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孽妃   vip卷 替身孽妃51
    燕雲染緩緩地從地上坐了起來,這個地方讓她感到害怕。

    她的夫君已經去了戰場,她亦不想呆在這冰冷的王府。是生是死,她都不要一個人,她要陪著拓跋弘。

    燕雲染留了一封書信,趁著夜色,悄悄地離開了王府。

    拓跋真如往常一樣趁著夜色進入了景王府,在拓跋弘的寢宮,拓跋真卻沒有找到燕雲染。

    拓跋真明白,在王府中,燕雲染沒有可以說話之人,這麼晚了,她會去哪裡?恐懼和擔心慢慢佔據了自己的心,拓跋真神色緊張的在桌子旁坐了下來。

    漆黑的屋中沒有燭火,顯得很是淒涼。

    黑暗讓拓跋真的心久久無法平靜,無法繼續忍受黑暗與孤獨,拓跋真點燃了燭火。

    搖曳的燭火,照亮了漆黑的屋子,也將屋中的信箋照亮。

    信箋上「四哥親啟」四個字是如此刺眼,拓跋真顫抖的將信箋拿在手中。

    這是燕雲染留給他的信,他的雲染去了何處。

    試了幾次才打開信封,信紙上還能嗅到淡淡的墨香,信紙上彷彿還有燕雲染的溫度。

    「四哥,在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雲染已經離開了。如果四哥的心中還有雲染,請不要來找雲染,雲染不想恨四哥。在雲染失憶之後,四哥是雲染唯一的親人。那時候雖然對四哥還有一絲戒備,後來雲染是真正被四哥感動,想要一輩子陪在四哥身邊。無論過去,雲染有過什麼經歷,雲染都不想在憶起,只想好好珍惜眼前的一切。但是上天卻和雲染開了一個玩笑,四哥因為想要雲染平安,將雲染賜給了景王為妃。四哥,離開的那一天,我很希望四哥可以挽留我。雲染不怕死,雲染也不在乎榮華富貴,只想和自己在乎的人在一起。但是雲染失望了,四哥也終是放棄了雲染。那日在花園,我和景王什麼都沒有發生,但是四哥卻不信任雲染,讓雲染對四哥的信心一點一點減少。為了花園的事情,四哥更遷怒於景王,殊不知那是你同父同母的胞弟,他從未想要想要和你爭。四哥,雲染走了,帶走了你留給我的麝香。雲染知道,四哥一定知道麝香的作用,會讓雲染腹中的胎兒滑胎。四哥一定好奇雲染為什麼知道,雲染雖然忘記了過去的一切,卻記得自己的醫術。四哥,其實我們的寶寶很健康,他已經在我腹中兩個月,我很想看著他出生。雖然安胎藥中的麝香很少,但是雲染會每日服用,這個孩子去留就交給上蒼決定。四哥,我去找弘了,雲染知道,你想弘死在戰場,但是雲染是他的妻子,是生是死,我都會陪在他的身邊。四哥,不要來找雲染,雲染想要我們曾經的一切都忘記,只留下我們之間最美好的回憶,雲染字。」

    淚水模糊了雙眼,一滴一滴的落在信紙上,墨跡漸漸暈開,很快看不清字跡。

    原來雲染腹中的孩子已經兩個月了,那是雲染和他的孩子,他竟然要殺了他們的孩子。他身在皇宮,怎麼忘記了宮中的險惡。為什麼他不多找幾個太醫確診,為什麼就這麼輕易相信了太醫的話,扼殺了他與雲染之間剛剛建立起來的信任。

    悔恨的淚水,雲染卻再也看不到了。

    「雲染,四哥錯了,但你不可以這麼自私,你不可以一點改過的機會都不給四哥。四哥是天子,我們的孩子將來就是太子,上天一定會保佑他。雲染,你一定要等著四哥,四哥還要向你道歉。」拓跋真痛苦的說道,快速的走出了拓跋弘的寢宮。

    燕雲染不讓他去戰場,但是他如何能不去。

    雲染僅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就踏上了尋找拓跋弘的路途。

    出了城,燕雲染慶幸,這幾日沒有下雨,軍隊經過的馬蹄印還清晰可見。

    燕雲染從馬匹上下來,藉著月色,獨自一人走在夜色中。

    除了拓跋真,沒有知道她去找拓跋弘,她想要給拓跋弘一個驚喜,見到她,拓跋弘一定很吃驚,她迫不及待看到拓跋弘震驚的眼神。

    只是燕雲染不知道,她來到戰場,沒有見到拓跋弘震驚的眼神,只是看到了兩軍廝殺的場面。

    殷紅的鮮血染紅了燕雲染的雙眼,但是拓跋弘的身影是那麼清晰。

    拓跋弘身上有刀傷,血染紅了他的盔甲,燕雲染已經看不清那血是屬於他的還是敵人的。

    當燕雲染看到有人偷襲拓跋弘,她甚至發不出任何聲音,回過神時,她已經用自己的身體替拓跋弘擋下了那致命的一擊。

    燕雲染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奮不顧身,她只是不想看到拓跋弘有事。

    拓跋弘顯然沒有料到後面有人,也不曾想到燕雲染會替他擋住那致命的一擊。

    拓跋弘反手將燕雲染染血的身體抱入懷中,燕雲染受傷,讓拓跋弘再也無心戀戰,立刻下令撤退。而陳王朝的軍隊似乎也沒有追擊的打算,竟然放棄了絕佳的反擊機會。

    拓跋弘抱著雲染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軍帳中,隨軍的軍醫全部聚集在拓跋弘的軍帳中。

    拓跋弘神色緊張的站在一旁,雖然他的身上也有很多傷口,但是他已無暇顧及,他只想燕雲染睜開雙眼。

    幾個軍醫不斷的換下了染血的紗布,個個面色凝重。

    「軍醫,雲染有沒有事?」拓跋弘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不住的顫抖。

    「王爺,王妃的傷勢好在沒有傷到要害,只是……」其中的一個軍醫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害怕的看向拓跋弘。

    「還不快說。」拓跋弘冷冷的看著軍醫,冰冷的目光彷彿要將人射穿。

    「回稟王爺,王妃的傷勢雖然不致命,但是王妃腹中的孩子卻已保不住了。」太醫視死如歸的說道。

    拓跋弘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孩子沒有了,燕雲染的孩子是因為他才沒有的,他要怎麼面對雲染。

    身體搖搖欲墜,若不是扶著桌子,拓跋弘早已狼狽的摔倒在地。

    「王爺,讓老臣為你包紮傷口,你也受傷了。」為首的軍醫小心翼翼的說道。

    拓跋弘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聽不見任何聲音,只有自責與痛苦。

    軍醫見拓跋弘失了神,只能擅做主張為拓跋弘包紮傷口。

    「王爺,王妃的孩子沒有了,心中定是難受,希望王爺能夠好好安慰王妃,不要讓她受到刺激,這樣對她的身體不好。」軍醫在拓跋弘的耳邊一字一句的說道,他不知道拓跋弘聽到了多少,但現在唯一能安慰燕雲染的只剩下拓跋弘。

    軍醫走後,偌大的軍帳中只有燕雲染和拓跋弘兩人,一人沉睡,一人沉默不語。

    不知過了多久,拓跋弘緩緩地站了起來,走到燕雲染的床邊,凝視著燕雲染蒼白的容顏。

    拓跋弘俯身趴在燕雲染的床邊,在其耳邊低語道:「雲染,為什麼要來戰場,那一刀不會要了我的命,這一切都是我早已設計好的,我不是不想告訴你,而是怕你無法接受,若是知道你會因此而受傷,我一定會將所有的真相告訴你。」

    昏睡中的燕雲染聽不見拓跋弘的懺悔聲,她彷彿置身於火海中,渾身難受,卻找不到宣洩的之處。

    黑暗中的她,想起過去,想起了自己是誰,想起了涵兒,想起了在皇宮中的一切,而在腦海中出現最多的依舊是陳煜熙。

    無論他們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無論陳煜熙曾經對她的傷害有多大,她的心中依然只有他的存在。

    「雲染,求你醒來好不好?我還欠你一句對不起。」黑暗中,燕雲染聽到了陳煜熙的聲音,她雖然不知道怎麼面對他,但是他悲傷的聲音卻讓她心痛。

    努力了許久才睜開沉睡的雙眼,燕雲染柔聲喚道:「熙。」

    陳煜熙驚喜的看向燕雲染,激動的說道:「雲染,你想起了一切,你認得我。」

    燕雲染輕輕地點了點頭,雖然陳煜熙帶上了**,但是燕雲染依然認得他的聲音,他的眼神。

    「雲染,為什麼要瞞著我偷偷的走掉,為什麼要讓我為你擔心。我已經知道了一切,我愛的人就是你燕雲染,一直都是。只是我被現實蒙蔽了雙眼,才會做出那麼多的錯事,害了你,亦害了我們的女兒。而現在因為我,又害你失去了另一個孩子。」陳煜熙自責的看向燕雲染,將所有的事實告訴了燕雲染。

    燕雲染平靜的看著陳煜熙,孩子的離開怎會讓她不傷心,只是她早就知道,孩子的父親並不希望這個孩子出生,或許,孩子選擇離開是對的,至少不比經歷人世間的疾苦。

    「熙,你沒有以前英俊。」燕雲染笑著說道,不想讓陳煜熙再自責,只想用微笑代替失去孩子的痛苦。

    「雲染,現在我是摩耶的王爺,只能帶著這醜陋的面具。」陳煜熙苦惱的看著燕雲染,他那麼瞭解雲染,怎會不知雲染的苦心,既然雲染不想讓他擔心,他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熙,不要打仗好不好,我不想看到血流成河的慘景。」燕雲染神色凝重的看向陳煜熙。

    陳煜熙無奈的看向燕雲染,「雲染,不是我想打仗,而是你的四哥想要滅了陳王朝,他是君王,我亦是君王,陳王朝的百姓亦是我想守護的人。」陳煜熙淡淡的說道。

    陳煜熙的話讓燕雲染無法反駁,她知道戰爭是拓跋真挑起的。

    「熙,如果我能說服四哥放棄戰爭,你是否也可以保證永遠不再興起戰爭。」燕雲染認真的看向陳煜熙。

    陳煜熙笑著點了點頭,「只要拓跋真不在出兵陳王朝,我絕不會出兵摩耶,這是我對雲染的承諾。」

    「熙,你來了摩耶,涵兒呢,他怎麼樣了?」燕雲染很想見見涵兒,他錯過了涵兒的成長過程,這是她一生都無法挽回的遺憾。

    「涵兒很好,他也很想念你。」陳煜熙笑著看向燕雲染,鄭重的說道,「雲染,你願意和我回去嗎?涵兒在等你回去,到時候我們一家三口就可以真正團聚了。」

    那樣美好的生活只能存在在夢中,燕雲染很想開口答應,胸中卻突然血氣上湧,燕雲染用力的壓住翻騰的血氣。

    「熙,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燕雲染虛弱的說道,心中慶幸自己沒有在陳煜熙的面前吐血。

    陳煜熙知道燕雲染的身體現在很虛弱,雖然有很多話要對燕雲染說,陳煜熙也只能等燕雲染好了在告訴她,自己有多麼愛她。

    「熙,你現在依舊是摩耶的王爺,你現在不應該留在這裡守在我的身邊,而是應該去安慰那些士兵。」燕雲染一字一句的說道,她只想將陳煜熙趕出軍帳。

    陳煜熙看了一眼燕雲染,雖然心中擔憂,但也不想讓燕雲染生氣。

    「雲染,你好好休息,我讓軍醫來照顧你。」陳煜熙說完快速的走出了軍帳,他是主帥,他有更重要的事情等他去做,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穩定軍心,讓兩軍不在打仗。

    陳煜熙一離開,燕雲染再也忍不住,從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看到被鮮血染紅的錦被,燕雲染絕望了。她亦懂得醫術,她怎麼不知道自己的身體,這具殘破的身體不知還能撐多久。她等到了陳煜熙的對她的愛,當她以為可以抓住幸福的時候,上天和她開了一個玩笑。

    她的生命所剩無幾,五年前,她已身心俱疲,凝兒的死,孩子的小產,讓她備受打擊,讓她殘破的身子更是每況愈下。

    她怎麼忍心讓陳煜熙再一次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軍帳外出現的腳步聲打斷了燕雲染的思緒,燕雲染快速的將錦被翻了過來,遮住血跡。

    「王妃,您醒了?」軍醫恭敬的說道。

    燕雲染輕輕地點了點頭,鎮定的看向軍醫,「軍醫,我知道自己的身體撐不了多久,但我希望你可以替我保密,不要告訴王爺,我不想他擔心。」

    軍醫震驚的看向燕雲染,過了許久才鄭重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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