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生門 第1卷 第三十五章  春藥(二)
    「琛公子這招,實在有些不打人道了。」坐在馬背上,鳳玨感覺風從耳邊呼呼的刮過去,她的身子感覺有些微冷,山路陡峭,十分不穩,這讓鳳玨不由得箍緊了南瑾琛的腰身。

    感覺腰間的手加重了力道,南瑾琛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小玨也是這樣覺得麼?」

    「難道不是嗎?」透過薄薄的衣衫,她能感覺到南瑾琛溫熱的體溫。

    「你說,本公子哪點不人道了?」戲謔的笑聲隨著夜風傳了過來。

    「鳳玨以前只當琛公子博學多擦,未曾想過連春藥都能自出手。」

    「春藥是嗎?」南瑾琛停頓了一下,聲音有些輕飄,讓人捉摸不定,「本公子給他們下的可不是什麼春藥。」

    這下輪到鳳玨吃驚了,敢情他們這三人都被南瑾琛給耍了一番,「琛公子這個玩笑開得可真絕妙。」

    「本公子可從來不對人做那些事。」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飄渺,「小玨還是不大瞭解本公子啊。」似是有些無奈的語調。

    再說那還留在亭子內的容惜空秋二人,他們皆以為這佳釀是南瑾琛加了風茄這東西。風茄,是製作春藥的最重要一味藥材。

    「容惜,你還好吧?」空秋撐著桌子,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滴滴汗珠,看樣子他是十分吃力。

    容惜沒有回答,抬起頭,睜著楚楚可憐的大眼睛看著他,他的眼神少了平日裡的嬉笑怒罵,但是卻多了一絲說不出的情愫。空秋被這樣的目光看得心裡有些慌張,連忙轉過頭去,裝作未曾見過一般。

    本來還覺著兩人之間還算正常,可這麼一下來,氣氛變得怪異極了。空秋命令自己不去和容惜有目光接觸,強裝鎮定的沖容惜說道:「來,我們先起身回去。」說罷,就要去將容惜扶起來。

    哪知,空秋的手剛一碰到容惜,容惜便想失了心智一樣死命推開他,自己則退後了好幾步。

    「空秋,你不要過來,我怕我怕。」他使勁的搖搖頭,雙手緊急抓住身後的欄杆。

    「好,那我先走一步,你自己等會兒運功,將毒排出了。」

    空秋立馬從容惜身邊退走,到了山腰之時,仍見容惜單薄的身影倚靠在欄杆上,他強迫自己不去想,首要的事便是將南瑾琛下計喝下去的春藥給逼出來。

    回到翠鳴谷的南面的一間草屋時,天上開始下起瓢潑大雨,雨來得極快,彷彿是一瞬間發生的事一般。聽著屋外大雨嘩啦啦的大雨下個不停,空秋也再無心思去排什麼毒了。

    一個轉身,一頭又扎進大雨之中,恍惚之間就回到了山峰上的亭子中。容惜一身被大雨淋濕,正僵硬的蹲坐在地上,模樣看起來十足惹人憐愛。

    他慢慢走向容惜,在容惜面前蹲下,輕輕抬起他的下巴,讓他的眼神和自己的對視。空秋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為什麼,自己是哪裡來的勇氣要在這個時候去接近容惜,他只覺得自己心裡有股小火苗,一點一點的燃燒。

    「容惜,你別怕。」他輕聲安慰道。

    「你,你來幹什麼,我怕我忍不住,你知道,我。」容惜瞧見他的臉在自己眼前一點點放大,臉上的紅光比先前的更加耀眼。

    「我,知道。所以我來了。」空秋伸出雙臂溫柔的環住他,「關於你的一切我都知道,我不想再去躲避什麼,因為容惜你也是瞭解的,我的心意。」

    天上的雨漸漸小了,月亮在一片烏雲之後躲了一段時間終於又重新現了出來。淡淡的月色打在亭中緊緊相擁的兩人身上,美得好似一幅畫。

    「只是平常的迷藥罷了。」

    南瑾琛拉著鳳玨走進一間破廟,躲起這場忽然而至的大雨。破廟中雖然簡陋至極,但燃在兩人之間的小火堆也足以取暖。

    「小玨,你可知道,這個世間最不受人所能控制的是什麼?」

    「琛公子說呢?」

    「不過是人心罷了,那兩人若是有心,是無需用上什麼春藥的。」

    「那麼說,琛公子之前所說的那一大堆藥理,只不過是唬鳳玨的?」鳳玨將手中的乾柴火撥進火堆中,頭也不抬的說道。

    「自然不是,那春藥本公子是做出來了,沒有給他們二人喝了罷了。」南瑾琛突然站起身來,用手撫過鳳玨的臉,「他們沒有喝,可是我們喝了,而本公子事先就嘗了這解藥。」

    鳳玨聽到南瑾琛的話,出奇的揚起眉毛,笑容如三月春光,「琛公子難道想霸王強上弓?其實,不必如此,琛公子說什麼,鳳玨自然答應就是了。」

    鳳玨說完便開始解開自己的衣衫,露出脖頸以下白皙透亮的肌膚,外衣脫去了的時候,南瑾琛一把抓住她的手,不大友善的說道:「小玨這是什麼話,本公子從來不喜歡做強迫人的事。」

    從地上撿起她隨意丟下的外衣,親自幫鳳玨穿上。

    「那空秋本就是藥理的高手,若是對他們下春藥,定會被發現,所以本公子才臨時將藥酒給換了。離藥效發作還需幾個時辰,小玨身上的毒我會解了的。」

    他示意鳳玨坐在地上,自己坐在她的身後,攤開手掌運出一團熱氣,然後在鳳玨的背上慢慢挪移,直至那道熱氣一點點的滲入鳳玨體內。

    鳳玨只覺得胸口好似有什麼東西在衝撞,想要突破出來。她命令自己此刻一定要冷靜下來,她本來就是淡薄的人,只需要一些時間,心神就定了下來,不再那麼焦躁了。

    熱氣在體內終於退去了,鳳玨只覺得身體異常的輕鬆,彷彿脫胎換骨一般。再看一直幫她運功的南瑾琛,臉上雖掛著那千年不變的笑容,可是額頭上卻顯出了汗珠。

    她知道這樣的運功對現在內傷未癒的南瑾琛來說,著實有些吃力,猶豫一番,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琛公子可好?」

    「只是困了吧。」說完,他打了一個哈欠,又是常見的倦意纏身,不自覺的倒在了鳳玨身上。

    「小玨,你說本公子可好嗎?」

    「琛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本公子身上的傷,小玨你知道嗎?可從未有人能傷到我。」

    「那琛公子何不直接告訴鳳玨,鳳玨也好為琛公子排憂解難。」

    「不說,這個小玨你不需要知道。可是本公子卻想親自證實一次,值不值得了這個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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