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風流   好人 我應該很痛苦的,可是我並沒有痛苦的感覺
    人都是有恥辱之心的。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為人的心裡面有道德感,一個人要是道德淪喪了,那麼,這個人就已經不能算是人了,是什麼呢?是牲口。

    牲口是沒有道德感的,我現在在心裡油然而生氣的羞慚的感覺恰好說明:我還是一個人,還是一個正常的人。

    我的所為儘管不高尚,被世人所不齒,但是我也是無辜的啊,同志們,我只是一個壞蛋而已,而李雲麗就是驅之不走的蒼蠅,是她主動叮的我,不是我主動叮的她,在這個叮和被叮的過程中,我們之間不能說一點愛的感覺沒有。

    說沒有是假的,說有,我又不甘心。事實上我對她是感恩戴德的,這個說法很準確,很客觀,而感恩戴德的情愫中自然也就有愛的成分,現在,我就有點筋疲力盡的感覺,媽的「辦好事」辦的自己快虛脫了,我何其瘋狂啊!

    我在想,奇怪的是,我如此的盡力侍奉她李雲麗,此一次卻不得到李雲麗的賞識和喜悅,此一次和彼一此有很大的區別,哎,她今天和以往不一樣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而且我還感覺到她有點心不在焉的。

    最後的時候,她幾乎是在等待著我結束那事。她似乎沒到得到自己的「最快樂的狀態」。

    我開口問她,姐啊,你有心事?

    李雲麗看著我,她的眼神裡充滿了憂慮,她幽幽地說宋江啊,我和你說,你去區社會事業局上班,要注意自己的行為的。我說我懂的。李雲麗又說,你不要和別人提起我。即便有人向你打聽什麼,你也不要說。我說我懂的!

    我心說我傻啊我!靠!在官場上混,最重要的就是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一定不能說!

    我們開始穿衣服了,李雲麗皺著眉頭,她的寬廣的臀部在室內陰霾的氣息下顯出了蒼茫的姿態,那種絕望的慘白讓我突然衝動起來,我伸出雙手抱著李雲麗的寬廣的臀部不說話,我把嘴巴湊過去,親吻那片沉默的土地,我想這個就是一片土地啊,是一片溫暖的土地,豐腴的土地,值得我信賴的土地!

    李雲麗掙脫了我的擁抱,她笑了,說宋江啊,你小子呀,你這是幹嘛啊,搞的姐姐那兒癢癢的,好了,好了,今天就這樣了哈。

    我鬆開了自己的無恥的手。

    李雲麗穿好衣服就走了,她出門的時候還最後回頭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神裡充滿了愛!

    她吩咐我每週和她見一次面。地點就在我們常去幽會的那個五星級酒店。

    我對她點頭。

    李雲麗掩上門就消失在我的視野裡。

    李雲麗走後,室內漂浮的腥腥的味道似乎突然的濃烈了起來,這很讓我感到噁心,我很奇怪自己剛才為什麼沒有噁心?

    噁心歸噁心,我還是不想動彈,比如去開窗透氣什麼的。

    我繼續仰面朝天地躺著。我覺得自己真的很無恥!

    我皺著眉頭,想自己,我問,我是什麼?

    我是人嗎?如果我不是人,我應該很痛苦的,可是我並沒有痛苦的感覺,相反,我心裡甜美極了,一種作為投機者、侵略者的勝利的喜悅充斥了我的心頭,與此同時,我忽然明白為什麼在這個世界上時時刻刻都有罪惡的事件發生,難道做著罪惡之事的傢伙不知道他們做的是罪惡之事?

    不,他們是知道的,可是在做罪惡之事的過程中他們還是快樂的,滿足的,同志們想啊,小日本鬼子在中國、在東南亞做了多少罪惡滔天的壞事,他們懺悔嗎?希特勒殺了多少猶太人,媽的他後悔了嗎?沒有,他們是畜生,可他們有著人的生理結構,有著人的所有的特徵!

    再比如我自己,在「上一個官場生涯」中,上一次的我的人生經歷中,我記得,我小時候在我老家的那個小山村,有一天,我在一株樹下發現了螞蟻洞,當時, 老子不是也是殘忍地拿水灌洞,玩那個「水淹七軍」的遊戲,或者就是用火燒螞蟻,玩「火燒赤壁」的遊戲,媽的老子不殘酷嗎?!

    人啊人,說不清楚是高尚還是卑鄙……媽的老子就是這樣想滴!

    靠,一個激靈,我忽然覺得腐敗的那個宋江局長的靈魂附在我的身上了……

    天啊!我驚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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