    「我們什麼時候去?週末李超群還要帶我去溫泉,我總覺得去溫泉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我們現在就去孤兒院,看來我們得盡快找到事情的真相,一天不知道真相,你一天就會有危險。」

    「那我們現在就去吧。」

    「走」

    蘇離慶幸,李超群還沒有對自己起疑,如果他知道自己已經遇到歐信傑,在追查事情的真相,一定會阻止他們的。她相信歐信傑的車禍一定是出自他之手,他也許並不像表面所表現出來的那麼溫和。

    林永強和辛瞳正在張國政的帶領下,去拜訪一位非常有名的催眠大師。

    「你是說她以前真正發生的事情都記不得,而記得的事情卻是根本不存在的?」

    「是的,她的記憶很奇怪,記得的事情其實都不是真實的,而且這些事情還有很多疑點。」

    「具體說清楚。」大師非常感興趣。

    「是這樣,這件事得先從我的一個朋友講起。」於是林永強將第一次見到歐信傑,他暈躺在路邊,救醒後又失憶這些情況—一講明。及至講到蘇離。

    張國政則在一旁補充了幾句關於那瓶藥和它的來歷。

    大師的神情越來越凝重,「你們找我是找對了。」

    「這麼說,你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林永強很激動,終於有人能解開這個疑團了。

    「催眠術很高深,中間有很大的學問,如果運用好了,會給人治病,能醫治人的內心。但是,在別有用心的人手裡,它就會助紂為孽。」

    「這麼說,蘇離的事情和催眠術有關?」林永強腦子轉得很快,一下就聯想到蘇離身上。

    「是的。」

    「我們很久都沒回孤兒院了。」 歐信傑有些感歎。不知道老院怎麼樣了,院童是不是還像以前一樣調皮?

    工作不忙的時候,歐信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帶上蘇離回去看看,跟院長聊聊天,對他們來說,老院長就像他們的親生母親一樣。

    而院童就像他們小時候一樣,每次看到他們玩耍,歐信傑總會記起小時候,自己曾經多麼孤僻,那時候,只有小離一個人理他。

    想到這,歐信傑忍不住微笑。

    「你還記得嗎?小的時候我們很調皮,把做飯的李嬸嚇跑了。」

    「怎麼嚇她的?」蘇離絲毫記不起。

    「我們在附近的池塘裡抓了一隻青蛙,給它餵了鹹鹽,然後在它身上綁了一條繩於,偷偷繫在做飯的李嬸閒置的高跟鞋上。——-

    「然後呢?」蘇離感到很好奇。

    「半夜趁她睡著的時候,我們故意用小石頭敲她的窗子。她聽到聲音後就起來了,這時我們就把青蛙放出去。」

    「然後呢?」 聽得津津有味的蘇離追問著歐信傑。

    「青蛙吃了鹹的東西就會像老頭子一樣咳嗽,一邊咳嗽一邊蹦著往前,一蹦的時候,那個高跟鞋的鞋跟就會敲在地上,好像有人在走路一樣。」

    「李嬸聽到咳嗽聲,還有高跟鞋聲很害怕,因為是半夜,怎麼會有人走動呢?她就打開屋子裡的燈,向外看。但是外面黑漆漆的,而青蛙又被我們塗了黑色,所以她只能看到有一隻高跟鞋在動,卻看不到人。她以為有鬼,就開始尖叫。」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啊。」蘇離越聽越有趣。

    「是啊,以後她再沒有來了。」

    回憶起小時候的事,歐信傑越發地懷念在孤兒院時的生活了。

    一路上,就在歐信傑給蘇離講小時候的事情中,一時間很快地過去了。

    到了孤兒院,歐信傑看到記憶中的大門,院牆,一切都沒有變。只是自己的心境有了很大的轉變,發生了很多事情。

    一個小男孩獨自站在院子中,靠著牆邊,卻一臉倔強的表情。

    「小朋友,你怎麼了?為什麼站在這?」蘇離走過去問他。

    「關你什麼事?」小男孩一開口就很沖。

    「你不說我也知道,一定是犯了錯誤,被罰了。」歐信傑很瞭解這種狀況,自己小的時候就沒少被罰。但是這種懲罰通常只是持續十五分鐘。

    果然,裡面出來個人,喊著小男孩的名字,讓他進去。

    那個人看到歐信傑和蘇離,頓時喊了起來:「你們這兩個小傢伙,這麼久都不回來,太不像話了!

    是院長I

    「院長,這半年發生了很多事情,所以沒有回來看您,對不起。」歐信傑趕緊解釋。

    急急地走過來,看著眼前的兩個孩子,院長忍不住歡喜,他們可是她這個院長的驕傲啊。

    「哦?都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慢慢說。」院長帶著歐信傑、蘇離來到辦公室,在長沙發上坐下。

    歐信傑開始從發生車禍開始講起,一直講到現在。

    「我們回來,主要是想問院長小離的身世。」歐信傑看著院長,如果院長不知道的話,事情就難辦了。

    「小離是有一次我去仁和醫院的時候,在走廊的長椅上發現她的。當時醫院正愁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已經一個多星期了,卻找不到孩子的母親。一定是被人故意遺棄的。正好醫院的杜院長認識我,就把小離交給了我,我便把她帶回了孤兒院。」 院長細細回想著當年抱回蘇離的情景。

    蘇離有些黯然,自己居然是被親人給遺棄的,這種感覺並不是誰都可以理解的。

    一旁的歐信傑見狀,摟著蘇高的肩,彷彿在給她力量。

    「小離,你不要難過,你在這裡的時候是最開朗的一個,可能是因為你來這的時候太小吧,什麼記憶也沒有,所以很自然地在這裡長大,從來沒有過什麼心結。信傑來的時候就不一樣,他呀,每天都像個小刺蝟一樣,誰都不理。」

    聽到院長說起往事,歐信傑有些不好意思,「院長,小離只是以前的事記不住,現在又突然知道自己是被父母遺棄的,所以一時有些難過。」

    「院長,我沒事的,反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蘇離笑了笑,都過去那麼多年了,自己幹嗎還在意?

    歐信傑又問道:「院長,您記不記得半年前,有什麼人來這裡打聽過蘇離的事情?」

    「半年前?這麼久了?讓我好好想一想?」

    兩個人都盯著院長看,很緊張。

    「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一個人,他人很和善,而且儀表堂堂的樣子,他來院裡打聽,二十多年前,這裡是不是接收過一個小女孩,是從仁和醫院抱來的。」

    又想了想,院長補充道:「當時我一聽就知道他打聽的是小離,所以我就問他有什麼事?他當時說是因為醫院裡的一個護士照顧過這個小孩,可是沒幾天,她就離職了。後來她一直很想念這個小孩子,覺得當時和她很投緣,所以就想打聽一下這個小孩現在在哪?」

    「您告訴他了嗎?」

    「告訴了啊,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我看他很誠懇。再說,他說自己是那個護士的兒子,母親一直很想當初那個照顧了快一個星期的小女孩。我就把你們的地址和電話告訴了他。」

    原來是這樣!歐信傑幾乎可以肯定,那個院長口中的人一定就是李超群無疑。他故意編了一個謊言,說什麼當年的護士要找小離。他為什麼不直接說是替小離的親生母親來找小離呢?

    看著歐信傑一臉沉重,院長不禁問道:「是不是這個人有什麼問題?」

    「是的,我懷疑他就是李超群,所謂的小離現在的未婚夫,我們認為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和他有關。而且我在他的電腦裡看到一份資料,還有一張照片。李超群應該是受小離生母的委託來找小離的。」

    「那他為什麼不直接說,編個什麼護土的事情來騙人?」院長也覺得有問題。

    「至少我們現在證明了一件事,那個照片裡的人就是小離的生母,而且她在找小離。」

    「是啊,這是一件好事。」

    聽了兩人的談話,蘇離並沒有什麼感覺,當初是她把自己遺棄在醫院的長椅上,現在又來找自己,這算什麼?後悔了嗎?後悔當初丟掉自己?

    見蘇離不言語,歐信傑十分心有靈犀,他明白蘇離現在的想法,卻聰明地不去點破。

    不知道林永強那邊的情況怎麼樣,真希望事情能夠趕快解決。

    離開孤兒院後,一路上蘇離都默不作聲。歐信傑明白她的心情,也體貼地不多說什麼。

    兩人要分開的時候,歐信傑又一遍叮同蘇離:

    「一定要小心,回去後不要把情緒顯露出來,相信我,我們很快就會把這一切都搞清楚的。」

    「嗯,我會小心的。你也要小心。」

    無精打采地進到屋裡,蘇離甚至沒注意到李超群就坐在客廳裡。直接回到自己的臥室,蘇離躺在床上,盯著頭頂上的天花板。

    從蘇離一進屋,李超群就發現她的不對勁了。他趕忙跟到臥室,卻看到蘇離躺在床上。

    「離,發生什麼事情了?你為什麼心事重重的?」李超群很擔心,這最關鍵的時候,可不能出一點紕漏。

    聽到李超群問話,蘇離才猛然驚醒,自己怎麼那麼不小心?如果被李超群看出什麼,他們都會有危險。

    大腦飛快運轉,趕緊對李超群解釋:「沒什麼,今天覺得有些問,就出去逛逛,看到一條非常漂亮的項鏈,可是我要買的時候,卻發現錢包不見了。更可氣的是那是最後一條,一會就被另一個人給買走了。」

    「沒關係,你喜歡什麼樣的,我去找來買給你。」原來是這樣的啊,李超群覺得有些草木皆兵

    了。

    「你今天怎麼下班這麼早?」他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幸虧沒讓阿信送自己到樓上。

    「今天一天都和客戶在外面,下午就忙完了,所

    以回來得早一些。」

    「我好餓,今天我們吃什麼?」蘇離故意對李超群撒嬌。

    「你想吃什麼?我們去外面吃好了。」李超群有

    些放鬆,決定帶蘇離去外面吃飯。

    「我想吃川菜,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忽然非常想吃辣辣的東西。」

    「好吧,我帶你去那家『川蜀人家』,那裡面的

    菜你吃了一定很夠味。」李超群心情很好,一切事情

    還在他預定的計劃中。

    「信傑,你回來了,我們一直在等你。」林永強

    看到歐信傑進屋,趕忙跑過來。

    「是不是有重大發現?」

    「一點不差。今天我們去大師家,有了驚人的發

    現。」

    「太好了,不過我這邊也有一些發現。」

    「你先說你的發現是什麼?」

    「我今天在李超群的電腦裡查到了一些東西,原

    來小離的親生母親委託李超群來找她的女兒。還有半

    年前,就是我出車禍的那段時間,李超群來過孤兒

    院,詢問過關於小離的事情。從電腦裡的資料來看,

    小離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這麼說,事情解決後,就可以知道小離的親生母親了?」

    「應該是這樣。你那邊的發現是怎樣?」

    林永強抬了抬頭,然後很嚴肅地說:「你一定想不到,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事情,聽起來甚至像巫術一樣,不過這是真的,但不是巫術,而是催眠術。」

    聽林永強說得這麼神奇,歐信傑不在意地笑了笑,「我也猜測到應該是和催眠有關,不過想不通究竟有多大關係。」

    「我把蘇離的情況跟大師講了後,他說,蘇離是被手段極高強的催眠師進行了催眠,而且是催眠中非常難的一種。」

    「是什麼?」

    林永強要接著講下去,一旁坐著的辛瞳很體貼地倒了杯冰水給他,「先喝口水,再慢慢講。」

    看著未來的老婆這麼細心,林永強忍不住咧著嘴幸福地微笑。

    連喝了幾口後,把水杯放在茶几上,林永強繼續說:「蘇離先是被吃了那種作用很強的精神類藥物,頭腦開始不清醒,造成記憶混亂。然後她被人每天催眠。」

    「每天催眠?」歐信傑有些不解……「是的。在她原先的記憶混亂後,有一個手段非常高明的催眠師便每天對她催眠。也就是說蘇離現在

    的假記憶都是他催眠進去的。」

    「這怎麼可能?」居然有這麼神奇的事,聽起來像巫術一樣。

    「事實就是這樣。蘇離在催眠師的控制下,每天記憶催眠師講給她的事情,而把自己以前的記憶一點點擠出去。」

    說到這林永強很得意地一笑,「還記不記得我一開始就懷疑蘇離的記憶有問題?」

    「是的,那時你覺得她說的事情很奇怪。」

    「對。當時我就跟你提過,她講她小時候的事情就像在講故事一樣,根本不像一個正常人在回憶。其實她說的那些事情,就是催眠師像講故事一樣注到她大腦裡的。她說甚至知道李超群父母的樣子,而且記得很清楚。其實那是別人的相片,拿給她看,反覆催眠,這一切她就都記住了。催眠的人很厲害,尤其把李超群深深地刻在了蘇離的腦子裡,告訴她這就是她的未婚夫,她要嫁給他。」

    「催眠後怎麼樣?」                                                                          「大師說,這屬於強制更換記憶,要拿藥物控制,而且這樣做風險很大。被催眠的人還可能因為總服用這種藥而造成身體的傷害,比如有時會頭痛。」

    「那大師有沒有說蘇離的情況怎麼解決,她的記憶能不能恢復過來?」

    「可以,不過要有更高強的催眠師給她催眠才行,把她以前真正的記憶喚回來。」

    故意停了一下,看到歐信傑欲言又止的樣子,林永強才繼續道:「你放心,大師說可以幫忙,蘇高的情況一定可以解決。剛才我說得有些不確切,不是把她真正的記憶擠出去,而是給封閉起來了,讓她想不起來。」

    「原來催眠術這麼厲害。」歐信傑雖然覺得不可思議,可眼前事實擺在那裡,容不得懷疑。

    辛瞳接口道:「是啊,當時我還問大師,是不是用催眠術就可以控制一個人做事情?」

    歐信傑很感興趣,「真的能嗎?」

    辛瞳回答他:「大師很肯定地說能,不過被催眠的那個人如果意志力很頑強,就很難控制他。」

    「看來以後我了學習催眠好了,這麼好用。」林永強感慨。

    瞪了他一眼,辛瞳說:「哼,真正學催眠是為了治病救人,反正不是做壞事,我看你的心術就不正。」

    林永強覺得很委屈,「哪有?我是想學好了催眠,以後我就催眠我自己,所有的家務我都來做,這樣就不用你來念我了。」

    辛瞳把沙發上的抱枕砸在了林永強的身上,「就你胡說,誰管你做不做家務,你不做拉倒,我找一個會做的,心甘情願要做的。不像你,還要催眠了自己,才會做家務!

    「我錯了還不行嗎?老婆大人。」

    看到林永強服軟,辛瞳也不跟他計較,「不過說真的,催眠真的很神奇。」 她一副心有慼慼焉的表情。

    歐信傑十分感慨,原來世上竟真有這麼奇妙的催眠術 可惜卻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竟拿來害人了。

    歐信傑和蘇離在林永強的陪同下,去看催眠大師。在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他立刻告訴蘇離她可以很快地恢復記憶了。

    在四壁空空的房間中,只在當中擺了一隻小床,周圍燃著很濃的藏香。床邊有一隻沙漏。

    幾個人進去以後,蘇離被安排躺在了床上。催眠大師開始給她催眠。

    李超群給蘇離的藥只要停用一星期,就不會影響大師的催眠了。而蘇離這些日子以來,一直也沒有接著服用那種藥。

    大家都屏著氣息,生怕呼吸聲大一些都會影響到催眠的效果。

    一個小時過去了,大師面露笑容,招呼大家:

    「可以了,現在已經沒問題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雖然只是一個小時,但大師卻好像跑完五千米一樣累。

    往裡面灌輸記憶需要很長時間,因為要一件一件地告訴被催眠者。這中間還存在個記憶力好壞的問題,如果被催眠者記憶力很差,那麼就要告訴她很多遍。

    現在催眠大師只是把蘇離的假記憶清除,所以很容易。而她以前的記憶只是被封閉住,經過催眠,如今已被釋放出來了。

    扶蘇離下床,歐信傑細心地替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來被催眠的人也很辛苦。

    看著歐信傑,蘇離忍不住撲到他懷裡,終於記起來一切了。而且還記起了歐信傑沒有回想起的事情。

    摟住懷中的蘇離,歐信傑忍不住幸福地歎了口氣,小離現在可以完全無芥蒂地躲在自己懷中了。

    現在的蘇離對歐信傑來說,就像失而復得的寶貝一樣。

    這種感覺同樣存在於蘇離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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