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我一生還你一世 上卷:一生 第183章
    「你確定可以不用理會錦顏?」童小葉看著坐在自己對面一邊慢慢喝茶一邊看著文書的玄錦默,輕聲問。

    玄錦默頭也不抬,淡漠的說:「少吃一兩頓餓不死。」

    童小葉歎了口氣,慢慢的說:「我覺得大哥真的很無辜。」

    玄錦默沒有接話,安靜的看著手中的文書。

    童小葉也沒再繼續說下去,隨意的撥弄著爐火中的木炭,凝視著通紅的木炭,靜靜的想著心事,白淨的皮膚在爐火的映襯下顯得透明而紅潤,她似乎恢復的不錯,已經看不出身上中有苦海蠱毒。

    過了好半天,聽見玄錦默淡淡的說:「我去牢中看看童昊,你不必等我,早些歇息吧。」

    童小葉頭也不抬,輕輕「嗯!」了聲。

    聽著玄錦默起身離開的聲音,很快房間裡重新恢復了平靜,就好像玄錦默根本沒有在這個地方呆過一樣,這個時候,他去牢裡,不過是為了避開和自己在一起。

    童小葉想著起清晨的時候,在情意漸濃時,玄錦默突然推開了自己,平靜的說:「我們不應該這樣糾纏。」那個時候,她的手中還拿著梳子,聽到梳子在自己手中輕輕斷成兩截。

    她抬起頭,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梳妝台的一角,斷成兩截的梳子靜靜的躺在那兒,隱約耳邊響起當時玄錦默的調侃。「小葉,你還真是心狠,若是我哪天做錯了事,是不是也會如這梳子一般?」

    童小葉平靜的笑了笑,對著空氣,慢慢的說:「不會,那個時候,我只會和你說,我先走了,保重。」

    起身,梳洗,上床休息,有意穿著的衣服,長長的袖子其實並不是為了遮擋手腕的傷痕和胳膊上的傷痕,其實只是為了遮掩那道不仔細看看不到的血痕,它在慢慢的生長,到了某個位置,她的性命便會中止,這一切,玄錦默不會知道。

    大牢裡,光線極暗,只有木頭上裹著的油布在慢慢燃燒。

    童昊顫抖的躲在牢房的一角,酸臭的味道嗆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身上的疼痛已經變得有些麻木,那不是來自堂上的責罰,而是來自牢房內其他幾個年長的罪犯,他們的目光在黑暗中仍然讓童昊怕得要死,這個時候,他真的希望自己只是在做夢,一個可怕的惡夢。

    耳邊充斥著各種慘烈的聲音,是其他牢犯在受刑或者——

    他一想,整個人就顫抖成一團。

    感覺到有人朝他走過來,童昊嚇得立刻尖叫起來,聲音刺耳而充滿恐懼,但這聲音並未阻止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只是突然,那人的身體僵硬的落在他身上,有粘稠的血落了他一臉一身。

    他的尖叫聲一聲接一聲,嘶啞而尖銳。

    「昊兒!」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他附近響起,來自牢房外面。

    童昊一直恐懼的叫著,根本聽不到外面的聲音,但牢房裡的人全部噤了聲,表情恐懼的看著外面。

    童老將軍的劍已經洞穿了那個要欺辱童昊的男人的身體,當然不足以要了他的命,卻讓他丟了半條命。

    這不是牢房裡眾人害怕的原因,真正的原因來自後面,那個一身銀衣的年輕男子,眉目清俊,氣質優雅,卻眼眸清冷狠毒。不開口,卻讓人覺得面對一座冰山,千年不化。

    「昊兒!」童老將軍從打開的牢門走了進去,一把抱著渾身顫抖面色恐懼的童昊,「昊兒不怕,祖爺爺在這兒!」

    「誰是這兒的頭?」玄錦默淡漠的聲音不急不躁。

    一旁一個牢頭模樣的人已經嚇得渾身篩糠般,哆嗦著說:「是卑職,是卑職疏忽了——」

    「把這牢房內的人統統落個乾淨,竟然如此欺辱童老將軍唯一的孫兒,真是不知死活,另外尋個單人的牢房讓童昊呆著,雖然事情還未定案,也不能這樣讓他一介少年和一群死刑犯呆在一起。」玄錦默客氣禮貌的說著,似乎周圍的烏七八糟並不存在一般。

    牢房內的人全部面色蒼白,落個乾淨?!那還活著有什麼意思!

    「是,是,卑職立刻去辦——」那個牢頭哆嗦的說著。

    童老將軍抱著顫抖的童昊,老淚縱橫,完全不管童昊此時一身的惡臭,而且一時半會的根本認不出他來的拚命掙扎。

    有幾個面貌兇惡的獄卒走了進來,鋒利的刀刃透著寒光,很快,淒厲的慘叫聲在這間牢房內此起彼伏,卻沒有一個牢犯敢做任何掙扎和辯解,空氣中平白了多了許多血腥的味道。

    童昊似乎被刺激了,尖叫變得更連續尖銳,身體也愈加拚命的掙扎著,竟然把一直抱著他的童老將軍推的摔倒在地上,然後瘋了般的向外衝。

    「攔住他!」玄錦默立刻吩咐。

    但還是晚了一步,跑出去二十米的時候,一根不知射自何處的利箭直直的洞穿了童昊顫抖緊繃的身體,他的身體一晃,直直的摔倒在地上,鮮血濺起老高。

    童老將軍眼前一黑,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昏倒在骯髒的地上。

    很冷,很冷,縱然點起了爐火,卻仍然抵不過潮意和寒意,空氣中飄蕩著奇怪的味道。

    童華安面色蒼白的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祖父和童昊,旁邊的玄錦默平靜的聲音聽來有些冷漠,「徐醫師已經替他們診治,童昊暫時不能離開牢房,童老將軍昏迷太過突然,忙著救治,所以也沒有挪動離開,但已經準備好了馬車送他老人家回去。」

    這是一處單獨的牢房,比起之前的牢房好了太多,乾淨一些,雖然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地上和牆上卻挺乾淨,窗戶極小,柵欄極密,但仍然有些光亮透了進來。

    這個時候已經是次日的上午。外面有陽光,但牢房內依然陰暗潮濕,縱然特意生了一個火爐,仍然寒可砭骨。

    「死的是何人?」童華安聲音疲憊的問。

    「童將軍府上一個奴婢和她的兄弟。」玄錦默平靜的回答,「言語間與貴公子起了衝突,被貴公子當場活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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