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比花嬌 第四章
    「哇!真美!」唐鈺忍不住驚歎。

    唐夢月對他的讚美回以一笑。

    「我決定了,我長大後要娶你為妻。」唐鈺堅定地道。

    「這……不好吧?」她足足大了他九歲,論輩分,她更是他的姑姑啊!就算不在意年齡,也不能亂了輩分,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我不管。」唐鈺開始耍賴。

    「這……」她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不會當你的妻子。」唐寒月突然走了出來,微笑著走近他倆。    「不管,我就是要娶她。」唐鈺倔強地瞪著父親。

    「別胡鬧了!」唐寒月一把揉亂他的頭髮,不理會他不滿地瞪視。

    「爹!」唐鈺狼狽地理理頭髮,忿忿不平地瞪著父親的背影。

    真不愧是父子啊!唐夢月在心底竊笑。

    在唐寒月的暗示下,一旁的丘家南將唐鈺攬抱起來,打算將他帶回房。

    「放開我,放我下來……」唐鈺不停地掙扎,卻是徒勞無功。

    唐夢月傻愣地立在原地,呆呆地看著唐寒月朝自己走來,卻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她沒料到會被他看到自己舞劍啊!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唐寒月好笑地問。其實早在廣場上,她出手從他腰間抽劍擋敵時,他便猜到她是習武之人,只是,他萬萬沒料到她會舞這套劍法。

    「我……」她支支吾吾的,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從你出現在我眼前的那一刻起,我便覺得你很神秘,總覺得你似乎隱瞞了許多事,也深恐你另有目的,可你不但救了鈺兒,還三番兩次地保護他,現在還想教他這套劍法防身。而這一切的一切我都感到很好奇,或許你該從你為何會這套劍法說起。」

    她靈動的雙眸眨了眨,小腦袋歪了歪,模樣煞是可愛。

    「若說這套劍法是你父親傳授給我的,你信不信?」她直勾勾地看著他。

    他眼中散發出冷光,嘴角抽動了一下。

    「不信。」她太過年輕了,不可能在他父親跌落深潭前學會這套劍法。可是,若非如此,她又是怎麼會這套劍法的?

    他果然不相信!她暗付,她終究還是得回絕谷一趟。

    唐寒月以為她故意欺瞞他,不滿地緊握住她的纖腕。

    似有所感,她眨了眨眼,低看著被他緊捉住的手,「如果我說你父親並沒有死,你也不信羅?」她仰首盯著他問。

    「你這是什麼意思?」唐寒月原先嘲弄似的揚起的嘴角倏地垂下,眼裡的冷芒如劍般迸射而出,然而唐夢月卻像是毫無所覺般,臉上沒有絲毫懼色。

    「算了,當我沒說吧!」她直覺地認為他不相信。

    「我討厭別人說話只說一半,什麼如果不如果的,那如果我信呢?你又要怎麼說?」他握住她的手微微使勁,使得她因疼痛而皺起眉。

    「你真的相信?」她望進他眼裡。她那不帶一絲虛假的大眼,讓他無法對她說謊。

    「該死……」他突然詛咒,在她還來不及會意他說了什麼時,他的嘴已迅速覆住她的唇,放肆地吮吻起來。

    「嗚……」她想推開他,然而卻是虛軟無力。他緊扣住她後腦勺的手,扯開她頭上綁頭髮的布條,一頭長髮隨之披洩而下。而他靈活的唇舌更加大膽地長趨直入,探入她的嘴裡挑弄著,汲取她口裡的蜜津,嚇得她張大了眼。

    在他強烈的熱吻下,她的兩腿癱軟,整個身子無力地掛在他強壯的身軀上。唐夢月因這濃烈的吻而缺氧,整個腦袋暈沉沉的,在她昏厥的前一刻,他總算放過她的唇,讓她得以正常呼吸,但她的心跳仍狂跳不已,久久無法平復。

    唐寒月心底湧上滿足的感覺,以及想要她的衝動。

    在接觸到她柔嫩的唇瓣時,他便感覺到她的生澀,更令他無法壓抑地想要她的人,想獨佔起她的美和一切。其實,早在王恩澤大膽地注視著她時,他心中便產生一股莫名的酸意,興起想將她藏起來的念頭;直到見到她舞落英到法的美麗身形,更加堅定了他想要她的決心,不論她到底是誰、什麼身份,他都要她!

    「小東西,你真的叫唐夢月?」他一掃先前的嚴肅,一抹壞壞的笑意掛在臉上,他以手輕佻起她的下巴,好笑地看著她。

    「嗯……」她的神志仍不太清楚,一時間還無法反應他的問話。

    瞧她那迷迷糊糊的模樣,帶著一抹桃紅的小臉煞是可人,一想到她是因為自己而變成這樣,他心中好不得意。

    「你真正的名字是什麼?」他輕撫她柔嫩的臉頰,再次問她。

    「夢月……」她愣愣地回答,看來是暫時無法從這吻的衝擊中清醒了。

    「夢月……很好,很美的名字。」他喃念著她的名字,語氣中帶著一絲嬌寵。他掬起她的一小撮秀髮,舉至唇邊,輕柔地吻了吻,並緩緩地摩挲著自己的臉頰,感受她的秀髮碰觸到臉上的觸感。

    也許是他的讚賞,也許是他親吻她秀髮的溫柔模樣,她微瞇起迷濛的眼,綻放出美麗的笑容。她這一笑差點在去他的呼吸,他的雙眼無法從她的臉上移開,恨不得立刻佔有她,想要她的慾望再次在體內蠢動起來。

    「我可以自己站。」她似乎已從那熱吻中回復了些。

    他勾起壞壞的笑,不肯讓她離開自己的懷抱。

    「可是我還不想放開你。」說完,他低下頭又想親她。

    她紅著臉以手摀住他的唇,不讓他得逞,她不想再次暈頭轉向,全身發熱又無力,這種感覺好可怕!

    他輕笑著拉開她手,看著她的眼神異常灼熱。

    「你有感覺,是吧?」這不是疑問,他早從她的反應中得到答案了。

    嫣紅的臉蛋帶著一抹疑惑,她青澀的模樣和眼中的清純,讓他明瞭她的疑惑何在。

    「別怕,小東西,至少我吻你的感覺,不會讓你討厭吧?」

    「吻?」她眨了眨眼,眼中的疑惑更深了。由於長年居住在絕谷裡,不曾與外界接觸過,而義父也沒有告訴過她這些事,所以,她對男女之間的事不甚明瞭。

    看她那副懵懵懂懂的模樣,唐寒月不禁愕然。

    「告訴我,你喜歡我剛才對你做的事嗎?」看來她是真的不懂。

    「嗯。」她毫無隱瞞地點點頭,「我有點害怕。」

    「害怕?」唐寒月錯愕地盯著她。

    「嗯。」她嘟起小嘴,「剛開始時還挺舒服的,但接下來心臟卻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連呼吸都困難起來,渾身似乎都不對勁了。我不喜歡這樣,好可怕喔!」

    她不說還好。這一說,唐寒月忍不住咧開嘴大笑起來。

    「為什麼笑?」感覺自己不受尊重,她眼中有著怒意。

    「你真是個寶。」他炯炯有神的雙眼直盯著她,讓她的心再度怦怦跳個不停。

    突地,她背脊發涼,明顯的感受到背後有道如獸般的陰狠目光在注視著她。

    唐寒月也察覺到了,他十分訝異於她的敏銳,竟能與他同時發現有人潛近,但是,現在不是探索她的好時機。

    他斂起嘴角的笑容,陰冷的眼神朝梧桐樹後瞧去。

    「偷窺可不是個好舉止,恩澤兄。」他冷肅起面容,看著從樹後走出來的人。

    「你仍是如此敏銳啊!寒弟。」王恩澤手持折扇,臉帶笑容地走近。

    唐寒月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

    王恩澤毫不客氣地盯著唐夢月直瞧,「沒想到原先的俊公子居然是位美人兒,這等絕色連大哥我瞧了,都忍不住要被她所迷惑啊!」

    他也掬了一把她的青絲,放在鼻間嗅聞,聞到一股自然的清香。他可以輕易地分辨出這香味絕不是世俗的脂粉味,而是自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馨香,他頓時明白她的清純。他瞟了瞟唐寒月,從他那顯露出不悅的佔有神情,便可知道他看上了唐夢月,但是……他不會這麼輕易地放棄的。

    王恩澤親暱的舉動讓唐夢月的身子微微一顫,她不由得偎近唐寒月,將臉埋進他的胸膛中。

    感受到她的顫抖,他愛憐地更加擁緊她的人,他旋過身子,順勢將她帶離王恩澤,而仍在王恩澤手中的發也因而滑落。

    王恩澤笑了笑,「自從我回來,好像還沒有機會和唐……姑娘好好地認識認識。」他早已從他人身上探知有關唐夢月的事,但他倆尚未有機會正式會面。

    「說得也是,月兒……」唐寒月叫喚懷中的人兒,想為兩人介紹一番,卻發現她竟然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看著她安適的睡容,他不由得一驚。她這麼信任他,讓他心中頓時充斥著想要保護她的慾望。

    「怎麼了?」王恩澤奇怪地問。

    「她睡著了。」他輕柔地將她橫抱起來。

    「睡著了?」王恩澤訝然探看。

    「不好意思,改天再好好地為你們介紹一番。大哥,你才剛回來,去陪陪憶如吧!我先帶她回房了。」唐寒月旋身就走,不願意讓她熟睡的嬌顏被看了去。

    王恩澤目送他倆離去,眼中閃過一抹詭異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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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太累了,唐夢月竟然一覺到天明。

    晨光乍現,才起床,她便開始清晨的練氣。練畢,她走出房間,來到外頭的觀湖台。

    她揚起一個愉悅的笑容,提氣縱身一躍,藉著水面上的荷葉,幾個點躍,人已落在湖的對岸,如彩蝶般的身形穩穩踏於地。她看著守在橋頭的人,俏皮地吐吐粉舌,一轉身,沒入湖邊的樹叢裡。

    避過幾名僕人,她來到一處與主屋只有一牆之隔的院落,這裡的環境很清幽,裡面種著竹子,而池子裡有幾株白蓮,池邊種著不知名的小花。

    還沒看到這院落的主人,她便已喜歡上居住在此的人了,會把自己的居所佈置得如此雅致,個性應該不會太壞才是。

    到底是誰住在這裡呢?她不禁感到好奇。

    她走近屋子,聞到屋子裡的飯菜香,肚子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

    「是誰在外頭?」屋裡傳來一個好聽的女音。

    唐夢月一驚,轉身想離去。

    門倏地開啟,使她剛跨出的腳頓住,好奇地回身望去。

    出來的是一名年約十三、四歲的婢女。

    一看清唐夢月,婢女略為吃驚地張大了眼。

    「夫人,外頭是一名漂亮的公子耶!」婢女朝屋裡嚷道。

    「哦?」隨著沉穩的女聲,一名婦人出現在門口。

    婦人慈樣的面容讓唐夢月感到十分親切,不由得想親近她,可卻又不敢輕舉妄動。看出她眼底的遲疑,婦人微笑道:「姑娘貴姓大名啊?」一眼便看穿她的性別。唐夢月雖然訝異,心中卻感到喜悅。

    「唐夢月。」唐夢月揚起笑容,讓她看起來更加柔美。

    「你也姓唐?」婦人微訝。

    「嗯,您……」

    「我是唐家主母……」婦人還沒來得及介紹完自己,便被唐夢月的驚叫聲打斷。

    「啊!」唐夢月眼裡閃著興奮的光芒,「我知道,您姓柳,小名青青,對不對?」

    「咦?姑娘怎麼知道……啊!我真糊塗,你一定是寒兒的朋友,是寒兒告訴你的吧?」婦人舉袖掩口淺笑。

    唐夢月猛搖頭,「才不是他說的,是義父告訴我的。」看見婦人茫然的表情,她才發覺自己這麼說過於唐突,連忙斂起笑容。

    「如果我說你的丈夫沒死,你相信嗎?」她遲疑地問。

    柳青青的身子一震。

    她是在開玩笑嗎?

    柳青青緊盯著唐夢月,像是想看清楚她是否在開玩笑,然而看她認真的模樣,似乎不是在開玩笑。

    她想開口問個清楚,卻怎麼也發不出聲。

    「原來你在這兒。」唐夢月循聲望去,才發現唐寒月來了。

    「寒兒。」柳青青茲藹地喚道,眼中儘是溫柔之情。

    「娘,孩兒來給您請安。」唐寒月笑著響應。

    「這位唐姑娘是……」看到兒子眼中異樣的神采,她不由得好奇地問。

    「她是鈺兒的救命恩人。」唐寒月解釋。

    「鈺兒的恩人?」柳青青眼裡帶著一絲驚訝。她以為救鈺兒的人是一名偉岸的男子,沒想竟是個漂亮的姑娘,而從兒子看這姑娘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似乎對她有著好感。想到此,婦人眼中有了笑意。

    「娘,孩兒還有事情要處理,先告退了。」他拉著唐夢月就要離開。

    「寒兒。」柳青青叫住兒子。

    唐寒月轉過身,不明所以地看著母親。

    「既然是咱們的恩人,你可要好好地招待人家。」柳青青別有含義地叮囑。「孩兒會的。」唐寒月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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