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作劇也浪漫 第五章
    繞了二樓一圈沒看到人,恆籐牧走回剛才碰見露靜懷的地方。

    「露小姐,請問你有看到雅子嗎?」他問。

    她對他怒目相視,火氣很大。「沒有。」

    反正今天是最後一天展出,明天開始將未售出的畫收好打包後就可以回台灣,和這個人從此永不相見。

    恆籐牧不受影響。「我不曉得曾在哪得罪過你?若有,我道歉。我有話要告訴雅子,可否請你告訴我,她在哪裡?」

    露靜懷生氣地將他拉向一個僻靜的轉角,指著他的鼻頭開罵,「雅子、雅子、雅子!你這豬頭,不知道雅子的稱呼是她的惡夢嗎?你不可以這樣叫她!」最後一句幾乎是用吼的。

    轉角後方傳來「喀啦」細微聲響,鷹眼瞵視到一抹衣角,他想,該是真相大白之時。

    「好,我改。請告訴我,雅雅在哪?」他順著她的要求改口。

    「不告訴你,死不,絕不!」露靜懷抱陶轉到另一邊。一會,瞪大眼轉回,全身顫抖。「你、你剛……才說什……麼?」

    恆籐牧一宇字慢慢再說一逼。

    「媽呀!你、你……居、居然會說中文……」她無法控制地尖叫。

    待她尖叫聲停歇後,恆籐牧仍是問著原來的問題。「露小姐,請告訴我,雅雅在哪好嗎?」

    看他氣定神閒就有氣。「恆籐牧,請你別再找雅雅了,過兩天我們就會離開,你和她並不是同個世界的人,請別對她太好。」

    「我若不允許的話,她要離開也沒辦法,她連護照掉在我手上都不知道;還迷糊到搞錯人,以為我弟弟是她要找的人。」終於逼她說出反對的話,他鏗鏘有力地將對話導入正題。

    聽他這麼說,露靜懷瞪大眼睛。「呃?!啊!護照的事我們回去會確認。聽你說得肯定,難道你知道我們要找的人是誰嗎?」

    恆籐牧一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中,平靜地說:「你們要找的人是我。」

    躲在角落的人手腳並用地爬出,不敢相信地看著他。「不可能!」

    露靜懷也震驚得張大口,怔愣得無法言語。

    看到那抹身影現身,恆籐牧越過露靜懷,在她身邊蹲下。「雅雅,你終於出現了。」

    伍靳雅抓著他胸前的衣服,喃喃地說:「阿牧,你騙人的吧?我不相信!」

    她不相信上天會降下好運,應允她的祈求。她雖然不曾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但也不可能幸運到馬上祈禱就應驗。

    恆籐牧動作輕柔地將她扶站起來,彎身拍掉她裙裝下擺的灰塵。

    她臉上的驚喜表情滿足他大男人的心態。亮出底牌和她敘舊是正確的抉擇,他要以初夜的特權將她留在身邊。

    回過神後,露靜懷介入他們中間,想要聽他再度承認。「恆籐牧,請你回答雅雅的問題,請你告訴她,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我的確是你們在找的人,需要我發誓嗎?」

    伍靳雅雖然高興,但仍有些質疑。「可是,我記得松玲和伊聿子他們喚那個人是副教,但你現在是……這一切太混亂了……」

    「請你解釋。」露靜懷說。

    口袋內的手機傳出催促鈴響,恆籐牧接起,問了那端的人的位置後,旋即掛上電話。

    「不只是你們要問,我的父母也在等回答,請跟我來。」他轉身往後走。

    兩人隨著他的帶引,進入一間休息室,見到剛才在一樓聚集的那些男女。

    那些男女一看到恆籐牧後,朝他擁上。

    但馬說:「副教,剛才我們有跟總裁說了,一切都是我們的錯,你和雅子是受害者。」

    另一個男孩點頭。「副教,當年你已經報過仇,千萬別又生氣到將我們開除。我們是你忠心耿耿的部下、是恆籐集團的未來棟樑。」

    一進來後,露靜懷看到窗邊站立的男人,拉過好友的手臂低語,「雅雅,那個人就是恆籐司。」

    順著露露的手望去,她看到一個長得爾雅俊秀的男子。

    「他不是『他』,露露。」

    她抱著頭懊惱下已。「怎麼會這樣?」早知道她就拍張恆籐司的照片讓雅雅看過,一切不就結了。

    那些男女向恆籐摯星交代完後,魚貫走出。

    臨走前,伊聿於附在恆籐牧耳旁說:「我會跟我堂姊說清楚,請副教放心。」

    伍靳雅也想尾隨在後離開,沒想到那些人的反應這麼快,「啪」一聲關上門,擋去她們逃開的通路。她只好拉拉身前人的衣服,低聲說:「阿牧,我和露露相信你剛才說的話是真的。」

    他轉過身,將她拉到身旁。「但是你還有不知道的事,趁這次一併讓你瞭解,也能讓露露對我放心,對吧?」

    露靜懷尷尬至極地回他一個嘿嘿嘿的笑容。

    顏雪噥重新看著兒子身旁的女孩。自從她的痱子問題改善後,再熱,她頂多是無袖上衣,衣服領口絕下低於鎖骨下方。

    而且從剛才兒子的學生們口中和丈夫那得知,有些事是自己太過以偏概全。

    恆籐摯星看到妻子臉上的表情是懊悔,伸手覆在她手背上。「別難過,日後對那孩子好一點就好了。」

    顏雪噥慚愧地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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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聖莞聽完整件事後,不禁張口結舌。

    太驚訝了!現代年輕人的想法真可伯,還是他們這對最好,不會有這麼恐怖的人在周圍。

    伍靳雅難為情地僵坐在另一頭的椅上。

    露靜懷點頭,滿是羨慕地道:「很羅曼蒂克的邂逅,對不對,阿莞?」

    他用看怪獸的眼光看著女友。「這哪會羅曼蒂克?若我是雅雅的話,早嚇破膽了。」他調開視線看著伍靳雅問:「不是說他們三點要來,怎麼還沒到?」

    這幾天已經將未售出的畫寄回台灣,千燁老師也在前天先離開。他們三人特地留下來再玩幾個景點,今晚是最後一夜。

    伍靳雅看了壁鍾一眼。「可能臣昊去接他女友吧?我聽久美說,她要到兩點半才能走人……」

    鈴木久美終於獲得臣昊承認,她是他的女友。年紀比她和露露小一歲,也是個愛玩、愛美的小女人,三個女人每次碰在一起,聊的都是流行的衣物。

    「雅雅,你會不會捨不得離開?」劉聖莞奸笑問。

    露靜懷也湊過頭來等待她的答案。

    「你們真的好速配,動作和表情都好像。」伍靳雅顧左右而言他。

    「叮咚。」適時的門鈴聲解救了她,她踩著室內拖鞋跑去開門。

    門外站著三個讓他們等待的人。

    「請進,阿莞剛在抱怨你們遲到呢。」她眼神閃躲恆籐牧的注視,不敢看他。

    久美拉著她走到角落,在她耳旁嘀咕,「雅雅,你真的要回去了嗎?我好捨不得你哦!人家才正高興多了你和露露兩個新朋友,你們卻又要走了,討厭……」

    「嗯,但若順利的話,明年我還會再來,到時就可停留久一點。」她用兩人聽得到的音量回答。

    久美的個性坦率可愛,而且說話的口音很是好聽,呢噥的關西腔,讓人會想對她親近。

    「可是,你不是和臣昊的大哥在交往嗎?」久美問。

    伍靳雅紅著臉否認,「沒、沒有,我們只是之前認識,是老朋友罷了。」

    她一臉惋惜。「我還以為……」不過想到雅雅明年還有可能會來,她馬上精神大振,攬著她的手臂。「雅雅,我幫你找考試的資料,你在台北要加油,明年一定要給我飛過來,知道嗎?!」

    「嗯,我答應你。不過資料的部份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就幫我多留意流行的資訊,咱們要用E-mail互通有無哦!」

    那天只是向他父母解釋,爾後阿牧便沒提出進一步對她的打算,她怕……說太多或期望太多,到頭來只是自己一頭熱。

    露靜懷從沙發起身加入她們的談話,三人又開始嘰嘰喳喳聊起流行的話題。

    臣昊一手搭在恆籐牧的肩上,滿是同情。「牧,看來你的女人還不認同你,居然否認得那麼快。」

    斜睇他一眼。「你關心過頭了,阿昊。」

    「走了吧!不是說要去逛街,你們還要聊到什麼時候?」劉聖莞抱胸問著他多話的女友。

    撥開臣昊搭在他肩上的手,恆籐牧走近伍靳雅的身旁。「雅雅,去拿你的手提袋,我們要出發了。」

    以為只有他們倆約會,她緊張地問:「不、不可以讓露露和久美他們跟去嗎?不是說好六個人一起去玩?」

    若只有和他獨處的話,她會心臟亂跳,會想入非非。

    他笑睨著她。「我只是提醒你,別忘了拿你可愛的針織袋。」

    久美和露露在恆籐牧說話時,各自退到男友身旁。

    她們對於冷冷的他只對雅雅一個人溫柔的模樣已見怪不怪;明明男有情、女有意,卻否認兩人在談戀愛……唉!

    「走吧!」伍靳雅奔回房拿了提袋、換了鞋後,其他五人已站在門邊等她。

    進入電梯後,臣昊問:「你們有想去哪玩嗎?」他和牧今天可是光明正大的蹺班,連女友也請假作陪。

    三個女人互看一眼,久美說:「心齋橋。她們想去心齋橋逛街。」其實她也想去那裡。

    臣昊轉過頭看恆籐牧。「呃,牧,我們是不是該去換套衣服再去?穿這樣去那裡,似乎會格格不入……」在白天,那是一個年輕人聚集的場所,他們倆到那裡可能會被當作LKK級的老人。

    兩人西裝筆挺的裝束,領帶也打得整齊,外套上甚至看不到一條皺痕存在。

    「要嗎?」恆籐牧問身邊的伍靳雅。

    她紅著臉搖頭。「不、不用,你們這樣很好看。」她邊說邊縮向牆角。

    露靜懷和久美看她那樣,躲到一旁吃吃地取笑。

    看她不自在的模樣,恆籐牧心中沒有喜悅,反而悶極了。

    自從解開謎底後,她雖沒有避開他,但所表現出來的言行舉止就是不自然。

    他對臣昊丟個眼神。

    收到後,臣昊會意地點頭。

    到了地下室,臣昊要露靜懷和劉聖莞坐他的車,和恆籐牧約在銀座屋前碰面。

    恆籐牧輕攬著伍靳雅的肩頭往另一邊走。

    「阿牧,為什麼他們要往那邊去?」她仰著頭問。

    「一部車坐不下,我開另一部車,到約了碰面的地方。」他按開車用防盜鎖,替她打開車門。

    她點點頭,坐進他的車。

    恆籐牧在踩下油門前提醒她,「雅雅,你沒繫上安全帶。」

    「喔,對下起。」她急忙地拉下安全帶扣好,眼神看向窗外。

    車子沉默地行駛一段距離後,恆籐牧打破車內的寂靜。

    「其實……我不想放你走,我希望你留下來。」

    側過身看著他,伍靳雅訝異得說下出話來。

    彷彿下了最大的勇氣,恆籐牧繼續說:「知道我是你要找的人,似乎給你帶來壓力,對嗎?」停了片刻,又道:「你……回到台灣後會和我聯絡嗎?」

    女人對他來說唾手可得,第一次主動開口求愛,他覺得自己說得亂七八槽。

    伍靳雅感動得撲簌簌落淚,搗著嘴不讓哭聲洩出,她眼睛眨呀眨,想將他不自在的神情看得清晰,卻被淚水弄糊了。

    一直等不到回應,恆籐牧轉頭看她,又調回頭迅速地將車子停靠到路旁。

    拉開他與她胸前的安全帶,將她攬進懷。「怎麼了?你怎麼哭了?」

    在他懷內的頭顱淨是搖頭不語,眼淚落得更凶。

    他只好緊抱著她,讓她哭個夠。

    一手在她背上輕拍安撫,一手扭開車內音響,讓洩出的古典樂蓋去她的哭聲。

    在他的襯衫上抹去她的淚涕,她紅著鼻頭和雙眼抬頭,哽咽地說:「阿牧,我想、我想……」接下來的話卻說不出來。

    沒去管胸前濕去的一片,恆籐牧從後座椅上的面紙盒抽取兩張,抹去她又滑出的淚。「你想要什麼呢?」

    伍靳雅撐起身體,攬住他的頸,主動獻上她的唇。

    初時反應不及,軟玉溫香在懷的誘惑下,他回抱她的上身,一手將她的頭顱更壓向自己,狂烈地回應她的吻。

    直到兩人呼吸困難才放開彼此的舌唇,恆籐牧仍捨不得將人放開,按在自己胸膛上調整兩人的氣息。

    「阿牧,我好喜歡你。」不止他會害怕,她也怕在她離開後,兩人會從此斷了音訊。

    「我對你……是愛。」恆籐牧承諾他的情感。

    脫口而出的話最真,他認清自己心底原來一直有愛她的感情出現,也許在兩年前的那夜,他就被她的清純處子身所吸引了。

    兩手握住她的秀肩,將她拉離胸膛,扣上被他撥開的上衣鈕扣。「下個月我會排幾天假去找你,親自送上考試的資料。」這也是他突然才下的決定。

    伍靳雅的雙眼因他的話變得晶璨,臉蛋漲得酒紅。「真的?」

    「嗯,我舍下得那麼久沒看到你,送資料只是藉口。」把她的安全帶拉好,也替自己扣上安全帶,他重新上路,往約定地點走。

    她只覺幸福的花朵降落在週遭,包圍著她和她的阿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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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是吃一碗通天閣老面的拉麵,再加上一杯抹茶紅豆布丁。

    伍靳雅一手勾著恆籐牧的手,一手拿杯抹茶紅豆布丁邊吃邊逛街,兩人走在眾人之後。

    走在前面的四人在看到他們來到約定地點後的甜蜜模樣,約略猜想得到剛才他們在路上發生過的事,讓兩人的情感由曖昧不明轉而明朗化。

    最高興的莫過臣昊和久美。

    飯後定不到半小時,臣昊接到一通電話後,要久美去帶開伍靳雅,自己則將恆籐牧拉到—旁。

    「奶奶要我們即刻回祖宅。」真正的意思是要他押著牧回祖宅。

    「不能等到明天嗎?」他平靜地問。

    臣昊搖頭。「奶奶堅持一個小時後要見到我們。」

    恆籐牧睇視他想了會。「先送他們回去。你在車上幫我聯絡阿智,請他明天送他們到機場。」

    不懂他為何這麼安排?臣昊愣問:「牧,你知道奶奶要找你談的事?」

    「八九不離十。」揉著-地泛疼的額際,他後悔對前妻太仁慈了。

    「我知道了。」臣昊點頭。

    將所有人都送回家後,兩人回到祖宅,一厝佔地萬畝的古老建築物。

    車子在主屋的入口前停下,恆籐牧下車,兩排二十多名僕人彎腰恭敬道:「大少爺。」

    為首的總管指示一名男子將車開走。

    眾人看到臣昊後,亦同樣尊敬地喊,「昊少爺。」

    這樣的排場只讓兩人覺得疲累。

    恆籐家的總管往前跨一步。「大少爺,老夫人在玄金室等您,請您和昊少爺馬上過去找她。」

    「顓叔,我要求以後回來時,別再勞師動眾。再讓我看到,我會將那些站著迎接我的人革職。」恆籐牧說。

    「大少爺,萬萬不得這麼說,老夫人會生氣……」恆籐顓婉言阻止。

    「奶奶那邊由我擔待,我只要求我的部份省去,其他的人我不管。」恆籐牧握緊右拳堅持道。

    臣昊馬上跟進,指著自己。「顓叔,還有我。」反正他們一鼻子出氣慣了,奶奶就算生天大的氣,仍有牧在前為他擋下。

    還好阿智那傢伙沒跟來,不然他也一定會插一腳,要求享有這個豁免權。

    寡言陰騖的恆籐牧僅需沉下臉,氣勢比當家的恆籐摯星更懾人。

    恆籐顓只得點頭同意。「是,我馬上交代下去。」

    恆籐牧睇了他一眼,對著身旁的臣昊說:「走吧!奶奶還在等我們。」

    臣昊得意揚揚地隨著他離開。

    兩人走進玄金室,恆籐香織似乎已等候多時。

    恆籐牧脫去鞋,盤坐在老人家身旁。「奶奶,您找我。」

    「奶奶。」臣昊喚了老人家後,跟著在他身旁盤坐。

    恆籐香織放下手上的陶杯,露出慈愛的笑容看著他們倆,話卻是對著恆籐牧一人說。「阿牧,沒叫你回家,你就不會主動回來看看我。」這個孫子和她過世的丈夫最相像,簡直如出一轍。

    「這麼晚了還讓您等,孫子很過意不去。等這陣子忙完後,我會常回來陪您吃飯。」

    這話說得讓她笑逐顏開。「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阿昊得為我作證。」

    飛快看了恆籐牧一眼,臣昊敷衍地對奶奶出聲陪笑。

    他搞不懂牧為何要自投羅網答應奶奶常回來,難道他不怕被丹下珠寇藉機要求和她復合嗎?

    恆籐香織笑了笑,拿起腳邊的一疊照片丟到恆籐牧瞼上,瞬間變臉。

    「就是因為這個女人要回去,你才會想起我?我之所以會同意你和珠寇離婚,是以為你在怪我悔約,沒想到你是為了要對她負責!你忘了你當時是有婦之夫,珠寇是有權利去告她破壞家庭的!」她怒氣盎然。

    拾起落在他胸前的一張照片,裡頭拍的是他和雅雅並走在街上,當時她還為皮膚症狀所困擾,那天穿的是一件露背T恤和小花裙。

    難怪他一直覺得有人在總部大樓外鬼祟徘徊走動,原來直覺是對的!

    恆籐牧坦蕩無懼地看著奶奶。「奶奶,請聽我說。之前和您約定娶丹下的承諾我有履行,而您也答應讓我在外面自由發展,不會強迫我回來接管家族事業。是丹下害怕在家族裡的地位會不保,而在您耳邊說一些對司不利的謠言,您聽信她的讒言,硬是要我回來……

    「在我答應回來之前,我便已向您開口要求要和丹下離婚,而您也同意了不是嗎?這一切根本不關雅雅的事。」

    「她有什麼好?年紀、外貌、身份背景,在在都與你天差地遠,隨便指一項,珠寇都比她強太多。」

    恆籐香織的氣焰被心虛降緩些,但仍是視伍靳雅為狐媚女子。

    恆籐牧看著照片中的人,溫柔笑開。「奶奶,愛上一個人沒有道理可言。活到現在,她是唯一令我想珍惜的女人。我希望奶奶能放下成見和她試著相處,她並不是您認為的那種女人。」

    他的話引起兩個人側目。

    恆籐香織簡直不敢相信從小謹言慎行的孫子,會說出這段柔軟的言語。她更加相信伍靳雅這個女人如珠寇所說的,是個表面清純,心府深沉的女孩。

    她必須拯救她優秀過人的孫子。

    臣昊也不敢置信他冷情的兄弟,對伍靳雅不是因為道義要娶她,而是愛她。

    卸去怒氣,恆籐香織和緩地說:「阿牧,先別談這個。很晚了,你今晚就留在宅裡過夜,阿昊也一併留下。」說完,她喚進站在門外的總管。「阿顓,帶他們下去休息。」強制地將人留下。

    到此時,臣昊才明瞭恆籐牧為何要信夫關智明早送伍靳雅他們三人去機場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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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年,伍靳雅再度考取慶應大學商學部研究所。

    這段期間,恆籐牧每隔兩個月便會撥空來台北找她,他也到伍靳雅南部的家拜訪過,獲得伍家兩老的認可,同意兩人交往。

    在考試前,伍靳雅已將工作移交給之前留下的工讀生蓉華和小佩。

    去日本唸書前,恆籐牧再度飛來台灣。兩人先到伍家向伍家兩老及伍靳雅之弟承諾會照顧她後,又到台北向千燁老師及露靜懷再次保證一遍。

    送機的人只有工作坊的同事,千燁老師和南部的家人一律請他們別來,免得又依依不捨。

    「阿牧,你一定要照顧好雅雅,不可以讓她吃不飽、穿不暖,也不可以讓她受委屈……」露靜懷也學著好友這般喚他,眼眶濕潤潤的。

    「雅雅姊,你到日本後,記得要和我們聯絡哦!」蓉華不捨地拉著她的手說。

    「牧大哥,請你別只顧著賺錢,要好好呵護雅雅姊。」小佩紅了眼眶。

    劉聖莞雙手插在口袋內,神色凝滯得說不出話。和雅雅共事兩年,今朝要分開之際,才覺像是妹妹要出嫁的那種心情,很不捨、很不捨。

    攬著哭花了臉的伍靳雅,恆籐牧笑得溫柔。「我會的,請你們放心把雅雅交給我,我會好好呵護她。若你們想到日本來玩的話,誠摯歡迎來找我們。」他有事先將東京新居所的住址交給露靜懷。

    聽到身後小佩低呼登機時間快到了,露靜懷街上前抱住好友。

    「嗚……雅雅……人家捨不得你走啦……」

    「露露,我不想離開你……你也到東京來……工作……啦……」兩人臉上的淚涕交織。

    劉聖莞走上前,先將女友抱開,請蓉華先扶著她。

    他轉身停在伍靳雅面前。「雅雅,記得要好好照顧自己哦。」遲疑後,給她一個兄長式的擁抱,眼眶沁出淚水。

    「嗚嗚,阿莞……」

    露靜懷推開蓉華的手,抱住他們倆。「雅雅!」

    他們三個共事的時間最久,除了上班時間外,都是住在千燁老師的家中,相處的機會也最多,一下子要抽離掉一人,彷彿錐心刺痛般難受。

    恆籐牧握住伍靳雅的肩頭,拉開他們的懷抱。

    「各位,我們得走了……」

    他朝他們欠身,攬著哭軟身子的伍靳雅走入登機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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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機後,伍靳雅一會便昏沉沉地睡去。

    看著她紅腫的雙眼和鼻頭,恆籐牧不捨地一一吻過。

    這幾個月來,他都是先去其他國家視察完後,再轉機到台灣。

    奶奶依然持反對意見,任他人勸說都沒用,連他對她的問候也被當作為雅雅求情之舉。

    幾經考慮,他向父親請調東京分部,接下懸位一段時日的社長之職,扛起集團內最新跨足科技事業的重擔,讓滿檔的工作量陪他度過每一天。

    看他只除了到國外視察外,其餘時間都耗在公司裡,顏雪噥勸也勸不聽之下,只好央求丈夫將臣昊和關智都調到他手邊幫忙他。

    恆籐香織雖然也捨不得最寵愛的孫子為工作忙得沒日沒夜,但她不能先示弱,以免讓他以為她已經同意他和伍靳雅在一起。

    雙方各有堅持,彼此態度也堅決不改,讓其他的人淨是兩面難做人。

    幫了奶奶這邊,等於贊成不安於室的丹下珠寇再度進入恆籐家族;若幫了恆籐牧,既然當初決定對奶奶隱瞞,經過了三年多,為了他與伍靳雅,丹下珠寇的事勢必得當老人家的面掀開,怕到時她會承受不住在她面前一向是乖巧孫媳的真面目。

    在恆籐牧疲憊的睡著後,伍靳雅才睜開她哭紅的雙眼,看著他眼眶下的青影,以及比之前更瘦削的兩頰。

    他時常欲言又止,有時會在接到手機後,走到一旁與對方低聲交談。昨晚整理行李時,無意問翻到他的護照,從日期推出他每次來找她之前,一定先去別的國家再轉機來台的事實。

    她不會懷疑他另有女人,猜得到的原因只有一種,那便是長輩反對他和她在一起。上次是他的母親,這次或許就是她未曾見過面的老奶奶……

    見他睡得深沉,將他身上的毛毯拉高蓋好,指尖輕輕點過他瞼上的每一處。

    阿牧,在我畢業前,我若依然得不到你家人認可的話,我會悄悄地離開你,讓你……不再……左右為難……

    偎近他身旁時,伍靳雅讓滑出的淚珠落在他的肩窩上……陪她一道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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