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行幻海 第2卷 第三十七章 商之大者(上)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偶然。)

    (未成年人請在成人指導下閱讀。)

    秦石二人凝神迎戰,「嗡!」的一聲,鄭寒場能鋪天蓋地、排山倒海席捲而來,能量已然超乎想像。

    秦石場能一分為二,魂魄飄飛,瞬間脫控。

    「老夫老命休矣!」秦漢之胸口內收,吐出一口鮮血。

    「嘿嘿!別擔心,不會讓你們死!要死也等我讀完你們的修法再死。」鄭寒得意冷笑。

    「老爺子!」石堅七竅流血,迷糊間提示道:「髒會章門中脘腑,氣在膻中血膈俞。筋聚陽陵脈太淵,骨走大杼髓絕骨。」

    「八會穴?」秦漢之精研中醫經絡學說數十載,經石堅提示,恍然會意。這「八會穴」是人體髒、腑、氣、血、筋、骨、脈、髓的精氣匯聚處,分別為:髒會「章門」、腑會「中脘」、氣會「膻中」、血會「膈俞」、筋會「陽陵泉」、脈會「太淵」、骨會「大杼」、髓會「懸鍾(也叫絕骨)」。這八個穴位主導人體最重要的八大要素,八穴配伍,奪其能量,制敵必勝。

    「您攻前四個,我攻後四個!」石堅指揮,已是路天權「攝魂八式」最精要的招式。

    秦漢之疾使余能,奔襲鄭寒「章門」、「中脘」、「膻中」、「膈俞」而去。這邊石堅早已疾奔「陽陵泉」、「太淵」、「大杼」、「絕骨」四穴。

    「霍!這又是什麼?」鄭寒不知所以,迅速糾集場能,臨空一揮,播散出光球密佈,繁星點點,儼然已是「洛書結」起式。見秦石八路光球襲來,當下疾使下方「1」位昂首上翹,向右上方「2」位聯通,順勢兜住石堅光球,再往橫裡一閃,已然連接「3」位,「洛書結」內環和中樞已然成型。

    輻射「滋啦滋啦」把秦漢之餘下四路能量逼向外圍,阻滯不前。

    「小子!這是路教授的『攝魂八式』吧?」秦漢之見己方出招無關痛癢,二人合力卻如蚍蜉撼樹,不禁心急如焚。

    「是『攝魂八式』。」石堅滿頭大汗答。

    「把餘下各式悉數使來!老夫不信這小子能全然無礙!」秦漢之道。

    「我也這麼想。老爺子!您攻『肝俞』、『太沖』!我攻『太溪』、『三陰交』、『足三里』!」石堅應著,已奔襲過去。

    這「肝俞」是肝經要穴,是肝的元氣在身體背部匯聚而成的倉庫,「太沖」是肝經原穴,兩穴搭配,是「攝魂八式」中「俞原配穴」的用法。而「足三里」和「三陰交」是脾胃大穴,屬後天之本,氣血靠它運化養肝。「太溪」是腎經原穴,儲存腎臟元氣的倉庫。肝屬木,腎屬水,滋水涵木,關係甚密。肝在人身相當於一國之將,主疏洩,性喜條達而惡抑鬱。其任務是保持人體全身氣機疏通暢達,讓身體場能暢通而不淤滯。「攝魂八式」這一組穴位配伍,制敵肝經元氣,攻無不破。

    「哦喲!有點兒意思!」鄭寒忽覺心煩意亂,五心煩熱,不禁疾使「洛書結」猛然下衝,從「3」位奔向「4」、「5」,迎頭痛擊秦石光球,而「洛書結」半個外環已與內環平行成列。

    「再來!」秦漢之被半個「洛書結」的驟然收縮壓迫得呼吸急促,困獸猶鬥。

    「您攻『腎俞』、『命門』、『關元』和『氣海』、我攻擊『三陰交』、『太溪』、『湧泉』!」石堅道。

    「精到!」秦漢之不禁讚歎。

    要知道,「腎俞」為腎經俞穴,藏腎元。「命門」藏生殖之精,起溫煦、激發和推動作用,自古有藏真火、命門火的說法。「氣海」,顧名思義,是人體元氣——場能的海洋。「關元」則是元氣出入的關卡,又是任脈和足三陰經相交會的大穴,是「男子藏精,女子藏血之處」。而「太溪」是腎經絡原穴,顧名思義,是一條「大溪水」,為腎臟提供源源不斷的腎水,調節腎經元氣。「三陰交」是肝、脾、腎三條陰經的交會穴,制一穴而牽三脈。「湧泉」雖位於人體最低處的腳底板,但因含水極多,如泉湧出,是為腎經取水的水庫,至關重要。諸穴配方,奪人精氣,制敵腎虧,喪失鬥志。

    「他媽的路天權!老子提審那麼多次居然不露蛛絲馬跡!」鄭寒對經絡學說認知極淺,更不懂其中奧妙無窮,見石堅怪招頻出,驚歎不已。忽覺腰間一空,全身虛脫,忙使場能左奔右突,來往擋架。「洛書結」從「5」位猛地右擺,聯通「6」位。

    光芒耀眼處,「洛書結」那個「8」字型大疙瘩很快將結成。秦石二人不禁越發焦急。

    「哈哈!路教授早在你身上試驗了無數次了,只是你不知道。」石堅想起在大牢裡爺倆拿他開涮又抹去記憶的事,不禁喜由心生,權當「黃連樹下吹笛子——苦中作樂」。

    「小子!別囉嗦!繼續!」秦漢之急切之情溢於言表。

    「這回您攻『合谷』、『太沖』,我攻『太陽』、『風池』!」石堅話音未落即已出手。

    這次攻的是鄭寒的頭部。頭是「諸陽之會」,一來因其在人體最上端,本身就屬陽。而來人體十二正經中,手三陽經從手部走向頭部,三條陽經在頭部會合;足三陽經從頭部走向腳部下行,頭部也是足三陽經的會合之處。再有,人體的督脈中主脈行於背部中線,越過頭頂循行到前額,督脈統帥全身的陽氣,在頭部循行,頭部自然陽氣十足。陽氣極盛處,最易外感六淫,內傷七情,攻之擒賊擒首,勢如五雷轟頂。

    「攝魂八式」精配諸穴,眼光獨到。這「合谷」穴是手陽明大腸經的原穴,為大腸經提供能量源泉。而「太沖」是足厥陰肝經的原穴,通肝氣、鎮驚寧神。兩穴相配,十分精妙,「合谷」在手上,在大拇指和食指中間的虎口處,『太沖』在腳上,在腳大拇趾和食趾中間,這兩個穴位,手腳各2,共4個,中醫合稱為「四關穴」,是心臟設防的關卡。「合谷」屬陽,主升,行氣。「太沖」屬陰,主降,活血,兩穴相配,一陽一陰,一氣一血,一升一降,一腑一髒,是「攝魂八式」中陰陽經相配的方法。上下配穴,氣血、陰陽、臟腑同時遭到牽制,協同作戰,威力可見。「太陽」為頭部大穴,牽動眼部、大腦多處。「風池」是足少陽膽經要穴,它位於後腦勺枕骨下面的凹陷處,望文思義,「池」就是凹陷,「風」指風邪,風為百病之長,可攜寒、濕、熱入侵人體。這一式用穴不多,但處處凶險,穴穴致命。

    「小子!這叫什麼?」鄭寒體內邪氣襲來,腦中忽聽怪聲「嚶嚶」作響,一陣寒氣直奔眼口,頭痛欲裂。慌忙揮動場能,指揮「洛書結」從「6」位昂首上衝,聯通「7」位。

    輻射四散,把秦石攻勢化解開來。

    「這叫『口歪眼斜豬頭式』!」石堅見鄭寒外感風邪,瞬間出現的口歪眼斜已然證明招式見效,心下大喜,迅即做出決策,乘勢攻其眼睛要害:「老爺子!『四白』、『承泣』、『睛明』、『攢竹』、『光明』、『太沖』、『絲竹空』!」

    「這招叫做翻白眼兒!」秦漢之領會石堅意圖,也火上澆油,滅敵人威風,長長己方士氣。

    眼睛歸屬膽經,「四百」等穴是「攝魂八式」中臨近取穴的原理,而「光明」一穴,卻是在腿上,屬於遠端取穴原理。「光明」是膽經絡穴,聯絡肝經和膽經表裡,牽一穴而動兩經,肝膽相照,奪其氣機,兩經虛脫。而「太沖」是足厥陰肝經的原穴,同時又是肝經五輸穴的輸穴,《黃帝內經》說:「五臟六腑有疾者,皆取其原」,攻其必致眼花。「太溪」是足少陰腎經的原穴、輸穴,為全身提供能量。諸穴配伍,必制敵目盲。

    「霍!天才!」鄭寒眼睛一黑,天旋地轉間,早已疾使「洛書結」從「7」位忽然左擺,迅速聯通「8」位。

    光芒四射,轟向秦石二人。

    「小子!快!洛書結即將聯通,到時就無回天之力啦!」秦漢之臉色蠟黃,氣若游絲。

    「『肩髎』、『肩前』、『肩貞』、『陽陵泉』、『外關』、『條口』!」石堅見鄭寒穩如泰山,兀自巋然不動,心下越發焦躁。

    「攝魂八式」中,「肩髎、肩前、肩貞」是臨近取穴的方法,而「陽陵泉」是膽經要穴,為全身筋骨提供膽經氣血能量。加之其餘幾穴搭配,制敵肩部,必致麻痺。

    鄭寒忽覺肩部寒氣上湧,雙手頓然失控,急忙揮動場能從「8」位急速下行,聯通「9」位,而循行之勢已顯疲態。

    秦漢之大喜,急叫:「攻其胃經!」

    「『中脘』、『足三里』、『內關』、『公孫』!」石堅會意,疾說配方。

    這「中脘」是胃經募穴,為胃經供應場能元氣。「足三里」則是胃經大穴,也是人體最為重要的強壯穴之一,支撐著胃部的運行。「內關」和「公孫」都是八脈交會穴,分別位於雙手雙腳,一上一下相配,組成4對,專攻心、胸、腹等要害。

    「哎呦!哎呦!」鄭寒滿頭大汗,手撫腹部,臉色蠟黃。而「洛書結」從「9」位昂首一躍,奔向「10」位。

    「糟糕!要聯起來了!」秦漢之驚呼。

    「『血海』、『梁丘』、『足三里』、『陽陵泉』、『懸鍾』、『犢鼻』!攻他雙膝!」石堅疾應。

    就這樣,爺倆心心相通,彼此呼應,首尾一貫,毫無間隙疾使場能,堪堪使完「攝魂八式」六十四招。光影交織間,把鄭寒全身360多個穴位一一配伍成無數個組方,光線密佈,繁星點點,燦若星辰,把個鄭寒織成了一個熠熠生光的巨大蛛網。

    這「攝魂八式」的精要在於穴位配方,當初石堅初步學成時,一來路數生疏,二來不解經絡奧義,三來場能尚弱,發揮有限。如今融會貫通,深解經絡奧秘,不禁靈感湧現,左右逢源,每個穴位都可隨手拈來,即興配伍,妙招跌出。此時又是當今兩大頂尖高手聯袂出手,招雖同式,而威力卻不可同日而語矣!

    「還有什麼?全都他媽的試出來吧!」鄭寒高呼。

    眾人眼前光芒閃耀,明晃晃一片鋪陳開來,輻射「嗡嗡!」轟來,秦石二人眼花繚亂,神智失控,「啊啊!」狂叫。

    「洛書結」終於連城一氣!

    林間狂風四起,黃沙肆虐。樹幹爆裂,落葉繽紛。鳥獸四散,蟻蟲斃命。

    秦石失明,兩耳失聰。慌亂間忽聽秦漢之高聲提醒「石堅!閉緊眼睛!拉住諸穴!」

    「啊呀!場能外洩啦!」石堅驚覺場能無力,越是用力,越是疲軟。

    「『洛書結』結繩使能量循環逆轉,連續的內環、中樞和外環,呈『自組織』系統,中內環與外環同向平行,能量在中樞中反向交叉平行運行,看見嗎?中樞就是立起的那根發光的管子。」秦漢之同樣能量外洩,提醒石堅看那結構。

    「看見了!」石堅視力逐漸恢復,見「洛書結」大疙瘩中像橡膠管子的光流迅速循環,不禁慌亂無措、六神無主。

    「洛書結繩後形成一個『自組織』系統,能量不斷再生,往復循環,生生不息。」秦漢之解釋。

    「那要咋辦啊!」石堅急了。

    「笨蛋!當然是破了這結構!」秦漢之也急了。

    「可怎麼破啊!」

    「以現在情勢,破無可破!」秦漢之話音未落,忽使余能奔向「陽陵泉」、「太淵」、「大杼」、「絕骨」,一把揪住四穴。

    「老爺子!你這是幹嗎?」石堅卸去四穴重負,稍感釋然。

    「小子!萍萍交給你了,一生一世,休得辜負!」秦漢之慘淡一笑,神情黯然。

    「不不!照顧肖萍您比我合適!這事還是我來吧!」石堅看秦漢之神情,已然明白老爺子這是要把倆人分別牽制鄭寒諸穴的千斤重擔搶來一人承擔,好讓自己全身而退。這也就意味著他將以死相救了。

    說話間,倆人場能如入漩渦,被席捲吞噬,陣陣虛脫。石堅疾使余能搶回四穴位置,可哪裡還來得及?

    這邊秦漢之已抓起石堅控制的「太溪」、「三陰交」、「足三里」三穴,往自己場能裡一拉,呵斥道:「小子!別爭了!你以為我不像照顧萍萍一輩子嗎?無奈她一心繫念唯你!再說老夫年已耄耋,沒幾年可以活了。萍萍交給你了!」

    「哈哈!金蟬脫殼啊這是!別爭了!老子送你們一起見閻王!」鄭寒「洛書結」轟然啟動,吞噬而來的能量源源不斷充實場流,不禁大喜過望,意氣昂揚。

    石堅又解開三穴重負,大呼一口氣,重整旗鼓,聚能再戰。

    「石堅!你住手!」秦漢之見石堅完全是潑皮打法,急得厲聲斷喝,「你這樣救得一時,救不了一世。到時候就真的一起見閻王了!」

    「可是……可是……」石堅兩眼發紅,不知所措。

    「小子!仔細聽老夫說!」秦漢之氣虛音弱,顯然是在交待後事了。

    石堅的眼淚流了下來。

    「小子!我叫萍萍把《松鶴長壽圖》送給你們,你要精心……」秦漢之氣若游絲,忽然意識到鄭寒會「讀心術」,立即專注於心念,口中喃喃道:「夾層……」說話間再搶奪石堅控制的「太溪」、「湧泉」二穴,身子一震,吐出一口血來。

    「不用交待了!爺倆黃泉路上慢慢聊吧!哈哈哈哈!」鄭寒場能越加強大,奕奕乎不可一世。

    「等等!您說《松鶴長壽圖》?我也看到另一副……」石堅淚流滿面,斜眼瞟鄭寒一眼,隱諱地說:「夾層……」

    「啊哈!」秦漢之幾乎是自言自語了,喃喃動唇,「天意啊……天意……」當下用僅存的一點意識奪過石堅控制的「內關」、「公孫」諸穴,七竅流血,昏死過去。

    「啊!啊!鄭寒!老子跟你拼了!」石堅眼見秦漢之就要死去,悲從中來,豪氣沖天,不禁使回剛剛解放出來的余能,一哄而上,甬身再戰,已是毫無章法的以死相拼。

    轟隆隆光芒萬丈,氣衝霄漢。明晃晃吞噬一切,深淵無量。

    聲音退去,萬物消融,無痛無癢,無喜無憂,無掛無礙,無得無失,天地清朗,空澄目潔……我死了嗎?死是這樣的嗎?

    石堅摸臉、衣服、褲腿,然後拍了自己兩巴掌,然後掐自己的手,然後使勁兒晃腦袋……

    「啊呀!」耳聽得鄭寒一聲驚呼,僵立當場,面如菜色。

    石堅走上前,掐鄭寒的臉,「嗨!你也死了?哈哈哈哈!」石堅仰天長笑。

    鄭寒形同殭屍。

    「他沒死!」一個陰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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