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三國誌之龍皇霸業 第六卷 齊王揮鞭 第四十七章 天下之志
    「我雖異事,及爾同寮。我即爾謀,聽我囂囂。我言維服,勿以為笑。先民有言,詢於芻蕘……」齊舜分花拂柳,曼聲跟著吟道。他聽到房中人能說出此詩,忽然心中一動,覺得有種讓他現身出來的力量在驅使著他。

    房中忽然沉默片刻,然後那個聲音再次響起:「門外是哪位朋友?深夜來訪有何貴幹?」

    「在下姓齊,乃是日間拜訪段公之人。今日與段公緣鏗一面,在下心中總是難以釋懷,因此便貿然深夜來此,希望能與段公相談幾句。」齊舜聽到房中人的語氣,已斷定那人就是白天閉門不見的段翔。

    房中又沉默片刻,房門忽然無風自開,段翔道:「殿下既然來了,還是入房一敘吧。」

    齊舜哈哈笑道:「沒想到還是讓段公識破了在下的身份。」他也不覺得太過尷尬,輕鬆步入房中。

    如果要是以書來評價一個人的富有,那段翔絕對能排到天下前三。這個書房雖然也不算大,但只要有空的地方幾乎都擺滿了書,只留下了讓人進出的通道和一個案幾。在那案幾之後坐著的,是一個老人。

    這老人如果乍眼一看,會讓人覺得他普通得很。可如果看到他的眼睛,你又會覺得一股肅殺之氣迎面撲來。那老人雖然只是靜靜坐在那裡,可齊舜在一瞬間恍惚來到了沙場之上,處處鐵馬金戈,馬蹄咆哮,戰鼓隆隆。那是一種從骨子裡出的氣息,反而更容易攝住人的心魄。

    齊舜還真有點懷疑,這個老人到底是不是剛才那個文縐縐吟詩之人?這一文一武的反差也實在太大了吧。

    「段公怎麼知道我的身份?」齊舜雖然知道像段翔這類人多半都有些過人之處,可他猜得如此之準還是讓齊舜有些意外。

    「殿下自稱姓齊,又非見到老夫不可,老夫又怎會猜不出呢?」段翔示意齊舜在他面前坐下,倒真覺得自己是個長輩,「是不是那賈詡的風絕陣把殿下給難倒了?」

    齊舜也沒在意段翔的托大。這老人見到齊舜若是戰戰兢兢畏畏縮縮,齊舜才會懷疑他是不是真貨。不過齊舜從看到段翔的那一刻起,就沒有懷疑過段翔的身份。因為身為段穎的後人又怎會沒有遺傳段穎那縱橫激盪的氣勢?

    「既然段公如此直率,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不錯,這次我的來意是為了那定風珠。」齊舜與段翔對面而坐。

    「殿下能不能給老夫一個借給殿下的理由?」段翔放下手中的書,第一次正視齊舜。

    「理由就是方才段公念的那詩。」齊舜面容嚴肅,表情認真,「段公明明知道如今的大漢朝綱混亂,民不聊生,必須有人站出來結束這個禍患的局面,又為何還偏居一隅,敝帚自珍?」

    「敝帚自珍?」段翔哈哈大笑道,「老夫家傳定風珠竟被殿下說成是一把掃帚,這個比喻倒是犀利得很啊。」

    「能用在合適的地方,那才是珍寶。若是藏著掩著,珍寶的意義何在?」齊舜忽然現自己已過了與這些所為名人談話時有些揣揣不安的階段,現在的他變得更加自信而有掌控力。

    「就因為是珍寶,所以才不能讓它蒙塵,用在不該用的地方。」段翔身上殺意又起,冷冷道,「我段家世代為大漢效力,可說是立下了汗馬功勞。可大漢給了我們什麼?我父親如果不是在死前還有些兵力,我們段家也許就會被靈帝趕盡殺絕。殿下是靈帝的兒子,我又為何要把寶物借給殺父仇人之後?」

    「就像段公說的,段家世代為大漢效力,落得如今下場難道段公就不介懷?段家雖然仍是這武威大戶,但如果這樣下去段家的歷史和威勢早晚會塵歸塵土歸土,到那時段家祖先辛苦拼得的名聲就要被段公所放棄,難道這就是段公所樂意見到的?」齊舜針鋒相對。

    段翔哼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令尊威震塞外,卻讓人說成晚節不保,段公難道也不介懷?」齊舜接著道,「為人兒女,卻不能為父親洗脫罪名,只是像縮……只是知道藏在這裡,又談什麼天下苦難?」

    齊舜說的興起,差點連縮頭烏龜這樣的話都罵了出來。

    「依殿下所說,如果老夫幫助殿下,就能為段家洗脫罪名了?」段翔冷笑道,「現今大漢的皇帝陛下好像還在吧。而且曹丞相手攬大權,只要老夫也幫助韓遂投靠曹丞相,又何必依靠殿下來實現這個目的?」

    「段公絕不會做出此事!」雖然和段翔只是第一次見面,但齊舜這個念頭竟清晰出現。

    「哦?」段翔聽了此話,表情稍微放鬆,眼中也流露出一絲笑意,道,「殿下又怎會認為老夫不會幫助曹丞相?」

    「以段公的見識和悲天憫人的心態,以及段家世代為大漢效力的熱誠和信念,我認為段公對曹操的專權定會不以為然。我皇兄已經被曹操完全控制,連吃飯說話的自由都已喪失,如果不是還有其他諸侯制肘,那天下早已姓曹而不姓劉。段家如果想洗脫罪名,那自然是讓姓劉的來洗脫,如果讓曹操來做到這一點,那和謀反又有什麼區別?別是舊罪未除新罪並立,得不償失啊。」

    「如果皇上此生都無法擺脫曹操的掌控呢?」段翔目中笑意更濃。

    「那就有德者取而代之!」齊舜脫口而出。

    這大逆不道的話一出口,他自己先就是一驚。什麼時候他已有了成為九五之尊的念頭?又是什麼時候他已把自己的目標由匡扶大漢變為建立自己的大漢?隨著歲月的流逝,他的天真也已逐漸消退,現實也逐漸開始正視。

    就算擊敗了所有諸侯那有如何?以獻帝的陰狠,一旦真正掌權又會放過自己麼?就算他能夠放過自己,那誰又能保證他是個為天下考慮的明君?自己也是靈帝之子,而且當初據說靈帝也希望把帝位傳給自己,那憑什麼自己就不能成為這大漢的帝王?

    這些念頭也許早已在他腦中生根芽,但直到現在和段翔的爭辯中才順勢充斥了他的頭腦,讓他終於清醒明白。

    他正忐忑段翔的反應,不知道自己這話會讓段翔怎麼看。可沒想到段翔竟哈哈大笑道:「殿下大志,果然不出賈文和的意料啊!」

    齊舜一怔,這段翔和賈詡難道早已認識?而自己前來武威難道也早在他們的計劃當中?一時之間,他又有些疑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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