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丹劫 頑皮少年 第二十二章 買花姑娘
    賽場上的風波,讓呂老師心驚膽顫,心有餘悸。他可不敢讓郝強單獨行動,怕他又鬧出啥事來,可郝強大老遠來到省城,總得見見世面吧?

    運動會一共七天,郝強在第二天就比賽完畢。剩下的日子,呂老師只好鬱悶地當起了導遊,勉為其難,很是婆婆媽媽地帶著郝強欣賞溪壽的城市風光。

    郝強也不算笨,他理解老師的苦心,所以遊玩時表現得很收斂,乖的就像一位靦腆的大姑娘。這很讓呂老師欣慰。

    在運動會結束的前一天晚上,有一個同學聚會。這可是在同學們面前風光的好機會,能培養出一名雙料冠軍,功夫可不是蓋的!呂老師焉有不去之理?嘮嘮叨叨、羅裡囉嗦交待叮嚀了郝強一番之後,滿臉興奮和期待的呂老師欣然赴會去了。

    吃過晚飯,郝強一個人呆在房間裡甚是無聊。郝強療傷那天得到了絡腮鬍醫生的熱心指點,對氣功有了進一步的瞭解,對人體的經絡穴位也有了一些膚淺的認識。熱情高漲的他本想獨自靜靜地練練功,可大城市的環境實在是太嘈雜了,吵得他難以入靜。

    乾脆出去玩玩!難耐孤寂的郝強推開房門,走出賓館,信步來到繁華的大街上。殊不知,他這一玩,卻玩出一檔子事來,這讓以後的呂老師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這樣,就是打死,也不會去赴那個什麼同學聚會!

    黑夜即將來臨,溪壽馬上就要進入一個燈光的世界。

    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們,郝強躊躇著不知往哪裡走,這裡他一點也不熟悉,擔心會迷路。

    一陣微風拂過,郝強聞到了一縷淡淡的玫瑰花香。

    「玫瑰花!玫瑰花!」一個叫賣聲尚帶著童音的小姑娘,在人行道上吆喝。她,七八歲左右,大眼睛,小嘴巴、尖鼻子,腦後用紅膠圈紮了兩個燕尾式的小刷把。她拿在胸前的一大束玫瑰花,鮮紅的花朵探出了她的頭頂,襯托出她的瘦小。

    一對青年男女手挽著手,親密無比地走了過來。男的約二十歲年紀,西裝革履,留著一頭發梢蜷曲、藝術家式的長髮。女的則燙了一個亂糟糟的雞窩樣的髮式。嫩白的脖子下,圍著一條潔白的人造駝絨的披肩,下身穿著一條紫色的短裙,黑色的絲襪配著褐黃色的馬靴。上身是一件水紅色的高腰衣,滾瓜溜圓的肚臍,扭扭捏捏地招搖過市。

    「大哥哥,買朵玫瑰花送給女朋友吧!特鮮的玫瑰花呢!」憑著以往的經驗,小姑娘知道,這些談情說愛的青年,對玫瑰花是很青睞的。

    長著一口齙牙的男青年,彷彿小姑娘不存在似的,看都懶得看小姑娘一眼,挽著女青年從小姑娘的身邊走過。

    看到那一嘴齙牙,郝強就聯想到鏟土機的那把大鐵鏟,心裡不由得暗暗稱奇:哇,這麼醜的男人也能泡上這麼漂亮的小妞?

    小姑娘大概對這種待遇已經習以為常,仍是跟著這對男女,毫不氣屢地推銷自己的玫瑰花。跟著跟著便跟到了郝強的面前。

    「啊欠!——」走在左邊的「雞窩頭」突地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聲音之大,把站在一邊的郝強都嚇了一大跳。

    「你明知道我對玫瑰花過敏,還讓這個窮花女跟著?!」「雞窩頭」抬手揩了一下嘴角的唾沫,嬌裡嬌氣地嗔怪道。

    「滾!」挨了「雞窩頭」的埋怨,「齙牙」原先露著甜笑的臉一下變色,順手就推了跟在身邊的小姑娘一掌。

    「咚!」弱小的小姑娘,如何經得起「齙牙」惱怒之下的一掌?她一下被推倒在地,懷中的玫瑰花立馬散落了一地。

    一股怒火在郝強的胸腔升騰,可是他一想到呂老師的一臉苦相,硬是將升騰的怒火壓了下去。再說,也許那個女的真的過敏了呢!

    郝強正欲上前扶起跌倒的小姑娘。卻見滿眼噴火的小姑娘,突地從地上爬起,跟著像一只發瘋的小老虎一樣,朝著「齙牙」猛撲過去,對著「齙牙」的腿就是狠狠的一口!

    「啊!」「齙牙」哪裡想到賣花的小姑娘會如此剛烈,一不留神便被小姑娘咬了個正著,痛得他叫出聲來。

    「媽的,找死!」凶相畢露的「齙牙」,左手一把抓住小姑娘的頭髮,硬生生地將小姑娘拖到自己的身前,高舉起右手狠狠地朝著小姑娘的臉就要扇下去!

    小姑娘畢竟是小姑娘,看到高高的巴掌就要朝自己的臉上落下,眼裡立時流露出驚恐的光。可是她並不求饒,而是脖子一硬,閉著眼等待痛苦的到來。

    一秒、兩秒、三秒過去,小姑娘感覺到時間就像凝固了一樣。咦,怎麼這麼久?耳刮子還沒扇下來?——小姑娘奇怪小心地睜開眼,一下楞了。

    郝強一隻精瘦而有力的手,像鉗子一樣掐住了「齙牙」的手腕,「齙牙」的手掌被掐得青筋暴漲,五個手指就像抽掉了腳筋的雞爪,朝內彎曲,哪裡還落得下來!

    「你好大的膽子,敢管我的事?」掙扎了幾下,見無法撼動那只有力的手,於是凶狠地威脅道。這這種情況下,還能這麼耍威風,想必齙牙家裡一定是大富大貴的人家。

    「你打老子的妹妹,老子不管誰管?」郝強才不吃那一套呢!不過,幹啥事都講究個名正言順,理直氣壯,先糊弄過去再說。說著,郝強將「齙牙」的右手用力往後扳,吃痛的「齙牙」的頭和身子,不得不朝後仰斜,抓著小姑娘的手也鬆開了去。

    重獲自由的小姑娘,機靈的象隻兔子,幾個蹦躂便逃得遠遠的,撲閃著大眼睛緊張地看向郝強他們。

    郝強雖然爭強好勝,甚至有點霸道,但並不魯莽。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真的把事情鬧大了,吃虧的還是自己。再說,看樣子賣花的小姑娘好像也沒受什麼傷。於是,他見好就收,鬆開手,退了一步。

    可是,郝強卻是一廂情願了。

    因為小姑娘叫賣說的是普通話,現在鄉里人進城謀生多得是,所以「齙牙」也相信郝強是小姑娘的哥哥。現時落井下石的事多得是,替人出頭、打抱不平已經屬於神話,也只有電視劇中才能看到。但當著女朋友的面,吃癟在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少年手上,臭不就出大了?面子還往哪裡擱?

    「咚!」郝強後退的腳還沒有擺穩,「齙牙」已經迅猛出拳,一個黑虎掏心,一記重拳沉悶地擊在郝強的右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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