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易繚亂 此恨不關風與月 龍謠甦醒
    清晨——

    我一手提著一個水桶,右手拿著水瓢,舀了一勺水灑在了菊花叢中,剛剛入秋,那些還不過是花骨朵兒,那麼渺小,可是又不容忽視。

    「凋零……」

    我轉過頭去,正好對上了那雙乾淨、澄澈的眸子。有些人,只要見上一面就會讓人心曠神怡,我的嘴角不自覺地彎起了一個弧度,「連城,什麼事?」

    「龍公子醒了。」

    「真的?」我有一種喜出望外的感覺。

    自從我跟著祭司之後,龍謠就被連城帶到了宮外治療。為了避人耳目,不太方便見面,將近半個月,都沒聽到關於龍謠的消息。

    「龍公子的身體康復得不錯,只是,恐怕這輩子都不能用劍了。對手出招狠毒,挑斷了龍公子的右手的手筋,現在,右手只做用用筷子之類的簡單事情。」

    「那他的情緒怎麼樣?」對於龍謠來說,劍就是他的命,不能用劍,這比失去性命還要痛苦,我怕他會想不開。

    「還好,龍公子生性豁達,現在開始左手練劍。龍公子本就是練武的材料,根骨極佳,只要左手練練熟,大致上和右手用劍不會有太大的差距。不過,龍公子用劍從來不知休息,一天下來,累昏了三次。」

    我輕歎了口氣,笑了笑,「唉,龍謠本來就是這樣,他做事很執著的。」

    「其實,龍公子還很擔心你,他一醒來就問我的消息,險些就要混進皇宮去。」

    「那好,人沒事就好,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吟風樓了,你也好好休息。」說著,我提著水桶走向了那一片白色的梨花軒榭中。

    連城歎了口氣,看著我纖瘦的身影,發白的關節提著那個水桶,有誰憐?總之,這一切的一切都還沒有結束,任何人都無權中場離開,任何人都沒有死的權利。

    吟風樓——

    「今天澆花比昨天慢。」祭司背著我,白衣驚鴻。

    我緩緩彎下腰,把水桶放下,將挽起的衣袖垂下才緩緩地說道:「你什麼都知道,問我做什麼?非要我親口說你才願意?」

    他轉過身,雙眉顰蹙,那雙幽幽的眸子淡淡看著我。

    有些人,只要見上一面就會讓我心曠神怡;有些人,只要見上一面就會讓我心生厭惡。本來是絕世的美貌,為什麼會是神顏修羅?

    「我不過是想聽你說。」

    生生的兩端,我們彼此站成了岸。

    「我說了有什麼意義,反正你都知道了。」我一臉的冷酷。

    「準備一下,今晚帶你參加晚宴,」他頓了頓,幽幽的眸子在我的身上頓了一下,「昨天說的那件衣服已經做好了,今晚試試看,合身的話就穿著。」

    我瞪了他一眼,沒有多說話,我知道多說無益。

    「就不表示一下麼?」

    我又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我不想去。」

    帶我參加晚宴,他不覺得太招風了嗎?在名義上,我已經是廢黜之人,可是卻和他走得如此之近,叫文武百官作何想法?

    「你沒得選擇。」祭司應和著我,幽幽說道。

    我歎了口氣,對,我沒得選擇,從以前,到現在,哪至未來,我一直都是。如果要回我的選擇權,只有殺了眼前的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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