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林傳 第030回 泥腿僧護鏢遇水寇 白玉虎挺身戰頑敵
    上回書咱說到大家正等著吃早飯,突然跑進一個人,此人正是泥腿僧張旺。就見他腦門子也破了,胳膊也包著,一瘸一拐,簡直是慘不可言啊!震東俠不看則可,一瞅,腦袋瓜子嗡的一聲,就知道事情有點兒不妙。

    怎麼的呢?在前文書咱說了,童林掌打鐵背羅漢法禪,聲威大震。侯大俠、侯二俠一商議,趁熱打鐵,鏢局子重新開張,又掛起了匾額。這一開張可不得了,顧客盈門,應接不暇。兩位俠客為了坐鎮鏢局子,開始接收買賣了,把杭州最大的綢緞莊「裕源德」一份買賣合同給接收過來了,一共是五十萬兩白銀,護送到北京,這個事兒,他派六小去幹。這六小是穿雲白玉虎劉俊、泥腿僧張旺、燈前無影阮合、月下無蹤阮壁、徐雲、邵甫,帶著十二名探子手、八十名夥計,從杭州起身奔北京。你看剛這麼兩天的功夫,泥腿僧張旺跑回來了,而且落得如此狼狽。

    這不是出事兒是怎麼回事兒?二俠侯傑氣得把禿腦袋一晃,過來照泥腿僧張旺啪就是一巴掌,說:「究竟出什麼事了?」「啊呀,師父,別著急,聽弟子慢慢講來。」師伯跟老師長吁短歎,聽他把經過講述一遍,那位講了這鏢是怎麼丟的,發生了什麼事兒。說書的一張嘴,表不了兩家的事情。

    原來阮合、阮壁、徐雲、邵甫、泥腿僧張旺、穿雲白玉虎劉俊,這小哥兒六個護著這只鏢趕奔北京,一共押著五十萬兩白銀,這麼多的銀子分別裝在大車上,跟他們同行的還有杭州大綢緞莊的那個少掌櫃的。哥兒幾個都騎著馬,前頭探子手抱著鏢旗,喊著鏢,威風凜凜出離杭州,趕奔北京城。一邊兒走著,哥兒幾個是高談闊論。穿雲白玉虎劉俊長這麼大沒保過鏢,這玩兒一看,呵,前呼後擁,真有意思啊!他就問張旺:「師兄,這個保鏢都有什麼規矩?」「喲,兄弟呀,這規矩可多得很吶,將來有機會呀,我慢慢跟你說。表面上看起來,這保鏢護院是個危險的事兒,腦袋瓜掖到褲腰帶上,就不定哪會兒就得搬家。本來嗎,人家花錢顧上咱啦,鏢丟了,咱就得賠。要有人搶,咱能幹嗎?就得兵戎相見。實質上也不完全是這樣,事在人為,這玩兒都在處。就拿這佔山為王、落草為寇的山大王來說,他也是人,也懂得人情,對待這些人你既要不怕,還要恭敬,因為人心都是肉長的,只有恭敬怕的,沒有打怕的,平日啊,就得跟他們聯繫感情,比如說逢年過節也給他們送禮。到了人家這一畝三分地兒上把鏢旗子一卷,別喊鏢,別擺威風,顯得對人家尊敬。如果相反,這就算你不明白這規矩。捧著鏢旗子一喊縹,在這塊兒趾高氣揚一過,這是蔑視人家,遇上愛挑理兒的,就跟你完不了。」「噢,還有這麼多講究。」「可不是嗎,事兒多啦。沒說嗎,等有空兒的時候,我詳細地告訴你。」另外呢,泥腿僧張旺瞅著那三角鏢旗一陣得意:「賢弟呀,看著沒,你看那鏢旗上印的些什麼?」劉俊一看,左面印的是一口「小庭鋒」寶劍,右面印的是一對雙拐。「看見沒,這是師父和師伯的兩件兵刃,就憑著這玩兒,走遍天下,通行無阻,凡是綠林人,一看這鏢旗子,就知道是杭州飛龍鏢局的,就知道是我師父和師伯的鏢,不管是誰,他都得閃開一面。」劉俊一聽,羨慕得不得了。但是張旺接茬兒說:「兄弟呀,你可知道就創這個鏢,談何容易呀!想當初,那也是鑽刀山飲血灑,在龍潭虎穴裡爭出來的呀!」劉俊聽完了非常非常贊成,心想「甭說別人,就拿我來說吧,我剛出師才幾天啊,就創了個小小的外號穿雲白玉虎,那都不容易,何況吃這碗飯呢。看來人哪,得長到老,學到老,吃一塹,長一智啊。嗯,往後我得跟著他們多學著。」眾人一邊走,一邊說笑。這時候離太湖就不遠了。

    突然探子手李五把馬頭一撥就回來了,來到張旺跟前,壓低聲音:「少俠客,可屬太湖的管轄地界了,是不是得意思了?」「嗯嗯,告訴夥計們多加小心,停止喊鏢,把鏢旗子全捲起來,按規矩辦事兒。」「是!」李五騎這匹馬從前到後通知下去。這只鏢還接茬兒往前走。

    年輕人兒見著面無話不談,幾匹馬嗒嗒往前走著,鏢車咕轆咕轆在後頭跟著,一路之上還真沒出事兒。可轉過天來,這車正往前走著,就到了太湖的邊兒上了。探子手在頭前喊著,告訴別人鏢探子來了。

    泥腿僧張旺在馬上長身軀一看,到了太湖管轄地界了,心裡就一動,他知道太湖這兒有賊,是一群水寇啊。大寨主叫金頭獅子孟恩,二寨主叫雙頭蛇吳大兵,三寨主叫金毛海馬袁德亮,四寨主叫分水獸馬彪馬雲龍,五寨主叫浪裡飛鯊何建。這五個人號稱五霸,盤踞在太湖打家劫舍,連官府都不能奈何於他們。

    往常保鏢走到這兒鏢探子不喊,哎,為什麼呢?表示對山寨的恭敬,這回咱也別捅婁子,別沒事兒找事兒。因此泥腿僧張旺在馬上喊了一聲:「探子手,別喊鏢!把鏢旗子都捲起來,悄悄地通過!」「是!」鏢旗兒捲上,也不喊鏢了。那個意思就是,對太湖這幫人兒表示尊敬。

    就這樣又默默地往前走了二里之遙,在眼前發現一片蘆葦,中央是大道,旁邊還有一片樹林。穿雲白玉虎劉俊就發現在這個大道上落著不少石頭,還放倒了好幾棵樹,正好把這條道攔腰擋斷,要想通過,這玩兒難呢,就得清除障礙。還沒等他弄清是怎麼回事,不知道誰在這道上放這些玩兒,耳輪中就聽見啪,一隻響箭騰空而起,而後發出刺耳的奸笑聲,響箭剛響完了,樹林、葦塘軍串鑼響亮,噹啷噹啷。本來這地方就挺靜,鑼聲這一響,真是驚人魂魄呀。劉俊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張旺、阮合、阮壁他們可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壞了,出事兒了,遇上劫道的了!

    張旺趕緊把馬匹拽注,站住!鏢車全停注了。與此同時就見從樹林、葦塘呼啦蹦出來二三百人把去路攔住。為首的兩個,呵,長得這個損勁就別提了。

    頭一個主兒光著膀子,露著一寸多長的護心毛,腱子肉翻翻著,胳膊上疙裡疙瘩全是塊兒肉,下邊兒穿著個大半截褲衩兒,露著毛茸茸的腿肚子,高挽著髮髻,大辮兒在上面盤著。這傢伙帶著護腕,手裡邊拎著劈水電光刀,往臉上看,青黢黢一張面孔,像一面銅鑼似的,怪眼圓翻,連鬢絡腮的鬍子茬兒,滿臉橫向,眼露凶光,看意思三十歲掛零兒。在他旁邊還有一個主兒,這位地蓋天的大下巴,也是高如蟹蓋,三十掛零的年紀,穿青褂兒,罩紗,著板帶,手裡擎著一對分水峨眉刺。

    在他們身後這些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黑的白的,醜的俊的,什麼模樣的都有,手裡邊兒拿著各式各樣的傢伙。劉俊問張旺:「喲,有劫道的了?」「嗯。你別管,先退後。」劉俊是外行,當然不便插言,把馬一撥退到後面去了。再看泥腿僧張旺,把手晃三晃,搖三搖,向自己的夥計發出信號,那意思遇到不好的事兒了,你們快做準備。再看對方的這些夥計,各拽刀槍把鏢車給攔住了。

    張旺一偏腿從馬上跳下來,穩穩當當來到這夥人面前,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你看這位,他本來不是和尚,愣裝和尚。「啊呀,辛苦,辛苦。我說各位,兄弟們都挺好啊?」咱們單說前面這倆主兒是誰呀?就是太湖的四寨主和五寨主。這分水獸馬彪看了看張旺,把掌中劈水電光刀一晃:「哎,我說你們是不是飛龍鏢局來的?嗯?」「啊,不錯,不錯,正是我們!」「你們叫什麼名兒?」「泥腿僧張旺。我老師一輪明月照九州侯傑,師伯就是震東俠侯廷。」分水獸聞聽一陣冷笑:「哈……好啊!請問你們這只鏢護送的是什麼呢?」「護送的白銀。」「一共多少?」「啊,具體數目不詳。」「好啦,張旺,要這麼說,這只鏢你說了算吧?」「啊,我師伯師父有事兒,委託我押這只鏢,當然我說了算。」

    「要這麼的.你聽話,把這只鏢給我們送到太湖大寨,我們現在手頭有點緊,留下做零花錢。另外,你們趕緊把兵刃扔掉,拿繩把你們捆上,都押往太湖。迸半個不字兒,嘿嘿,看見沒有,你們連一個也走不了!」

    泥腿僧張旺聽完之後把腦瓜一晃:「阿彌陀佛!閣下,您是馬彪馬雲龍嗎?五寨主是哪位?噢,那位是浪裡飛鯊何建。我說二位寨主,我師伯跟我師父跟幾位都不錯呀,雖然說咱們沒見過面兒,聽他二位老人家說過,跟太湖的交情不薄。我說二位這是幹什麼呢,低頭不見抬頭見,一筆寫不出兩綠林來;你們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劫開自己的人了?二位寨主,能不能高高手讓我們過去?等我們從北京回來稟明師伯和我老師,必定攜帶禮物到太湖來看望各位寨主爺。真的,我們小哥兒幾個剛押這只鏢就出事兒了,回去沒法兒交代。寨主爺,能不能賞個臉呢?」

    「呸!少他娘的費吐沫星子!賞給你什麼臉?張旺,你頂不是東西!你還記得嗎?我三哥金毛海馬袁德亮在擂台上是不是叫你們揍了?還有個姓劉的小子,叫穿雲白玉虎劉俊。你們兩個人把我三哥給打得好慘哪!既然有交情,為什麼讓我三哥當眾受辱?噢,現在求到我的名下了?那陣兒你何曾想到這些事兒呢?老實講,不錯,跟你師伯、老師是有交情,但是時過境遷哪,那是過去的事兒了,咱們現在說現在的。我們不管你是誰,當山大王的就是伸手五指令,拳手就要命!缺錢花了,就得搶!少說廢話,把銀子留下!」

    張旺挺能白話,軟的、硬的,怎麼說也不行。張旺一看沒有辦法了,只好把禿腦袋一晃,把眼珠一瞪:「阿彌陀佛,二位寨主,這麼說你們是不給情面了?」

    「沒有話可說!」「非搶不可?」「對!」「那麼我要不叫你搶呢?」「哎呀,小輩!你要不叫爺搶,你就拿命來!」

    「啊!」「保鏢的就是玩兒命,還沒見過這個,今兒可遇上吃生米的了。你講話了,既許你不仁,就許我不義!」「你亮傢伙吧,要把爺們兒給贏了,慢說要鏢,要腦袋都現成;要是贏不了,嘿嘿,我們就平了你們的賊窩子,拔乾淨你們的賊毛!」

    「哇!呀!」把馬彪馬雲龍氣得噌往前一蹦,晃掌中劈水電光刀是直奔張旺。張旺也豁出去了,一想:師伯和老師把這差事交給我了,我要是把五十萬兩銀子給丟了,回去沒法兒交代,我就得一腦袋碰死,想到這兒,張旺也急了,一伸手,噌一聲拽出單拐,是直奔馬彪。

    馬彪這小子真厲害呀,這口刀又厚又沉,掛著風砍起來。泥腿僧使了個十字插花,用單拐往上一架,噹啷啷……火星子四冒啊。緊跟著張旺撤回單拐,使了個雙風貫耳,打馬彪的左右耳根。馬彪弓身,縮頸藏頭往下一低頭,單拐走空。馬彪手腕子一翻刀奔下盤掃張旺的雙腿。泥腿僧雙腳點地飛身往上一縱,大刀走空,他雙腳剛一落地,馬彪手腕子一翻刀又回來了。張旺用單拐往外一撩,二人就戰在一處。

    書中代言,馬彪跟何建怎麼知道這只鏢這時候在這兒過呢?為什麼要劫呢?裡邊有原因。前文書咱說了,太湖的三寨主金毛海馬袁德亮趕奔金龍鏢局前去幫兵助陣,花了人家潘龍不少錢,袁德亮在擂台上哪,被泥腿僧張旺給羞臊得夠嗆,還被穿雲白玉虎給打得夠嗆。當眾丟醜,這小子懷恨在心,曾經發誓要報這個仇恨,就這樣他回到鏢局子給他大哥、二哥、四弟、五弟寫了封信,詳細稟報了杭州擂的經過,他也沒隱瞞,把自己怎樣受辱,怎樣挨打,誰打的他都說了。金頭獅子孟恩,雙頭蛇吳大兵見著老三的信是十分地不悅,就恨上侯氏兄弟,心說老三栽了,就等於我們栽了,打一個和尚滿寺羞啊。我們要不給老三出氣,太湖這些人全不光彩,往後就難以在這兒立腳。所以呢,他們經過研究之後,就決定要報復。上杭州?不行,家裡頭離不開人。他們就派出不少探子,探聽杭州的動靜。你想想,保縹這種事能瞞得住人嗎?童海川掌打鐵背羅漢法禪,飛龍鏢局氣勢大增,趁熱打鐵,重新開張,又懸匾,又放炮,又祝賀,驚動了整個杭州。綢緞莊的請飛龍鏢局給保這只鏢送往北京,這也不是什麼秘密,都叫那探子探聽出來了。這只鏢多大的數目,誰押送,走哪條路線,什麼時候起身,把這些情況刺探清楚了,回來稟報孟恩。孟恩早就做了準備,心說:侯家哥兒倆不是不好惹嗎?還有姓童的嗎,這回咱就試試。我們哥兒幾個要到杭州不行,但是到了太湖,我們這一畝三分地兒就不能允你們猖狂了。就這樣,他叫四寨主、五寨主就在半道兒上埋伏著,無論如何要把這只鏢劫了,把人給扣留了,非要跟侯氏弟兄幹到底不可。要不,怎麼四寨主馬彪一伸手就下了死手,恨不能一刀把泥腿僧劈為兩半兒呢。但是泥腿僧張旺不是好惹的,他受過老師的真傳,也下過苦功,這獨龍單拐上下翻飛,他還真撥拉不倒。兩個人打了三十多個回合,沒分輸贏。

    咱們再說燈前無影阮合,有點兒沉不住氣了。阮合是二俠的頂門大弟子,按理說,這只鏢應當由他來負責,為什麼二俠和大俠沒讓他負責呢?就因為阮合這個人腦瓜反應遲鈍,不是那麼太聰明,所以沒讓他管。這阮合心裡頭不太痛快,但又說不出,他一想:我兄弟負責押這只鏢,我是助手,可一旦出了事兒,回去責怪時還是我頭一個兒,誰讓我是大師兄哪!能在後面光看熱鬧不管嗎?所以阮合一騙腿從馬上跳下來,押單刀就蹦上去了,喊了一嗓子:「張旺!不必擔驚,師兄在此!咱們哥兒兩個戰他一個!」掄刀就剁,馬彪用刀往外一招架,一個人力戰兩個人。這仨人兒就戰在一處。

    浪裡飛鯊何建一看,你們想以多取勝那怎麼行哪!這傢伙是晃動分水蛾眉刺就想過來幫忙兒。可這個時候,月下無蹤阮壁、徐雲、邵甫哥仨兒從馬上跳下來了,三個人三把刀直接奔何建,就把他圍困在正中。戰場上打得這個激烈呀,又打了半天仍然沒分出輸贏來。

    單表穿雲白玉虎劉俊,他沒過來,為什麼呢?有自己的想法。劉俊這個人很狂傲,他認為打狼就得單打獨鬥,那才能分出能耐大小哪。以多取勝,攢雞毛湊撣子,這麼亂打,那有什麼意思!可有心攔這幫兄弟,又怕弟兄們多心。有人要這麼想:就你能耐,數你本領大,那都是你的吧,怕落這個埋怨,所以劉俊沒動,心裡說話:多咱不行了,我收攤兒包圓幾!可這陣兒劉俊在馬上騎著,瞪眼往戰場看著,他一看,徐雲、邵甫、阮合、阮壁、泥腿僧張旺這哥兒五個萬難取勝,這兩寨主果然是厲害。穿雲白玉虎一琢磨,差不多了,這才一偏腿,噌從馬上跳下來,把大辮一盤,長大的衣服上吊緊板兒帶,蹬靴子,晃掌中單刀鐵拐邁著方步他過來了:「弟兄們,大家的本領果然不錯呀,行啊,活動活動筋骨就可以了。大家閃下來,讓給我劉俊!」這哥兒五個確實也取不了勝,聞聽此言,各晃一招跳出圈兒外。啊呀,張旺這些人累得呼呼直喘,一看劉俊過來了,心中自然高興,知道他本領大。「劉俊哪,可多加謹慎!」「嗨,你就到後邊兒呆著吧,瞧好,把那繩子準備兩條,等我把他們倆捉住了好挨個給捆上。」馬彪跟何建一聽,這小子夠狂的,還沒伸手呢,要捆我們哥兒倆,豈能容饒於他?「哇!小輩你是何人?」劉俊把胸脯一拍:「我,穿雲白玉虎劉俊!我老師就是掌打法禪的童林童海川!」馬彪想起來了:我三哥袁德亮寫信就提到過這小子,鬧了半天他也送到門兒上來了。這才叫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啊。

    分水獸把掌中劈水電光刀一晃是直奔劉俊。劉俊哪,您別看他年輕,真有能耐,一不慌,二不忙,穩穩當當,丁字步往這兒一站,翻眼睛看著,一瞅,刀離著腦門子不遠了,用左手的拐冷不丁兒往上一架,「嗨!」噹啷一聲,這一拐把電光刀就崩開了,右手一晃單刀就過來了。這一招叫撥雲見月,-!奔分水獸的脖子。馬彪一看來勢兇猛,不敢怠慢,操劈水電光刀往外招架,剛把刀給崩開,唰!拐又到了,他往下一戳身,單拐走空。就見穿雲白玉虎把單刀鐵拐並在一處,馬彪說聲「不好!」飛身形往旁邊一縱,單刀鐵拐走空。哪知道劉俊使了個順風搖旗,這拐平著又到了,馬彪真沒想到,劉俊小小年紀,手底下這麼乾淨利索,他是躲閃不及呀,這一拐啪砸在肩頭上,把分水獸砸得蹦出去有十幾步遠,身子一栽,摔倒在地,膀子抬不起來了。仗這小子肉厚,骨頭沒傷,把肩頭給打了個大紫包,有鵝蛋大小啊,痛得他汗珠子順著腦門子就嘀嗒下來了。

    浪裡飛鯊何建一看,四哥受傷了,不由這火往上撞,晃分水蛾眉刺直撲穿雲白玉虎。兩個人戰在一處。其實何健這能耐未必能趕上馬彪,那就更不是穿雲白玉虎的對手了。十幾個回合,就見穿雲白玉虎劉俊單刀一晃,拐走下盤打他的雙腿,五寨主躲得不是那麼利索,這一拐正砸到右腿的腿肚子上,一個跟頭摔倒在地,蛾眉刺也撒手了。劉俊丁字步一站,把招數收住,看看他們倆:「怎麼樣?服不服?按理說應當拿繩把你們倆捆住送交官府,按律治罪。但是我聽見泥腿僧張旺說了,一筆寫不出兩綠林來,算了,人不親,義親,義不親,祖師爺還親,祖師爺不親,刀把子還親,所以小太爺高抬貴手,饒你們二人不死!趕緊把道路閃開!弟兄們,走!」

    他想得多順利呀!就想這樣通過去,談何容易!分水獸馬彪、浪裡飛鯊何建忍痛撫傷,高聲喊喝:「小子,你走不了啦!」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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