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這麼說,可手裡的簪子早就麻利的戴在頭上。
她囂張的問身後帶來的丫鬟「好看嗎?是不是比王妃戴起來更好看。」
丫鬟們紛紛點頭。
幽蘭迂迴眼神。卻沒能看出她有任何表情。
「天色也不早了,王爺還等著妹妹我去侍寢呢。就不打擾姐姐了。」
帶著詭異猖獗的笑容踏出了夕顏殿。
她走後,翩舞如洩了氣一般。長歎一聲。心裡也不知在想什麼。
月宮、月憶相互看了一眼。
月憶忽然開口,帶著同情悲憫的口氣「王爺真是負心薄性,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啊。」
「翩舞姐姐,幽蘭都欺負到家門口了,您能忍下這口氣?」月宮半小心般試探的問。
翩舞一直沒說話,只是靠在椅子上。
眼神空蕩的延伸到天邊。
看著天邊的某個角落。夕陽變得橘黃。活像失火的天堂。
陽光,你因何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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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作美,剝開華殤。午後的陽光如同鋒利迴旋的利劍,刺穿天空的胸膛,撕裂流雲的偽裝。將大片大片的傷口,暴露於天闊。
是陽光的殘忍,刺傷了天際。
還是流雲的負心薄性。掩埋了陽光。
流雲拋棄了光,遮住了天闊。
光刺傷了天闊,撕裂了流雲。
天空之下,這不是決逐,而是屠殺。
不惜傷害天闊,不惜撕開天幕。
只為給對方留下,那永不磨滅的傷疤。
可是最後,撕裂的只剩下殘骸。
雲的飄渺,光的虛無。
在原諒與絕望之間遊蕩,唯一的感覺是傷。
心傷心,等於,痛加痛。
無論你是勝者還是敗家。
那份疼痛,只會增不會減。
究竟……
愛和死,哪個更冷?
翩舞呆在夕顏殿裡也悶了。
便出來走走。
一晃好多天,沒看見陽光。
冬季的陽光,帶著冰涼的寒意刺穿皮膚。
留下冰冷的痕跡。
「翩舞姐姐,不如咱們去花園的石橋畔玩玩吧。聽說王爺在那新建了個亭子。就建在水池中間。我還沒見過能在水上搭建的亭子呢。咱們看看去
吧!」月宮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為翩舞引路。
翩舞白了一眼「不就是水上涼亭嘛!有什麼新奇的。」
「水上涼亭?月憶從沒聽過這個亭子呀」月憶攙扶著翩舞跟著月宮的腳邊向前走。
翩舞吐吐舌頭。對啊,水上涼亭是現代的文化,這是幾千年前的歷史,怎麼可能見過呢。
「水上涼亭我瞎說的。也不知道月宮說的那個亭子叫什麼名字。就瞎說了個。」翩舞打哈哈的笑了下。
月宮神秘的勾勾眉梢「那個亭子,王爺給取名叫【迷幽亭】。是王爺為蘭側妃建的。聽說,就為搏她一笑。」
翩舞的心咯登一下。但是表面上還是雲淡風輕。
月宮見翩舞沒說話。又說「迷幽亭就建在夕顏殿正對面的那個湖上。剛好一眼就能望見夕顏殿的動靜。在殿裡也能看穿亭上的所有。」
「那豈不是離夕顏殿很近?」翩舞心裡估計了下。根本沒到200米。
「你看,這不就到了嗎。」月宮蹦蹦噠噠的指著眼前闊氣的亭子喧嚷。
只見,華麗氣派的亭子,靜謐的佇立在水中。亭子並不是傳統的四方四正。而是如蝴蝶一般的形狀。一隻巨大無比,栩栩如生的嬌艷粉蝶而製成
的亭蓋。周圍的石柱子上也精心雕刻了上萬隻大小各異,形狀不同的蝴蝶。翩翩起舞。戲游花叢。金磚碧瓦、飛簷流角、紅柱綠瓦。像極了落在水面
上的粉蝶倒映,美的近乎假象。一條由水色石頭鋪墊成的小道。通向那水上之蝶。人之仙境。給人一種「小橋流水人家」的錯覺。
「真的好美啊。翩舞姐姐,走咱們上去瞧瞧!」
三姐妹抬步向前,都被這美麗的水上之花,花中之蝶,深深吸引。
剛走兩步。翩舞愣住了。
亭上兩道絕色的倒映,映入翩舞閃爍的瞳孔。
律凌身穿玄色的錦袍,桀驁不馴的站在亭子中間。懷中依偎著一抹倩影。摟著的不是別人正是亭子的主人,蘭側妃。
真是絕配。
翩舞不盡心中感歎。
詩情畫意的美景。浪漫溫馨的光輝。
一個放蕩不羈,一個嫵媚可人。緊緊依偎在一起。談天說地。笑談風聲。
無論怎麼看都是無比的相配。
此時的一切都成了他們的背景。
包括站在他們身後的翩舞。
翩舞不想在多看一眼。
因為那種甜蜜的場景。
是她致命的傷。
翩舞轉身欲走。
誰知,一道幽暗冷淡的聲音響起。
「王妃,好大的架子。見到本王,都不過來行禮?」
律凌沉穩好聽的聲音,在翩舞聽來卻如招攬她陷入地獄的傳喚。
沒有辦法,翩舞踏過石橋。來到蝶亭中心處。
上前盈盈一拜。
「臣妾給王爺請安。王爺萬福金安。」
「免禮。」律凌略帶輕佻的勾勾嘴角。扯出一抹邪佞的冷笑。
幽蘭上前一步扶起翩舞「姐姐今日怎麼也到這庭院裡來了。」
翩舞的目光一直落在遠處的湖面上。
寒霜微涼。但這湖水卻迎出一抹淡涼的綠色。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就是出來走走,不巧到這裡。正要回去。」
「回去幹嘛呀。來都來了。不如就在這裡一起共用午膳吧。好不好,王爺。」幽蘭依偎在律凌的懷裡。小手搭在他精壯的胸膛上。討他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