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王妃魅君心 第五卷:一朝憤恨噙藍血,終生不做有情人。 第一百六十三章、來日殊榮上賓禮
    因為是被廢的嬪妃,所以,柔貴妃不得再被葬入皇陵。

    一副簡單的紅木棺槨便將她草草的裝殮,終結了她浮華而悲慼的一生。甚至,那個曾經說願意保護她一生的男人,都沒有再來看她一眼。

    秋雨微涼,漸漸淋濕了兩顆微痛的心。

    眼睜睜的望著那棺木漸漸遠去,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淒冷自心間蔓延開去。依稀還記得小時候,他與皓小小的身軀無憂無慮的穿梭在這個碩大的皇宮中。

    那個時候,最開心的事情莫過於牽著母妃的手,去昭盛殿陪父皇一起用膳。沒有君臣的繁瑣禮節,四個人開開心心的在一起說笑彈唱,那樣子,才算的上是一家人的感覺。

    後來漸漸長大,見識多了宮中的爾虞我詐,能夠陪在身邊給予安慰的唯有母妃和皓兩人。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們都會相繼離自己而去,另自己獨自面對這些看不見的陰謀算計。

    「阿宸。」身側,汐顏終於還是忍不住的開口說話,她望著他,語氣中滿滿的都是悲涼的氣息:「你不會看不出來,母妃她不是自殺,她是被人……」

    「我知道。」風慕宸淡淡的回她,視線卻一直追隨著那即將消失的棺木。

    汐顏蹙眉,越發的不解起來:「那你當日為何如此堅決的反對將此事交予刑部來處理?阿宸,你可知在這個時刻,我們唯有用此計可以拖延時間,以求查出真兇。」

    風慕宸扭頭看著她,眉眼間淡淡的哀愁瀰漫開來:「汐兒,你那般聰慧,怎會不知道爭也無用呢?母妃已經死了,可是眼下,還不是報仇的機會啊。」

    汐顏眉心微擰,卻聽他又道:「我又如何不知母妃是遭人陷害而死,母妃的死狀如此淒慘,便可知生前曾經受過多麼大的折磨。汐兒,我心中尤為疼痛,可是。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我們更不能如此貿然出手。因為一旦失敗,必將是永難翻身。」

    汐顏微微一震,繼而明白過來,苦笑道:「是,倒是我糊塗了。若此刻我們只爭一時之長短,想來皇后會對你我有所防備的。我們眼下,是要給人以一種只求自保的假象。那些所謂的真相與事實,我們只能暫時隱下,對不對?」

    「是。」風慕宸點頭,伸手將她攬入懷中,道:「我的汐兒是世間少有的聰慧,自是明白這些道理的,是不是?汐兒,謝謝你還在我的身邊。我實在沒有辦法想像,若沒有你,我該怎麼走下去。」

    爭奪帝位的路上那麼艱辛,稍不留神,就將會是萬劫不復。

    昔日的他總以為,自己起伏的一生會因為眼前的這個女子而歸於平淡,可是峰迴路轉之後,再回頭時,卻已不再是初始的模樣。

    「汐兒。」風慕宸俯身望著懷中的女子,問道:「你,願意做皇后麼?」

    心裡微微的有那麼一絲悵然,她垂眸沉思片刻,才道:「阿宸,不一定非要成為皇帝的。此刻的我們可以先與皇后周璇著,等到我找到有力的證據證明了皓王的清白,那麼,我們就可以讓皓王登位。而巫靈珠,那並不難得到,對不對?」

    風慕宸淺笑,並未反駁她,清涼的眸中,那一縷憂傷卻越來越深。似是想要穿破那層層雨霧,看穿塵世間的那些悲歡情仇,可是,一切不過只是徒然。

    稍許,摒棄了那把精巧的油紙傘,細雨中,他牽著她的手緩慢的登上了最高處的城樓。那一刻的他,傲然的背影裡透出絲絲落寞的悲涼,帶著讓人不敢直視的堅毅。

    城樓下,傳來陣陣的嘈雜,和著悲傷的嗚咽之聲。

    汐顏凝眸探身望去,便見風慕皓身著一襲粗麻孝衣,正半弓著著身子跪在宮門外。他的頭深深的抵在冰涼的地上,任淚水混著雨水滿面橫流。

    因為是待罪之身,皇上曾下旨讓他終生不得踏入皇宮半步。所以,他連母親的最後一面都不能見到。這,或者,著將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事情吧?

    「皓,起來吧。」身旁,身懷有孕的林紫茜細語寬慰著:「母妃在天有靈自會知曉了你的孝心,可你若如此不知珍惜自己,母妃也會心疼的。」

    「為何父皇如此狠心?」風慕皓哽咽著,手指用力的摳在冰冷的泥土之中:「二十多年的恩愛相伴,難道,還抵不過那些莫須有的罪名麼?我如何能夠釋懷,我的母妃,是怎樣忍受那獨自面對死亡時的恐懼?兒子不在身邊,竟是連最後一面都不得相見~~」

    「皓。」林紫茜用力的抱住風慕皓不停顫抖的身軀,心疼的給予片刻溫暖:「別這樣,母妃知你有心,不會怪你,真的不會怪你的~~」

    這世間的母親,唯有時刻牽掛自己的兒女,卻不會因瑣碎小事而加以責怪。這是身為母親的寬容,也是人這一生,獲得的最為無私的一份愛。

    風慕宸凌然的站在城樓上看著底下的風慕皓,雙手在墨灰色的衣袖中緊了又緊,卻並不上前。

    汐顏於心不忍,側身勸道:「阿宸,去看看他吧。」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弟,此刻痛失最親的母親,那種悲痛的心情,總是需要彼此來安慰吧?

    「不用。」風慕宸卻搖頭,聲音透出凌厲:「等有一天,我會親自迎他歸來,以上賓之禮。」

    汐顏怔然,看著他忽而轉身傲然離去。銀色絲線繡就的蛟龍圖案疏離的隱沒在墨色的衣擺之間,在微涼的細雨中透出絲絲斑駁的哀傷,一點一點,敲打著汐顏正微微顫疼的心頭。

    以上賓之禮?阿宸,為何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有那麼不安的心緒?阿宸,此刻的你是否已有了自己的打算?以上賓之禮能夠迎接他人的,唯有皇上才能做到啊~~

    城樓下,風慕皓還在雨中長跪不起,皇宮內,風慕臣孤傲的背影已漸行漸遠。汐顏抬眸望天,迷濛的天空有種壓抑的漠然之感,像此刻,她無法預見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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