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佔豪門大亨 第一章
    柏氏集團總部——

    「然後?你想說什麼?」倚著厚實辦公椅,柏煜淡漠的睨著眼前人。

    他,柏煜,身為柏氏集團的總裁,向來十分注重公私分明。然而,眼前這女子卻犯了他的大忌,所以他現在真的是非常不高興。

    但,長年來,習慣冰封的容顏,仍舊是始終如一的冰冷,未曾因心底的不悅情緒而有所改變。

    「我、我是想說……」吞嚥了下口中唾沫,女子最終還是鼓起勇氣把話說完。「我是想,反正小少爺要上學,不如我、我來這幫忙您也好……」

    是的,她王安琪就是心懷不軌,只要能讓她坐擁金山銀山,就算這個男人冷得像座冰山,她也心甘情願被凍傷。

    可,原以為雀屏中選後,她定能以自身的美艷,由家教身份一躍而成柏宅的女主人。然,進入柏宅已近三個月,無論她多努力地表現出賢良淑德的一面,柏煜仍是看也不看她一眼。

    嘖,真是可恨,害她在那討人厭的悶小孩身上,浪費那麼多時間,真是愈想就愈不甘心!

    「幫忙?你想幫我什麼?」性感薄唇一挑,他笑得嘲諷也更冷寒。

    眼前這女子,長相上等、身材上等,各方面條件都稱得上優秀,這當然就是她被選來做家教的原因。

    但,她能做的,也就這樣了。

    「我可以做秘書。相信我,我會很稱職的!」急忙忙地舉手保證,王安琪的用意已再明顯不過。

    「秘書?」原來又是個妄想能榮登上「柏夫人寶座」的天真女人。「你倒是去外頭看看,可還有你能坐的位子?」

    為了能使柏氏這龐大的集團能順利運作,他籠絡三名和他同期畢業的傑出人才,委身於旗下做他的心腹,因此,他什麼不多,就是特助跟秘書最多。

    然而,誰都知道他們不單單只是特助,否則又怎能各自擁有三名秘書?他們,不只是他左右手,同時也是他的眼睛。

    再者,撇除上述十二名人員,他本身還有三位專用秘書,實在不需要再加上她一個。況且,她也沒那能耐!

    「我……」其實,她想要不是外頭的位子,她想要的一直都是他身旁的位置。

    「王小姐,若我記得沒錯,當時你是應徵家教一職?」打斷她,柏煜已經沒耐心聽她廢話。

    她已經佔用他太多時間,而他向來視時間為金錢,忍受她突兀的到來,是擔心孩子出了什麼事,但,眼下看來,是她本身另有所圖,他又何須再對她客氣?

    「是、是的。」吞吞口水,她只能點頭,因為他那雙冰冷的眼瞳正盯著她……不,嚴格來說,是瞪著她。

    「那麼,我懂了。」手肘各自擱置在兩旁扶手上,他面無表情且冷淡地接續說著,「你既無心做家教,我自然也不好勉強。」

    「這……」登時,王安琪傻了,壓根沒預料到會是這樣的景況。

    怎麼會這樣?她滿心歡喜的前來求表現,原以為能博得大老闆的欣賞,順道讚揚她願意身兼二職的偉大之舉,豈料……卻是全然的脫稿演出?

    「回去吧,我會通知管家,讓他算清你所有的薪質。」一句話,冷然決絕,他真的沒有想留人的打算。

    只要有錢,什麼事都辦得到!當然,這也包括了他能在一天之內,便找到合格的家教。

    「柏先生……」驚慌地一步踩上前,王安琪是想出聲請求,卻被那雙冷眸給瞪退。

    「我讓你如願以償,你難道不覺得歡喜?好了,沒事的話,請你離開。」下了逐客令,他旋即俯首拾筆,繼續批公文。

    「那、那秘書……」

    她的不死心,教柏煜感到厭煩。抬頭,擰眉,他瞪著她,「耐心等吧!遲早會有人離職,也遲早會再舉辦招考,屆時,我不介意你前去報名參試。」

    一句話,冷淡到近乎絕情,教王安琪墜入萬丈深淵。

    天吶,沒想到她竟然弄巧成拙,害得自己兩頭空!

    不!她不要這樣!

    「柏先生,請您別趕我走,我、我知道我錯了,我會專心一意的做家教,您……」

    「小廟容不了大佛。既然王小姐有心另謀高就,我又怎好意思讓你屈就?」這話,說得極為諷刺,相信再蠢的人都能聽得明白。

    「不會的,不是屈就,我、我會好好照顧小少爺,我發誓我會專心一致的照顧小少爺,再也不……」不要啊!她承認自己是太心急了,但她願意改,也願意慢下步伐,只求他不要這麼快就決定廢了她。

    「不必。」撇撇唇,他冷道:「我從不留另有居心的人。」

    「柏……柏先生……」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自己走出去,二是我讓人請你出去,三秒鐘作好決定。」瞇眼,他冷眼睨她,開始認真計數。「一、二……」

    「哇——」然後,不需數到三,王安琪已傷心欲絕地飛奔而去。

    嘖!薄唇緊抿,輕撫額際,柏煜被那尖銳哭聲給刺得頭疼。不過,最讓他感到頭疼的,不單單是如此,而是……唉,等等肯定又有人要進來笑話他了。

    果不其然,才這麼想著,合上的門扉已被用力拍開,跟著便晃進了三道熟悉身影……

    「算你行,又趕跑了一個!」先開口的,是生性吊兒郎當的鈕開泰。他負責的是柏氏旗下的保全及徵信業務。

    「噯,上帝造了你,可真是一大罪過。」再出聲的,是俊美優雅的井上行。他是負責柏氏旗下的百貨服飾企業。

    「你們倆就別再消遣他了。阿煜,又怎麼了?」最後,是溫文爾雅的白書懷。他是負責文化教育的事務。

    上述,是柏氏的三大分支,底下仍包含了數個大小公司所組成的企業體系。

    「還用問嗎?想也知道答案!」鈕開泰擠眉又弄眼,笑得好不曖昧。

    「對啊,哪用想?肯定又是個癡心妄想的呆女人!」井上行也笑,卻是冷笑。

    「真的?」雖然白書懷也這麼認為,不過他還是把回答的權利留給當事者。

    「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進來問?」對一幹好友送上白眼,柏煜不悅地撇唇相應。

    當初,是為圖商議便利,於是將他三人的辦公室也設置於此樓層,但現在……說實在話,他真是有些後悔了,因為,太相近的距離等於毫無隱私權。

    「喂!說真的,我實在不懂你想什麼,有些姿色明明還算不錯,怎麼你就是沒興趣試試看?」不消說,唯有鈕開泰才說得出這種話。

    「試試?真受不了你!你當這是在試用產品啊?」在柏煜回話之前,井上行已先行送上白眼。

    「女人跟商品有什麼不同?不試用,你怎麼知道滿不滿意、合不合用?」聳聳肩,鈕開泰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理論有錯。

    「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至少,我們三個就不是。」搖搖頭,白書懷從沒認同過那論調。

    「喂喂喂,白兄弟,你這樣說就不對了。大家同樣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你做什麼說出這等排擠我的話?」

    「書懷說的沒錯,我們是跟你不一般。」井上行咧嘴笑開,笑得嘲諷也傷人。「我們是人,你是野獸,人跟獸怎能相提並論?」

    「喂,愈說愈過分耶!阿煜,你說……」慘遭圍攻,鈕開泰只好求助於老闆,滿心期望他能跟自己站在同一陣線。

    「我沒什麼好說的。」不過,很顯然的,柏煜沒打算幫誰。「你們都這麼閒?」他冷冷眸子淡淡掃視一圈,登時讓三人渾身通涼到底。

    柏煜是個有義氣的朋友,也是個很大方的老闆,但卻是非常的嚴肅古板!他行事認真,不苟言笑,公私分明,也就是說——上班時段談笑風生,絕對是他最為忌諱的事。

    「我們只是進來關心一下……」鈕開泰最先退出。

    「是啊,既然沒事,那就好了……」井上行也跟著退離。

    「我想,你應該有事要我辦吧?」不過,白書懷卻沒跟著前兩人離去。

    「嗯。」點頭,他接道:「得再找個新的家教了。這回,年紀大些無所謂,是男人也無妨,總之,盡量避免掉那些別有居心的女人就是。」

    「老實講,這很困難。」不是白書懷不肯幫忙,而是柏煜的條件真的太好,教那些女人很難不癡心妄想。

    試想,面試時,哪個女人不說得冠冕堂皇?但,往往不出三個月就全都破功,個個都奢想能爬上柏煜的床,也期望能麻雀變鳳凰。

    「我知道。但,還是請你盡量挑些好一點的。」歎著氣,柏煜只能這麼說。

    「好,我盡量。」領命,旋即轉身欲離,卻在合上門扉前問道:「今天就要?」

    「嗯。」點頭,他再說:「對了,讓懷秘書傳話回我宅裡,要福伯立刻算出薪質,並『親自』送她走。」不該留的人,他絕對不留,這就是他柏煜的行事作風。

    「瞭解。」合上門,白書懷立即辦事去,未曾耽擱過一分一秒。

    瞬間,偌大辦公室,再度剩下柏煜一人,他為此感到十分滿意,因為終於能專心埋首於公事。

    原以為接手的會是燙手山芋,沒料到竟不是她所預想的那般。

    柏鈞,柏氏集團總裁之子。而柏青私立學園正隸屬於柏氏集團,所以,換句話說,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

    這樣的小孩,她設想過很多種情況,例如——

    負面:任性、野蠻、霸道、不講理、驕傲自恃等等;正面:開朗、活潑、天真、有教養、注重禮儀等等。

    然而,上述沒有一樣說中,她只看見了他的自閉。

    天吶,自閉耶!這個年紀的孩子,合該野、合該瘋、合該卯起來玩,根本不應該這麼不快樂啊!

    童年是很重要的時光耶!而且,就這麼一回,錯過了創造美麗回憶的機會,往後勢必會遺憾悔恨一輩子的。

    所以,她要改造他!但,改造方法,她目前還在深思中,因為這小子非常地不配合。

    「柏鈞,老師再問一遍,你要是再不回答,老師可就要生氣了哦!」不是存心威脅,實在是真的受夠了這只悶葫蘆。

    開學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了,他出聲的次數卻是十隻指頭都夠數算,要不是有聽過他輕若蚊蚋的應對聲,她實在忍不住要懷疑他其實是個啞巴。

    「為什麼不上體育課?」方纔,她偷空去看孩子們上體育課的情況,卻怎麼也沒瞧見柏鈞的蹤影,最後她才知道他根本沒上過體育課。

    她很生氣,真的很生氣,她氣他年紀小小就學會蹺課,但更氣的是體育老師竟然隱瞞實情!

    是怎樣?就因為他頭上頂著柏家光環,所以就可以對他的不當行為視而不見?

    哼,哼哼,抱歉,她寧艾艾可不是這等怕事的人!

    「……」低著頭,柏鈞不敢看她,自然也沒敢回話。

    其實,他是喜歡這個老師的,因為老師常常對他笑,她跟家裡的王老師不一樣,王老師常對他凶,又會打他……

    「柏鈞,老師在跟你說話。」對著那顆小小的黑色頭顱,寧艾艾眉頭深鎖,卻無奈重重。

    這孩子怎麼這麼難溝通?不行!她才不認輸,本著孔老夫子的格言,她絕對要「有教無類」的堅持下去。

    「好,你不說話是不是?」蹲下身,她勾起他下巴,要他對著住自己的眼。「既然你什麼都不說,老師就當是你不會自己換衣服,那就由老師來幫你換好了……」還沒說完,她已經伸出魔爪。

    「不要!」眼看老師的手快碰到自己,柏鈞登時臉色發白的逃開。

    不可以給人家看見!王老師好凶好凶的,她說不能給人看見身體,不然她就要更用力的處罰他,他好怕她,真的好怕她的……

    「嗯?」瞇起眼,寧艾艾緊盯著孩子,心頭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什麼樣的情況,會讓孩子如此驚嚇?他遇到什麼樣的事,教他如此懼怕大人的碰觸?看著縮窩在角落的小小身軀,和他那雙盛滿驚懼恐慌的眼,寧艾艾直覺好心疼。

    「別怕,柏鈞乖,告訴老師,是不是有人打你?」她緩緩接近,不敢有大動作,怕會更加嚇壞小孩子。

    「……」不敢說話,圓圓大眼卻開始積聚淚水。他不可以說,他也不敢說,他不想也不要被王老師處罰。

    該死!不用等到他回答了,光看那反應也知道她的猜測是正確的。

    突然間,一把火開始狂燒,燒得寧艾艾幾乎失去理智。

    但,只是幾乎,因為她不會在孩子面前失態。

    「來,過來,讓老師看看。」蹲下身子,她輕撫他臉龐,讓他感受自己的溫暖,讓他明白自己真的沒有惡意。

    溫暖的手貼上臉頰,柏鈞卻仍是瑟縮的顫抖著,小鹿般的眼也依然寫著害怕跟不安。但,老師的手好溫暖,溫暖得讓他不想她離開。

    「不怕,不怕的,柏鈞好乖,老師檢查一下就好……」明白孩子已漸漸安定且不再恐慌,她這才將他輕輕抱進懷裡。

    解開小西裝外套、襯衫,寧艾艾開始仔細的檢查著,這才發現孩子身上有著大小不一的瘀傷。

    「柏鈞乖,老師惜惜,老師疼你……」

    是誰?到底是哪只該死的豬?這麼小的孩子、這麼可愛的孩子,怎麼有人捨得這麼用力的打他?

    忍不住地,鼻頭酸酸,眼也紅紅,她好捨不得的抱著他。

    一時間,柏鈞沒法反應,最後卻是紅了眼眶。

    這是媽媽的味道嗎?他不知道。他沒有媽媽,沒有人疼他。爸爸不喜歡他,王老師也討厭他,都沒有人要理他,只有這個老師……不自覺地,他也伸出手,貪心的想留在這個溫暖的懷抱裡。

    小孩子或許天真,也或許沒有足夠能力分別是非善惡,但卻不代表他們沒能力分辨大人懷抱裡的溫暖是真還假。至少,柏鈞感受得到,這擁抱很真實也很溫暖。

    「來,跟老師說,是誰打你?」抬起孩子的臉,寧艾艾堅決要得到答案。

    「……」搖頭,小小臉蛋上又露出一陣驚慌。

    看著孩子的反應,寧艾艾怎會不清楚孩子的懼怕之心?

    是啊,他當然不敢說,因為害怕會被打得更慘。

    「好,沒關係,不敢說就不要說。來,老師帶你去擦藥好不好?」抱起他,寧艾艾帶著他往保健室去。

    沒關係,他可以不說,但她絕不會就這樣放過他的父親!

    孩子生了,就要養、要教,也要疼,她贊成適度的體罰,但絕對反對不當的虐打!

    俗話說得好: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誰都不准這樣虐待她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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