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狂妃 你的愛,會是他的累贅 寧遠與佛的對話
    風素的淚終於大滴大滴的滾落下來,那麼蒼白,那麼無力。他在為他的愛努力。他聽到了她對他說的所有的話,他知道,她對他所有纏綿悱惻的情意,他應是覺得有愧與她的多年相隨,才如此甘心聽她的一言一語,而不再以新任宮主或公子的身份來命令她。

    她有多少年未曾流淚了?成為青樓頭牌的那天起?還是家破人亡的那一刻?她看到愈來愈多的骯髒和醜陋,可是,希望明明就在距手最近的地方,她可以常常看到他,她連逃跑都捨不得。

    他終於伏到她的腳邊,她隨意的抹了一把淚,便蹲下身將解藥放進他嘴裡。離開前,只是淚眼朦朧的說道:「公子,你還需要幾個時辰調息,大約要到酉時,你便可恢復功力。」說罷,便飛奔向外跑去。

    「茹素!」他喚住她,她怔在原處,留給他的背影微微一顫,卻是沒有回頭,沒有做聲。「謝謝你!」他鄭重的說道。

    她飛奔著離開。他還記得,他竟然還記得她的本名,記得她叫茹素。她的淚愈發洶湧,不知是欣喜?感動?還是絕望?

    只是,到申時,太陽還未落山的時候,他便騎了快馬向宮裡疾馳而去。

    她倚在宮門前,怔怔的看著不斷遠去的背影,喃喃道:「公子,你提前了足有一個時辰。你可知,你只恢復了不到兩成的功力,你那麼心急,又怎麼有足夠的思維和理智將黎小姐帶來?」

    密林中疾馳的男子,雖是衣衫早已凌亂,束髮也散落了幾縷,但依稀可見眼內灼灼的風采和不變的英俊冷酷的容顏。

    密林的上方是一片濃墨的夜色天空,向上,再向上,是潔白純淨的雲朵。金光籠罩的佛盤腿而坐,正對面是一統六界的仙人寧遠。白衣飄袂,鶴髮童顏。

    佛曰:你看下面那個凡人,那是另一個你,沒了仙風道骨,也只是人間尋常男子。寧遠,那是你骨骼裡的本性。

    寧遠笑笑,不可置否。

    佛曰:你猜那凡人能否阻止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寧遠只靜靜地負手而立,微微地搖頭。輕笑:以他的腳力,自是趕不及。

    佛曰:非也,非也。我且助他一助。說罷,便揮手指向人間。

    寧遠並不答言。這世間之內唯有佛可預知未來之事,一切均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無力改變。於是,也只是隔著濃密的雲朵望向黎錦皇城的**婉苑。

    佛曰:你何必執著?一切因果,自有輪迴定數。

    寧遠終於回轉過身,神色淡然,白眉玄虛,確是一個法力極高的仙人。他輕言道:若非你的打擾,一切早已是有了定數,她又何須受這世俗之苦?

    佛曰:你可是見過她醜陋的樣子?

    寧遠怔住,她為人時,臉上那道疤確實是猙獰。只是,有誰明瞭,他其實是心疼她的,他可以看穿她心底隱藏的莫大的痛苦,她是六界內唯一一個仙與妖的結晶,萬物皆以她為不倫不類。他看得出她冷冽目光後的自卑、怯懦和哀傷。他只是想要給她最好的保護。

    不過,他同樣要給六界眾生一個交代。於是,他幽囚了她。而後,不可抑制的愛上她。

    他不得不承認,那個凡人,擁有的是他骨子裡的本性。所以,他愛她,又何以介意她的樣子?

    良久,寧遠才幽幽道:你不懂愛情,縱使,你無所不能。

    佛只若有似無的笑笑。

    寧遠,你幽囚了她那麼多年,你要她留在你身邊。於她,只是殘忍。於你,卻不是救贖。

    佛曰:罷了罷了。你看往人間,他已經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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