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上海之紅色特工 母女相見 第六卷 第十三章 活下去
    雨夜,一條僻靜的小巷子裡,施良打著雨傘走到一見破房子前,有節奏的敲了幾下門後,門慢慢的打開了,施良快速的閃了進去。

    給施良開門的正是等待多時的鄭勇,只見鄭勇將頭伸出門外,確認沒有人跟蹤後才關上門。施良將傘收了放在一旁,自己抖了抖衣服上的雨水便坐下了,鄭勇給施良端來了一杯熱茶。而姚萬清早已經在屋裡等待著施良的到來。

    姚萬清上來便開門見山道:「怎麼樣,見到婧雯同志沒有,她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施良歎了一口氣,說道:「人是見到了,也已經脫離了危險,只是她現在的情緒還是很不穩定,似乎已經抱定了要跟日本人對抗到底的決心,我擔心這樣下去,對她會非常的不利,畢竟土肥原是個心狠手辣的人,我怕他不會有那麼多的耐心再繼續糾纏下去,這次他已經是黔驢計窮,萬一他失去耐心,那婧雯就危險了。」

    「這也正是我最擔心的。」姚萬清也不禁歎了口氣,顯然對於王婧雯的處境他也非常的擔心,卻也拿不出什麼切實可行的辦法。

    「施良,你對松島的地形非常熟悉,你認為我們有沒有可能設法潛入進去,將王婧雯同志救出來?」姚萬清思索了片刻,直接開口問道。

    「不可以這樣,姚局,雖然土肥原沒有向我們佈置,但我知道這次他其實是早有安排,在松島公館設下了埋伏,如果我們貿然前去營救,不但救不出婧雯,還有可能要把其他的同志搭上,那太危險了,我不同意這樣的方案。」施良馬上拒絕了姚局的這個安排。

    「那我們該怎麼救她呢?」姚萬清歎了口氣,他心裡也明白松島公館現在肯定是戒備森嚴,在這種情況下救人,是九死一生,難有勝算。但是他又不能看著王婧雯犧牲,於公來說,她的身上掌握著鈾礦的秘密,且是革命同志,於私來說,她和施良是戀人關係,也應該設法營救。

    施良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皺著眉頭抱著腦袋,一句話也不說,其實內心也是非常的痛苦。

    一直坐在一邊沒有插話的鄭勇,這時忍不住開口了:「姚局,施良,你們說,如果王小姐把鈾礦的秘密告訴土肥原,土肥原會放了她嗎?」

    姚局不滿地瞪了鄭勇一眼:「胡說什麼呢,王小姐為了保守這個秘密吃了這麼多的苦,你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懷疑她的忠誠度?」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說……」鄭勇趕忙想要解釋,施良卻在這個時候抬起頭打斷了他,興奮地說道:「姚局,鄭勇說的對,如果婧雯能說出鈾礦的秘密,土肥原肯定就不會再為難她了,我們也就不需要去營救她了。」

    姚萬清詫異地看著施良,片刻後他明白了施良的意思,使勁地點了點頭:「說的對,說的對,這的確是個好辦法,只要你能做通工作,這可能是最有效的保護她安全的辦法。」說著話,姚萬清轉頭看著鄭勇讚許地說道:「鄭勇,行啊你,有長進,能想到這樣的辦法,好!」

    鄭勇茫然地看著姚萬清和施良,想不清自己只不過隨意地問了一句,為什麼兩人會如此興奮,他們到底想到了什麼營救王婧雯的辦法……

    一縷夏日的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了病房裡,躺在病床上的王婧雯這時已經恢復了一些氣色,雖然身上的傷口還沒有痊癒,但是比起剛剛被送來急救時,已經是好了許多。

    王婧雯靜靜地站在窗前,儘管窗外已經是一片萬物升騰的景象,她的心裡卻始終蒙著一層灰紗,提不起一點精神,她始終還是無法接受,母親竟然是日本特務,就是害死父親的兇手之一。經過這一次死裡逃生,她反而是把生死徹底的置之度外了,尤其是那天見到了施良,更使她覺得心裡已經沒有了遺憾。

    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王婧雯沒有回頭,只是冷冷地說道:「又是來做說客的吧,回去告訴你們長官,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什麼都不會說。」

    「不,我今天來不是想要說服你,而是想帶你去看一個人。」說話的是施良,他的聲音非常的平緩低沉。

    「見誰?」王婧雯聽到是施良的聲音,回過頭觀看,眼中閃出欣喜的笑容,但瞬間又收斂起來,變成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你跟我去了就知道了。」施良看著王婧雯也是眼中閃過瞬間的笑容,隨後也恢復了平靜。

    王婧雯看到了站在門外的兩個日本兵,也不再多話,直接向外走去,施良讓開路,領著她向外走。

    穿過醫院的走廊,施良把王婧雯帶到了二樓的一間病房前,然後示意日本兵等在門外,他將病房的門輕輕推開,然後招呼王婧雯跟她一起走進:「進去吧。」王婧雯遲疑了一下,走進了病房。

    病房裡佈置的非常簡潔,只有一張病床,病床上躺著人卻正是南造雲子,她的臉色蒼白,正昏昏沉睡。王婧雯看到病床上的母親,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然後說道:「你帶我要見的人就是她?」「是的,就是你的媽媽。」施良回答道。

    王婧雯狠狠地瞪了施良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沒有這樣的媽媽,我是一個中國人,我的爸爸是被日本人害死的,我絕對不會接受一個日本特務做我的母親。」

    「不許你這樣說!你媽媽是欺騙了你,可你知道,這次為了救你,她吃了多大的苦嗎?」施良也瞪起了眼睛,儘管他的內心中也非常痛恨南造雲子這樣的日本特務,也對她之前一系列的辣手招數感到深惡痛絕,但是看到她為王婧雯所做的一切犧牲,看到一位母親對子女的深愛,還是深深的感動了他,情不自禁地開始為南造雲子說話。

    「從你被關押開始,你的母親就一直在不斷的懇求土肥原長官能夠釋放你,在你生命遇到危險,垂危之刻,又是她用她的血輸送給你,才使你活了下來。就算她之前有千萬的不對,你也應該原諒她了。」施良繼續的開導著王婧雯

    聽到母親為了營救自己,竟然還輸血給自己,王婧雯的心裡微微一顫,因為她是知道的,母親從她很小的時候,就患有貧血,經常頭疼,這次為了自己做出這麼大的犧牲,確實是相當不容易。

    心裡雖然這麼想著,但王婧雯的嘴上卻是非常的倔強:「我又沒有求她救我,是她自己願意的,她以為這樣做了,就可以洗刷掉她以前的罪惡嗎?」

    「畢竟對於她來說,日本代表著她的祖國,她做的一切也是在為她的祖國,只是她的手段缺少了最起碼的人性而已。」施良還想勸說王婧雯。

    「夠了,我不想聽你為他的辯解,請你送我回我的病房,或者直接帶我回你們的牢房。」王婧雯卻不聽再聽施良說下去。

    「你怎麼這麼糊塗?!」施良有些急了,「為了救回你的生命,你的母親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而你自己在小號中堅持了幾天,又都是為了什麼,不都是為了活下去嗎?而你活下來又是為了什麼,你自己應該最清楚。」施良突然的一番責怪之詞,讓王婧雯微微一愣,她在細細品味著施良的話。

    「慷慨赴死易,從容就義難。你不要以為一個人有了必死的決心,就是英雄,有時候活下去遠遠比死更難,因為你所要承受的壓力與困難更大。」施良看到王婧雯的情緒有變化,馬上繼續的勸說著,「你要明白,你堅持不說出鈾礦的秘密,日本人是得不到,可中國人一樣也得不到。而如果你說出來了,日本人可能得到,中國人也同樣可能得到。」

    聽到這句話,王婧雯詫異地回頭看了施良一眼,從這句話中,她已經感覺到了施良的暗示,而施良這時看著她,也做出了一個狡黠的眼神,向她傳遞著一種信號。王婧雯看著施良似懂非懂。

    施良馬上繼續說道:「當然了,我說了這麼多,該怎麼做還是決定權在你,如果你堅持不肯說出來,對我是沒有什麼影響。只不過做為你母親的同僚,看到她付出那麼多的努力來救你,最後付之東流,實在是太可惜了。這樣吧,我先出去,你陪你母親坐一會兒,冷靜地想想,到底是說還是不說,你自己考慮。」施良說完,也不等王婧雯做出反應,就徑直走了出去,只把王婧雯一個人留在房間裡,陪伴著還在昏睡的南造雲子。

    王婧雯慢慢地坐在了南造雲子的床邊,看著沉睡中的母親,她又開始回憶施良所說的話,她能明顯的感覺到,施良的話是在給她一種暗示,可這種暗示到底是要告訴她什麼,她卻始終沒有琢磨明白。活下去……說出來……,她反覆的再推敲著施良話語中暗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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