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王妃魅君心 第五卷:一朝憤恨噙藍血,終生不做有情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寒心質問哀傷痛
    太子府,哀傷遍地,白綾如霜。

    靈堂之中,風慕澈悲傷獨坐,靜靜的望著靈槨之中的女子。她還是那麼美,美的令人望之欲醉。就像第一次相見之時,她一襲繡滿海棠花的雲錦繁繡襦裙站立在湖畔,微風拂過她描金的寬大裙擺,張開似如蝴蝶一般展翅欲飛的美。

    那一日,驚鴻一瞥,緣定三生。

    他們許下第一場雪的約定,只因她的名字叫做盼雪。盼雪,盼雪,癡癡的盼了三年的雪,可是,他再也沒有勇氣去尋找她。

    因為他是太子,他的生命中不該出現一個曾經流落過風塵的女子,這是他們的悲哀,一輩子的悲哀。

    可是誰知又相見,他如願以償的娶她為妃,以為這一生,可以從此攜手而過。該怪命運無常麼?他們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終究還是錯過了。

    盼雪,若知你會有一天會如此殘忍的離我而去,我寧願你還是苦苦的守在在豐城等候,至少那樣,我們還有一點的希望,不是麼?

    汐顏一步步的走進靈堂,冰藍色的衣衫亦沒有了往日的清爽。

    她也是難過的,畢竟,是她將盼雪帶進了皇宮,卻不知,竟是將她領進了萬劫不復之地。那一日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不敢去想。

    也許,所有的猜測都是無力的,那樣撕心裂肺的場景,只能陪著盼雪一起永埋於地下。

    「你為什麼來這裡?」風慕澈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絲絲冰冷的氣息:「你走吧,我與盼雪都不想見你。從此以後,你也不再是盼雪的妹妹,你們,再無關係。」

    「我們有沒有關係,不取決與太子此刻的一句話。」汐顏俯身,拿了火紙在盆中燒:「昔日救命之恩還未曾報,今日最後一程,我自是不會不來送一送。」

    風慕澈側頭看他,細長的桃花眼睛存了細碎的哀痛:「翎歌,為什麼要這麼做?」

    汐顏垂眸避開他的目光,只淡淡的道:「你不必如此痛心的質問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如果你從一開始就選擇不相信我,我亦不想解釋。我能說的只有一句:我不會殺姐姐,亦不會傷害你!」

    「不是你,還有誰!」他上前一把扯過她的胳膊,強忍著悲傷問她:「我當日成全你跟九弟,是因為我心中殘留著對你的愛意。翎歌,這些日子以來我總是想你,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愛上了你。可是我那麼無悔當日放開你的手,因為,我願意看著你幸福。」

    「我也願意你幸福。」汐顏眸中淚光閃動:「所以,我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愛過我,那麼,你就應該相信我。就像,相信你自己也不會傷害我一樣。」

    「那根本就不一樣。」風慕澈用力的將她推離自己的身邊,扭頭去看盼雪慘白的容顏,道:「你的心中唯有九弟,為了他,你可以三番四次的勸我放棄帝位。在你的心中,還有什麼比他更重要?若是他想要殺我,你,又怎麼捨得阻止?」

    汐顏苦笑,有些人一旦認定了某件事情,總是如此偏激的對麼?

    她沒有再解釋,或者,什麼都沒用了。盼雪的死於他來說打擊太過沉重。那樣一個心愛的女子如此淒慘的死在自己的面前。他一定傷心的難以附加的,而她,又何須為自己過多辯解呢?

    「翎歌公主也來了麼?」身後,皇后陰冷的聲音在已經有些儼然的春天裡依舊讓人深覺脊背透骨的涼:「是來送自己的姐姐一程啊,哼,不知道翎歌公主晚上可否做了噩夢呢?」

    汐顏淺笑,回眸望著這張與風慕澈極其相似的臉,道:「翎歌不做虧心事,自然不怕鬼叫門。即便半夜三更一人獨坐靈堂亦不怕,不過,皇后敢麼?」

    「本宮比你更敢!」皇后冷笑一聲,越過她走入靈槨前,道:「盼雪是本宮的兒媳,她腹中的孩子是本宮的孫兒。本宮與他們是骨肉至親,比你親上了百倍!」

    「表面裝出親和的樣子,暗地裡卻使用陰謀手段加以迫害,這,又怎能算的上是親人?」汐顏略挑眉峰,毫不客氣的還擊:「皇后,這一場變故中,你才是最得力的那一個,不是麼?」

    皇后一怔,旋即怒目:「你敢污蔑本宮?」

    汐顏未予理睬,只側目看一眼一聲不吭的風慕澈,道:「太子雖然無心帝位,可太子的身邊卻有太多覬覦皇位之人,太子即便清心寡慾亦無法倖免。太子還記得曾經說過的那句話麼?『身在帝王家,總有太多無可奈何。』太子,今時的你,可知身負更多無奈?」

    「翎歌公主不必說了。」風慕澈揮手制止住她,冷聲道:「澈從未放棄過爭奪帝位之心,澈身為太子理應有此責任。或者,澈與翎歌公主,注定敵對。」

    汐顏心中一沉,他,終究還是將盼雪姐姐的死怨恨在了自己的身上。

    罷了,罷了,此刻又何須計較那麼多,想想她的阿宸,還待在那個冰冷的牢房之中等待她去營救。也許,風慕澈說得對,從她選擇了風慕宸的那一刻起,他們已經注定會敵對。

    深深的再看他一眼,輕吸一口氣,轉身欲走。

    「翎歌公主。」風慕澈忽而又喚住她,聲音飄渺而無情的傳出:「從今以後,請不要再踏入我太子府一步。因為,我只放過你這麼一次,再無下次。」

    汐顏微怔,雙手在寬大的衣袖中用力的握了一握,還以為一切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原來,亦不過是為他人做了嫁衣。好,即便不能成為朋友,那便做敵人吧。

    而這裡,她亦不願再來。沒必要再多解釋什麼,她靜默離開,冰藍色的衣擺裡繡著幾多淡然的蘭花,隨著她輕巧的步伐掩埋在群褶裡,像不願被人揭開的真相。

    「哼。」皇后冷笑看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幽然歎道:「這個女人,倒是留不得了。」

    「母后不許傷她。」風慕澈頭也不會的告誡自己的母親,細長的桃花眼中存了絲絲縷縷即將溢出的冷光:「在我對母后還有一絲感恩之心的時候,母后還是不要再做太多令兒子過於悲痛的事情。」

    皇后一愣,眉心驟然擰緊:難道,他知道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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