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戀愛學 第九章
    一下飛機,康哲風就心焦難耐的左顧右盼。

    「學長,在這裡。」對他招手的,是康哲風大學的學弟,芮洛水。

    而眼前這位比他略矮,斯文秀氣的學弟,是經由康哲風引薦,透過台北總公司把他從波斯灣轉調來,代替他監督阿國設廠工作的另一個電腦硬體高手。

    在機場打通越洋電話,康哲風說明他的狀況,芮洛水就拖著老婆飛車過來接人。

    「辛苦了。」握住他的手,兩人一個男人式的熱情擁抱,逗笑在一旁等待、嬌小玲瓏的女子。

    「內子陸憶華。」攬住她的肩膀,芮洛水為兩人介。.

    「國際武警,我知道。」不理會陸憶華詫異的眼神,康哲風淡淡的說完。示意他們上車,在車內邊聽設廠的工程進度,邊打開手提電腦,跟荊紫鈴房間那台連線。

    「出了什麼事?」打量康哲風剛毅、不帶笑容的臉部線條,芮洛水好奇地問。

    「我的女人被人綁架了。」

    他的女人,相處一路,在路上聽夠丈夫埋怨康家兄弟過度溺愛小妹的諸多偉業,大叫不可思議的陸憶華,跟老公同時露出張口結舌的表情。曾機何時,他那顆灌了水泥的腦袋。終於肯接受娶一個妻子回家擺的事實?

    芮洛水永遠記得幾年前.他剛露出「窺視」奶酥妹妹的姿態,興致勃勃的跟康哲風透露他「欣賞」的意圖,帶著鮮花登門拜訪。還沒拜到馬頭,靠近康家大門不到六尺,就被掃地出門的狼狽情景。

    「那你的奶酥妹妹怎麼辦?」曾在心裡糾結一時的疙瘩,讓他直覺的脫口而出,芮洛水頗不是滋味的回想:他是要人才有人才,要人品有人品的好男人,跟清湯掛面、乾癟瘦小,長得像醜小鴨的國中小女生康乃愫,根本就是天與地的差別;他對她有意思,康家兄弟應該感激涕零,感謝他的勇於犧牲才對;結果他的「好意」給康家男丁當作驢肝肺,還沒走到康家大門,就被「超絕代風華」痛扁,給扔出康家大宅,情況真是慘烈無比。

    「她要嫁人了。」簡單明瞭的說著,康哲風甚至連抬眼看他的興致都沒有。

    釘在荊紫鈴鞋底的追蹤器,壞了一個,另一個則發出微弱的訊息,顯然是缺乏電力,要是再找不到她,她恐怕凶多吉少……荊紫鈴幾乎昏厥在沙漠的畫面,再次浮現在他眼前,康哲風蒼白著臉,毫不掩飾他內心的焦急。

    「真的?是哪個傢伙這麼好運。能獲得「超絕代風華」的一致認可?」他口氣泛酸,因為他一直認定自己是最好的。

    「楊笙固。」

    「是他啊,那就難怪了!」有錢有勢的傢伙,總是贏面較大,而他既然無財又無勢,也就不用忌妒人家啦!

    「學長提前銷假,突然趕回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鈴鈴可能被人綁架,我得先到維多利亞找到她的搭檔,再思索解救她的辦法。」

    「鈴鈴?維多利亞?」

    「市中心新開的PUB。」康哲風藏不住的坦誠讓陸憶華心折,主動插嘴告知丈夫方向。

    感激的給她一瞥,康哲風吐口氣才說:「荊紫鈴,在『荊』棘中出生的『紫』色風『鈴」。CIA特派中東的傑出情報員,也是我的愛侶……」手爬過他一張疲憊的臉,康哲風的聲音愈來愈低,最後幾不可聞。

    坐在他身畔的陸憶華發誓:她彷彿看到有一顆晶瑩的淚水,彌足珍貴的滲出的他的眼角。感動到底的陸小姐蘇太太,立刻拍胸脯保證,會為他調來一隻軍隊幫他救人。不過她老公搖頭的無奈表情,則表明受不了她的愛管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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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星期幾?康哲風回來了沒有?

    荊紫鈴無聊的把玩她的十指,全身縮成小蝦米,蹲在火雲精心為她設計的「苦牢」裡,已經不知今夕是何夕。

    露出狐狸尾巴的火雲,翻臉跟翻書一樣,心狠手辣讓她差點不認識他。

    原以為請柬是駱中行發的——畢竟是他想要荊紫鈴到他家陪伴宓甄琳,沒想到卻是火雲假傳聖旨,藉駱中行的名義把她拐來駱宅。

    再一次,荊紫鈴在游守義前腳剛走,後腳就跟著鋃鐺入獄。甚至連駱中行的面都還沒見到,火雲就請她吃牢飯,關的還是足以冷死人的冰牢。

    除了少不了的一日三餐外,她舉目所見,不是四處鑽動的老鼠就是勤做工的螞蟻,想找人談天說笑?甭想!

    火雲見到她的第一眼,沒有驚訝,只是眼神複雜冰冷的看她一眼,二話不說就把她扔進冰嘰嘰的牢裡,不聞不問。

    這算是對她有情嗎?應該是,至少他還會考慮到保暖問題,怕她冷死,特地賞她兩條暖呼呼的御寒工具;而晚她一步,被四腳捆綁、摀住嘴巴,關在隔壁的駱中行跟宓甄琳就沒她好命。

    兩排牙齒打架的哆嗦聲,每到夜晚便如雷貫耳的傳進她這裡,想像得出這間冰窖少了兩張羽毛被,真的很冷。

    她消息已傳出兩天,卻沒有回音,不是游守義又怠忽職守,就是他也出了事?

    不知道康哲風回來沒見到她是鬆口大氣,還是心焦如焚?要是他肯為她流一滴眼淚,荊紫鈴願意做牛做馬,一輩子伺候他,當他的煮飯婆。

    「荊小姐,吃飯。」新龍頭有關照,原屬於鼬狼手下的舊打手,對荊紫鈴還算禮遇。

    「擱著吧!」

    想到她不至於被當成戰俘拷問軍藉號碼,荊紫鈴暗自慶幸抓她的人是火雲。可是鼬狼跟宓甄琳呢?好像今早就沒聽見她哭泣的聲音了。

    「喂!」叫住擱下托盤,轉身要離去的龐然大物,荊紫鈴質問:「隔壁的兩人到哪裡去了?」

    「死了!」簡單明瞭的吼完,他這次不再停留,直接離去。

    「死……」消化著他給的消息,荊紫鈴突然起了顫意,她並不懷疑火雲的動機:利益熏心。尤其在火雲被局長公開通緝,走頭無路、狗急跳牆,又對鼬狼瞭如指掌的情況下,取代他的位子,似乎是唯一的抉擇。男人一旦憤世嫉妒,墮落到萬丈深淵、自毀前程,也就不足為奇了!換個角度,荊紫鈴有了憐憫他的心,可是……駱雖行跟宓甄琳不明不白的死去,那她的身世之謎豈不是無解?

    一沉重的鐵門開啟、關閉的重響聲,將荊紫鈴飄遠的思潮拉了回來。抬起一雙清澈的鳳眼,她以壯士斷腕的磅礡氣勢死瞪探監者,淡漠的問他,「你準備什麼時候才要解決我?」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殺你。」置若罔聞,行動遲緩的踱下石階,火雲解下面具,像一隻玩弄獵物的豹,氣勢優雅,目光冷酷,陳述著他對她的情。

    「為什麼?」喃喃脫口後,荊紫鈴才覺得她的問題很蠢。

    走私販毒,要比做一名傑出情報員容易的多了,而且賺頭很大。隨便幹上,都可以讓他一輩子吃喝不盡。有機會他會不想狠狠撈上一筆嗎?荊紫鈴可不會自往臉上貼金,以為他混黑社會,是因為「愛」她的緣故。

    「你問我這個問題,真是太傻了。」嘖嘖有聲的搖頭,火雲走向牢房打開鎖頭,走進去蹲到她面前,執起她尖削的香顎,狀似痛心的以指責的神情端視她,不容她逃避。

    「我說過我喜歡你。」手指撫過她細嫩的唇部曲線,眸光陰風慘慘,倏地收緊手勁猛力一擠,他直接捏住她的嘴,俯下頭就是一陣蠻橫粗暴的吻。

    荊紫鈴被他弄得好痛。瞪著雙眼,忿恨的盯著他落下來的紅髮,她嫌惡的任由他把舌頭探進她嘴裡,又噁心的嘗到他的口水,終於受不了的拿牙齒咬他,報復他把她當成有價值的女人,可以不問對方的心意就肆意蹂躪。

    嘗到血腥及一丁點疼痛的火雲,難堪的推開她。

    「砰!」地一聲重物撞擊的聲音,荊紫鈴右臉頰摔到冰磚上彈回,震得她兩眼金星,頭昏眼花。凌亂的髮絲散落在荊紫鈴蒼白的臉上,她的眼睛盛滿怨恨。

    火雲瞇起他的眼,舔去嘴角的血漬,將她想同歸於盡的眼神盡收眼底,霍然歇斯底里的爆笑開來。

    他瘋了嗎?衝出荊紫鈴腦門的疑惑未解,整個人已經被他拎了起來。

    直到兩人的鼻尖離不到一寸,火雲才倏地止住變調的笑聲,改由鏗鏘有力的音調咬牙切齒的問她,「你知道上次在尼夫,我為什麼不殺你嗎?」

    「不知道。」火雲的犀利的眸光,讓荊紫鈴無法不回答他。

    嘖嘖搖首,火雲溫吞吞的歎息,「你真的太讓我傷心了,紫鈴。」火雲的呼吸顯得急促,荊紫鈴想她目前雙腳騰空的窘狀,實在不值得硬拚,只有悶不吭聲的任由她把口水吐到她臉上,忍受他的口臭,聽他廢話。

    「你知道你這雙凡事不服輸、拚命、認真的眼神有多吸引我嗎?把你接出孤兒院,讓你受最好的教育,訓練你成為最佳的情報員,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能跟我並肩作戰,成為我的終身伴侶、最佳拍檔。當年你的母親對我不屑一顧,甘願跟那個黑社會痞子,也不肯跟我過苦日子。我知道你跟她不一樣,不是愛慕虛榮的人對不對?」

    「我的母親?」努力消化他給他的訊息,荊紫鈴簡直不敢相信火雲的外表與年齡不成正比。

    「湘緹……湘緹是個溫柔婉約的好女人,她嬌小玲瓏,體貼動人,我愛她,我真的好愛她……」

    讓荊紫鈴不願置信的事發生了!火雲居然淚流滿腮,哭泣的像個小孩子。想必湘緹拋棄他的事實,讓他的自尊心受創頗深,讓荊紫鈴屏息,怨恨奇跡的消失了!

    「她不該自甘墜落,跟姓駱的小子生了你……真的,她不應該跟那個人渣生你……所以……所以她該死!」

    「你殺了我媽?」

    「對!你知道我有槍。」騰出一支手指,抵在荊紫鈴眉心,他又輕又柔的說:「砰!只要一顆子彈,她就得到安息了。」

    荊紫鈴為他的瘋狂目瞪口呆,錯愕到無話可說。

    「駱中行跟他的新情婦也該死,不過我很仁慈,讓他們多活了二十幾年,沒有太折磨他們就讓他們去了。感恩吧!小紫鈴,我給他們辦了一場法會,轟轟烈烈的厚葬了他們。紫鈴,我會這麼做,都是為了你,你知道嗎?」

    「你也想殺我嗎?」

    「我如果真想殺你,上次在尼夫你早就死了。」

    「讓我脫水而死,意思還不是一樣!」忍不住嘟噥,荊紫鈴低聲抱怨道。

    「我那位『新朋友』救了你不是嗎?」火雲飄渺虛浮的音調,愈來愈低沉,像是空谷回音,聽得人渾身不舒服。

    「你在附近?」荊紫鈴知道他的用意了。如果康哲風沒有出現,她昏倒前那一刻,接住她的人會是火雲;可惜他英雄救美使她感動的戲碼被康哲風破壞殆盡,想必暴跳如如雷吧?

    「不管那些。」火云「砰」地一個直拳擦過她左臉,落在她耳側,陰憂、哀求的雙眸苛求地睇視她。「嫁給我。只要你嫁給我,我們可以捨棄一切仇恨到澳洲定居……」

    「不!」

    「你說什麼?」

    「不!我不會嫁給你,也不會跟你到澳洲定居。」逮到機會,以迅雷的速度抽出火雲西裝內的點四五手槍,拉保險指住他,荊紫鈴嘴角彎彎的勾起一道完美的弧度。

    「紫鈴,你老是學不乖是嗎?」因她的回答而僵了僵的火雲,眼珠子瞄上額際的槍桿,他了無懼意的吐氣,音調有著不勝惋惜。「你第一次射中槍靶的子彈,是我握著你的手瞄準的,是嗎?」

    荊紫鈴不知他肚裡賣什麼膏藥,只有傻傻的點頭。

    「你一身徒手搏擊的功夫,也是我教給你的,是不是?」

    一個念頭突然擊中她的腦袋,荊紫鈴臉色刷白,她瞪大眼,心往下沉,「槍裡面是空包彈。」

    「聰明。不愧是我的好徒弟。」火雲讚賞的頷首。

    「你殺了我吧!」沮喪、絕望充斥她的心胸,槍滑落荊紫鈴的手,她閉起眼,乾脆認命的等死。

    「我說過我不會殺你,你怎麼總是聽不懂我的話?」在荊紫鈴掀起希望的瞬間,他立刻又澆上一盆冷水的說道:「至少我不會親手殺你。」

    荊紫鈴琢磨著他話中的含意,還沒想過,火雲已毫不憐香惜玉的把她摔倒在地,掉頭走出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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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門再度「匡!」地一聲合上,荊紫鈴被砰然巨響一激,瞬間毛塞頓開,恍然大悟了!

    他想要悶死她!

    冰窖本身是密閉式真空間,當冷意不再,開始退冰,就是是氧氣外洩的開始。

    奮力找尋缺口,找到筋疲力竭的荊紫鈴,喊破嗓子也叫不到半個人來對她噓寒問暖。

    偌大的駱宅,想必早已人去樓空。失望之餘,不得不承認火雲是想把她悶死在冰窖裡。

    呆呆坐在一片水鄉澤國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荊紫鈴沒多久更悲慘的發現:微薄的灼熱空氣,很快就讓她的背跟迅速竄升的水一樣的濕,而她滴水未進的嘴不敢「就地取材」,因為水是黑色的,她怕喝下去死的更快,也只有任由口乾舌燥侵襲她。

    職業性使然,她從來也沒想過將來會得以善終。但是,也不該是死在那個人渣手上吧?康哲風,你是我的救難英雄!該死的怎麼還不來找我? 

    正當荊紫鈴萬念俱灰的以為自己小命休矣的當口,身側驟然的一陣轟聲巨響,煙霧迷漫後,帶來清新涼爽的新鮮空氣,也將她震離原本席地面坐的地點,成狗爬式彈向另一面牆壁。

    彈跳的中途,荊紫鈴隱約聽到某個陽剛的男性嗓音,流露著無限疼痛的吐氣聲,在她耳邊迴盪著柔情萬丈的安撫。

    倏地回眸,她不敢置信地眨著眼,暗地捏自己一把,確定眼前笑容灩灩的卓然身形,不是絕地逢生的虛幻。絕望旋即揉化成驚喜,呈現崩潰狀態的荊紫鈴嘎啞的叫出聲,蹣跚爬起,半跌半撞的擠進來者那片寬厚溫暖的胸膛,如水蛭般緊緊地攀著他不肯鬆手。

    「我愛你、我愛你,噢!康哲風,我愛你,你是我的英雄。」氣若游絲的低語聲,忙不迭的訴說著她的滿腔翠意。

    仰望上天,荊紫鈴又哭又笑感謝他的仁慈,改變主意把她踢下天堂,決定不要收留她。

    荊紫鈴無私的愛,讓康哲風為之動容。

    手捻著因一夜擔憂而浮現出胡碴的下顎,提心吊膽,擔心受怕唯恐她有個三長兩短的康哲風,顫抖地摟緊她,俯下頭去,將臉埋進她肩窩裡,他大口喘氣的吼道:「我也愛你,鈴鈴!還好你沒事。天,感謝上天……」微揚起臉,他脈脈地望著她。

    康哲風潛藏在內心的感情,像是洩洪的水庫,澎湃洶湧的一發不可收拾。小心翼翼捧住她的臉,康哲風彷彿要確定她也是存在的實體般,濃密的吻像綿綿細雨般落在細緻的五官上,最後到她等待已久的紅唇。

    薄薄淡淡的唇像蜻蜒點水拍撫著荊紫鈴,小心的不去碰觸到她乾裂的傷口,然後輾轉成為燙得灼人的深情熱吻,瞬間化解掉荊紫鈴的滿腹委屈,讓她流著感動的淚水,癱軟在他寬闊的懷裡。

    他承認他愛她了!他真的承認了!荊紫鈴覺得這次的「綁架」,實在太值得了。不過這話說不得,會讓康哲風事後找她算帳。輕吐舌頭掩飾住滿心竊喜,荊紫鈴踮起腳,熱切的回應著他。

    不倦的吻,訴說著康哲風他的釋然、他的感動、他的欣喜若狂、他的擔憂……他若無旁人的沉醉在荊紫鈴的熱烈回應。

    幾乎一輩子之久後,康哲風才露出他慣有的嘻皮笑臉,沒個正經的嚷嚷,「等我們一離開這座鬼冰窖,回到咱們的地方,洗個舒服的澡,我要躲在床上慢慢告訴你我的愛。」

    都什麼時節了,還有心情說愛!這康哲風,何時才懂得要有危機意識?被康哲風連踹帶踢的丟出溫柔鄉的游守義,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懸在半空的心,也才放下心來。好在荊紫鈴沒事,要不然他要被康哲風就地處決了。

    「該走了。」注意著四周動靜,唯恐去而復返的火雲,會將他們一網打盡,再三歎氣的游守義,不得不打斷他們纏綿悱惻的火熱鏡頭。

    「好。」頷首同意,康哲風手腳利落的把背袋上的氣罩拿下來,罩在荊紫鈴口鼻,一面找尋可以安置炸藥的地方,以便炸出一條更寬廣的信道來,加速突圍。

    扶住牆,餓到幾乎前胸貼後前的荊紫鈴,像片即將凋零的枯葉般站起來,眼睛捨不得離開他,半晌地盯著他忙碌的雙手,唯恐她一眨眼,康哲風便像夢境般消逝了。

    「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她從來也沒有懷疑過康哲風如豹般的行動力,只不過好奇他是怎麼找來的。

    「裝在你鞋子上的追蹤哭壞了一個,另一個沒有電。我靠電腦蓄電,花了不少時間,要不然你也不用受這麼多的苦。」想到她有可能會死,莫名的怒火霎時漲滿他有胸腔,康哲風猛地站起來將她攬進懷裡,火大的咆哮:「鈴鈴,我明明說過,要你完好如初的等我回來的,結果你看看自己給我找了什麼麻煩。我真該死你的莽撞,把你毒打一頓。」

    「我也不知道火雲會翻臉得這麼快呀!實在不能怪我。」

    「下次不許你再這麼莽撞了。知道嗎?」暴吼著威脅,康哲風執起她的下巴,以吻對緘。

    「咳!」游守義的心,被兩個老是當他是隱形人視而不見的愛侶燙到。忙藉由咳嗽掩飾他欣羨的表情,壓著喉嚨低吼:「現在是生死存亡的緊張時刻,麻煩等我們逃出以後,兩位再盡情親熱個夠行不行?也不想想我孤家寡人一個,看你們感情這麼好!有多淒涼……真是沒良心。」

    荊紫鈴雙頰一陣燥熱地瞪他一眼,啐道:「囉嗦。」

    「好了,別鬧了。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康哲風迅速主導一切。

    抄起繫在腰側的無線電話,康哲風像個君臨天下的君王,指揮著部屬在冰窖外圍,由國際刑警陸憶華率領動搖的精銳部隊接應;而他另一隻空閒的手,則堅定有力將荊紫鈴摟在懷裡,踏著沉穩的步伐,鑽出塵土飛揚的土礫堆。直到遠遠的直升機螺旋槳聲傳來,他才綻放百萬伏特的笑容,跨步朝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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