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問你話，紫宸殿侍寢一晚，你還真當你是未來的大唐皇后了。」肩上一痛，紅色鳳靴在眼前一晃而過。
「娘娘……」蕭婉瑩一腳踢向我，未曾防範，我已經摔倒在地，靈兒和單婷在我身後驚呼一聲。
「淑妃娘娘，你……」靈兒看著蕭婉瑩生氣道。
而單婷，伸手將我扶著，嘴上未說話，眼裡，卻對蕭婉瑩多了一層恨意。
「怎麼，一個丫鬟，也想教訓本宮，心琪，給我掌嘴。」
蕭婉瑩的話，句句凌人，對自己身邊的丫鬟道。
伸手拉了靈兒，對她搖了搖頭，我重新跪在蕭婉瑩身前，道，「淑妃娘娘，奴婢們不懂事，望娘娘高抬貴手，放過靈兒。」
靈兒，單婷，當她們是親妹妹般看待，我寧願屈膝於蕭婉瑩身下，不願我身邊的人因我的牽連而受委屈。
「喲，還真是主僕一條心啊。」蕭婉瑩聽後繼續道，「這後宮，再怎麼也容不得一個丫鬟撒野，心琪，掌嘴。」
說完，蕭婉瑩身後的兩名綠衣宮女上前，將靈兒直拖上前。
名為心琪，紅白衣衫相間的宮女上前，立於靈兒身前。
「淑妃娘娘，請不要為難靈兒，是我臣妾未教好奴婢，臣妾願意受罰。」見心琪揚手，欲打向靈兒耳光，我急聲道。
「本宮可不敢罰武昭儀，武昭儀可是紫宸殿侍過寢的妃子。」
蕭婉瑩說著，給了心琪一個眼神。
蕭婉瑩，始終還是為了我到紫宸殿侍寢耿耿於懷，雖不能輕易罰我，卻罰了我身邊的靈兒，這算是給我的一次警告。
——啪——啪——的聲音響徹在耳邊，心琪的耳光漸漸落在靈兒的臉上。
「淑妃娘娘……」
我欲挽回這個局面，可，蕭婉瑩，臉露得意之笑，不再看我。
靈兒的輕呼句句響徹在耳邊，看著靈兒，為了我，受了多少委屈。
「淑妃娘娘，放過靈兒吧。」
蕭婉瑩輕哼一聲。
單婷的手，握成了拳，我回頭，對單婷搖了搖頭，單婷則雙手漸漸鬆弛下來。
靈兒的嘴角，開始溢了血絲，鮮紅刺目。
跪走上前，至蕭婉瑩腳下，頭磕至地上，「淑妃娘娘，臣妾求淑妃娘娘，放過靈兒。」
許久，耳光之聲還在不斷響起。
「臣妾求淑妃娘娘，放過靈兒。」
頭磕在青石板上，聽聞得發出清脆之聲。
「罷了罷了，心琪，回宮。」許久之後，蕭婉瑩才揚手叫道心琪，兩名綠衣宮女將靈兒放開，靈兒身子軟軟倒在了地上，單婷上前在地上扶住靈兒。
至蕭婉瑩轉身，「臣妾恭送淑妃娘娘。」
蕭婉瑩的離開，我回頭看著靈兒，雙頰已經紅腫，這還是我平日活潑的靈兒嗎？
回到長閣，是我和單婷扶著靈兒回來的。
單婷熬至了一些藥，我則輕輕的為靈兒敷上，這單婷，她會的很多，有時候我還在想，單婷，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但，對我和靈兒，她並未有一絲妨害之心。
就像她所說的般，「娘娘，單婷進宮，只為報答娘娘兩年前的救命之恩。」
將藥輕敷在靈兒臉上，靈兒怕是很疼吧，微微皺眉。
「靈兒，很疼嗎？」
靈兒卻扯出一絲笑容，「娘娘，靈兒不疼，只要娘娘沒事，靈兒就很開心了。」
我則不在言語，蕭婉瑩，這比帳，我記著。
「娘娘，讓奴婢為靈兒上藥吧。」單婷在我身後輕聲道。
我則搖了搖頭，繼續為靈兒敷藥。
我額上的一點淤青，在單婷每日的輕揉下，漸漸淡化開來。
坐在銅鏡前，看著梳好的青絲，單婷為我上了妝，卻也看不出什麼破綻。
靈兒臉上的紅腫消了很多，單婷說再過得幾日，應該就可以完全恢復了。
捧來明黃的宮裝，這宮裝上，紋了金鳳。
「今日是中秋佳節，這宮裝，怕是不適合吧。」
明黃紋鳳宮裝，明黃紋龍袍，這不是只有皇上和皇后才能穿上的嗎，為何靈兒捧來的宮裝卻是這般。
「娘娘，這是王福公公親自送過來的，皇上說，今日，娘娘必須穿這宮裝。」靈兒說著，已在為我整理，「我就說嘛，皇上對娘娘的情，勝過宮裡所有的妃子。」
「靈兒……」
我的聲音明顯過大了一些，靈兒在為我穿衣的手停頓了片刻。
「靈兒，還不忘上次的教訓，這話，不能亂說，如若是被人聽了去，怕是又要受罰了。」
靈兒聽聞，嘟了嘟嘴，單婷卻笑笑，「靈兒啊，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伸手點了靈兒的頭，輕笑了一聲。
「快點準備吧，等下還要去見皇上呢。」
準備好了一切，王福公公還在長閣外等候，見我上軟鑾時，他只是笑笑。
我也微笑以答，這宮中，王福公公是服侍在先皇和皇上身邊的公公，而我，也同樣跨了兩代君王之妃。
月園夜。
李治再也不用問我「願意放棄先皇才人身份」的話了。
今年的中秋，我以皇上昭儀的身份和李治出現在麟德殿。
月也高掛。
月光下，我的前方，見了手握白玉笛的男子踏入麟德殿，他的背影，還是孤清的賦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