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愛浪子 第五章
    「訪談?」突如其來的要求並沒有讓戴溫哲呆愣,真正令他傻眼的是眼前的弟弟。  

    邵恩不僅僅把頭髮剪了,還染回了黑色,就連身上穿的也不是過去那些奇裝異服,而是燙得筆挺的白襯衫和西褲,感覺上,氣質大不相同。  

    天啊!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就是現在。」趙子透鎖著眉,二話不說就要拉他出醫院。  

    「等等,我的衣服。」發愣的戴溫哲連忙衝回休息室。  

    等待的空檔,心情極度惡劣的趙子透乘機打量他工作的地方。  

    沒錯,和他在家裡的房間一樣,連個女人的瑣物都沒有。  

    這太不正常了!一個三十三歲的男人竟然連一個女朋友都沒有。  

    「好了!」戴溫哲動作迅速的打開門,身上已經換穿上一件絲質襯衫,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不自然的緊張。  

    「走吧!」  

    眼看弟弟向前邁大步頭也不回,戴溫哲只得回神快步跟上。  

    萬萬沒想到他會突然被邵恩從醫院裡拖出來,他的病人還在等著他,今天還必須參加一場研習會,不過,為了邵恩的訪談,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怎麼了?」坐上車後趙子透這才發現戴溫哲笑得跟白癡沒兩樣。  

    「你的頭髮剪了,衣服也換了。」他的笑意剝不下來,就連發動引擎的動作都輕快了幾分。  

    「那又怎樣?」  

    「這是你第一次主動到醫院來找我。」  

    「參加訪談也值得高興?」將它視為奇恥大辱,才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吧!  

    「當然,不管為你做什麼,大哥都會很高興。」戴溫哲的笑容是發自真心的開懷。  

    看來,這對兄弟的關係還真不是普通的糟糕。  

    趙子透瞇起了眼。那兩個狡猾的黑白鬼,早在他到陽間的第一天,就悄無聲息的在他的床頭上,留下這對兄弟的基本資料,還猜到他會剝了他們的鬼皮,所以機伶得連個鬼影子也沒讓他見到。  

    簡單的資料註明了戴邵恩的父母於五年前車禍摔逝,目前兄弟倆雖然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但關係卻比陌生人還要冷淡。  

    比較正確的說法應當說是,哥哥始終很努力的想要接近這個與他年歲差距甚大,個性也頑劣得與他截然不同的弟弟,只不過,戴邵恩似乎對表現優秀的戴溫哲頗有心結,非但拒絕他的關心,甚至到了不認他這個大哥的地步。  

    趙子透冷冷地抿了抿嘴角,注視窗外飛逝的風景。  

    這倒也好,省了他很多麻煩,扮演戴邵恩就費了他不少的心神,因為他和這個毛頭小子之間,除了同樣對兄弟情極度感冒之外,其餘的可沒半點相像。  

    所以,他才懶得再去牽扯什麼噁心的兄弟關係,他們兄弟間的感情愈是疏離愈好。而且要不是這個戴溫哲剛好是秦甄適合的對象,他絕對當他不存在。  

    「邵恩。」  

    「嗯。」  

    「這個訪談很特別?」戴溫哲握著駕駛盤,看向弟弟的眼神有絲疑惑,「很少看你穿得這麼正式,連頭髮都修剪得這麼整齊,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自從邵恩在那場群架中死裡逃生後,他的心中就一直存著這樣的困惑。  

    他和邵恩的作息不同,就算處在一個屋簷下,一天也難得能見上一面,不過每次碰面,他總覺得隱約有些不對。  

    出院後的邵恩似乎少了些暴力傾向,雖然他還是不時接到校方他又闖禍的通知,但他能感覺到那雙眼神的變化,在注視他的時候,彷彿沒有過去那樣深重的戾氣和敵意,只是——  

    思索。  

    用思索這個字眼也許奇怪,卻很貼切,他覺得邵恩看著他的時候,那樣冷犀的眼光像是要將自己徹底分析。  

    當然,他可能是多心了,可是邵恩就連說話的聲調、語氣也和往常不同,變得穩重多了,有時甚至還會讓他莫名的產生一種錯覺,以為他和自己一樣三十多歲。  

    負責腦科主治的小劉說過,當人面臨生死關頭時,往往會改變對人生的看法和想法,而通常這樣的改變能讓人煥然一新。  

    但,煥然一新的意思是讓人完全的改頭換面嗎?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這樣的改頭換面能改善他們兄弟間原本冰冷的關係,他是十分欣喜見到的,雖然——  

    他瞟向弟弟一眼。  

    他還不能確定邵恩來找他的意義,是不是代表他們兄弟之間的冰河已經開始消融?  

    「特別?」這個問題讓趙子透更悻然。  

    當然特別,簡直特別極了!把他的未婚妻交到另一個男人的手上,怎麼不特別?  

    聽見他冷淡的口吻像是提醒他們該有的距離,戴溫哲敏感的正想縮回探索的觸角,冷不防卻聽見一句——  

    「為什麼你沒有女朋友?」  

    「什麼?」一瞬間,戴溫哲以為自己會錯了意,因為他們兄弟間向來是互不干涉、漠不關心的,不,該說邵恩始終是這樣對他,而且,他們向來也是話不投機。  

    直到趙子透擰眉不悅的重述一遍,戴溫哲才恍然回神,露出有些尷尬的笑容,「我的工作太忙,而且,你知道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有女人緣。」  

    趙子透挑起眉。他是不知道戴邵恩的女人緣如何,不過,依戴溫哲的長相和條件,即使再木訥,十個女人可能也有八個願意倒貼。  

    「再說,」戴溫哲的笑容靦顛,「在這世上能遇見一個真心喜歡的對象,這樣的機會並不太多,不是嗎?」  

    恐怕這才是他至今單身的理由吧!他一直在等待某一個人……  

    忽地想到黑白無常所說的癡情,又想到秦甄就是他一直等待的對象,趙子透眼神不禁又掠過一陣陰霾。  

    「怎麼?」戴溫哲小心翼翼,沒忘了這個弟弟脾氣向來暴烈怪異,他時常莫名就惹起他的火氣。  

    「沒什麼。」他故作若無其事,「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呃——」沒想到一個三十幾歲的大男人竟然會為這種問題臉紅,還語帶結巴,「我、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十二歲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樣的女人了,這個戴溫哲果真和他是完全不同的典型。  

    他可以想像這個書獃子一路辛苦的攻讀醫科,然後進入大醫院孜孜不倦埋首工作的樣子,荒廢了他美好的青春,也可惜他一張好看的臉蛋。  

    可是,老天還是很公平的,因為這個書獃子最後卻可以得到他的秦甄!  

    趙子透的眉峰緊緊攢蹙起來。  

    「訪談的老師叫什麼名字?」戴溫哲忽問。  

    「秦甄。」即使戴溫哲就要和秦甄面對面了,趙子透吐出這個名字時仍然心不甘情不願。  

    「秦甄?」  

    「秦朝的秦,甄……就是曹植所寫的那篇感甄賦的甄。」  

    「感甄賦?」戴溫哲思索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說的是曹丕、曹植兩兄弟共同爭奪的那個甄妃的甄。」  

    兄弟共同爭奪……  

    趙子透怔了怔,臉上的陰霾霎時籠罩,像極了風雨欲來的前兆。  

    ☆        ☆        ☆  

    當那副高大的身軀乍入眼簾,秦甄的心不禁漏跳一拍。  

    透……  

    不!是……戴邵恩!  

    只是戴邵恩修剪了那頭披散的亂髮,將它染回黑色,身上也換穿尋常的白襯衫和西褲,但那往上梳整的好看髮型,和挺拔的神韻姿態……  

    秦甄深吸口氣,讓心跳回復平常的規律。  

    她一定是太想念透了,偏偏昨晚又研究了戴邵恩所有相關的資料,才會糊里糊塗的又將他認作透。  

    為了分神,她挪開視線,這才注意到戴邵恩後頭跟著一個與他同樣高大的男子,應該就是他大哥戴溫哲。  

    她有些訝異,這對兄弟果真非常不一樣。  

    即使穿著打扮雷同,但光憑外表就可以界定一個是溫文儒雅的書生型,另一個則是與眾不同的不羈浪子型。當然,戴邵恩是後者。  

    「她就是心理輔導師,秦甄。」趙子透用手肘撞了下戴溫哲。  

    命中注定這傢伙會愛上秦甄是沒錯,但他未免也太誇張了,一走進會客室就兩眼發直的杵在那兒。  

    「呃——」戴溫哲從震驚中回神,卻發現舌頭不聽使喚,一張溫文的臉孔不禁迅速漲紅。  

    天哪!這個叫做秦甄的女子太容易讓人分神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不過才瞧了他一眼,他就覺得自己失了魂魄。  

    「戴溫哲。」趙子透懊惱的歎氣,不得不替他代為介紹。  

    「很高興見到你,戴先生,冒昧讓您抽空前來。」秦甄客氣的寒暄。這個書生型的男子第一眼就讓人留下好印象。  

    然而,她一雙美眸的視線卻轉向了戴邵恩。  

    除了他變得乾淨的外表,她還捕捉到一個訊息——  

    秦甄?這個大男孩不僅不稱呼戴溫哲為大哥,也不稱她為秦老師?昨天的會晤好像也是如此……  

    趙子透的思緒卻全擺在兩人方才四目交接的那一刻。  

    他看得出這兩人對彼此的好感。  

    不舒服,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就是一陣陣的抽痛。  

    ☆        ☆        ☆  

    他就是覺得不舒服。  

    站在輔導會客室的走廊上等待,趙子透拔了一根野草銜在嘴中,微微地擰著眉,無法不去猜想那兩個人單獨在裡頭訪談的情況,雖然明知不會發生什麼事。  

    「戴邵恩。」  

    一個女孩的聲音傳至他耳邊,他沒理會,直到一個女學生站定在他面前,他才不得不將視線凝聚,注視面前的人影。  

    一個稱得上漂亮的小女生,一張小小的瓜子臉,有著深刻雙眼皮的大眼睛,眸光冷冷地,眉峰很具英氣地往上微揚,還有驕傲的鼻和冷抿著的櫻桃小嘴,渾身儘是驕縱的氣息。  

    而那本該及膝的學生裙像迷你裙裁得短短的,露出一雙很漂亮的長腿。  

    如果秦甄是含羞草,那麼這個小女生則像煞多刺的玫瑰。  

    他瞇眼望向她衣領下方繡著的名字,不自覺的念出聲——  

    「西英?」  

    「原來你還記得?」玫瑰色的薄唇更冷地抿起,很倨傲又不客氣的哼了一聲,「我還以為你被那些小太保打得變白癡了呢!」  

    趙子透再次瞇眼。  

    為了接近秦甄,他轉到這所鳥不生蛋的學校,原以為這兒不會有人認識戴邵恩,沒想到這個身軀的前任主人倒是赫赫有名。  

    「怎麼不說話,啞了還是笨了?到裔華兩個禮拜都不曉得要來拜碼頭?」  

    拜碼頭?  

    看來這個西英倒像是來頭不小,只可惜黑白無常留下的資料並不包括戴邵恩的朋友和同學,他實在想不起來西英是哪號人物,也對這種小女生沒興趣。  

    更何況他現在的心情就已經夠爛的了,實在沒必要忍受這個小女生的驕氣。  

    「滾遠點兒。」他調開目光,彷彿多看她一眼都嫌煩似的。  

    他無禮的態度激怒了西英,一張漂亮小臉泛出紅光,顯然從未受過這樣的對待,當下就舉起她的小手——  

    「啊!」  

    哪知她揮手的動作快,趙子透卻比她更快,他反握住她的手腕,將它扭彎到快要骨折的地步。  

    西英驚呼一聲痛皺小臉,不敢相信他膽敢還手。  

    「我最討厭動不動就伸手打人的女人。」  

    冷硬的口氣出自從方才就緊抿的薄唇,趙子透得費勁控制他不太好的脾氣,才能不使力折斷她的手腕。  

    從小到大,別說女人了,就連他老爹也沒敢動過他一根寒毛。  

    「戴邵恩,你放手!」西英忿恨地咬著牙,才不至於發出痛苦的哀號,「你不想在裔華待下去了,是不是?」  

    「我沒聽見對不起三個字。」惹惱他的人他向來是不善罷甘休的。  

    「你做夢!」要她一個堂堂的裔華女老大對他說對不起?他是想見閻王了!  

    「是嗎?」趙子透冷笑著問。  

    「啊!」一滴眼淚迸出西英的眼角,她死命的瞪著他,不信他真的敢再使勁兒。  

    傳聞沒錯,戴邵恩真的變了!這龜兒子到底打哪兒來的熊膽?先是不理會所有的幫派份子,現在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對不起只有三個字,很容易。」  

    她倔傲的別開頭,「你有膽就折斷我的手臂。」  

    「是嗎?」他最喜歡不信邪的人了,尤其是心情不爽的時候。  

    手腕處直的傳來一陣更劇烈的刺痛,她發出痛苦的悶哼,心中這才真正浮上恐懼。戴邵恩當真要扭斷她的手臂!  

    就在手上的力道更大,她忍不住要開口求饒之際,一陣從輔導室傳來的腳步聲及時拯救了她。  

    趙子透驀地鬆手,不過很不溫柔,讓她直接往後摔倒在泥土地上。  

    秦甄和戴溫哲走出輔導室之際,只見西英從泥濘上爬起,眼神忿恨中夾帶驚恐地瞪視著戴邵恩。  

    「怎麼回事?」秦甄怔了怔。  

    「沒事。」趙子透泰然的聳了聳肩,轉過頭對面前的西英發出警告的厲光,「她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  

    西英氣忿地瞪他一眼,投向秦甄的眼光也極盡兇惡,拍也不拍裙上的泥巴,拔腿跑開。  

    當她的身影消失在長廊,趙子透這才轉過身,眼底方纔的危險光芒已不復見,轉移話題問:「你們談完了?」  

    「嗯!」戴溫哲的視線始終停佇在秦甄身上,看樣子是著迷得過了火。  

    這一個是注定墜入情網了,那,另一個呢?  

    趙子透五味雜陳的將視線調向秦甄,見她和戴溫哲道別,一雙美眸也含著淺淺的笑意。  

    他驀然覺得喉頭被一股氣梗住。  

    難道,她也淪陷了!  

    ☆        ☆        ☆  

    「你和秦甄談了些什麼?」回程的車途中,趙子透頭一次覺得沉默讓他窒息,非得開口說些什麼,才能讓喉嚨感到舒適些。  

    離開學校後,一直心神恍惚的戴溫哲回過了神,「呃——談一些關於你在學校的表現。」  

    「就這樣!」他忍不住想知道更多,雖然這樣的雞婆實在不符他原來冷漠的個性。  

    「還有一些家裡的事。」握著駕駛盤的戴溫哲很難專注精神,他的魂魄已經遺落在秦甄的身上。  

    人家說書中自有顏如玉,而他相信秦甄就是所謂的顏如玉。  

    他第一次有種想要將某人據為己有的衝動,想將她留在身邊,為她奉獻世上最美好的一切。  

    「邵恩,那位秦老師……她有沒有對象?」戴溫哲臉紅的結巴,想打探有關秦甄的事情。  

    趙子透心中的異樣再次起了波動。  

    明知答案會是一見鍾情,為什麼他就是覺得怪怪的,沒理由的,不是嗎?難道是大男人主義作祟,自己穿過的衣服就不准別的男人穿?  

    可是,從前他不要的女人拱手讓人了,他也不覺有什麼可惜的呀!  

    對秦甄有這麼怪異的心情到底是為什麼?  

    見弟弟面無表情,戴溫哲不禁臉更紅,很誠實的坦白,「邵恩,呃,我在想你之前問我的問題,我……我想我已經找到我喜歡的女人典型了,就是秦老師。」  

    趙子透繃著臉,試圖安撫自己怪怪的情緒。  

    「不過,」戴溫哲自顧自地苦笑。「這麼好的女孩應該早有對象了,是不是?」  

    「難道她有對象,你就打算放棄了?」趙子透終於轉頭不悅的吭聲。一個隨隨便便就氣餒的男人,實在配不上他的含羞草。  

    「不!」戴溫哲漲紅了臉,認真無比的說,「我想追她!我希望秦甄做我的妻子。」  

    妻子!  

    趙子透驀然握緊拳頭,在心中做了無數個深呼吸,硬是將那股揍人的衝動隱忍住。  

    搞什麼鬼,他不要秦甄配一個隨便就放棄的沒用男人,不是嗎?為什麼現在戴溫哲這麼認真,又讓他覺得怒火高熾!  

    趙子透啊趙子透,你該不是神經有毛病吧?要不然為什麼戴溫哲怎麼做都不合你的意?  

    「可是,」身旁的戴溫哲尷尬的繼續道,「老實說,我從來沒有追女孩子的經驗。」  

    想像得到。他看來就是那種會在喜歡的女孩子面前吃癟的男人,見到意中人就緊張得說不出話來,永遠也無法確切表達自己的感情和熱情。  

    要不然,也用不著他重回陽間助他一臂之力。  

    看著車子停在紅綠燈前,趙子透擰著眉,仍忍不住心中那股莫名的惱意。  

    仔細想想,幫他自己也幫秦甄就算了,為什麼還非得幫這個戴溫哲不可?就算比他癡情又如何!這傢伙根本就不像個男人,連追個女人都不會。  

    刁難的衝動強烈的浮上心頭,他環目四顧,突地伸手指向另一輛車的駕駛,「看到那女孩沒有?臉蛋長得不錯,身材看來也挺好的那個。」  

    「呃,看到了。」戴溫哲愣愣點頭,不明白弟弟問話的用意。  

    趙子透冷冷一笑,「很好,去要她的電話。」  

    戴溫哲一呆,「電話?現在?!」  

    現在是停紅燈耶!邵恩竟然要他下車,穿越車陣去和女人搭訕?  

    「沒錯。」趙子透懶懶的瞅著他,嘴角帶著些許輕蔑挪揄的笑意,眼底卻是真正的挑釁,「你不是想追秦甄嗎?如果你做到了,我就幫你追到手。」  

    「你……」戴溫哲怔了征。  

    他知道他和弟弟一直是不同的,只是他從不知道邵恩可以那樣自信,那副神情彷彿對他昭告,有他一切就搞定了。  

    而他真的莫名其妙的相信他。  

    「時間有限。」趙子透冷笑,相信這個溫文的書獃子醫師不可能有那樣的膽子。  

    戴溫哲困難的吞下一口唾沫,「你說真的?」  

    趙子透冷哼一聲,「君子一言九鼎。」  

    「好!記住你所說的話。」戴溫哲咬了咬牙,忽然出人意料的衝出車子。  

    趙子透眼底迅速掠過震驚。  

    他不信地看著戴溫哲穿越車陣,走向女駕駛的窗前,那張書生臉紅得像富士蘋果,且不知說什麼說得結結巴巴的,只見那女駕駛驚訝的瞪大眼睛,臉上的笑容就像花朵那樣綻放開來。  

    眼看紅燈就要轉為綠燈,一陣刺耳的喇叭聲催促著他們,戴溫哲這才急急的衝回車上,紅通通的臉上掛著刺激興奮的笑意。  

    「我拿到了、我真的拿到她的行動電話號碼!」  

    這傢伙……  

    趙子透鐵青了臉。  

    無視周圍喇叭聲的催促,戴溫哲對他伸出寫著十位數字號碼的左手,因為難得脫軌的行為狂喜得像個大孩子,一再確定弟弟的承諾。  

    「說好一言九鼎的,這樣你就答應幫我追秦甄了,是不是、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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