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難求下堂妃 幾段唏噓幾世悲歡 可笑我命由我不由天 第117章 王妃,計中計卻被算計
    「是誰把她弄成這副樣子的!」一陣森冷卻暴戾的怒吼,撕裂了傾香宮那維持已久的死寂。

    冷非翎此時冷漠的眼底凝滿了憤怒的火焰,強行遏制,讓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他的目光鎖在床榻上那抹孤零零的影子上。一團白皙的身影,蜷縮成一團,靠在碩大的牙床一角。目光呆滯,頭髮凌亂,身著單薄的中衣。慘白的中衣染上那嬌艷的血跡,如妖媚的花朵,盛裝綻放。不遺餘力的消耗自己的全部艷麗。將那美麗而殘忍的紅色暈開的更大,更燦爛。纖細的手指被那條條零碎的紗布包裹,厚厚的,如同粽子一般。但是,再厚卻還是可以看見那滲透出來的血光。乾裂的嘴唇囈語著模糊不清的話,猶如呻吟,猶如哀哭。空洞的眼神,沒有焦距的飄渺,乾澀的眼睛,佈滿了道道血絲,撕裂了那清澈的瞳孔。

    冷非翎憤怒的盯著猶如屍體般的翩舞。陽光照進殿來,刺穿她的身體,將她的臉,照的慘白。猶如一縷遊魂,等待並承受著灰飛煙滅的痛苦。

    「是誰?是誰把她弄成這個樣子的?」冷非翎的怒火不減,熊熊怒火將他的眼睛燎原成一片赤紅。那不可遏制的憤怒中,還夾雜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有疼惜,有愛憐,還有那不容易看透的溫柔。

    寒兒並沒有因為冷非翎的憤怒而表現出半分恐懼,依然淡漠,不卑不亢的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檢查著翩舞手上的傷口。她已經給上過藥了,可血卻總是止不住。不知道是她的醫術不經,還是翩舞故意撕扯傷口,讓它看起來更加猙獰。鮮血垂涎欲滴。

    寒兒的漠視,讓冷非翎更加怒不可遏。他上前憤怒的將寒兒甩開。強悍的力道,讓寒兒趔趄,撞到幾米外的紅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杯應聲落地,碎成一片一片的。割碎了她的視線。

    寒兒微微蹙眉,淡漠中帶著一絲慍怒。

    冷非翎此時根本感受不到寒兒的怒意。

    棲身一把拉起翩舞蜷縮的身體,渾厚的力道,讓翩舞不得不弓起半個身子。可眼神依然空洞,眼睛也不知在看什麼地方,無望般飄渺。

    「告訴我,是誰把你弄成這副模樣。翩舞,你看著我。」巨大的怒吼震得翩舞耳膜嗡嗡作響。卻未喚醒她迷失的意志。

    冷非翎早已失去他偽裝的笑容和溫柔。粗暴的搖晃著她單薄而脆弱的身體,試圖讓她有一絲掙扎。

    可是,她注定是個玻璃娃娃,看似堅固,生冷。本質卻脆弱,易碎。碎了就再也拼湊不完整。

    冷非翎的力道大得驚人,搖晃幾下,將翩舞摔在地上。

    撕扯中,包裹著手傷的紗布鬆懈,散落開。染上血色的紗布條與另一隻手的紗布條相互糾纏,亂成一團麻。本以為是可以何為一體,糾纏致死。卻沒想到,那些都是染上血的紗布,它們的糾纏,也只是傷口對傷口而已。

    翩舞空洞的眼神,凝視著手背上那十個已經化膿的黑色血窟窿,猶如黑洞,讓她無限恐慌。

    她,是不是注定看不見曙光?

    乾澀的眼球有了一點溫熱的滋潤。眼淚緩緩劃出眼角。眼睛終於如釋重負般,不再那麼難受。

    黑瀑布般的青絲,凌亂的散在地上,勾出妖嬈的曲線。絕美的面容帶著淒楚的哀痛。氤氳的睫毛下那褐色的痛苦,溢滿了悲傷。

    冷非翎一時竟然失了神。

    他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表情。絕望和悲傷並存中有著倔強的憤恨。不知道那是種什麼情緒,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只知道,此時此刻,他被那痛苦的美,迷住了。

    原來哭,都是一種誘惑。

    冷非翎上前,把她抱在懷裡,盡量避免碰觸她手上鮮血淋漓的傷口,輕柔的撫摸著她的耳發。

    冷漠的溫柔夾雜著屬於冷非翎的腥甜,瀠繞在鼻翼,淡淡的吮吸,竟然讓人不盡戰慄。因為那腥甜的味道是血的香氣,只有,殺戮甚多的人,身上才會瀠繞這股氣息。

    恍惚間,竟然翩舞想到了律凌。

    律凌的身上很乾淨,沒有血的腥甜,並不是他不殺人。而是,他從不讓血,濺到他的身上。因為,他說,死人的血,很髒。

    當然,在冷非夜的身上,根本看不到一絲黑暗,更別提殺戮。他的身上有的只是陽光的暖意,淡雅的芬芳。那純粹的燦爛,暗藏著不知多少條人命。

    翩舞揚起眼淚婆娑的臉,對上冷非翎妖冶魅惑的瞳孔。

    乾澀的嘴唇扯了扯,裂開一道深深的口子,溢出鮮紅的汁液。

    冷非翎一怔,凝視了翩舞許久然後把她擁在懷裡。安撫著她顫抖不停的背脊。他當然聽到翩舞剛才說了什麼。

    雖然聲音飄渺微弱。但足以讓他動容。

    「你一定要做皇帝,好不好?」翩舞又說了一遍,乾裂的傷口恣意的竄出飽滿的血珠。傷口扯的更深了。連皮帶肉的撕扯開。

    冷非翎蹙緊眉頭,指腹摩擦這翩舞乾裂的嘴唇。暗啞的聲音說道「聰明如你,怎麼突然希望我做皇帝了?」

    「你做皇帝,殺了他……我恨他。」翩舞說得越來越激動,生冷的淚水,滑落鼻翼,苦澀的流進嘴巴裡。顫抖的肩膀不住抽搐。她把頭埋在冷非翎的懷裡,撕扯凌亂的衣服,已經遮不住大半個脖頸。白皙的脖頸上,那淤青落紅的吻痕,異常扎眼。

    冷非翎半瞇著森冷的眼睛,憤怒油然而生。硬生生咬著牙。

    「是……是誰?」

    翩舞可以感覺到他的憤怒,他的暴躁。

    過了良久,那道怒火越燒越旺時,翩舞淒楚的吐出三個字「……冷非夜。」

    強忍著那令她作嘔的血腥味,依偎在他的懷裡。不再說話。任由他寬厚的大手,撫摸著她腦後的青絲。動作很輕,很柔,彷彿在默許著什麼。又彷彿早已沉醉在她的髮香。

    翩舞把臉埋在他的胸口,眼睛早已不再流出濕潤的液體。剩下的只有那哭過的灼痛。

    耳畔忽然飄渺的迴響起,寒兒昨晚說的話來。

    「凌王,他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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