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笑 玉笛飛聲笑情癡(八度空間) 第十章.妙句鉤得紅線繞(晴天)
    10 妙句鉤得紅線繞(晴天)

    一夜好眠,這日林府忙著給林涵送行,此次回來本是寰帝垂憐林翰雲喪女特讓林涵回來以慰,這在家也磨了些日子,便又要調回邊城駐守。

    其實林翰雲雖有帥印在手,但畢竟年紀有些大了。近日芊孝又出了事,也就沒什麼心情工作。林涵正值年少,也剛好可以鍛煉這行軍之術。雖然玎玲夫人一再反對,但父子倆在這事上倒是大成共識,林涵自十五歲開始就隨軍行走,如今已是個能夠獨當一面的少將軍了。

    反正總而言之,今天沒有人會管洢水苑裡的芊孝和恬兒。

    陽光晴好,五月的天,天氣怡人。

    芊孝將恬兒手中的衣服扔到一邊。

    「小姐,我還沒洗完呢!「恬兒忙亂起來,甩了甩手上的水,追著芊孝跑出來。

    芊孝拋了一句「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恬兒便扔下衣服,乖乖「就範」,誰讓那些衣服是別人的。

    芊孝也不多話,沖恬兒眨眨眼,拉著恬兒回屋裡換上男裝,決定出去逛逛。

    恬兒一邊為芊孝將頭髮高高束起,用一支通透的玉簪綰在頭頂,一邊道,「小姐,今天我們為什麼要出去?」恬兒知道,平日裡芊孝是一向懶得動的,更不用說出去逛逛了。

    「今天是千尋節,熱鬧得很,晚上還有夜市。」芊孝好心情地道。

    千尋節,是鳳萊朝獨特的節日,類似現代的七夕情人節,千尋千尋,自然就是千尋那個另一半了。

    不過,芊孝倒是沒什麼閒情找那玩意兒,只想出去看看這鳳萊朝的熱鬧,好好逛這古代

    的街。

    街上熱鬧非凡,鬧市區什麼都有,舞龍的,遊行的,真如置身萬花筒,讓人目不暇接。

    芊孝和恬兒倆個玩得不亦樂乎。一會兒吃冰糖葫蘆,左手一串,,右手又一串的。一會兒又站在胭脂水粉攤前塗塗抹抹,看得那攤主眼睛都直了,直納悶這兩個大男人怎麼如此作風。

    其實芊孝根本沒打算買來用,只是覺得真實地看到這胭脂水粉,忍不住玩上一陣。

    「公子,你看那邊在幹什麼?」恬兒一邊將一盒胭脂蓋好,掏錢給攤主,一邊道。

    芊孝抬頭望去,竟是搭了一個兩米高的舞台,紅毯鋪得格外醒目,台下人群擁擠,不只是誰家比武招親吧!還真會挑日子,芊孝自顧自地想著。

    「那是千尋詩賽!每年這個時候未婚少年都可登台一展才情,以博取心愛女子的歡心那!」攤主熱心道,「二位爺可以去試試,說不定能遇上心上人呢!」

    看到芊孝和恬兒依舊一臉不解,攤主又補充道,「傳說慕容清秋就是個才華橫溢的少女,當年與古神風花相遇,就是在這樣的詩賽上呢!只是後世都只有男子學書,這詩賽也就專為男子開放了。」

    慕容清秋是誰?說來有意思,這古神風花靖亂,卻因雪月而咒世。而慕容清秋本是魔界的鎖顏君,只是後來傾慕風花,為風花生下了一個兒子。因為風月傳言是鳳萊的禁忌,這鳳萊的國姓也就隨了慕容清秋了。

    芊孝聽著甚是有意思,拉著恬兒頭也不回地往詩賽去了,恬兒半日沒反應過來,忙道,「公子,你,你不能去啊!」

    芊孝笑得銀鈴一般,「沒事,爺現在可是男的!」說著打開手中的折扇,意氣風發,玉樹臨風。

    不過,誰也沒聽見攤主未完的話,「若是在詩賽上一拔頭籌,將來必結連理啊!」

    其實所謂禁忌,在民間根本沒有那麼嚴嘛!瞧瞧這一個賣胭脂的攤販都能隨口講著古神風花的風流韻事,想來這鳳萊也真是挺開放的。不過說來,這鳳萊還真是矛盾哪!

    想著,已經走到詩賽的台下,人群擁擠,熙熙攘攘的。

    「公子,你真的要上去啊?」恬兒看著那高高的舞台怯怯道。

    芊孝倒是沒心沒肺,道:「當然要上去了,難不成站在下面擠不成?」正說著,芊孝的腳又被人踩到,疼得她齜牙咧嘴,又不知該責怪誰。

    一句話聽得恬兒頓時哭笑不得,居然是因為下面人多擁擠才要上去。

    台上鼓聲陣陣,一聲清脆的鑼聲,一切都安靜了。只見一個司儀走出來,嘴上的八字鬍被風吹得一顫一顫的。

    「各位,今日是一年一度的千尋節,特在此舉行千尋詩賽。規則同往年,只要能夠對上,都可上台!」

    說完,又敲了一聲鑼,「現在開始!」

    芊孝琢磨了半天,東問西問總算把這忽略不計的往年規則問出來,其實也就是類似於打擂台,只要能夠站在台上到最後,就是贏家了。至於獎品嘛,每年都是不一樣地,暫且保密,沒有人知道。

    芊孝琢磨著台上人的一句句詩,心下暗暗對句,倒是沒什麼難度。

    很快,台上就只剩下三個人了。

    一個書生模樣的文弱小生,一個胖胖福相的富家公子哥,一個年約四十的中年男人。

    三人各立一個角落,將詩賽推向高潮。

    眾人安靜下來,聽著台上的對詩。

    文弱小生優雅道,「千尋時節花正好 」。

    富家公子啪的一聲打開折扇道,「萬花叢中翠方濃」 。

    中年男人看著富家子弟搖搖頭,吟道,「綠紗窗下淺畫黛」。

    文弱小生笑笑,「珠簾漫卷覓美人」 。

    富家公子接道,「紅綢帳暖開芙蓉」。

    中年男子又接,「莫貪花下顏色好」。

    文弱小生亦道,「月下把酒性正好」 。

    富家公子不依不饒道,「綠蠟難比紅花艷」 。

    中年男子皺眉道,「胭脂那堪銀輝映」 。

    文弱小生笑道,「正值男兒少年時」。

    「錦城雲樂須盡歡」。

    「兒女情長風月斷」。

    「難料明朝是何夕」。

    「浮生一夢抱月老。」

    三人都收住,相視笑笑,文弱小生和中年男子躬身一揖,「甘拜下風!」

    芊孝看著台上彬彬有禮的三人,原來這風月傳言在民間傳得如此廣泛,甚至有人開放的將之放在詩中暗喻。不過這詩賽似乎也並不完全只關注詩體,對立意新穎很是注重。

    人人都追求功名,認為男兒志在四方,而這個男人卻以春宵苦短這種風流的句子愣是把自己的風流成性說成是單薄。

    正思量間,司儀就要宣佈結果了,芊孝忙一躍而上,白衣飄飄,衣袂翻飛。

    富家公子凝眸看來人,眉清目秀的清俊少年,眉宇間淡淡的青澀,細看之下,那白皙的臉,如墨的青絲,唇紅齒白,竟更像是個甜美的少女。

    看著芊孝深邃如黑曜石般的瞳孔,富家公子笑道,「兄台長得真是好,不如你做這獎品陪大爺我?」

    芊孝半天才消化,真是個登徒子,想到自己現在是男兒裝示人,心中一陣惡寒,該不會還是個斷背吧!想到這,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富家公子卻也不惱,也不急著對詩,只站在那兒,用扇子抵著下巴,目光從芊孝上台後已經來來回回看了幾十次了。

    芊孝忍不住皺了皺眉,本來只是想玩玩,可是這詩賽的冠軍要是這種人,那還真是讓人過不去。

    司儀笑道,「既然還有挑戰者,不如咱們換一個方式來比吧!」

    眾人沒有意見,司儀便繼續道,「想必對句簡單容易,不足以賽出水平,各位也看得不夠盡興,不如就一詩定勝負,如何?」

    芊孝眨眨眼,這倒新奇,便點點頭。富家公子沒有反對,於是,便備了文房四寶。

    心中暗暗打鼓,還好自己學過毛筆字,不然可真就糗大了。畢竟再好的內容,沒有好字,那麼初印象就會不好。

    正琢磨這寫什麼,突然看見那富家子弟還在那眼睛瞄她,看到芊孝看自己,那富家子弟笑著下結論道,「這天底下多少花兒,都不及這一片綠葉讓大爺我動心哪!」

    此話說得明明白白,台下頓時一片死寂,芊孝只覺得自己額角青筋暴跳,真是恨不得將那雙眼睛挖出來當泡踩。

    瞄了一眼台下的人,有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也有人繃著臉強忍笑意。

    方才聽那個富家男口音濃重,口齒不清。心中一動,也不管這是不是詩賽了,刷刷在紙上寫完了。

    那富家公子半天才琢磨好寫什麼,滿臉自得地寫著。芊孝將詩交給司儀,便抬步走到富家公子的桌前,只見紙上已經寫了好幾聯。

    芊孝便踱著步子啟齒念道,「身家天下皆可拋,美酒只為紅顏醉。英雄難得美人歸,不若袖手游花間。風流不枉少年頭,金樽珍饈攜手來。安得芳華似天人,詩賽歸來隨君游。」

    一詩念畢,這詩中的意思已經很明瞭。台下的人開始騷動起來,芊孝忍不住有些惱,卻又想起後事,又強壓住怒火,柔聲道,「兄台,小弟剛剛已經讀了你的詩,不如你也為我唸唸,禮尚往來,如何?」

    那富家公子見芊孝不怒反笑,以為她亦有意,便樂顛顛地跑到芊孝的桌旁,朗聲念起來:「臥春。」讀完題目,他暗笑,原來這個小子也不過只是故作清高,臥春?那不是和自己的意思一樣嗎?真是沒有新意。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