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已失憶 再遇已是陌路人 一、孤兒樂熙
    煙雨迷濛,天昏燈火漣漪。

    朦朧的背影,嬌小的身姿,撐著傘踩著輕快的步伐快速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之中。燈火昏黃之中流光和著煙雨,溢出來的一道道細黃晶亮的光線,濛濛的,如老舊的水彩畫,定格在那一瞬間。畫面越縮越小,慢慢地飛入深處。一瞬間,又換了一張,如同幻燈片一樣。

    煙雨依舊,撐傘的嬌小身姿快速地穿過了大街,轉入了人跡稀少光線暗淡的小巷,隱隱約約間,似能聽得到她正細細哼著的小曲。

    聲音又似越來越遠,漸漸遠去。突然之間,似靜寂無聲,彷彿間,又似煙雨依舊。煙雨依舊,灰暗的小巷子裡,她停了下來,正欲回頭時,一道影子朝她踉蹌地衝了過來……

    煙雨朦朧,遠處傳來了老舊收音機正播放的戲劇,吱呀纏綿地唱著「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

    「……現在我們來看下一則新聞,昨晚,徐州市銅山區利國鎮馬山村三組、四組的村民們開始陸續出現頭暈、嘔吐、嗓子乾等症狀。至昨晚9時,有上百名村民被送到了利國醫院、利國鐵礦醫院等多家醫療機構進行救治……」

    播報員的聲音漸漸放大,碎碎地打破了樂熙的夢境,樂熙微微地張開了眼睛,光亮讓她有些不適應,手自覺地擋了一下,才慢慢地睜開。

    已經天亮了嗎?

    樂熙濛濛地坐了起來,還有些睡不醒,頭沉重得如同被綁上大石塊一樣,抬都抬不起來。她怔了好一會,抓了一下放在桌面上的手機,一看已經是早上七點鐘了。她苦笑了一下,將手機扔了回去。

    昨晚又在沙發裡窩了一個晚上,電視都沒有關就這樣睡著了。

    她張了張眼睛,手打了頭好幾下,總算是清醒了點。新聞已經播完了,正在廣告,一個漂亮的女人,咬了一口德芙巧克力,迷醉地說了句:「得到你是我一生的幸福!」

    樂熙咧了咧嘴,伸手找了一下遙控器,唰的一聲關掉了。

    得到你是我一生的幸福!聽了這句後,她也想去買德芙了。

    她套了一雙柔膠拖鞋,磨蹭著走到了廚房,洗水間就在那裡面。不一會,傳來出了嘩啦啦的流水聲。

    上洗手間,涮牙,洗面,化一個淡妝,換衣服,整個過程不到半刻鐘。等她完成了這一切後,轉身再走出來時,已經是一個露出八齒標準笑容的上班一族了。

    七點半出門,八點半到達公司,一個多月來,已經形成了雷打不動的規律了,就算不調鬧鐘,她依然會很準時地醒了過來。

    樂熙刻意忘記夢裡的內容,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然而人總是這樣,越是刻意想要忘記的東西,時不時的卻總會以另一種形式記起。就如做夢時,她總會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回放一遍。但即使如此,清醒時的她依然是刻意地不去想它,就像她一直刻意去忘記戴在左手腕的那只血紅的古玉手鐲。

    她一向都是如此,奉行著簡單生活的原則,所有煩索事,全都拋到腦後。過去的就讓它隨風而去,太過於糾結只會讓她一直活在傷痛之中。

    其實她自己也是知道的,之所以會如此地刻意,正是因為她還沒能從傷痛中走了出來。但她卻是個明白人,自己不是個有時間可以感懷傷痛的人,上天在給與她這些痛苦的時候,也給了她幸福的希望,為了她,她必須做一個樂觀開朗積極向上的人。

    所以,她是一個開朗的人,就算在別人眼裡,沒心沒肺,感情粗線,活脫脫的傻姑娘,她也不在乎。傻點有什麼錯?沒有錯,再說了,她並非真傻,只是明白到不再是單身一個人的她,想要保護好自己與樂樂,只能很多事都不計較。

    她是個孤兒,從出生開始,就讓扔到了孤兒院的門口。孤兒院的容姨說,那天半晚正好下著濛濛的春雨,天氣很冷,準備下班的她聽到了牆角落有嚶嚶的嬰兒的哭聲,走過去一看,孤兒院圍牆邊上一處隱蔽的角落裡,放著一個紙箱子,雨將紙箱子打了個半濕,顯然放過來還不久,嬰兒的哭聲就是從裡面傳了出來的。容姨四處張望了一下,卻沒有看到任何的人影。

    容姨打開來一看,是個剛出生不久的女嬰,用一件厚厚的毯子包著,上面還放了張紙條。

    上面寫著:樂熙,19XX年3月29日。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了。容姨一看就知道,又是那家的棄嬰了。

    「這些不負責任的父母。」容姨無奈地低咒了一聲,她輕輕將小樂熙抱了起來,哭泣中的樂熙隨即對著她咯咯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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