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臥室的門,用了夏小諾太多的時間。在愧疚與心疼中鼓起了所有勇氣打開門,夏小諾的心不自覺的跳了一下。
門內的世界,與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絕了。房間裡很暗,隔音效果很好的屋子內,沒有外面落雨的聲音。整個房間安靜的像隨他提起睡過去了一般。
他躺在床上,像一個睡王子一樣,安靜美好。輕輕打開檯燈,夏小諾看到了一旁一點也沒碰的粥。
坐在床邊端詳這個男子,夏小諾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瘦了,眼眶凹進去了,永遠閃爍著光澤的金髮現在沉睡了一般貼服在他的面頰上,陷入柔軟的枕頭裡。他那永遠輕輕勾起的嘴角,此刻蒼白的擰著。看著這樣的金城夜,夏小諾心裡堵了一塊大石落不下。
他的手上掛著輸液。
這麼多天,他就是靠著這些冰冷的液體維持生命的嗎?想著眼淚就差點落下來。
坐在床邊,夏小諾握住他的手靠在臉上,不禁低喃:「夜,我該拿你怎麼辦?」
該拿你怎麼辦才好,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麼放的下。
他似乎做了夢,夢裡不知道夢見了什麼,一直在低喃。
「夜,你在說什麼?」夏小諾低下頭仔細去聽。
隱約聽到他在呼喚。
「小諾……小諾……不要走。」昏迷中的人緊緊抓著她的手,不斷的重複這些話。
夏小諾的心猛得縮緊了。
面對這樣一個人,你怎麼不去心疼他,怎不去為他傷神。
一滴淚,「啪嗒」一聲掉落在了他長長的睫毛上。
像是睡美人需要王子一個吻來解除詛咒一樣,金城夜似乎是感應到了這淚,緩緩的張開了雙眼。
四目相對,迷離的金色眼睛對上模糊著光線的黑眸,一瞬間時間空間都不存在了。
沒有人說話,金城夜就這麼看著她。時間似乎一下子真空掉了。
他有些搞不清狀況。
面前這個美麗的女人,不就是他日夜思念,為之傷神的那個人嗎?
金城夜緩緩的伸出修長手指,撫摸上她的面頰。嘴角漸漸勾起一個虛弱的笑,金城夜眼神更加迷離了。
是在做夢嗎?她怎麼會在這裡。呵呵,一定是做夢吧。啊,還是這麼美,都是這張過分迷人的臉,害他現在變得認不認鬼不鬼的。
這個溫度,好溫暖……
夏小諾感受到他手指間的顫抖,心臟緊緊的縮在一起,哽咽的呼喚他,「夜……」
金城夜有那麼一瞬間錯愕。手指停頓在她的面頰。
三十秒後,他動了。金城夜猛得張大雙眼,閃電般的伸出手繞過她的脖頸狠狠的將她壓下,蒼白的唇吻上了她柔軟的唇瓣。
霸道的、激烈的,不容抗拒的親吻著她,金城夜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炸開了。
窗外的雨,就像是他傾盆的思念,下滿斯特朗秋夜不眠的夜。
夏小諾本能想要抵抗,可是觸到那有些乾裂的唇,她的手退縮了。
她下不了狠心,下不了狠心推開他。所以只能任由他的唇肆無忌憚的闖入她的唇內。
閉上眼睛,夏小諾在心裡默默地道歉。
對不起溯野,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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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溯野忙完工作從公司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外面大雨瓢潑一點都沒有停的跡象。
秋人看一眼天空,唏噓道:「這麼大的雨,小白兔在家裡會害怕吧。大灰狼有機可趁了。」
銀溯野把玩著手中的車鑰匙,皺眉看向天空。
「怎麼?擔心了?」秋人忍不住笑他。
銀溯野苦笑,「怎麼可能不擔心。下這麼大的雨,現在又是夜裡十二點多。」
秋人也笑笑,拍拍他的肩膀,「快回去吧,她現在恐怕還在家等你。」
難得的毒舌秘書大人沒有毒舌,銀溯野頗感詫異,伸手勾住他的肩膀,銀溯野笑道:「今天沒見你毒舌,轉型了?」
秋人冷笑,習慣性的扶了扶金框眼鏡,對他森然一笑:「沒想到殿下的骨子裡竟然還有如此M的基因,必須要我毒舌才爽。放心,我剛才只是心情好而已。轉型的問題,什麼時候你從明騷變為了悶騷,我就轉型。」
銀溯野嘴角抽搐了一下,推開他走了出去。
這個該死的毒舌秘書,果然不能對他有一絲一毫的掉以輕心,簡直就是見縫插針。
秋人看一眼他匆忙的背影,嘴角勾起淺笑。
快回去吧,那個女人一定在等你呢。
打了電話,沒有人接,銀溯野失笑,想是睡著了。這丫頭果然沒心沒肺,他這麼擔心她,她卻睡得像個死豬,電話都不接。
開著著快車回到別墅,銀溯野打開漆黑的別墅,看到手機放在桌子上,直奔了臥室去。
開門裡面卻沒有人。
「小諾?」銀溯野喚她。
空空如以的屋子裡沒有任何回聲。
銀溯野的心裡頓時慌亂了,忙走到外面去找夏小諾的手機。
她不會一句話都不說就出去,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屏幕亮開,在他之前最後一次的通話記錄是陌生的。
皺起眉頭,銀溯野撥打了秋人的號碼。
「秋人,幫我查一查夏小諾和這個號碼的通話都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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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房間內,金城夜狠狠的推開了前一秒還深情吻著的女人,大聲呵斥道:「誰讓你來了,走!」
夏小諾被推的一個鋃鐺摔在地上。
金城夜一慌就想要去扶,想了想又停了下來,別過頭去。
「你走吧。」看也不看她一眼,金城夜說道。
夏小諾站起來,倔強的咬唇:「我不走。」
金城夜氣結,咬牙切齒的盯著她:「你憑什麼不走?不久之前是你自己要離開我的,現在怎麼了?可憐我?我金城夜不需要任何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