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情婦 第五章
    第一道黎明光線照進窗內,喚醒床上的長髮的少女,她從溫暖的胸膛裡抬起頭,睏倦的笑著。

    雷震濤一震,這個笑容如此的美麗而毫無防備。她難道不曉得他能夠在短幾分鍾內,撕碎她的衣服。滿足自己的私慾嗎?

    她一手懶懶的揉揉眼睛,另一手則撐在他的胸膛上,含糊不精的問:「你一夜沒睡覺嗎?」

    「我睡不著。」他注視著她清晨絕美的容顏,柔聲問:「你不怕我下流的侵犯你嗎?」

    她朝他信任的笑著,「得了吧!你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下流這個名詞跟你搭不上線,更何況我們停載一夜的約定,我相信你是個守約的人。」

    雷震濤輕觸她的小巧下巴,感覺自己手下的皮膚如此案嫩;姜綺柳屏息的瞧著她,想到他令人神魂顛倒的親吻,她的心便不聽指揮的加緊節奏。

    他微笑,彷彿看出她內心的動態及緊張,俯下頭,嘴唇只是輕輕刷過她的,「夜已結束,我們又得拿起武器開始廝殺,我第一次痛恨夜晚如此的短暫。」

    她張開小嘴,輕柔的愛撫她的唇,姜綺柳舉起手臂,但是不同的是,她拉下他的手臂,輕輕放在鼓動不已的胸口,略微喘息的道:「我不知道自己的心為什麼跳得這麼快,我告訴自己這是瘋狂的、這是毫無道理可言的,但是我不認為它是錯的。」

    雷震濤的瞳孔變深,「你誠實得令人驚愕。」

    姜綺柳撫摸他頭髮,任涼滑觸感盈滿的手心,「我們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敵人,雷震濤,我不容許任何人打垮我的自尊,侵犯我的心志,縱然你帶給我這種不可思議的感覺,我仍會反抗你,我有姜綺柳的自尊。」

    「你要求我給你一個不會蹂躪你的承諾。」

    姜綺柳只是直視著他。「敵人?朋友?就這一句話。」

    沉默擴散開來。

    姜綺柳瞭解了他的回答為何,她故意的撐起身子.捧著雷震濤的頭,低頭就給他個刺激撩人的吻。

    激得雷震濤撫著她的頸脊,迫不及待的加深這個吻,直至姜綺柳抽身離開。

    她冷淡的扯下雷震濤緊圍住她香頸的手,「雷老大,這個吻有沒有讓你血脈責張、心癢難搔,是你要跟我作對,不是我沒有給你機會,你剛才的回答,已經使你再嘗不到這麼美好的吻了。」

    雷震濤看著她下床,頭髮散亂披在她身後,她眼裡激情退去,代之而起的是新的光芒。就像他第一次見到姜綺柳的感覺——傲慢、狂妄又大膽無比的精神樣。

    她笑了,笑容中的霸悍依然強烈,她嘴角浮起一個漠不在乎的笑顏,彷彿世界上一切都拘束不了她,她也同樣毫不在乎,此時此刻的姜綺柳,美得令人喘不過氣來。

    一她一手叉腰,用傲慢得氣死人的聲調道:「雷老大,那就宣戰吧!只要你敢把手放在我身上,我就把你的頭扭下來當球踢,要不然就讓你一輩子生不出兒子,聽懂了嗎?」

    一股熱流竄過他的四肢百骸,眼前少女的威力總能讓他鬥志高昂、心情大振,雷震濤從心發出渾厚的大笑聲:「我喜歡你恐嚇我的樣子,看起來性感得要命,總會讓我有股想要征服你的刺激感。」

    姜綺柳哼了一聲:「可借你看得到吃不到,你將會知道錯失了什麼,而且沒有一個女人能夠填補我在你心中所造成的渴望。」

    「你自大得過頭了,在床上,女人都是一個樣。」

    姜綺柳丟給他一個鄙視的眼光,「目光如豆兼視界短,你以為世上有成千上百個姜綺柳嗎?」

    她自問自答:「沒有,世界上只有一個姜綺柳,只有一個美麗脫俗、智慧超人、手腕厲害的姜綺柳,她能通得你暴跳如雷的虎吼,她能挑逗得你嘴裡發乾且雙眼冒火,沒有一個女人比得上我。」

    雷震濤放聲大笑的鼓掌,「好一篇精彩的自我介紹,我幾乎要陶醉在你的魅力之下。」

    他笑聲停止,手強橫的拉住她,雙眼發出激烈的光芒,臉上神情充滿行動勁及狂猛的生氣。「我對你如何主宰這場戰爭,非常的好奇,姜綺柳,遊戲才要剛剛開始呢!別忘了是你自己挑起這戰爭,你最好在落敗時,也要非常有風度的接受它,對於哭哭啼啼的女人,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姜綺柳將頭靠近他,熱呼呼的氣息噴過他的臉頰,揚起誘惑性的低笑,「雷老大,小心,你要非常的小心,俗話說八十歲老娘倒蹦了孩兒,可能就算針對你未來的情況而言,我會很享受讓你陰溝裡大翻船的成就感,而且一個銅板敲不響,這場戰爭你也難辭其咎,則只想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就在隔壁吧!姜綺柳,你激了我體內的野性,我等不及看你在懷裡臣服;馴服你的過程一定充滿樂趣。」

    姜綺柳滿不在乎的咯咯一笑。「好夢由來最易醒,雷老大,去找別的女人發洩吧!可別光作這些不能實現的白日夢,那只是浪費時間而已,真的得的話,釣上我再吹噓誇口吧!」

    她笑容自責的朝雷震濤眨眨眼,「我要走了,你快去補個回籠覺,也許等你一覺清醒,你會發覺你的世界支離破碎在你眼前,原因只在於你惹上了我。」她大言不慚道,全身漾滿自信。

    雷震濤躺倒在柔軟的床上,聲音中的自負不亞於她,「或許那正是你不久後的寫照。」

    姜綺柳嬌聲輕笑,「那我們就騎驢看唱本……」

    雷震濤眼光一瞬也不瞬的接下她的話:「大家走著瞧吧!」

    一合上雷震濤的房門,姜綺柳對在門口站崗的黑衣男子道:「龍飛天,偷偷摸摸的偷聽我跟雷震濤的私房話,實在有點心理不正常,再加上整晚在門口的偷聽,你可以稱得上變態了。」

    龍飛天冷淡的瞥她一眼,「那你對雷投懷送抱,也可稱為淫蕩。」

    姜綺柳強忍住一拳揍扁龍飛夭的渴望,她笑顏依舊,「你該不會對雷震濤有不正常的感覺吧!瞧你對他得跟個什麼似的。」

    拋給她一個冰冷得足以殺死人的眼光,龍飛天不屑道:「我不必對人盡可夫的女人解釋任何事。」

    竟然敢說她人盡可夫對?!姜綺柳冷冷一笑,「龍飛天,不知道把你那張俊臉揍得不成人形的滿足感會有多大?」

    「你大可一試。」

    「冒著被雷震濤驅逐出境的代價?!不可能的,我千方百計才當上他的情婦,我絕不會笨到拿這個鐵飯碗開玩笑。」  「你究竟為了什麼目的接近雷?」龍飛天厲聲喝問。

    姜綺柳朝他展露一個天真的微笑,知道這個笑容只會引得龍飛天更加揣測不出她的目的。

    「猜猜看?龍飛天,看看你的智謀及腦筋如何?我隨時隨地——除了這回屋子,歡迎你的挑戰。」

    姜綺柳從容往前走,直至進入客廳,她轉身對一臉陰沉的龍飛天道:「你不是想查出我是誰嗎?龍飛夭,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戰,讓我們兩個正大光明的比一場?」

    龍飛天眼裡浮起可能是讚賞的眼光,「怎麼比?」

    龍飛天表面雖不動聲色,內心對姜綺柳的想法有些改觀,一般女人的把戲無非是自動獻身等等,而他當然不會對雷的女人有任何非分之想,且這些淫婦蕩婦他本就打從內心排斥厭惡,他對這種女人只有「不齒」兩字形容。

    眼前的女孩——姜綺柳,他知道她是個角色,而雷對她的態度,也與以往雷的行事方法大不相同,他不相信雷是戀美色的人,而現在他有點瞭解雷為什麼會被這個女孩吸引。

    因為他也從沒見過一個敢對他提出挑戰的女人,姜綺柳的自信及狂傲,的確別有令人回心蕩魄,不可抗拒的心之外。

    若不是他早有情愛戀的人,也許他也會被姜綺柳深深所吸。

    不知不覺的,他握住胸前那枚銀飾,想起初春晨雨的偶然相遇,那個像從畫裡走出來,充滿靈氣的少女……

    姜綺柳不客氣的話,立即讓他驚醒,「喂!發什麼呆?到底比不比?」

    他回神,「我說過了比什麼?」

    「就比我能躲得過你的追蹤。」

    「好。」烏飛天毫無二話的答應。

    姜綺柳嘴角帶出個笑,「若是我贏了,你就不能干涉我跟雷震濤之間的關係。」

    「若是你輸了,你要回答我所有的問題,包括你的來歷、目的。」龍飛天面無表情的道:「並且離雷遠一點。」

    姜綺柳滿意的點頭,「好,我言出必行。」

    「我也是一諾千金的人。」龍飛夭問道:「什麼時候比?」

    選日不如撞日,反正現在還很早,這附近又滿荒僻的,就此時此刻如何?我先跑兩分鐘,你再來追我。」

    不等龍飛天回答,姜綺柳便拔腿狂奔,她全身體內血液因刺激而歡的歌舞,她任強風用力的刮過她的面靨,任長髮飄揚在背後,因為她知道獵物已經乖乖的進入籠子.只等有人鎖上籠子,而這個鎖籠子的最後一擊,就由秦櫻代勞。

    身後一陣匆促的腳步聲,不用回頭,她也知道龍飛天追來了,她按下手錶上一個凸起的按鈕,開始往小巷子間進去,剩下的,就由秦櫻去搞定了。

    清晨的風輕快中帶著稍許寒意,在急馳奔跑中,涼意滲入他的皮膚表面,龍飛天卻恍若不覺,眼光只一逕的專注盯著在前頭的姜綺柳轉入一條陰暗的小巷。

    他雙腳加快節奏,無視狂風吹亂他不間的短髮,他疾速的向左轉的向左轉,霎時間,一個纖細的人影正要轉出窄短的小巷,兩人煞車不及的撞個滿懷,紛紛跌倒在地。

    一團暖玉溫香撞於他懷裡,龍飛天只感覺到幾根香氣誘人的髮絲鑽進他鼻孔,那香味甜甜淡淡的,與他常在演藝圈聞到的強烈香水不相同。

    他百分之百確定在他懷裡是個女人,是個年紀相當輕的少女。

    這個女人喘息得非常厲害,好似跑了十萬公里般的氣喘吁吁,她的頭埋進他胸前的純棉條紋襯衫,一手按在他的肩上,全身上下因急喘而顫動。他們之間靠得如此之近,龍飛天甚至能感到她身上傳透過來的體熱,和令人聞之皆醉的淡淡幽香。

    毋需親見她的容貌,他彷彿就能想見這個懷裡少女的而色之美。

    略一遲疑,他按住女孩纖細的肩膀,「小姐,你還好嗎?」眼睛卻飄向姜綺柳消失的巷子。

    該死!姜綺柳一定早就溜得無影無蹤,經由上次的經驗,他早該知道這女的是個詭計多端的人物……

    詭計多端?!一股不對勁的感覺從他心裡升起,陷阱的直覺令他瞭解發生了什麼事,他迅速的就地一滾,遠離懷裡的少女。

    但是一切已太遲了,只見他懷裡的少女先他一步發動攻擊,她手時朝他肋骨一撞,力道中不至於令人致命,卻讓他反擊動作慢了半折,就在這半拍的時間,龍飛天已嘗到全盤皆輸的苦果。

    他像只流浪狗似的全身躺在地上,而女孩一隻穿著名牌皮鞋的腳踏在他的胸前,居高臨下的俯看著他,這種情況實在教人非常惱怒。

    「乖一點,龍飛天,我喜歡聽話的小孩,要做個可愛的乖孩子喔!」少女聲音又軟又細、又輕又柔,語氣略帶一絲責備意味,她似慈愛的母親,莫可奈何的在教訓她心愛卻又頑的孩子。  龍飛天氣壞了,他竟因一時疏忽而受制於人,還是受制於一個年齡看起來不大的少女,這口氣怎麼嚥得下去。

    他狂怒的表情一定在臉上顯露無疑,因為少女的聲音由適才的輕柔,立即變成不安的高亢,「龍飛天,你最好別有什麼愚蠢的念頭,否則踩斷你幾根肋骨,是輕而易舉的事,你不想在雷震濤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刻,你卻悔恨不已的躺在病床上,對雷震濤毫無用處吧?」

    她說得對!不過敵人說對自己的盲點,也沒什麼值得慶喜的。

    龍飛天不悅的皺緊雙眉,瞇眼注視站在背光下的少女,她戴上一頂藍色帥氣棒球帽,帽簷的黑影及光線不足,有效的遮蔽她的面孔。

    除了朦朦朧隴的五官之外,他根本無從得窺這個制住他的少女的廬山真面目。

    少女彷彿察覺出他梭巡的眼光,她緊張的將帽子拉得更低一點。

    「我看過你嗎?」

    秦櫻一怔。「你說什麼?」心裡卻有如驚濤駭浪般的捲起千堆雪。

    「若不是我看過你,你為什麼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又歇斯底里的把帽子一直拉低?我見過你是不是?所以你才很怕我認出你?」他極有邏輯的說出推理。

    秦櫻吁了口氣,心情頓時放鬆下來,原來他並沒有真正的認出她來。「隨便你怎麼說,我只是不想事後有人找找麻煩。」

    「姜綺柳派你來的。」這句話不是疑問句,而是一句肯定用詞。

    秦櫻一笑,「你很聰明,綺柳不喜歡有人擋她的路,你最好別再

    干涉她跟雷震濤之間的情形,否則綺柳會把你的頭給剁下來,別懷疑不信,她絕對有這個能耐。」

    龍飛天口氣輕蔑,「她以為她是誰?上帝嗎?還是萬能的天神?我高興做什麼就做什麼,她管不著廠』

    「龍飛天,綺柳有得是方法扳倒雷震濤,你該慶幸她站的是你們這邊,而不是跟你們作對,激怒她實非上智之人的作為。」她細聲細氣的開口道,柔軟聲調充滿教養,宛若大戶人家的干金小姐。

    龍飛天嗤笑,不屑的發出聲音,「去對別人散播你見鬼的看法,我對姜綺柳如何厲害沒有興趣,在我眼裡,她不過是一個對雷投懷送抱的妓女而已!」「不准你侮辱綺柳。」在龍飛天胸膛上的腳加重力氣,「收回你的話,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說綺柳是妓女,就算你也不行。」

    龍飛天嘴角微彎,浮出個冷淡俊俏的笑容,「不准?不允許?你說起話來倒像個予取予求的千金小姐。」

    秦櫻惱怒的瞪著躺在自己腳底的龍飛天,憤怒的叫道:「我不是愚蠢的千金小姐,我不是那種只懂生花、彈琴,滿腦子階級觀念的白癡小姐,那種生活在溫室裡的小花,只會一輩子活在自以為是的優越感中,卻不知自己漸漸被社會給淘汰,我不是那咱智障的白癡。」

    龍飛天訝異的眨眨眼睛。「好激烈的反應。」

    秦櫻依舊不覺自己在吼叫,「激烈?你還不知道什麼叫激烈,激烈是每次比賽拿到冠軍,實力不如你的傢伙卻一臉暖昧的說怪不得她拿了第一名,原來她是某某人的孫女,氣得你真想一拳扁死這種王八蛋。該死,我有實力、有腦筋,我絕對不會輸給那些好吃懶做的白癡、為什麼大家看到的不是我的實力,而是我的身份呢?」

    龍飛天湧起一股英雄惜英雄的同感。低聲道:「的確,這實在教人非常生氣。」

    秦櫻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嘴邊露出笑意,聲音柔了下來,「我就知道你會懂,龍飛天,所謂英雄所見略同,大概就是指這種心靈上的交流吧!畢竟從小你也一直是雷震濤的影子。」

    龍飛夭表情防備了起來,「你知道些什麼?」

    「很多。你的一切我幾乎瞭若指掌。」秦櫻淡淡道:「你從小就視保護雷震濤為天責,就像你父親是雷雲天的保鏢一般,在你心中,雷震濤的安危勝過你的生命。」

    龍飛天覷著她,臉上表情因機警而顯得空白。

    秦櫻溫柔可人的微笑,「所以等雷震濤當上幫主,旁人對你更加恭三分,但是那是因為雷震濤的關係,而不是你本身的實力。」

    「沒錯。」他低低的道。

    「其實雷震濤當上幫主後,也是他人生最大的危機來臨,何士榮隨時都在找機會捅他一刀,雷震濤怕何士榮對你下手,他故意以莫須有的罪名把你逐出『馳雷幫』,宣佈跟你誓不兩立,然後暗中栽培你往機器人唱界走,捧紅了你,讓你成為超級大明星,也讓你得以證明你自己的實力。」

    「你真的下過一番工夫。」他口氣不無訝異。

    秦櫻輕快的下了結論,「雷震濤待你雖然不薄,但是你對他也是誓死相隨,你們之間的情誼異常深重。其實雷震濤把你逐出門戶,不止是擔憂你有生命之慮而已,更是要你離開黑道,另外走出一片夭空,即使他不小心因幫內鬥爭而亡,你也不會被何士榮追殺,他對你非常的情深義重。」

    龍飛天眼眸黯了下來,激烈的反應。「不!我不會讓雷死的,就算得捨棄的這條命,我也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危險到他的生命安全。」

    秦櫻噗哧的笑了出來,「這會換誰在情緒激動了?」

    龍飛天悻然,惱怒神色形於外,顯然不高興她笑他。

    秦櫻搖頭,「怪不得綺柳說男人的自尊真是愚蠢,你不必瞪我,我說的是實話。」

    龍飛天是更形惱怒,嘴巴張開又立即合上,一副不屑與之交談的模樣。

    秦櫻看了他孤傲的動作,銀鈴般的笑聲更加輕脆上揚,她低下身子,輕觸垂在他胸膛的漂亮銀飾。

    龍飛天表情呸然一變,神情迫人的凶狠,「不准碰它!他媽的,你叫你不要碰廠』空氣中立刻充滿火藥味。

    秦櫻放下銀飾,輕柔聲音如此輕且柔,卻又帶著一絲幾乎聽不出來的迫切,「你為什麼戴著這個獨角獸的銀飾?這種小巧的型式是做給女人戴的。」

    「不干你的事!」他咆哮。

    「你答應離綺柳遠一點,我就告訴你這個銀飾的來處及用處,好不好?」

    龍飛天表情再度變了,「你知道這個銀飾原本主人是誰?」

    那當然,因為這個銀飾本來就是她的東西,豈有不知道的道理?但是想起一年前教人臉紅的相遇,她是絕對不會對龍飛天老實承認的。

    「我不認識那個人,但是我聽過她的名字。」她說謊道。

    龍飛天立即臉上散發出難得一見的光彩耀人笑容,他飛快的問道:「她的傷……」他躊躇半下又道:「她是誰?她叫什麼名字?」

    秦櫻搖了搖頭,「你先答應我的條件。」

    龍飛天神情凝重,「我不能答應,我只能說只要姜綺柳對雷沒有惡意,我絕不會對她出手。」

    「那你放心,綺柳對雷震濤沒有不利的念頭。」她高興的回答。

    「告訴我,那個女孩是誰?」他緊迫盯人的問道。

    秦櫻猶豫了。「她是……」她猶疑的問道:「你難道不想知道獨角銀飾的用處?它能夠在你最危急的時刻,替你號召到百萬雄兵,解決你所有問題。」

    龍飛天訕笑,「你以為你在說神話?」他的臉奇異的柔和,「我什麼都不要,我只是想再見她一面。」秦櫻因他語氣中含有的溫暖而臉紅了起來,她小聲道,「你找她做什麼?說不定她根本就不想見你。」  

    「也許。」龍飛天因她這兩句話,臉色黯淡了下來,心想在那種情況下偶遇,那個不知名的少女,的確會有不想見他的動機存在。

    那時他幾乎脫光了她的衣服,為了替她療傷,甚至還迫不得已的摸過她胸前白皙醉人的峰巒,他永遠都記得她曼妙的身子躺在他大床上的感人景象。

    但是他更記得的,是那個充滿靈氣的少女,雙頰因尷尬而漲紅,眼裡含滿羞愧的淚水。那也是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不擅言語的缺點,因為他竟然說不出什麼輕鬆的話,來消除那個少女的不安,這個遺憾一直留在他的心田深處,啃咬著他的心靈。

    「你在想什麼?」

    龍飛天問神,神情中不無疲憊,「你說得對,也許她根本就不想看見我,或她還恨我恨得要命。」

    「你要打起精神,我知道她……」秦櫻溫柔輕語,聲音中帶著篤定,「我知道她並不恨你,還非常感謝你救了她。」

    龍飛天腦子裡出現一個奇怪的結論,他仔細掃視眼前戴著棒球帽的少女,低沉聲音因發現事實而波動起來,「你不是不認識她,那你又如何得知我救過她,而且她並不恨我?天下間知道她跟我之間的戲劇化相遇,一個是我,一個就是她了。」

    秦櫻一顫,而龍飛天趁她心情大大激盪,全身正是毫無防備的時刻.他手按住圈住她柔軟的手腕,另一手打掉她的棒球帽,速度快得讓秦櫻來不及阻止。

    在晨光中,一張不容錯認的清秀絕倫面容呈現在陽光下。

    龍飛天呼吸瞬時一濁.「真的是你?」彷彿不敢相信令自己魂牽夢縈、神魂顛倒了一年的心上人,竟然就在自己的眼前。

    秦櫻櫻唇輕顫、雙手發抖,轉過頭去。「放我起來,綺柳一定會很生氣我任務失敗。」

    一隻大手溫柔無比撫摸她清秀的面孔,秦櫻因那無語的柔情而暈眩不已,好似他不只輕撫她臉頰而已,而是觸動她的內心,且深刻而徹底的親吻了她,一股奇異且震撼人的電流迅捷的在她體內爆開,她不禁又是一顫。

    那隻大手依然溫柔輕撫著他,但是手的主人的聲調卻散發出苦惱。「別再發抖了,我不會傷害你的,你抖得全身骨頭都快散掉。」

    「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只是……」

    「該死,別對空氣說話,轉過頭來看著我,難道你厭惡我,厭惡到看我一眼都受不了嗎?」龍飛天聲音激烈且粗暴,但是在她頰邊的手腳依然溫柔得好似可以滴出水來。

    秦櫻緩緩轉過來,直視著龍飛天,而看到的一切令她的心擂鼓大響,差點喘不過氣來。

    龍飛天眼眸帶著火樣激情看著她,他的臉孔專注無比的盯著她瞧,好似深怕一眨眼,她就會消失在他眼前。

    「原本我以為夢中的你已經美得令我炫目,但是和真實的你比起來,那就如塵灰般失色。」

    冷淡冰冷的龍飛天,現在他神情中的寒酷一掃而去,代之而起的是滿腔狂情熾愛。

    原本他就是個不輕動情的人,但是一旦投入後,他就有如浴火鳳凰般的奉獻自己,就像他能為好兄弟雷震濤而死一般,對於眼前的秦櫻,何嘗不是如此。

    「你傷好了嗎?」他一手抵在秦櫻的胸前,輕柔摸索著,完全忘了那是一年前的事了。

    秦櫻唇邊溢出一聲喘息,雙頰生紅暈,顫抖的手握住正在探索她胸前的巨大手掌。

    龍飛天倏地縮回手來,馬上明白自己犯下何種大錯。「抱歉,我忘了那是一年前的事,對我來說,好似又是昨天發生的事那般的清晰。」他清清喉嚨.不自在的搓手。

    秦櫻記起當初落魄不堪的自己,更是臉紅,「謝謝你救了我,要不是你緊急為我包紮,我的肋骨可能還會更嚴重」

    「告訴我你的名字。」龍飛天要求道。

    秦櫻低頭不語,小手下意識扭捏的扯著他的襯衫,「對不起,綺柳會不高興的。」

    「別管她高不高興!」

    秦櫻抬起頭,「你可能從我身上查出綺柳是誰,綺柳的計劃會功敗垂成。」

    的確!龍飛天沉默了下來。

    秦櫻按住他的手好似在下什麼重大決定,竟把下唇咬出血來,「你會跟蹤我是不是?我知道你會,你想知道我是誰?且更重要的一點,你想查出綺柳的身份。」

    龍飛夭歎息的點頭,「我擔心雷。他已經被刺殺好幾次,我不能不小心防範可疑人物。」

    「我瞭解你的立場。」秦櫻捉住他的手,柔柔語調帶著輕愁,「可是我也有我的立場、綺柳對我的重要性,就如雷震濤在你心中的地位一般。」

    一股輕微得幾乎察覺不出的刺痛,從秦櫻緊握住他的手心傳來,龍飛天立即知道她做了手腳,他不敢置信的瞪著她,而一陣麻軟令他動也不能動。秦櫻站起來,歉然道:「我好抱歉,真的,請你相信我,我從來不想對你動手。」 

    在他眼前的影像晃動起來,龍飛天頭暈眼花的只想閉起眼睛,但是他用極大自制力,扣迫自己瞪著眼前的清秀少女。

    她的臉因罪惡感而皺在一起,「求求你,閉上眼睛你會舒服一點。」她軟言懇求著他。

    他仍然努力的不使眼睛蓋上,自己的聲音聽在耳朵裡,好像臨死掙扎般的可憐兮兮,「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的戒指有一點類似麻藥的,我用它刺進你的手掌裡面。」

    「你……」他的意識淡去,無法拼湊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這種藥效很猛,但不會讓你昏迷太久。」

    龍飛夭最後的意識.是一雙纖纖小手充滿歉意的輕碰他的臉——

    「抱歉,我不能讓你有跟蹤我的機會,希望你能諒解我的苦衷……」

    他的意識變得空白,不再能理解她話中的含意,只能感覺那只盈盈小手愛戀不已的滑過他的臉.帶給他某種感覺……他昏去的那一剎那間,想起了這種感覺的形容詞——那叫做柔情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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