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默默對視，一股暖流在心中。他喝完湯，悄悄在她手心劃下一行字：「痛嗎？」
杜清清一怔，搖了搖頭。
時辰一分一刻地過去，終有有消息過來，王德海在嚴刑拷打之後還是不知玉璽在何處。
「嘩啦」一聲，馬皇后震怒之下把龍案上所有東西通通一枴杖掃落在地。巨大的聲響令御書房中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
馬皇后怒極，上前一把抓起杜清清的手，狠狠一巴掌甩上她的臉：「王德海為什麼也不知道？」
杜清清被她扇得耳中嗡嗡作響，跌在地上。
她抬頭頭來，看著馬皇后震怒的臉，哈哈笑了起來：「你知道玉璽在哪裡麼？」
「在哪裡？！」馬皇后眼中的目光幾乎可以殺人無形。
「在黃泉地底！」杜清清哈哈一笑：「找不到玉璽，我看你堂堂馬皇后到底要怎麼樣才可以立你的馬家人做傀儡稱帝！」
馬皇后被她的話一驚，猛地後退一步：「你怎麼知道？」
「怎麼不知道？！難不成你能廢帝自立？！你若不去找個稚子皇子，你敢面對大楚國的群臣滔滔嗎？」杜清清看著她被動破心思的神色，笑得更加歡暢：「你找吧！整個後宮不是就在皇后你的手中嗎？你挖地三尺，找吧！我還要告訴你！你就算找到了玉璽也沒有用！」
「為什麼沒用？！」馬皇后怒道。
正在這，有人叩響御書房的殿門聲音有些驚慌：「皇后娘娘，不好了！」
「什麼事？！」馬皇后問道。
「淑妃娘娘、雲妃、阮美人帶著人正大肆搜宮，正要找到這裡來了！」內侍驚恐的聲音穿過厚厚的殿門。
馬皇后一驚一腳踢開御書房的殿門，驚怒道：「怎麼會是這樣？」
內侍擦著頭上的熱汗冷汗，說道：「淑妃娘娘和阮美人說要見皇上，怎麼辦？皇后娘娘，出了這麼大一件事，奴婢們是擋不住淑妃他們的！」
馬皇后遠遠看去，果然看見一隊儀仗匆匆而來。
她回了頭，看著地上伏著的杜清清，忽地笑了：「原來一切你都發現了？」
杜清清坐了起來，靠在牆邊，冷靜地看著面前步步逼近的皇后，只是笑。
「這就是你所謂的，本宮找得到玉璽也沒有用嗎？」馬皇后瞇著眼睛看著面前狼狽不堪，卻依然美得驚心動魄的杜清清。
她的口氣很輕，似還能聽出一絲溫和，和剛才勃然大怒截然相反。
杜清清笑得歡暢：「都藏起來了！藏在你不知道的地方。這個皇宮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找也不是找不出來的，您就多費點功夫找個三天三夜吧！嘖嘖……皇后娘娘，清清雖然不如你有權有勢，也不如你老奸巨猾，但是只要算準你想要幹什麼，搶先一步，你就全盤皆輸！要不喚你的太子兒子來幫你，也許更快！」
「全盤皆輸？！」馬皇后聽到她提到自己的兒子，更加氣憤，越是怒，反而面上有了沉靜。她瞇著眼看著杜清清：「你算準了本宮會全盤皆輸？」
「是！」杜清清收了笑，站了起來，慢慢冷冷地道：「你的下場早就在你毒害冷家三百口人，逼著母親嫁給父王，又逼著我母親陪葬，逼著淑妃第一個孩子死去，逼著淑妃喝下墮胎藥，讓四皇子身陷寒疾，逼著雲妃娘娘助你害人被陷害打入冷宮，在你下毒暗害皇上的那一天起。就已經種下禍根！如今仇恨已經生根發芽，你在前進一步就是萬丈深淵。後退亦是沒有退路！」 杜清清看著馬皇后冷冷地說道。「這就是你選擇的路！一條不歸路！」
馬皇后仔細看了她半天，淡淡道：「好！很好！本宮走到這一步也沒想過要後路。」
何嘗有過退路，在她代表著整個馬家氏族踏入這個後宮的第一天開始，她的宿命不是勝者為王，就是敗者為寇的結局。從來沒有另一種更好的選擇。
她整了整鬢髮，把歪了的沉重鳳冠扶正，回頭對杜清清淡淡道：「本宮有沒有說過，你很像本宮年輕的時候？」
她的聲音那麼低，猶如詛咒：「終有一天，本宮的今天，也是你的結局！」
杜清清看著她邁著沉穩的腳步出了御書房，沉重繁複的十二幅鳳服包裹著她的身軀，她就這樣一步步高傲地頂著她鳳冠，頂著她整個馬家世族的榮耀，迎著外面剛剛放出的天光慢慢走了出去。
殿門關上，一切又歸於寂靜。
後宮寂靜無聲，卻不知在遠遠的皇城之外，一支支軍隊正悄然開拔，玄凌與玄驊兩人率領三萬驍騎營猶如烏雲蔽月衝著大楚皇城呼嘯而來。
「來得及嗎？」玄驊一身銀白鎧甲，邊問邊狠狠抽了身下的坐騎一鞭。
「應該可以！馬宰相的人已經全數被控制住，就算馬麗有再大的本事，也有限。」玄凌頂著獵獵的風大聲回答。風吹過他刀削一般俊魅的面容，他的雙眼中蘊含著滿滿嗜血的狠戾。
他的大仇就要得報了，報仇的興奮摻在其中更令他雙眼熠熠生輝。
「婉貴人一定不要有事！」玄驊狠狠瞪了身邊與他並駕齊驅的玄凌一眼。他擔心萬一杜清清出事了，易柔雲就再也見不到了，這個杜清清竟然能把她藏得如此的深，打探許久，就是沒有消息。
玄凌危險的目光射了過來，「你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看上杜清清了？」
「呸！我可不是你，會利用女人！快走！」玄驊懶得理他，猛抽坐騎，飛馳而去。
玄凌心頭微微一突，只是更緊的抿緊了薄唇。
「她不會有事的！」玄凌大聲地說道。就像是對玄驊的承諾，更像是對自己說的。
身後，烏壓壓的鐵騎傾盡而出，猶如蟻蝗，鋪天蓋地衝著那遠遠地平線下的皇城飛奔而去！
淑妃和雲妃、阮美人站在大殿廳中央，後面跟著十來個內廷侍衛，她們和皇后對峙著。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皇后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