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未爆彈 第九章
    走出唐氏企業大樓,朱語彤突然覺得非常空虛。

    她該徹底忘掉唐文懷,忘記飄嵐山莊的甜蜜回憶。

    於是她決定搬離原來的住處,躲掉熟悉的一切、躲掉可能會來找她的人,過一個全新的生活,若是唐文懷真有心,他會想盡辦法找到她的,她想等、等一份真心相待。

    ***

    唐文懷按著合約上的地址,找到朱語彤的住處時,卻見到房東貼著招租的紅紙條。

    這時,唐文懷才體會到「人去樓空」,這四個字的悲慼境界。

    苦思幾日,才突然想起了,當初介紹朱語彤給他的同學——賴志明。

    「真是笨哪。」唐文懷笑著拍了自己腦袋一下,怎麼沒想到他呢!

    賴志明這個同窗死黨,縱使冒著被消遣、調侃的危險也要試一試,於是他來到賴志明的辦公室裡。

    「同學,非得到這個節骨眼才肯來找我幫忙嗎?」賴志明瞧著表情極不自然的唐文懷,心裡暗笑道。

    「到底給不給我朱語彤的地址。」唐文懷瞪了賴志明一眼,這個難兄難弟兼損友,總是逮到機會就取笑他。

    賴志明從抽屜取出一個信封袋,「給你吧,免得那天我落入你手裡時,會被你報復。」

    賴志明看著唐文懷迅速接過信封的樣子,便知曉他是真的愛上朱語彤。

    「其實多虧你寄了這張支票,若不是語彤拿來托我還給你,我也不會要她留下新地址給我,我怕萬一你怪我雞婆,也好有個地址送還給她。」

    唐文懷抽出信封內的支票後,擔憂的問道:「她收到這張支票的時候很生氣嗎?」

    「很生氣倒沒有,不過顯得有些失望。」

    「失望?」唐文懷不解。

    「或許她希望收到的是一封求婚信吧。」

    「你怎麼會知道我和語彤的事。」

    「她可是我的學生啊,從語彤來我這兒幫忙,我就看出了她有些不對勁,基於師生的情誼,所以她全告訴我了。」

    賴志明雙臂交疊於胸前,身體靠著辦公桌站著。「只有你們兩個在當鴕鳥,週遭的人誰都看得很清楚,你們彼此深愛著對方,只是當中少了點什麼。」

    唐文懷撫著下巴深思著。

    「語彤說過對愛情有著期待,或許我沒有給她愛情的感覺。」

    「那麼就去做啊,讓她嘗嘗愛情的感動,可別辜負我這個幕後推手的用心。」

    「你?是幕後推手,怎麼回事?」

    「失敗的婚姻讓你不再接觸感情,身為好友總是免不了替你擔心,而你又推卻任何相親介紹的機會,我只好把我最漂亮的女弟子安排到你身邊去,真不愧是我的得意門生,竟能融化你那顆鐵石之心。」

    唐文懷朗聲大笑的拍拍賴志明的肩膀,「你總算有做對事的時候。」他揚了揚信封往門外邁去,「我現在就去找她。」

    賴志明皺緊了眉頭苦笑,「難道我從來沒做對過事嗎?」

    ***

    朱語彤從出版社走出來,手上抱著一堆稿子,最近她在住處附近找到一份工作——幫出版社翻譯稿件。

    因為離家近,她都是步行往返,可以慢慢晃回家,順道經過花店時,買一束玫瑰花插在書桌上。

    今天總覺得有人跟在背後,可是回頭又不見半個人影,她懷疑自己是不是懸疑小說看多了。

    進了住處,她將稿件放好,然後走進客廳,將自己丟進軟軟的沙發裡,手上拿著電視遙控器,心不在焉的按著,思緒又不自主的飄得老遠、老遠。

    「唉!我看我是完蛋了,中了唐文懷的勾魂毒。」

    朱語彤眼盯著電視,腦子一點也塞不進電視劇的任何情節。

    這些日子以來,除了拚命翻譯稿件外,做任何事都阻擋不了她想念唐文懷的心。

    唉!誰叫自己要一副俠義心腸,成全了莫琳,可是……誰知道,思念像吞下苦澀的果實,梗在喉間嘔不出又吞不下,精神肉體倍受煎熬。

    現在她才發現自己真偉大,成全別人畢竟不是件容易的事。

    每當夜深人靜時,他的影像就清楚浮現,就連閉上眼睛也無法消失,譬如現在看著電視,看來看去都是他的臉。

    難道我真要把自己逼瘋不可嗎!她用力搖搖頭。

    叮咚——

    大中午的,誰會不識相的擾人午休啊!

    朱語彤走到對講機前問:「哪位?」

    「請問是二樓的朱語彤小姐嗎?」對講機傳來一個年輕又客氣的男聲。

    「我是。」

    「朱小姐,我是欣欣花坊的送貨員,這裡有你的花束,請讓我送上樓好嗎?」

    「花?」她又沒訂花,「好,請上來。」她將公寓大門門鈕按開,然後打開客廳的門,等待著花店服務員上樓。

    一大束粉紅色的玫瑰躍進眼簾,「好漂亮的花,是送給我的嗎?」她閃著晶亮的大眼,雀躍不已。

    「是,請簽收。」

    簽收完送貨員離開後,她趕緊打開內附的卡片……

    語彤:

    七十七朵攻瑰,我買了。

    代表恆久的愛的鑽石戒指,我也準備了。

    現在,請你走到窗前答應我的求婚,好嗎?

    朱語彤心一驚,張大了嘴。「怎麼會是他!」

    他找來了,千真萬確——終於等到他來找她了。

    抱著七十七朵玫瑰花束,朱語彤靠近臨街的窗邊……

    唐文懷站在樓下中庭,朝著她閃著一對欣喜的黑眸,他那俊俏的身影,讓她思念多日的心,揪成一團。

    「語彤,嫁給我好嗎?」唐文懷大聲叫著。

    天哪!他在做什麼,難道不知道這樣會驚動到鄰居嗎?她才搬來不久,就想讓她變成話柄嗎?

    「別說了,要說話到樓上來。」她說。

    「不——」唐文懷扯開喉嚨:「你不現在答應,我就在這兒一直說下去。」

    朱語彤聞言手足無措起來,唐文懷又繼續叫著:

    「朱——語——彤,請接受唐文懷的求婚。」

    比剛才的聲音更宏亮,語氣更期盼。

    對面棟的住戶,陸陸續續有人打開窗,朝他們的方向看過來。

    被指指點點的朱語彤,情急之下只好說:

    「給你一分鐘上樓,否則別想我會嫁給你。」

    答應了,唐文懷欣悅的笑著,風馳電掣般的衝上朱語彤二樓的住處。

    朱語彤捧著代表求婚花語的攻瑰花束,嬌羞的站在門口等唐文懷。

    他喘息的出現在朱語彤面前。

    「五十八秒。」唐文懷露出性感的笑容,手指著腕上的表面。「你嫁定我了。」他展臂等待她的投入。

    「傻瓜。」朱語彤投進他的雙臂:「就算你遲了十分鐘,我還是會嫁給你。」她的頭偎靠在他的胸膛。

    唐文懷將礙人的花束接過手丟在沙發椅上,用無限的愛戀擁抱她,緊緊的將她圈在懷中,在她的額際烙下誓約的吻。

    他嗅著她秀髮的馨香,忍不住又用唇點吻著,一路下來,「你讓我想得好苦。」

    唐文懷吻著朱語彤嬌唇,咕噥的說著多日的思念。

    「我也是啊!我以為你會讓我一直等下去。」那種無盡的相思,讓她深深期盼他會突然出現在眼前。

    唐文懷將她輕柔的放進沙發裡,像親吻著珍寶般的小心呵護,溫潤的吻點點落在朱語彤的頸問、胸前。

    朱語彤乾涸的心田獲得甘霖滋養,她不斷的發出令唐文懷更加熱烈的歎息。

    他原先輕柔的吻變得貪婪而狂野,並不時欣賞著身下撩人的她,白皙的面容因歡愉而羞澀的酡紅。

    他為她解去衣衫,讓兩人袒裎軀體緊緊結合,隨著唐文懷的肢體旋律,朱語彤僅存的矜持,在狂浪中崩落。

    他激情的帶領;她善解的追隨。

    她微微的呻吟;他柔情的安慰。

    汗水滑落唐文懷的臉頰,滴落在朱語彤的臉上,兩人為只為對方拭去汗珠的舉止相視而笑。

    唐文懷趴在躺在身下的朱語彤身上,用唇廝磨她的耳。

    在重現的溫情裡,他喃喃允諾她一個幸福的未來。

    ***

    帶著朱語彤回到飄嵐山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一趟重新整理完工的玫瑰園。

    「你是第一個看見它全新面貌的人。」唐文懷愉悅的表情有著神秘,朱語彤看著他的目光,露出疑惑的問號。「當然是除了我以外啦。」

    遠遠的,一座圓頂的玻璃花房,矗立在那,五彩繽紛的花朵似在歡迎她。

    玻璃花房的入口處,懸著一塊雅致的吊牌,上面寫著「語彤的花園」。

    「怎麼會?」朱語彤難掩欣喜的問。

    「我把玫居送給你,以後一年四季會有不同的花朵開滿園子。」

    「玫居是你思念李玫的地方,怎麼可以……」朱語彤感動莫名,熱淚盈眶。

    「是誰告訴你,玫居真是紀念李玫的地方?」他笑,果然連朱語彤都誤會了。

    「因為它一直是神秘的,除了不讓人接近,又剛好用一個玫字命名。」

    「難怪謠言會讓旁人深信不疑。」唐文懷托起她的下顎,輕輕烙下一吻,「玫居跟李玫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和她的婚姻裡不曾有過刻骨銘心之愛,有的也只是家人的親情。

    玫居是我高中時期就擁有的,我喜歡玫瑰,所以父母為我造了這個玫瑰園,在經歷升學壓力及作任何決策時,我都會獨自住在玫居的木屋裡。

    我怕別人干擾我想要的寧靜,所以禁止所有人來這裡,久而久之便被人賦予神秘色彩,或許是李玫的玫字,讓大家更深信玫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應該早早讓人明白,事實不是那樣的啊。」朱語彤心疼唐文懷被外人誤解了許多年。

    「語彤,一個大男人喜歡玫瑰花到這種程度,是不是讓人更覺得怪異?」唐文懷正經的說。

    朱語彤點點頭,「是有點怪異。」

    「何只有點,可能會被外界說成,唐氏的唯一繼承人是個娘娘腔。」

    朱語彤忍不住輕笑,「既然這麼愛這座玫瑰園,為什麼把它重建後送給我?」

    唐文懷眼中有著濃濃的情意,臉部的線條柔和的釋放出一波波的悸動。

    他扶住朱語彤的雙肩,鄭重的說:「因為我愛你呀,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無時無刻,我都要有你相伴。」

    朱語彤久久不能言語,為他的真情告白,心中強烈翻騰著感動。

    她哭了起來,淚珠滑落臉龐。

    朱語彤愛嬌的偎進他充滿男性氣息的胸懷中,不依的說:

    「討厭!現在才說愛我,害人家等這麼久。」她輕捶著寬厚的胸膛。

    他哄著她:「好、好、好,我討厭、我討厭。」心甘情願一輩子就這樣抱著她、哄著她。

    他倆甜蜜的想著——儘管地老天荒,始終無怨無悔的深陷在這愛的牢籠之中。

    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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