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讓老婆上網 8善良,使一隻受傷之雁從牢籠(上)
    寶貝的單位因為國慶節加中秋節再加上星期六星期天換休,放了十天長假,她帶著女兒,和丈夫一起回老家過中秋節。丈夫也許忽視慣了她,或者是她在他的眼裡,一直就是一件透明的擺設或裝飾物,雖然看不見她,但是他知道她一直在那裡放著,沒有損壞或者失去的擔心。他從來就沒有發現過寶貝臉色的滄桑巨變。她的臉色過去是那樣的痛苦,憂鬱,顏色是淡淡的蠟黃,仔細一點還能看出隱藏著的、青青的夜色,皮膚粗糙,神情焦慮。而現在她被生活深埋在心底的那份火熱,被烏雲陰霾掩蓋住的那道陽光,無一不穿過烏雲,龔破了困苦,展現在她的臉上,看上去是那般的陽光,那樣的火熱,臉上紅潤紅潤的,如少女思春的羞澀,又如新嫁娘的忸怩,幸福和甜蜜胭脂一樣滋潤在她的眉目之間。這些變化丈夫真的從來就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他的注意力暫時只放在了女兒身上,他逗了女兒幾分鐘之後,便坐在公共汽車的座位上,睡去。寶貝現在似乎在無意識中,也忽視了丈夫的存在,似乎丈夫也成了透明的,她和他一道回老家過節,也似乎是一種習慣,或者說生活的慣性,對於他的存在,他的舉手投足再也沒有從前那樣的關注,過去丈夫能逗逗女兒,她就把這種逗,引申為是對自己深愛的一種延伸,強迫自己跟著開心一下,現在丈夫逗女兒的時候,她沒有什麼發覺,就跟大街上一個行人從她身邊走過一樣,不會有任何想法,她目視前方,在她的前方只有一個人存在,只有一個還從未見過什麼樣的男人值得她關注,這個人就是刀,她的刀哥哥,那個叫她寶寶的刀哥哥,刀哥哥這會兒在幹什麼呢?

    刀在寶貝過節的幾天裡,由於他的善良,犯下了一個讓他到死都感到內疚的錯誤。正是由於他的善良,不想傷害朋友,不想和朋友掰臉,造成了他的默認和不揭穿,這就使他非本意的成為一個幫兇。他的才華和知識,無意中幫助王者掩蓋了真相,無情地傷害了一個他素不相識的女人,致使一個可憐的受傷女人,從牢籠陷入泥潭,先是失身失節,然後在短短的兩個多月裡,被王者累計騙走了三十萬多元人民幣的錢財,這個女人就是受傷之雁。

    2004年10月1日下午3點,王者和刀駕車來到鄭州國際機場,去迎接迎王者的貴賓受傷之雁。王者和刀翹首遠望著出口,王者還時不時地拿出從打印機裡打出來的雁大姐的照片,對照一下,但是始終沒有發現一個和照片上相似的女人出現。王者說:「刀啊刀,我說她不會來吧,你丫的和牛仔堅持說她一定會來,看來還是年齡小容易相信別人,想不到我王者也這麼愚笨,輕易就相信了一個女人的話,你知道女人的話是最靠不住的,不是說天下唯小人與女子難養嗎?看來我的確是上這老女人的當了。」刀說:「是這樣,我認為一隻受傷的小鴻雁,一定會為尋找太陽的溫暖而飛來的,問題是你能給她溫暖嗎?你說小人與女子難養,那麼你又為什麼一定要去養他們呢?你說說你在決定要養小人和女子的時候,是不是先一步具有了小人和女子的特徵呢?」

    王者被問得張口結舌,刀還要說什麼,突然背後有人拍了刀一下。刀轉過身來,看到一個皮膚很白的女人,她的打扮很樸素,但是刀能夠認出她一身樸素的衣服都是牌子貨,就看她的那個很破舊的皮包,都是芬迪的,刀想俗人是絕對看不出她的尊貴的,刀聽說這種叫芬迪的皮包,越是破舊越能顯示一個人的雍容華貴。刀認出來了,眼前的這位大姐就是傳說中的雁大姐了。她是一個長得好看,卻不上相的女人,實際中的她比照片上好看百倍,眼睛大大的,鼻子翹翹的,小嘴性感唇線突出,瓜子臉,個子高挑,有一種古典型的佳人氣質,從她的長相你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來一丁點南方女子的特點。刀正要說話,雁大姐看了一眼王者,伸出食指,放在老而有韻味的嘴唇上,示意刀不要說話,她的這個動作把剛才自己臉上的那股愁緒,揮掃得一乾二淨,綻放出花朵般的笑容。從她的笑容裡,刀看到了很不易發現的、上了年紀的人才有的魚尾紋,可以看出她平時的美容保養做得很勤奮。女人啊,為了討得丈夫的歡心,留住丈夫的目光,為了不被丈夫忽視,總是千方百計地挽留自己的青春,甚至不惜血本和代價。王者還在往出口處遙望,依然一無所獲,最後他一跺腳,恨恨地對刀說:「刀啊刀,這回你信了吧?她真的是在騙我,真的是不會來了,我們走吧。」嘴裡這麼說著,但是還不死心,又望了望,發現刀沒有答覆他的話,就回過頭來,忽然看見他的大雁就落腳在他對面不到10公分的地方,幾乎嘴貼著嘴了,他嚇了一跳,連忙後退,但是馬上又向前跨了一步,伸出一隻胳膊抱起雁大姐就往車旁走。雁大姐身體條件反射似的往外撤了一下,然後急速地送入了王者的懷抱。這是個非常不容易覺察的動作,只是在那麼一瞬間就過去了,這一撤和送入,也許是沒有思考的餘地的,但是已經完全濃縮了對丈夫忠誠的崩潰,和對王者傾心的奠基。

    刀,王者,受傷之雁一行三人,驅車前往登峰市嵩山遊覽區。刀說這眼下正是旅遊的黃金旺季,登峰市人民那麼英明神武,一定會拿起賊亮的少林寶刀,對遊客大宰特宰。王者不信,結果一問一個標準間的房子一夜就要800元人民幣,明晃晃的刀口把王者嚇得直哆嗦,刀知道他的口袋裡只有不到兩千元,開兩個標間的話,就掏空了他的口袋,所以他們連跑了幾家賓館,上下都錯不了幾文大錢。沒辦法王者只好給他的同學打電話,連要挾帶恐嚇總算把他們三人安排到了市委招待所。其間吃過大盤菁芥的雁大姐,湊著機會就向刀試探王者的深淺,刀不想違心地回答,但是又不能說實話,他知道弄不好就會穿梆,所以就找話題岔開,或者裝做沒有聽見,有幾次刀都差點露餡。晚上三個人吃完招待所的自助餐後,在王者的房間裡小坐了一會,刀就要溜走。他說:「王——」他本來想喊王兄的,但是一想不對,結巴了一下接著到:「王——王老師啊,你就陪雁大姐說會話吧,我有點感冒了,想早點休息。」然後像個說謊的小孩子一樣漲紅了臉,就要走。雁大姐說:「那好的,不過看你的臉色通紅通紅,肯定是發燒了,小孩子出門就是不知道照顧自己,我這裡備的有感冒藥,你服了藥再睡吧?」刀趕緊說我怎麼會是小孩子呢?自己帶的也有呢,然後就撤了出來。刀回到王者給他安排的只有一張床,連衛生間都沒有的雜物間,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他不是因為這樣的待遇而難以入睡,他是搞不清王者的動機和這樣做的目的而難以入睡。王者需要一個有水平的人來扮演一個研究生,他的學生,這對刀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人選了,刀本身就是研究生,水平是絕對沒有問題,只要刀當著雁大姐喊一聲王老師就行了。他喊了,他這一喊就等於進入了角色,就會讓雁大姐覺得這一切都是真的,她就會相信他。但是王者取得了她的信任,接下來會做些什麼呢?王者不會告訴刀,更不會告訴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如果說王者僅僅是玩玩,陪雁大姐開心一下,或者真的能夠給這只受傷之雁療療傷,哪怕是和她做愛也罷,興許這樣的老女人早已被丈夫冷漠,很久沒有嘗過做愛的快樂了呢,王者滿足一下她的生理需要,同時也滿足了他自己尋求新異刺激的心理,這也是可以容忍的。本來這人生,這社會,這世間就處在一個玩的時代,大家都是在玩,互相玩一下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但是如果王者是為了其他的目的,物慾,或者錢欲的動機,那他就是在犯罪,所犯的還不只是道德的罪行,而是現實中要受到法律制裁的罪行。刀覺得雖然不能制止這個法盲墜入深淵,但是完全可以制止自己不能成為幫兇,但是用什麼方法制止好呢?刀幾乎一夜未眠,也沒有想出來一個萬全之策。

    10月2日,刀不再理會王者的眼神,但是也沒有揭穿他的真面目,只顧著給雁大姐講解少林寺的諸多傳說和真實歷史,一碑一木,一鍾一塑,一塔一門,他都給她細心地講解,逐漸地,身後竟然跟隨了很多遊客,甚至有人就招呼自己的同伴說:「過來吧,過來聽這個導遊的講解,比你們花錢請的那位強上百倍。」這也正是刀需要的,人越多她就越不好意思問有關王者的情況,而自己也不用看王者眼神說違心的謊言。特別是在達摩洞,刀和受傷之雁都匍匐在地,虔誠地膜拜,王者在一旁冷觀。那一瞬間,刀想起了翠翠,或者說寶貝的話,是的,萬事萬物都有它自己存在的規律和變化,它們不會因為我們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而改變自己的改變。但是現在,面對眼前的這兩個人的變化,他們是朝好的方向變化,還是朝壞的方面變化?刀不能預知。翠翠或者寶貝啊,你們在哪裡?你們說說我該不該去制止他們的變化呢?你們說說我該不該任其發展呢?如果我現在按照王者說的去做,那麼我相對於他來說是善良的,如果我對受傷之雁說了她想知道的,那麼我相對於她來說是善良的。但是現在王者還是不是善良的呢?受傷之雁本身是不是善良的呢?這些都是我斷刀所不知道的,你們誰能告訴我呢?誰能告訴我善良是什麼呢?

    回鄭州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受傷之雁坐在副司機的位置,默默無語,不大一會便開始抽噎,本來一直找不到話題只好靜靜開車的王者,一看有了話題,趕緊鬆開了檔位上的右手,從紙巾盒裡抽紙巾給她,開始溫柔體貼地相勸起來,他的聲音柔得像個女人,讓人不寒而慄。刀在想,不知道王者對自己家裡粗壯高大的老婆,是否會有這種質感的聲音。王者說:「你看看,你看看無緣無故地哭什麼呢?是不是我對你照顧不周啊?還是我太讓你失望了呢?如果哪裡讓你受了委屈,你一定要指出來讓我改正好嗎,親愛的?」他這樣一說,雁大姐哭得更加悲痛起來,最後竟然泣不成聲,還嗚嗚地尖叫了兩聲,自覺失態,便強壓悲痛,像個撒嬌的少女,嗲聲嗲氣地向王者哭訴起來,柔情蜜語迤儷繚繞,根本就不在乎刀的存在,好像這車裡就他們兩個人,刀此刻成了透明的,刀索性閉上眼睛裝睡,還故意打上幾聲小呼嚕。只聽受傷之雁說:「王啊王,我的王,我要是早二十年認識你,就不會受這份洋罪了,他本來一無所有,是靠我娘家給我的幾十萬陪嫁錢,起步發了家,可是當我老了,他就嫌棄我不要我了。你不知道啊我的王,我兒子的聲音和他特別象,有一天他把手機忘在家裡了,我兒子接了一個電話,是個女孩子打來的,張嘴就喊老公,我兒子說你是誰啊叫我老公,我還沒有老婆呢?那女孩子說我是小倩啊,我當然知道你以前沒有老婆啊,現在我不是你的老婆嗎?你不要我了嗎?是不是又和那個狐狸精小麗鬼混上了啊?我已經等你半天了,說好今天過來的,你怎麼能夠失言呢,老公?我兒子這才明白是找他爸爸的,那女的聽錯聲音了。」王者說:「你看看,你看看你們這些女人是多麼小心眼,那你就不會往別處想一想,想得開一點嗎?你有沒有想過是不是有人故意在挑撥離間呢?你老公在生意場上認識那麼多人,說不定得罪了誰呢?」受傷之雁說:「王啊王,我的王,他要是有你一半的體諒和體貼就好了。我後來查了他的話單,幾乎有四分之一的電話,都是和那個叫小倩的女孩子的通話,他嫌棄我老了,只有你,我的王才知道我,懂我,理解我,取悅我。」說著就要往王者身上靠,幸虧王者及時提醒,才穩住了方向盤,高速行駛的車輛抖動,把刀抖出了一身冷汗。

    10月3日,三人又在黃河遊覽區玩了一天,接著又到古都開封觀光了兩天,刀在求助無援找不到答案的迷茫中,只得扮演好一個導遊的角色,期求她盡快離去,趕快結束這場他玩不起的遊戲,不再折磨自己。但是刀不知道,正是由於他的博學多識,正是由於他的盡心盡責,給受傷之雁造成了一種假象,受傷之雁認為,刀作為王者的學生都這樣出類拔萃,那王者也定然墨如瀚海,別看王者一言不發,只是心不在焉地跟著微笑,看他的學生表演,這就叫一瓶子不言半瓶子逛蕩,有真才實學的人一般都很謙虛,不願言表,而知識淺薄的人才會呱呱亂叫。她這樣想著,不由地挎緊了王者的胳膊,更加親近地依偎在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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