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狂妃 寧遠:你在給我機會?佛笑笑,沒有回答。 佛說,她不會清醒
    是!他在心底應下。只是,明面上仍是那副死板的表情,緘默不言。

    怎麼辦呢?那時,他仍舊可以緘默不言。她是**內皇上最喜歡的妃子。他要喚她一聲娘娘。現在她是平民了,他卻發現她是妖。他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妖,自然是懂得在恰當的時日讓自己容顏恢復。而且,師父不是曾經說過的嗎?妖魅惑人心靠的並不是絕色的容貌,而是媚眼如絲。只要她的頭顱還在,她的眼睛還可以望向人類。她就有辦法讓自己獲得重生。

    媚眼如絲?

    記憶中黎婉素的眼睛並不是妖媚的。是安靜淡然的。或者,是憂心的。偶爾是堅決的。卻是,無論哪一種,他都是只希望是自己看錯了。

    一定是自己看錯了!一定是!那一天,她說,「你是因為幫我找解藥才受傷的?」他記得她說話時的語氣,是溫婉的,還有一點點的愧疚之意。從來沒有人待他這樣。這皇宮裡,都是主子。他是侍衛,隨傳隨到的侍衛。只有她,那樣的語氣對他說話。沒有責令。

    為什麼選中他?

    直上雲霄的位置,寧遠負手站立著,沒有多餘的表情。金光環繞的佛中指向上,是一成不變的姿勢。腳下的流雲一經觸動就是翻雲覆雨。可是,這裡分明就是還有兩個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安靜的姿態,才愈是冷冽。

    佛曰,你我下一盤棋如何?

    沒有刻意的扭轉話題。只是,用來發問,卻是多餘。

    算不算是應求意見?還是原本就不是平等的位置?數年之前,他未經他同意,便助紫蝶飛出他苦心營造的仙境,而後還一掌將她擊入萬丈深淵。那裡是未知的異世,比得他的仙境,自是凶險萬分。更何況,那時的她,法力全無,又該如何謀生求全?

    好!寧遠略點點頭。

    那個男人,怎麼看都不像是有什麼特別之處?寧遠疑惑著,終於還是問出口。

    你讓她清醒的或許是有些早了?

    佛曰,你可知下棋有哪些要領?

    寧遠略略皺眉,背後披散的白髮被一陣輕風吹的翻捲起來。白眉玄虛,卻不是一個道長。一,不得貪勝。二,入界宜緩。三,攻彼顧我。四,棄子爭先。五,捨小就大。六,逢危需棄。七,慎勿輕速。八,動需相應。九,彼強自保。十,勢孤取和。他需要知道他問題的答案。如此,他便不在乎先回答他的問題。

    他變得越來越懂得婉轉求和。這樣的他,不像是六界的統治者。亦不該是。三千多年前天界最英武戰績最卓著的天神寧遠被六界推封為六界的統治者。

    她沒有清醒。佛篤定道。一個小小的插曲。甚是不足道哉。

    你準備讓她什麼時候清醒?寧遠追問道,手上的白色棋子輕微的掉落到棋盤上,追尋不到準確的地方。只是那一聲清脆的響,惹得佛有些失笑。

    她清醒了,你是她的對手嗎?佛笑笑,直指人心。這一點,他會與小丫頭日後的模樣相同。看起來很刻薄,但是真切而且實際。

    寧遠背轉過身,不再去顧及那遺落的一盤散棋。他本就沒有勝算。等待,也只是消磨的時光。

    那個男人,太過普通!他還是質疑。凡間那個喚作林磊的男人,實在是普通。而且,他竟然有要收了紫蝶的意思。真是膽大妄為!

    他不會如何的!佛還是能夠讀得出他心裡的聲音。

    他自然是不會如何!寧遠清楚得很,那個凡人,根本就沒有能力收服紫蝶。更何況,紫蝶現在是人身肉體,僅憑他一面之詞,是不會有人相信的。他憂心的只是,他的出現,他的疑慮,會多多少少影響到人世間寧遠與黎曉的發展。他不想他們之間出現任何阻礙。

    佛曰,你開始變了。

    隱匿的不必說出口的話,是:你開始變得像個凡人了。

    沒有!寧遠冷冽的答道。揮擺袖筒,那一陣強烈的勁風,揮到人間,便是狂風大作。這樣卻不是刻意。是本能。他仍舊是他,不會是凡人。即便人間的那個寧遠很像他。但不是,就是不是!

    他是合適的。你總會知道。佛扣下最後一個棋子,輸贏已是定數。

    「婉素姐姐!」

    黎曉正埋頭刺繡,忽聽一聲叫喊,不免手指輕顫,讓繡花針刺到手指。抬眼望向來人時,卻見黎洛婕正笑意盈盈的獨自從外面走進來。

    「小婕!」她笑笑,略是回應一聲,便是放下手中錦帕,前去迎接她。

    「呵呵!看來寧遠還是頗有些本事的,也不枉本王將你托付於他。」黎洛婕忽然輕咳幾聲,又是一本正經著說道。笑話!分明就是個金屋藏嬌。這麼一個隱秘的所在,本王若不是悄悄跟蹤風日那···怎麼就還找不到呢?

    黎曉不禁莞爾一笑。這才注意到洛婕今天是一身男子的裝束,亦是怪不得敢這樣大搖大擺從城王府一路走來。

    「民女黎曉見過王爺!」她亦是應和著,將手放置腰間,盈盈俯身下去。

    「哈哈···」黎洛城爽朗地笑笑,便雙手上前攙扶了她。「姐姐,你換了名字?」名字乃是生身父母所取,婉素姐姐那般孝順,怎麼會隨意地將自己的名字改掉呢?而且,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可惡!該不是寧遠那個傢伙的主意吧!

    「是啊!」她應下,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便又拿起剛剛的錦帕。這才發現,之前有落了一地血在上面,她略略皺眉。濺血鴛鴦帕。似是有些不甚吉利。

    「為什麼?」黎洛城撇撇嘴,不甚理解。好生生的,幹嗎要換名字,感覺蠻彆扭的。

    她笑笑,抬起頭正視她疑惑的目光,鄭重的解釋道:「洛城,黎婉素應當在宮裡。可是,宮裡的那個黎婉素已經死了,不是嗎?這個世界,不該有兩個黎婉素。」

    「所以,你就化名黎曉了?」黎洛城搖擺著腦袋,有一點點愧疚充盈在心裡。真是夠笨的!好好的,幹嘛要去接婉素姐姐的傷疤?

    黎曉看她那副不經意的樣子,又是童心未泯,又是一襲俊朗的青衣,真是極不相稱呢!她被她逗得不禁笑起,也隨同她一起打趣著聲情並茂說道:「是啊是啊!所以說,我現在就叫做黎曉咯!以後,可是再不能喚我婉素姐姐了!」

    「呵呵!黎曉,黎曉,曉···」黎洛城反覆念叨著黎曉這兩個字,咬音吞吐之間顧自細細考量著。良久,方才恍然大悟,又是瞪圓了眼睛,又是極力認真著說道:「曉。應該還可以。」

    黎曉無奈的搖搖頭。對於這個既是公主又是王爺的人,那麼一張多變的臉,真的是頗為讓人有些無言以對。

    只是,她凝視著白色錦帕上的那一滴鮮紅,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之間,方才靈光一閃,紅梅。只消在上面繡一隻紅梅,不僅不會浪費了用下了的功夫,也不會畫蛇添足,還會憑空多一些趣味。

    「姐姐,你的臉···」黎洛城說著,已是伸手觸向她。姐姐怎麼又戴起面紗來了呢?姐姐上次戴面紗是因為叔父生亡,而這次···那臉上的疤有著素色的紗巾遮掩著,額上的有濃密的劉海覆蓋。這般,好像是見不得人一般。他不喜歡這樣。

    黎洛城心痛的蹙起眉宇,纖長嫩白的指尖幾乎觸及她的額頭。「不要!」黎曉本能的將小腦袋後撤一些。雖是刻意的壓抑著聲音,那一聲叫喊卻還是脫口而出。無法自覺的不受控制。

    不要!不要!不要!

    夢裡的她一遍遍的撕心裂肺的叫喊。可是,得不到幫助,沒有人肯來幫她。因為那個女子妖嬈著,纖長的指尖瞬時化為利刃,一刀一刀,毫不留情的滑向她的臉頰。

    黎曉忽然一陣頭痛,夢裡的場景那麼真切,凸顯在眼前。好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硬生生的跳出來,卻是又在無意識之間便受到了莫大的阻礙。

    「姐姐!對不起姐姐!我不該提的,對不起。我不該碰你!我沒有惡意的。姐姐,你怎麼了姐姐?」黎洛城看她抱頭閃躲的模樣,一陣揪心的痛,淚水充盈在眼眶裡,幾乎就要不受控制。

    「不要!不要了!求求你!求求你了!不要!」她仍舊一聲一聲的哀求,那個人還在靠近她。那個女人手上的東西忽然換了一把匕首,仍是一步步上前,不可阻止一般,她劃向她的臉。那記憶裡的疼痛折磨的她幾近夜夜失眠,卻是又找不出根由來。

    「寧遠!」洛城咬牙切齒道。想到這裡,便微微用力握了黎曉的肩膀,想要她可以鎮靜一些。輕聲安慰道:「姐姐,你不要怕,本王一定會救你的!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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