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站對位 第1卷 第三章  皇都會所
    騰起的滾滾霧氣將並不寬敞的洗澡間重重籠罩,林風一邊任憑「嘩嘩」而下的熱水沖刷他略顯疲憊的神經,一邊將潤滑的洗髮露塗在頭上,「嚓嚓」地按摩頭皮,發出有節奏的聲響。在一旁的張銳聽到聲響後,不禁詫異地感歎到:「你那是在洗頭嗎,用那麼大的力頭皮都要被你洗下來!」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不論洗澡還是打架,都要講個痛快,要酣暢淋漓,像你們那樣做什麼事都放不開手腳,有條不紊、溫文爾雅,人生哪還有那麼多樂趣,活一世,就要快活一世,有錢難買爺歡笑!」林風一邊說著,一邊更誇張的洗起澡來。

    「那是,像你這樣心情好時豪情萬丈,心情差時紙醉金迷,我還真過不來。在官場裡摸爬滾打慣了,做起事來還真有些瞻前顧後,一不慎防,被別人下絆子摔一跤就爬不起來了。好好享受你現在的自由時光吧,不過你也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總要有個頭,酒色傷身呀!」張銳一邊衝去身上的泡沫,一邊幽幽歎道,感到對林風的生活可以理解,但難以接受,在軍隊期間,他們已注定不是一條道上的人。

    「明明是武夫,卻跑去當什麼文人,受一些條條框框的束縛!」林風將噴頭一關,走到門旁邊打開抽風機,一陣陣霧氣伴隨著轟隆隆的聲響逐漸消散。張銳回頭看了一眼林風,不禁有些無言以對,只見林風赤裸著身子毫無忌憚地悠然走出去,拿進兩條浴巾後,隨意丟了一條給張瑞,自己一邊用浴巾擦拭著身上的水滴,一邊向更衣室走去,隨意丟下一句「弄好後帶你去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生活」的話,消失在張銳的視線裡。

    張銳出來時,林風正將整潔的花襯衫往身上一套,隨意幾下,乾淨利落地將襯衫往身下一收,皮帶一拉後,對著鏡子理了理衣領,就開始佈置起行頭。張銳看到眼前煥然一新的林風,不禁被這小子生活的多樣性所折服,悠然跑到更衣間把門一關換起衣服來。

    耳邊的風呼呼地吹著,打在臉上雖不算寒冷,眼睛卻有些脹痛。林風駕著敞篷小車呼嘯而過,絲毫不介意街上其他人的驚恐和品頭論足,彷彿只置身於自己的世界裡,手上的方向盤就是他徜徉的武器。對於林風這種無拘無束、喜歡挑戰的人,開120多馬的速度他基本沒感覺。張銳看了看正全神貫注開車的林風,心想隨他去吧!

    車子在一棟豪華建築前一個急剎車陡然停下,林風把車門一關,對剛下車的張銳說:「走吧,進去看看!」張銳看了看高處懸掛的「皇都休閒會所」幾個大字後,跟著林風氣定神閒地走了進去。外面絢麗的燈光配合著迷離的紅藍綠色調,在遠處的天空劃出一個個好看的圖案,恢弘的建築在湖光山色的映襯下,自有一番雄偉壯觀。張銳雖然以前例行檢查時來過一兩次,但只是走馬觀花似地查看一遍後,就鳴金收隊,還沒機會仔細觀察這裡。對著這樣的會所,張銳也只能乾瞪眼,大家心裡都知根知底,檢查時只是雙方擺個樣子給外人看,檢查完後,大道朝天,各走一邊,只要把握好度,雙方誰也不招惹誰。

    通道上幾個值班的人向林風習慣性地打了個招呼後,就各忙各的去了。林風帶著張銳逕自來到了一個包間,隨後服務員微笑著把飲品和食物一上,就自覺地退了出去。林風像回到家一樣,拿起一罐啤酒丟給張銳後,自顧自地將扣環一拉,痛飲一口,瞬間一陣冰涼直抵心窩,林風叫了一聲「爽」後,將音響打開,舒緩的輕音樂緩緩飄過,鋼琴躍動的節奏配合著電視屏幕上潺潺的流水畫面,將人帶入另一番聖境之中,完全忘卻了週遭的繁雜。

    張銳緩緩拉開啤酒罐拉環,輕輕啜了一口後,將酒放在桌上,看著林風微閉雙眼斜躺在沙發上,禁不住問了一句:「你和她怎麼樣了?」

    「別提了,我是拿熱臉貼別人的冷屁股!」林風說著,臉上浮現出無盡的憂傷。

    「哎,要不就別再堅持了,也四五年了,要是有結果,早有了,你這樣乾耗著也不是個事呀!」張銳聽到林風的話後,暗自歎了一口氣說到。

    「不瞞你說,兄弟,我也想放棄呀,但每次她一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又鬼使神差地湊了上去,像著了魔一樣,無法自拔。跟你說實話吧,只要能高高興興地和她見一面,我做夢都會笑醒,但她卻像毫無知覺一樣,說把我當什麼好哥們,常常不歡而散。我若不主動聯繫她,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想到我!真操蛋!」林風說著,將手上的啤酒罐奮力地往地上一扔,雪白的泡沫緩緩流淌開來。

    張銳對此無可奈何,一個是同生死的兄弟,一個是好朋友,感情的事能說誰對誰錯呢。

    「哎,我就搞不懂了,你哪來那麼大魅力,讓一個個女人都對你癡心不改、魂牽夢繞,你說你都結婚一兩年了,她還在堅持什麼!」林風毫無顧忌地說出了埋藏在心底的話。

    「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了,當時不都說清楚了嗎,她也說沒那回事,讓我別自作多情,大家好好做朋友就可以了嘛!」張銳一時忿忿不平地替自己辯解到。

    「切,這鬼話你也相信,女人喜歡上一個人是不分青紅皂白的,要不是當初你和小薇情意綿綿,表現得像天造地設的一對,以她的個性哪肯說出這種明眼人一聽便知真假的話!行了,不扯這些了,只要你不再摻和進來就行了,其他的看造化。我也看開了,盡人事,聽天命,不論我和她成不成,我們兄弟情義都在!」林風說著,打開K歌目錄單後按了一下確定,逕自拿起兩個話筒,遞了一個給張銳後,開始盯著屏幕等待音樂響起。

    「噹噹噹噹……」鏗鏘有力的音樂聲緩緩響起,張銳一聽這節奏,不禁皺起了眉頭。

    「在我年少的時候,身邊的人說不可以流淚,在我成熟了以後,對鏡子說不可以後悔……」在緩緩的伴奏聲中,故事正慢慢上演,林風開始悄然投入劇情之中,一副悲天憐人的痛苦神情,包間內略顯昏暗的燈光照在他臉上,平時的桀驁不馴一掃而空。

    唱到高潮部分,林風將音階猛一提高,忘情地躬屈著身體,雙眼緊閉,張銳看了看顯示屏上奔跑的人正快步加速,本已悲傷的音樂配合著林風略帶哭腔的音調,讓他徹底沒了開口唱下去的打算,看來林風心裡正承受著極大的痛苦,愛情啊,讓一個堂堂八尺男兒就這樣潸然淚下。在張銳面前,林風從來都不加掩飾自己內心的真實感受,這讓瞭解事情來龍去脈的他,更能體味那種不被心愛的人接受的悲苦。

    幾下輕輕的敲門聲,將處於崩潰邊緣的林風一把拉回現實,林風調整了一下狀態後,又恢復了往日的冷峻。門打開後,一個著裝性感、身材高挑的女子出現在他們面前,林風回頭看了一眼那女子,對坐在旁邊的張銳說:「這是小曼!」然後仍面無表情地投入到唱歌之中。

    小曼絲毫不理一旁的張銳,用似要「奪眶而出」的傲人上圍,輕輕靠近站在原地的林風,林風斜視一眼,只見小曼髮絲微捲至肩頭,抹胸短衫,蠻腰半露,下身配以薄紗短裙,輕佻細腿下一雙粉紅高跟鞋。林風裝出一副垂涎三尺的樣子不溫不火地說:「你怎麼來了,這打扮是要讓我犯錯嗎?」

    「你真壞,只會盯著人家那裡看,還沒被你看夠嗎?來了也不說一聲,當上什麼安保部長後就人模狗樣不理人了!」小曼微微一扭嬌軀,從容地往林風身邊一靠,林風瞬間感受到她凸凹有質身材下那火熱的情愫,輕車熟路地往她腰間一握。

    「哎呀,這麼猴急,看不到還有外人嗎!」小曼一邊說著,一邊嗲嗲地撒著嬌,身體卻禁不住往林風身上緊靠,氣息變得急促起來。

    坐在旁邊的張瑞看到此情景甚是尷尬,只得識趣地站起身,問了一句:「你什麼時候當上保安部長了?」似乎沒有等待對方回答的意思,逕直向門口走去。

    「只是在皇都掛個名而已,來不來都隨我意,有錢賺為什麼不做!」林風毫無避諱地丟下手上的話筒,一把抱住身體早已滾燙的小曼接著說:「我知道你不好這一口,就不幫你叫了,你隨意!」

    張銳和林風已認識這麼多年了,又生死與共過,彼此知根知底,做起事來也就毫不避諱了,尤其是林風,在私下對張銳更是坦誠相待,本性展露無遺。張銳看著林風與小曼越來越忘情地激吻在一起,隨著林風隨手一推,小曼順勢柔弱無力地倒在沙發上。張銳識趣地輕輕關上燈,拉上門,向外走出,背後響起的呻吟聲隨著門的「匡堂」一聲,銷聲匿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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