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金 第1卷 第二十八章 水落石出
    楊霄扶起雪雲峰,見雪雲峰手臂上有血跡,倒在地上爬不起來,知他負了重傷,便把他扶在路旁邊的一棵樹下,對他說道:「雪前輩,三年前在東江河邊,你不是被人所害嗎?怎麼現在……」

    這時洪雲天走了過來,打斷楊霄的話道:「先把他扶起,讓我運氣幫他療傷。」說完便坐在雪雲峰背後,運起氣來。

    雪雲峰說道:「謝謝好漢拚力救我!我感到頭暈腦脹,胸悶氣短。我手臂上中了他們的箭,可能箭上有毒。」雪雲峰又疑惑地望著楊霄,回答他剛才的話道:「你是……,怎麼會知道……」

    「你忘記了,三年前你在東江河邊,主持我師父霍令沖和樊家湖切磋所悟神鞭指和十八金藏匿地點的預測,被我師父掐住脖頸,還中了他飛鏢,大家都認為你當即死亡,我被陷害,打入牢獄。」

    雪雲峰一聽,吃力地拱手說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完全……是受到樊家湖的利用而已,不該冒稱雪雲峰…來詐取…高級功法和…十八金。」

    洪雲天一聽,不由得停止了運功。他看了看楊霄,一時傻了眼,與楊霄面面相覷。他們斷然想不到眼前這個雪雲峰竟然是假冒的。楊霄追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假冒雪雲峰便斷斷續續地講了個中原委。

    原來,此人名叫王圖,只是銀州鄉下一農夫,家裡僅茅屋兩間,妻子早年夭逝,家裡留下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娘和一個幼女。一直以來,不管他如何累死累活,可全家總吃不飽,穿不暖,於是便靠偷盜為生。有一天,他到銀州城,探聽到銀州最大莊主是樊家湖,便潛入樊家府宅,偷盜金銀。可在偷竊時,被樊府家丁發現。他們將他懸在樑柱上,把他打得死去活來。後來,樊家湖來到那兒,發現這個偷竊者竟酷似雪雲峰,幾可亂真。一心只想得到《十八金》一書中神鞭指功法和十八金藏匿點位置的他覺得大有利用價值,便把他從樑柱上扶了下來,好生款待。接下來便收留他,不但教其六壬劍術和功法,還每月給予豐厚的薪酬。這使得窮怕了的王圖對樊家湖充滿了感激之情,很樂意聽樊家湖的差遣。三年後,也就是霍令沖與樊家湖約定切磋所悟高級功法的時候,樊家湖便要王圖冒稱雪雲峰,設計詐取霍令沖神鞭指高級功法秘訣和所悟到十八金藏匿點。在輪番考察顏霍令沖和樊家湖所悟高級功法時,每當樊家湖進來,便把他對霍令沖所考察到的功法內容匯報給樊家湖聽。在連續對霍令沖的考察期間,不想王圖問話中越來越破綻百出,引起霍令沖的懷疑。最後霍令沖暗中發氣,測試王圖內功,可王圖幾乎無一點內功功力。霍令沖完全肯定此人為假冒雪雲峰,便把他掐昏過去,還一掌打傷了他的雙腿筋骨,趁機逃匿,發現樊家湖追趕,便跳入東江河。

    「可是你不已經中了我師父的飛鏢嗎?怎麼……」楊霄滿腹疑問。

    「是的,當我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胸前插著一枝飛鏢。但我把曾經從一個藏僧那兒偷來的烏絲蠶衣穿在身上——它是一件刀劍不入的寶衣——飛鏢竟然未傷著我半點皮肉。」王圖說完,吃力地拉開自己的衣領,指著露出一角的貼著的黑漆漆的內衣。

    洪雲天看到王圖動彈,插話道:「別動,你的確中毒不淺,讓我運功為你排毒——是什麼人打傷了你?」

    「他們全是樊家湖手下派來的人。」

    聽到此,楊霄又問:「你後來一定回到樊家湖身邊,可他們為何要這樣對你?」

    「那天,被掐昏的我醒過來時,透過窗戶看到樊家湖一群人正抓住了霍令沖的弟子楊霄。哦,他也是霍令沖的弟子,好漢應該…認得。」

    「我就是楊霄。」楊霄說完,把假須揭下給他看,然後又把它粘上,又指著洪雲天說道:「這位是鬼谷三毒第三大毒人洪老三。」

    「原來是你!小兄弟。」王圖對楊霄說道,接著又對洪雲天說:「江湖流傳鬼谷三毒的像貌和行為是如何的可怕,但眼前洪兄弟卻是這樣的正義和善良,可見江湖流言是萬萬信不得的。」

    洪雲天聽後,只是報以微微一笑,並未解釋什麼。

    王圖不等他們插話,又對楊霄說道:「小兄弟,我看到他們從你身上搜出了飛鏢和金錠,便也誤認飛鏢是霍師兄或你所發。」

    「你當初已昏了過去,怎麼會知道是誰發的呢?我至今認定是我師父所發。」

    「當初我也這樣認為。」

    「這麼說難道你現在就不這樣認為了嗎?」楊霄安慰道:「別掩飾了,我們不會傷害你,你只是被人利用而已。」

    「不是掩飾,因為事實證明是樊家湖所為……」王圖解釋著後來看到的一幕:

    王圖醒過來時,從窗戶旁看到樊安一夥人正抓住楊霄,從他身上搜出金錠和插在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樣的飛鏢,便扒在窗戶旁想喊樊家湖救命,可喉嚨被霍令沖掐得痛不忍,竟發不出半點聲來。他想跑到他們面前去,可他的雙腿被打傷了筋骨,剛一用力要站起來,又痛得昏了過去。

    當他醒過來時,天已麻麻黑,他們早已走了。他發覺自己的腿不那麼痛了,便掙扎著站了起來,扶著牆壁來到屋外側。剛來到屋外側,就忽然聽見腳步聲響,有人進了他剛才呆著的廂房,他聽見兩人在說話。他於是悄悄來到窗戶旁,偷聽他們在說什麼,一會兒便聽出是樊家湖和樊安父子倆的聲音。只見樊家湖一進屋便驚叫道:「怎麼不見人了呢?我的飛鏢發得那樣重,是足夠要他的命的。」樊安趕緊壓低聲音:「爹爹別這麼大聲,說不定他還在附近,我們不如去搜一搜,免得他出去後讓李師叔、呂師叔等人看到,我們的計劃就會露陷。」樊家湖說道:「安兒說得對,不能讓他活下來。」所幸天已黑下來,王圖竟躲過了他們的搜索,不然還是死於他們手下——他所看到的這個事實完全可以證明是樊家湖所為,是他被霍令沖掐昏後,被率先衝進去的樊家湖補射了一枝飛鏢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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