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王妃魅君心 嗟余只影系人間,如何同生不同死? 第二百零六章、夜會都尉為那般
    悄然的將嬌小的身軀藏入殿內用金鉤掛起的雪白鮫紗帷帳內,側耳靜聽著殿中兩人的對話。

    「皇上,屬下已經找到皓王。」風行的聲音裡滿是抑制不住的激動,接著又道:「皓王的傷早已痊癒,身體無礙。而且,皓王妃還為皓王生下了一位小王子,三人都很安全。」

    汐顏微微一震,皓王?他們的孩子出生了都出生了,真是太好了!原來阿宸還是一心記掛著這個弟弟的,畢竟是手足情深,身上留著的都是同一個父親的血液。

    稍稍的寬了寬心,便聽風慕宸道:「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任何人,等我將所有的事情都安置好之後,再行決議。記住,若有人膽敢洩露了半句出去,朕定斬不饒。」

    汐顏又是一怔,難道,他千辛萬苦的尋趙皓王,並不是要迎他回來麼?對啊,她怎麼突然間忘記了,能夠為皓王證明身份的水繡已經死了,此刻的皓王還是待罪之身啊。

    那麼,風慕宸將皓王隱秘起來又是為何呢?難道,他是在害怕皓王會捲土重來搶奪他的皇位?原來,權位真的可以改變人很多,即便昔日淡然如風慕宸,已逃不過這種潛在的貪慾。

    看著風行躬身告退,汐顏搖頭歎息了一聲,正要準備抽身離去之時,卻見自風慕宸身側的屏風後面走出來一身著官服的男子。汐顏定睛一看,不免怔然,這個人,不正是今日才被封為婕妤的那個辛若盈的父親——辛都尉嗎?

    辛都尉步出屏風,瞟一眼風行漸行漸遠的背影,繼而又扭頭對著風慕宸微微一禮,不滿的問道:「皇上,你千辛萬苦的找到皓王,如今為何又要避之不見呢?」

    風慕宸眉頭微蹙,只道:「此刻,還不是時候。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壞了我的大事,皓也不行。」

    辛都尉身軀微微怔然了片刻,忙又轉移話題道:「微臣聽說,對於今日的側妃大典,俞參將甚為不滿,抱怨皇上只給了他的女兒一個婕妤的稱號,位份太低了一些。」

    「哼~~」風慕宸冷哼了一聲,手指用力的揉捏著拇指上的一枚翡翠戒指,道:「難道, 他還想要一步登天麼?若不是想要用他來牽制齊將軍,朕如何會選中他的女兒進宮?」

    「是,微臣明白。」辛都尉悄悄的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而他更明白的是,皇上選中了自己的寶貝女兒入宮為妃,也是為了讓他有所防備而已。

    這個讓人如何也琢磨不透的帝王,似是對任何人都持著懷疑的態度。即便忠心耿耿如他,亦是無法深入的走入他的內心。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擱置在兩人之間,總難以琢磨。

    汐顏在帷帳之後聽到兩人的言論,亦是驟然冷暗下去,歎道:風慕宸啊風慕宸,你終逃不過要利用一些無辜的女子來完成自己的目的,唉~~何其悲哀?

    那麼我呢?是否也不過是你手中可以利用的棋子?你之所以讓後位懸空,是因為你想用此做誘餌,讓被選入宮中的女子殊死搏鬥,然後,你便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對麼?

    至於皓王?他是先帝最疼愛的兒子,若沒有昔日遭人陷害一事,或者,他早已取代風慕宸繼承皇位。如今,他這樣的敏感的身份會否遭遇風慕宸的疑慮呢?

    想到此,汐顏不免有些心驚膽顫,風慕宸,你是否會像對付風慕澈那般的對付這個自己最疼愛的弟弟呢?昔日手足情深,今時一旦帝位相爭時,那血肉至親也不過雲煙一夢。

    殿中沉默半餉之後,風慕宸突然回身望向辛都尉,沉聲道:「如今後位懸置,宮中女子必然心屬所往。而宮廷內鬥,又勢必會牽連朝中爭議。辛都尉,此刻才是需要你發揮才能的時機。記住,不論是後宮還是朝野,只有有能力之人才會完勝。」

    「微臣謝皇上明示。」辛都尉俯身跪地,一叩到底:「未成必當盡全力輔佐皇上,請皇上放心。」

    風慕宸微微頜首,衣袖輕揮:「下去吧,沒事的時候可以進宮來看望自己的女兒,朕知道你就這麼一個女兒,自小拿她當作掌上明珠。」

    「謝皇上。」辛都尉再次叩拜,匆匆告退離去。

    不多時,殿內再次響起了腳步聲,接著又是那個尖細的聲音響起:「啟稟皇上,簪子已給皇妃娘娘送過去了,娘娘正在熟睡,無法前來給皇上謝恩。」

    「嗯。」風慕宸淡淡的應了一聲,似乎對此並不上心。只垂首把玩著桌子上的雕漆琺琅茶盞,凌厲的目光有意無意的掃向汐顏所藏匿的帷帳處。

    汐顏心裡一驚,暗自揣測他是否已經發現了自己?若真被識破,那她豈不是要暴露此行的目的?

    「皇上。」那個尖細的聲音此刻又道:「今日側妃大典已過,按照慣例,皇上要在其中一位妃子的宮中歇息。不知皇上,是要在哪宮安寢?」

    風慕宸沉吟了片刻,便道:「朕累了,哪裡也不想去,就在這寧軒殿裡休息吧。」

    「是。」尖細聲音的主人,也就是那個總管太監恭敬的應著,雖明知此法不甚安妥,卻又不敢忤逆,只得忙又招呼了一眾宮人來為帝王鋪床、洗漱、更衣。

    汐顏躲在暗處,看著這個自己曾經深愛的男子優雅而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一系列的動作,這樣的他是有些陌生的,滿身的霸氣凌然讓人不免從心底裡發出一種難掩的敬畏之情。

    侍奉著他安然睡下之後,一眾宮人便在總管太監的示意下悄然離去。因為新帝夜間不喜有人侍奉啊側,所以寧軒殿內的宮人不用值班守夜。

    二十四扇通天落地的雪白鮫紗帷帳輕柔的放下,在微弱的燭光中泛著如雲霧一般飄渺的影幻。四處安靜如斯,只聞得輕微的呼吸聲自龍塌之上傳出,帶著清甜的薄荷香氣。

    汐顏垂眸掩下心中的波瀾,手中的蓮花簪子用力一握,即刻抽身欲走。卻聽床榻上的男子忽而幽然出聲:「既然來了,為何不與朕暢談一番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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