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孽妃   vip卷 替身孽妃21
    女子參加科舉考試的事情一經宣佈,陳煜熙就遭到了眾臣的反對。

    面對眾臣的反對,陳煜熙卻依然堅持自己的想法,只為完成雲染的心願。

    「丫頭,你曾說過女子若是能做官,你或許可以用另一種方式陪在我的身邊。我用了五年的時間才能實現你的遺願,但我卻已然相信你還活著。」陳煜熙看著御花園中開的繁盛的鮮花,默默地想著。

    一身男裝打扮的雲染站在皇榜前,眼中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女子為官,曾幾何時,她曾這麼幻想過。

    若是女子可以為官,她可以用另一種方式陪著君王側,凝兒或許就不會死。

    淚水情不自禁的模糊了雙眼。

    「熙,你用了五年的時間完成了我快要忘記的遺願。但是命運的捉弄,使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即使我依然愛你。」雲染小聲的說道,她不斷告誡自己要忘了陳煜熙,卻一次一次的憶起他們之間的回憶。

    轉過身,扯去了高高束起的髮絲,烏黑的長髮隨風飄散。

    「熙,我會以另一種身份回到你身邊,我還有無法放不下的人。雖然我依然愛你,但卻無法以雲染的身份回到你身邊。」拭去了眼角的淚水,雲染笑了,在凝兒閉上雙眼的那一刻,燕雲染就隨著女兒離開了。現在的她只是喚作季泠寒的新生。

    女子為官,為世人所不理解。

    男子為了證明自己不輸女子,拼勁了全力,但是無論如何努力,文試武試,都敗給了一個喚作季泠寒的女子。

    一時間,季泠寒三個字在陳王朝聲名大噪。

    女子將季泠寒當成了偶像,而男子除了妒忌,嫉恨,有的人卻對季泠寒產生了一種傾慕之情。

    與水雲在一起的五年,雲染學會了水雲生平所有的絕學。

    面對文試與武試,她沒有絲毫害怕。

    當看到皇榜的那一剎那,雲染的心卻亂了。

    明日她就要上金鑾殿,面對陳煜熙。在見到陳煜熙的那一刻,她真的能處之淡然。

    那一夜,雲染無法入睡。

    無論雲染的心中如何彷徨,黎明的曙光終是會出現。

    雲染隨意的梳洗好,就出了門。

    換上了新科狀元的官服,雲染自己的端詳著鏡中的容顏,嘴角微微上揚。

    「季泠寒,你要記住,你這張臉已經不是燕雲染的臉,燕雲染已經死了,你是季泠寒,當今的新科狀元。」對著銅鏡中的容顏,季泠寒一字一句的告誡自己。

    季泠寒不是第一次走進金鑾殿,心中摯愛的那人就端坐在龍椅上。

    一步一步走上前,季泠寒顧不得站在兩側忠臣鄙夷的目光,一步一步的走上前。

    只有季泠寒知道,這短短的幾步需要多大的勇氣。

    「你就是季泠寒?」陳煜熙挑眉看向季泠寒,從未想過一個女子可以如此厲害,成為當今的新科狀元。

    心猛地跳動了一下,季泠寒緩緩地抬起頭,毫不畏懼的迎視著陳煜熙挑釁的目光。

    那一刻,四目相會,季泠寒的心卻平淡下來。

    她不是燕雲染,她是季泠寒。眼前的男子不是她的夫君,只是當朝的天子。

    陳煜熙卻久久無法言語,怔怔的看著季泠寒的雙眸。

    不一樣的容貌,為何那雙眼神如此相似。

    是雲染嗎?丫頭,你回來找我了嗎?

    陳煜熙緩緩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向季泠寒。

    伸出手想要將眼前的人兒擁入懷中,耳邊卻傳來冰冷的聲音。

    「微臣季泠寒參見皇上。」

    不僅眼神一樣,連聲音也一樣。

    陳煜熙迷惑了,眼前的人明明不是他的丫頭,為何他還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丫頭。」親暱的話語禁不住喚出了口。

    季泠寒卻只是淡然一笑,眼中除了恭敬再也沒有其他感情。

    陳煜熙苦澀的搖了搖頭,她不是他的丫頭,他的丫頭不會對他那麼冷淡。

    陳煜熙突然發現,他對雲染的愛竟然如此深,想要遺忘,卻一次又一次的想起,他中毒了,中了一種喚作雲染的相思之毒。

    眾臣見陳煜熙失了皇帝的身份,竟然如此看重站在台下的新科狀元,對季泠寒的鄙夷更甚。

    陳煜熙緩步回到了龍椅上,無力的說道:「退朝。」

    「新科狀元又如何,除了臉蛋長得好看一點。皇上對你還不是不屑一顧。以季大人的美貌,成為皇上的妃子,豈不是更好。」

    「是啊,沒看到皇上看她的樣子,似乎把她當成了後宮的妃子。」

    令人難堪的話不絕於耳,從成為新科狀元的那一天,季泠寒知道自己會受到眾臣的排擠。

    畢竟朝中,只有她一位女子。

    「你真的叫季泠寒。」身後傳來的聲音讓季泠寒停住了離去的腳步,緩緩地轉過身。

    「王爺你不是早就知道微臣的名字,又何必再問。」季泠寒微微一笑,卻始終不敢看向陳煜智的雙眼。

    陳煜智微微挑眉,上前一步,捏住了季泠寒的下巴,冷冷的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是王爺,還是你根本不是季泠寒,而是燕雲染。」

    藏著袖中的手緊緊地握住,雲染用了很大的勇氣才克制住心中的恐慌,沒有露出一絲表情。

    輕輕地推開了陳煜智抓著她下巴的手,「王爺,你身上的衣服告訴了我你的身份,而你的容貌,與皇上那麼相似,你不是王爺又是誰。至於燕雲染是誰?微臣不知,難道微臣和那個叫燕雲染的女子長得很像嗎?」

    陳煜智頹然的看著季泠寒,是啊,她和雲染長得一點也不像,雲染已經死了,五年前就葬身火海,雖然他和陳煜熙都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對不起,是本王失禮了。」陳煜智小聲的說道。

    「王爺不必向我道歉,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臣子。」季泠寒說完立刻轉身,不願在看陳煜智受傷的眼神。

    她可以坦然的面對陳煜熙,在山谷中,她不停地練習,面對陳煜熙時,她可以雲淡風輕。

    但是她忘了,這裡有太多她認識的人。

    有姐姐,有君涵,還有陳煜智。

    她該怎麼面對他們,她的回來會傷害他們嗎?季泠寒不知道,但是已經邁出的步伐卻再也不能停止。

    無論未來會遇到什麼,她都要已季泠寒的身份活下去。

    當季泠寒看到陳煜熙為她安排的住處,原以為不會在流的淚水又不知不覺的從眼眶滑落。

    「水府」的牌匾已被換下,水雲失蹤了,水凌又成了陳王朝的皇后,而水雲的另一個女兒又葬身火海。

    水凌自是不願意回到這個會觸景傷情的地方,陳煜熙只是把宅子空了出來,每日派人打掃。

    陳煜熙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會把這麼重要的宅子給季泠寒住,或許,在見到她的那一剎那,他彷彿看到了雲染的笑靨。

    雲染緩緩地推開大門,記憶中的一切都沒有改變,時隔五年,她再次回到這個地方。

    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改變,連院中的樹都沒有枯死。

    但是她在乎的人卻都不見了,她只是孤身一人回到這裡。

    不是以燕雲染的身份回到這裡,而是以陌生人的身份回到了這裡。

    季泠寒靜靜地坐在院子中,回憶起小時候的點點滴滴,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誰准你進這個宅子,你給我滾出去。」身後不悅的女生打斷了季泠寒的思緒。

    緩緩地轉過身,季泠寒心中一驚,那是她曾經的容顏。

    眉頭緊蹙,身為皇后的姐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是幻覺嗎?

    「我的話你沒有聽到嗎?我要你立刻滾出這個宅子。」水凌一字一句的說道,眼神中充滿了憤怒。這裡是她的家,即使爹爹和雲染都不在了,她也不容許任何人踏入這個地方,破壞了這個宅子的寧靜。

    季泠寒重重的吸了一口氣,才能壓住心中的痛苦。

    「這個姑娘,這座宅子是皇上賜給我的府邸。我還沒有怪罪你擅闖我的府邸,你竟然還口出狂言,要趕我走。」季泠寒一字一句的說道,微微別過頭,不敢看水凌憤怒的眼神。

    「本宮是皇后,這裡是本宮的家,本宮不允許任何人住在這裡。」水凌突然蹲下了身子,很快發出了壓抑的哭聲,「若是爹爹和雲染回來,我們還要回來這裡,這裡有我們最美好的回憶。誰也不可以進入這裡,這裡是本宮和雲染成長的地方,也是本宮唯一可以思念雲染的地方。」

    壓抑的哭聲讓季泠寒忍不住紅了眼眶,親人就在眼前,卻不能相認。

    「姐姐,你不必自責,雲染從未後悔過當日的決定。你記得雲染,這樣就足夠了。」季泠寒在心中默默地說道,卻沒有走向水凌,任由她蹲在地方無助的哭泣。

    水凌不敢回來這裡,這裡有她最美的回憶。雲染的死,是她一生都無法彌補的罪孽。當她聽到陳煜熙將她們曾經的家園賜給了這個叫季泠寒的女子。她再也顧不得宮中的規矩與身份,獨自一人來到了這個地方。她決不允許一個外人駐足他們心中最珍貴的地方。

    「皇后,你既是皇后,獨自出宮,不怕影響你皇后的身份。」季泠寒忍住心痛,嘲諷的說道。

    水凌抬起紅腫的雙眼,恨恨的看向那個站在陽光下,破壞她心中淨土的女子。

    「身份,本宮的身份還輪不到你來指責,立刻給本宮滾出這裡,否則別怪本宮無情。」水凌恨恨的說道,完全沒有認出眼前遭她嫉恨的女子,是她一輩子覺得愧疚的人。

    「皇后娘娘,這是皇上的旨意,你若是覺得不滿,可以去請求皇上。我只是一個剛剛上任的小官,如何能違背聖旨。」季泠寒不卑不亢的說道,刻意忽略水凌眼中的恨意。

    「你。」水凌氣氣的說道,卻又無力反駁。

    回宮向陳煜熙抗議,怕是會讓陳煜熙又勾起傷心的回憶。

    接觸到季泠寒那眼神的時候,水凌微微一怔,所有的怒氣在一瞬間消失。

    好像,真的好像,世間竟然有如此相似的眼神。

    水凌似乎想起了什麼,剛才她沒有仔細聽,現在仔細想想,眼前那人的聲音也像極了雲染。

    即使雲染離開了五年,她依然記得雲染的聲音。

    除了容貌,眼前的女子和雲染好像好像,難怪陳煜熙會將這座府邸賜給季泠寒,他心中也有這種感覺。

    「母后。」一聲稚嫩的童聲打斷了水凌的思緒,轉身看向那個小小的人兒。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已讓季泠寒呼吸紊亂。

    是君涵,他已經這麼大了,和凝兒長得好像。

    「涵兒,你怎麼出宮了,若是讓你父皇知道了,又該罰你了。」水凌心疼的將君涵抱在懷中。

    「有母后護著,涵兒在調皮,父皇也不會狠心責罰涵兒。」君涵調皮的朝水凌吐了吐舌頭,苦著小臉續道,「母后,你好壞,出來也不帶著涵兒,宮中好無聊,父皇又不准涵兒外出。」

    「涵兒是太子,你父皇是擔心你,才不讓你出宮,你莫要怨你父皇。」水凌笑著捏了捏君涵柔嫩的小臉。

    站在不遠處的季泠寒苦澀的看著眼前的一幕,自己的孩子就在眼前,她卻不能相認。

    回到這裡,只為了她的涵兒,她想看著涵兒長大成人,她才可以放心的離開。

    「母后,你哭了,是她惹你哭的嗎?」君涵不悅的用手指著站在不遠處的季泠寒。

    看到君涵不悅的眼神,季泠寒眼神倏地變得暗淡,涵兒,我是你的母妃。

    季泠寒別過了頭,不再看君涵,害怕自己會忍不住洩露了自己的身份。

    「涵兒,我們回宮吧,母后哭不是因為她,而是你的……母妃……」水凌用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了她一直不敢面對的話題,涵兒以前曾問過她,那一次她哭了,自此之後,涵兒再也沒有在她面前提起自己的母妃。

    看著眼前和雲染相像的小人兒,和雲染是一樣的性子,寧願自己痛苦,自己被誤會,也不願別人痛苦。

    「母后,母妃不希望看到你哭的,你不要哭,涵兒不要看到母后的眼淚。」君涵用小手拭去了水凌眼角的淚水,哽咽的說道。

    水凌反手握住了君涵的手,柔聲說道:「涵兒,我們回宮,以後母后再也不哭了。」

    君涵笑著點了點頭,緊緊地握住水凌的手。

    水凌停住了腳步,轉身看向站在遠處一臉呆滯的季泠寒。

    「涵兒,母后還有幾句話要對季姑娘說。」水凌放開了涵兒的手,緩緩地走向季泠寒。

    季泠寒猛地抬起頭,卻見到了水凌含笑的眼眸。

    水凌眼中的憤怒早已消失不見,只剩下濃濃的笑意。

    「皇后娘娘。」季泠寒害怕的後退,難道自己無意間洩露了自己的身份。

    「泠寒,無論是你的眼神還是聲音,和本宮的妹妹真的好像。難怪皇上會將這座府邸賜予你。你是雲染派來安撫我們傷心的人嗎?」水凌一字一句的說道,透過季泠寒,她彷彿看到了雲染。

    「若是有機會,泠寒也想想見見那位雲染姑娘。」季泠寒笑著說道,唯有這樣才能掩飾自己此刻的心情。

    「你見不到她了。」水凌看向了遠方,彷彿雲染就站在對她微笑,「那個傻丫頭,以為皇上愛的是本宮,卻不知道,皇上自始至終愛的人都是她。是本宮自私奪走了他們之間的回憶,用一模一樣的容顏,騙取了熙對那個傻丫頭的愛。我那麼對她,她竟然還捨棄自己的生命救了本宮。」

    水凌轉身看向站在一旁的君涵,一字一句的說道:「涵兒,你的母妃和你的母后是孿生姐妹,我們長得一模一樣,你的母妃是你母后間接害死的,所以母后才怕你提起你的母妃。母后答應過你的母妃要好好照顧你,只是現在,涵兒,你知道了真相,還願意接受你的母后嗎?」

    君涵含淚看向水凌,即使母后曾經做了對不起他母妃的事情。但是母妃願意捨棄自己的生命救母后,那時的母妃,早已沒有仇恨,只有親人間的愛,才會讓母妃捨棄生命。

    「母后,涵兒不恨你,涵兒是母妃的兒子,也是母后的兒子,我們都要好好地,不要讓母妃擔心。涵兒會健康的長大,讓母妃能夠安心。」君涵緩步走向水凌,握住了水凌冰涼的右手。

    水凌用力的將君涵抱在了懷中,「涵兒,你真的和你母妃好像。」

    季泠寒知道水凌和君涵談的是她,但是她現在只是一個外人,無法駐足兩人之間,只能遠遠地看著。

    她是為了涵兒回來,既是知道陳煜熙現在還愛她,又如何,她們已經錯過了。

    「季大人,本宮覺得有一種親切感,若是季大人不嫌棄,本宮想認你這個妹妹。」水凌真誠的看著季泠寒。

    張開的嘴微微翕動,季泠寒卻始終喊不出那兩個字。

    「姨母。」君涵懂事的伸出雙手,狡黠的喚道。

    季泠寒怔怔的看著君涵伸出的雙手,輕輕地將君涵抱在了懷中,激動的淚水終是忍不住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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