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邏輯戀愛 第九章
    「你幹什麼!」

    他怒叫著,預備甩出第三個巴掌的手被用力向後壓去,痛得他差一點就叫了出來。

    眼前,是一雙黑亮深邃的眼眸,波平如鏡的瞳孔彷彿有一股隱隱的狂暴,不經意地窺見,心底駭然一驚。

    「放、放手!」

    惶恐地掙扎著,卻被推壓在狹小的床上,商柘的目光緊緊盯著他。

    「我知道了,對你不能用正常的方式。」

    什麼?

    沒等弄清商柘的意思,宮介行的睡衣就被一把扯了開來……

    不知何時濺出了眼淚,宮介行從沒哪一次寧願自己馬上就死去。

    極度的羞恥令他不顧一切地捶打著男人的頭部和肩膀,揪扯著男人的頭髮。他為自己感到恥辱,為在商柘手中醜態畢露的自己感到噁心!

    雖然這種情形在夢中模擬過無數次,但卻不一樣!現在的商柘,根本就是要羞辱他!

    這種侮辱……他寧願死!寧願死!

    商柘拭了拭唇邊的白濁液體,看著他。

    「舒服嗎?」

    宮介行的淚光中迸射出憎恨。

    商柘無表情地道:

    「瞪我和打我都沒有,想要停止,就搧我第三個耳光吧,如果你真的討厭的話,但在這之前,我是不會停止的。」

    說罷便伏下啃咬他裸露的胸部。

    他終於揮出了那記耳光。

    響亮的一聲,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就像按下開關一樣,商柘原本攻勢頗猛的雙手也停止了。含著淚水,宮介行恐慌地看著伏在自己身上又被搧了一個耳光的男人。在商柘下一步有了動作以前,他縮緊了身子,原因是那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了商柘眼底的狂暴。哆嗦著,揮出去的巴掌是那樣不真實,可商柘臉上的紅印卻騙不了人。他幾乎以為商柘要揍回來。那一定很痛,那手掌,寬闊得足以一手包起一個籃球。

    然而商柘只是坐直了身子,從他身上起來,眼神平靜而灰暗。

    他看著被淚水濕了臉而不自知的宮介行,那上身衣衫不整下身寸縷未著的模樣讓人恨不得壓倒在床。但他眼中的神色複雜地變化了一番,只淡淡地道:

    「我知道了,對不起。」

    他低下了頭,撿起落在地上的外套,默默地走了出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反令宮介行愣了神,呆呆地看著商柘離開他,走出去,帶上了門。

    一切又歸於平靜。

    呆楞了好一陣子,直到涼意襲來,看到赤裸的下身,他才慌忙以被單覆住身子。

    回想著幾分鐘前發生過的事情,肩膀不斷地發抖,眼淚也嘩地一下全流了出來。連呼出來的氣都是冷的。

    完蛋了……真的完蛋了!

    商柘臨走時的表情……令他聯想到蜥蜴的目光。還有想要嘔吐又吐不出來的味道,堵在喉嚨慌得緊的那種。

    ***

    「你不是病好了嗎?幹嘛還要死不活的?」

    當狄健人再次大刺刺地進入這間小房間時,宮介行正愣愣地望著窗外的雲彩。

    無精打采地回頭看了一眼,宮介行灰敗的面容並不比生病的時候好多少。照平常,他一定會先把來人罵上一頓,現在卻反常地沒有一點力氣。

    今天剛好滿逃課一星期,下星期就要考試了,再逃下去一定會被當,可他就是怎麼也提不起勁,更怕上學會看到那張臉。

    狄健人在他身邊坐下,打量著他。

    「怎麼?沒搞定?」

    宮介行沒有回答,目光又放回窗外。

    狄健人連續問了幾個問題,他都像個死人似的毫無反應。最後狄健人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喂!還活著嗎?」

    他的眼珠子總算是轉了一下,有氣無力地道:

    「幹嘛?」

    「聽到就回答一聲啊,看你一動不動,連眼睛都不眨,我還當你睜著眼睡著了呢。」

    狄健人責怪道,歎了一口氣又說:

    「我看到商柘了,他樣子怪怪的,見了面也什麼都不說。」

    說著瞅瞅他。

    「我知道不該擅自把商柘叫來,可誰想到你們會演變成這種樣子?我還以為你會趁這個時候跟商柘告白……」

    「他是個魔鬼!」

    宮介行突然打斷道。

    「什麼?」

    「他是個下流的魔鬼!」

    嘴裡深惡痛絕地咒罵著,眼眶卻快速發紅。

    為還在牽掛著魔鬼的自己。

    「我最最討厭他了!」

    像要發洩般,當夜,到了「夢中人」酒吧。

    不顧大病初癒的身體,他直接要最烈的酒。幾杯下肚後,他晃晃空掉的酒瓶。

    「我還要!」

    「你想自殺?」

    跟來的狄健人以詫異的目光看著他。

    覺得莫名其妙吧?

    前一刻他還跟個活死人似的,現在卻大口大口灌酒。

    宮介行扯著嘴皮嘿嘿乾笑了兩聲,把杯子咚地擱在吧檯上。

    「再來!」

    他衝著酒保喊。

    狄健人卻阻止道:

    「江夜,別給他喝了。」

    他皺眉示意走過來的酒保。

    帶著一貫的微笑,酒保道:

    「沒關係,就來這一杯好了。」

    說話間,在他手中的杯子出現了一種橙紅色的液體。亮麗得好似會發光。

    「給,這一杯,『勇氣』。」

    宮介行壓根沒聽他們說了些什麼,抓過就跟灌伏特加一樣喝起來。

    比較奇怪的是,前邊不管怎麼喝都沒什麼感覺,這一杯喝空了之後,身體倒有些飄浮飄浮起來。不管,繼續喝。

    等走出店門時,腳步雖然不至於站立不穩,身體卻越來越燙,好似有一把火在燃燒。

    「不准跟來!不准多管閒事!」

    走之前他搖搖晃晃地對狄健人警告。

    好心當成驢肝肺,狄健人當下剛伸過去想扶他的手立刻收了回來,看著那身影踉蹌著走出去,只差沒朝他豎起中指。

    「你剛給他喝了什麼?」

    轉過來氣呼呼地問。

    酒保江夜微笑著。

    「一杯叫『勇氣』的酒啊。」

    「勇氣個頭!你沒看那小子什麼樣!不識好歹!躺回去睡一輩子好了!」

    最討厭人家把他的好心放到腳下踩的狄健人罵道。

    江夜迷人的唇角彎了彎。

    「有一種動物,渾身長滿了刺,一遇到敵人就會豎起刺來,有了什麼事也只管縮起身子,他的刺就是最好的武器,不管對敵人還是對朋友,甚至對愛人,不過,一旦遇到天敵,他也只能平躺在地上,任人宰割……」

    看著狄健人越聽越迷糊的樣子,他好心地補充了一句。

    「這種動物就是刺蝟。」

    狄健人聽完後道:

    「哦?可以吃嗎?」

    ***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走回這個地方,宮介行看著那一個星期沒有回過的寢室,肚子裡就一窩火。

    也許真的醉了,走路也深一腳淺一腳,但頭腦卻清醒得很。不過,搖晃了半天既然走到了這裡,掉頭就走也沒什麼意思。剛才在樓下看到屋裡沒有燈光,想必商柘已經入睡。想到他或許還會帶著那個小男朋友,宮介行渾身的酒精都燃燒起來。

    好在他還帶有寢室的鑰匙,咬牙切齒地打開來,進了門後啪地把燈一下子全部打開,緊跟著碰地摔上門——不顧這樣做會不會驚醒到隔壁房間。

    很好,沒有別的男人。不過光是那睡在床上被忽來的響聲驚動的迷迷糊糊的男人也就夠了。

    右手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儘管還包著繃帶,不過不影響他的力氣。宮介行把拳頭摩挲得卡卡直響,他大步走過去。

    被突來的光線射入眼中,還沒來得及完全睜開眼睛,商柘就發現自己被一把拖下了床,咚地一聲和地板碰撞的聲音,驚得他趕緊張開了眼。

    呈現在面前的是宮介行憤怒的臉。

    「介行?」

    話才出口,半邊臉就挨了一個又狠又響的耳光,同時肚子也被重重地踹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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