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做得到做得到……」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她掙脫他的手臂，手緊緊的握著他的手臂，滿臉淚花的搖著他，終究崩潰了，她將頭埋在他的胸前，「你一定可以活下去，一定可以……哥，我離婚，我們結婚，你想要做什麼我都答應？可是……我只求你不要放棄，一定要活下去……我不能沒有你，真的不能……」
不敢想像哥哥突然間消失，自己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子，好害怕面對那樣的現實。
心裡住著你，一直都是。
哥，別對我這麼殘忍，好不容易等到你，即便我們不能在一起，可是我也不想要你有事？真的，我一直想要的就是你比我幸福……
我答應你離婚，我陪你一起堅持，求你不要死，不要死……
哪怕……哪怕是為了我活著？
「妍妍，我真的好愛你。」他撫摸著她的臉，像是在留戀，眼淚順著臉頰流下，「我好想要記清楚你每一個器官，這樣……就算是你不在我身邊我也可以幻想，這些年即便你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可是感覺好遠好遠，我感覺你的樣子越來越模糊，我害怕了，每次驚慌失措的半夜醒來……」
「別說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是我不好，才會讓你這麼痛苦。
她又何嘗不痛苦呢？愛到骨子裡，所以只好把愛埋藏在心底的最深處。
一直抱著哥哥，很害怕哥哥突然間消失不見了，這個她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一想到哥哥要死，痛苦不堪。
是怎麼回來的？她已經不知道了，拖著疲憊的身體推開門，感覺好累，身心疲憊。
紀凌嘯一直在客廳等著她回來，看到她兩眼空洞的樣子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擔心的握著她的雙肩。
「你怎麼了？路上出什麼事了嗎？不是讓你別這麼晚回來嗎？誰傷了你？」
她只是空洞的凝視著他，然後機械式的搖頭。
「我沒事。」拿開了他的手，換著拖鞋。
「還沒吃飯吧，周嬸把飯菜放在廚房，你熱一下吃點吧！」他保持著平靜走上樓。
他不是傻子，知道她這幅德行是源於什麼？可是他不想要戳穿……
她跟紀凌嘯說了離婚的事，這件事不能再拖了，籐原野現在身體越來越差，沒有時間了，真的沒有時間了。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罵我可恥也沒關係，只要哥哥快樂。
其實我自己也覺得自己自私，從來不考慮紀凌嘯的感受，可是就算是習慣，不愛終究是不愛！
紀凌嘯一反常態的什麼話都不說，只是伸手摟著她假裝睡覺。
「今天工作很累，我睡著了。」
她怎麼會不知道他在假裝？因為裝的一點都不像。
紀凌嘯，我現在不選擇拋棄康康和這個家就要拋棄哥哥，籐原野現在無依無靠，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痛苦，我承認我對他狠心不起來，我承認自己是全天下最壞的女人……
得不到他的同意，她不吃不喝。
不是自己要挾他，只是這次真的不能不離婚。
紀凌嘯端來了一碗粥，他眼中蘊藏著怒氣。
「籐子妍，你現在為了籐原野，他媽連威脅我都用上了。」
她不說話，只是躺在床上背對著他。
痛苦的閉上眼睛，他實在沒有辦法了，他認輸了，不是輸給了籐原野而是輸給了她。
「起來吃點粥，我……答應離婚。」
她轉過身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但是前提是你必須起來吃飯。」
「……」還是不敢相信。
「快吃一點吧，我他媽全是因為愛你，不想要看著你餓死才答應的。」扶起了她，讓她靠在他的胸前，輕吹著碗裡的粥，「小妍，我他媽對你的愛難道你真的看不清嗎？我愛你勝過籐原野愛你。」
「……」
也許吧，可是她的心只愛哥哥，早已經無法接受任何人。
「紀凌嘯，就像你說的，我不愛你，我們之間只是習慣了彼此。」
「習慣了就是一個整體，有時候習慣比愛還要來的順理成章。」
「……」
「現在不燙了，吃一點。」他用湯勺弄了一勺送到她嘴邊。
看著他送過來的粥，眼淚嘩嘩的流下。
「對不起，我……我只有一顆心。」除了哥哥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別跟我說這些，我他媽也只有一顆心，要是兩顆心，早被國家公職人員抓去了，我他媽什麼都不求，現在只是請求你在我身邊，允許我愛你就行。」你愛我？壓根就沒指望。
「……」眼淚順著臉頰滴在身上，她承認自己很壞很壞，連這點機會都不給他。
「別哭了，快吃一點吧，一天沒吃都快成神仙了。」
吃著他喂的粥，心裡酸酸了，一碗下肚，她只能低下頭說了謝謝。
對於紀凌嘯現在只有這些兩個字了。
「你不用謝我，我他媽從頭到尾都是壞人。」所以不會那麼容易的罷休，離婚當然可以，可誰說離婚了就不能在一起？誰說離婚就要去把紅本子換掉？
紀凌嘯讓齊哲名草擬了離婚協議書，她看了，上面很多都是紀凌嘯把財產一半分給她，覺得心裡挺不舒服的，她都這麼做了，還要什麼財產，要求改一下，可是紀凌嘯死活不讓。
「切，你他媽什麼都不要，外界的人還以為我對女人有多苛刻呢，以後你還想要我怎麼找女人？」況且又離不成，這只是一個形式。
實在沒辦法反駁紀凌嘯，也就不了了之了。
「這只是一個草稿，離完成還好一陣子，這些日子你也別有心裡負擔，就當作沒這回事。」
這麼可能沒這回事？感覺現在面對他只有愧疚。
「你要是後悔了，就跟我說，我立馬撕掉那些紙。」他已經來到自己的身後，親暱在她的耳邊說道，臉上載滿了邪笑。
談不上後悔，有的只是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