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行幻海 第2卷 第二十七 疑雲重重(上)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偶然。)

    (未成年人請在成人指導下閱讀。)

    石堅和身後這人都屏住呼吸,聆聽動靜,腳步聲「沙沙沙」從兩個人左邊擦身而過,且行且遠。

    石堅鬆了一口氣,偏頭又問:「你是誰?鬼鬼祟祟的!你要整哪樣?」

    這人也是長舒一口氣,但並不出聲,只是把石堅輕輕放在滿是落葉的山地上,一股陰潮的腐質土氣息撲鼻而來。

    石堅見這人不答話,繼續伸手探,黑暗中摸索到那人的兩條手臂正抄住自己的兩條腿。想起剛才自己腳下一軟,本能地盤腿而坐,此時自己像個白癡似的被人這樣抬著走,造型肯定很是滑稽,不禁笑出聲來。

    「笑什麼啊你?」那人溫柔一笑,是肖萍。

    「你這個算是整哪樣?」石堅長舒一口氣。

    「救你啊!你別狗咬呂洞賓不知好人心啊。你知道你遭人暗算了嗎?」

    「你咋認得?」

    「你說呢?」肖萍沒有正面回答。

    「感應?」石堅知道肖萍與自己本來就魂魄相連,且經秦漢之、彭雨齋等高人的指點,已經是非比尋常的高手,此時自己體內有這麼大的動靜,肖萍當然不會不感應到。

    「倒沒這麼玄乎。之前我本來好好兒的,突然胸口悶,就出來走走。也是神差鬼使,不知怎麼就走到你家樓下……啊呀!你猜我看到什麼?」肖萍輕聲說。

    「哪樣?」

    「你一個人直挺挺的站在走廊水泥扶手上!」

    「啊?!」石堅臉色煞白,突突心跳,想起當時自己是起身追逐那一點螢光的。

    「我當時還奇怪這黑地裡你這是涼衣服呢還是乘涼呢?定神瞅了瞅,下一跳!你面無表情,動作僵硬,還要往前跨呢!」

    「啊?!跨下去就摔死了!」石堅想起當時那一點螢光正突然往前逃開。

    「想是被催眠了。我也不敢叫你呢,趕快上樓梯。等我到樓上的時候,見你晃晃悠悠,腳一軟,盤腿坐了下去,眼瞅著就要摔下去,我就趕快一把抱住了你……」

    「啊?!」石堅心想幸虧當時自己下行的岔氣衝到了腳下,要不就要了自己的命了。

    「是不是阻在『爽靈』了?」肖萍輕聲問。

    「嗯,你咋認得?」石堅有些吃驚。

    「噓!」肖萍再次示意石堅輕聲,從她口中哈出的蘭氣正好經過石堅的耳朵,暖暖的、酥酥的、癢癢的,流進鼻孔,溫潤清幽,石堅的心一下就軟了。

    「好了,咱們就這兒調理吧,這裡有個特大的墓碑,估計是舊社會地主他們家的。」肖萍說著又抱起石堅在荒草裡調整了一下,好讓石堅坐正。

    「這一片好像全是墳吧?」石堅說。

    「對,好大一片。」

    這時頭頂上方突然一聲怪嘯,接著「撲楞楞!」響動,像是什麼鳥被驚擾,騰空而去。

    肖萍嚇得一頭紮到石堅懷裡。

    石堅笑道:「我現在還不如你呢,你還得要靠自己。再說估計也就是貓頭鷹它們一家發現我們了,嚇跑了。」

    「你怎麼知道那是貓頭鷹?」一聽說是小動物,肖萍就不害怕了。

    「因為只有貓頭鷹才會夜間飛行,其它鳥類晚上是不敢飛的……等等莫打岔!你還沒說你是咋知道我阻在『爽靈』呢?」

    「哦,我聽爸說,《大空幻化》修到第三層時,就會出現這種情況。你今天遭人暗算也只是個引發點。」肖萍說。

    「不不!對於《大空幻化》我只是聽你爸講過一些招式上的知識,但內功部分,我根本就沒有修煉、也不懂修煉。」

    「倒也是,但這就怪了,你的症狀就這樣兒啊……」對於這個問題,肖萍同樣迷惑。

    「等等,還有,你怎麼知道我遭暗算呢?」石堅追問。

    「你幹嘛這麼多問題?我偏不告訴你。」肖萍語氣間流露出些許羞澀。

    「那你說今天那團怪光是誰?它要整哪樣?」石堅希望依靠肖萍比自己更多更廣的見識來提供更多的解惑信息。

    「我也覺得怪怪的,聽爸講過……但是不可能不可能……」肖萍似乎想到了什麼,但話到嘴邊自己就先否定了。

    「哪樣不可能?」

    「我聽爸說過,《大空幻化》裡有些原理可以悟出一種邪門的法術,讓對方愛上自己……叫什麼、什麼『勾魂術』之類的,但沒有這本書,誰可能悟出呢?」

    「我不就勾了你的魂了?」

    「你那是瞎貓碰著死老鼠呢……再說那是我本身也願意,跟這個是兩碼子事兒,你那天那種頂多也只能叫『讀心術』……你現在再勾一個試試?」說到這裡,觸及肖萍的傷心處,兩行淚水流了出來。

    倆人都不講話了。

    不知過了多會兒,肖萍重新鎮定下來,幽幽道:

    「石堅,我已經結婚了……我……」

    「……我知道。」沉默良久,石堅應道。

    「你媳婦告訴你的吧?」肖萍強顏歡笑,幸虧此時石堅看不見。

    「嗯,不過,那天……就是你結婚的那天……我……我昏死過去了……」石堅黯然神傷。

    「哎……」肖萍的眼淚再次噴湧,不知是感動還是心疼石堅。

    「這是遲早的事,你也別想太多了。」石堅反而安慰肖萍。

    「我一輩子是你的女人!」肖萍語氣中帶著不容質疑的堅定。

    「我知道。」

    倆人又沉默良久。

    皓月當空,樹影斑駁,清風拂面,蛙聲悠揚。

    「嗨!你看咱倆,說著說著倒把最重要的事給忘了。咱來看看能不能把你現在的問題先解決了吧。」肖萍擦了擦眼淚,笑道。

    「你知道解決辦法?」石堅心想以秦漢之的為人,肯定私下裡多教了些《大空幻化》絕技給肖萍,他本來反感這本書,但目前火燒眉毛,不管用什麼修法吧,先解除偏差再說。

    「不知道。爸說我要到這一層還早得很呢,太危險,到時候他要在我身邊護法呢。」

    「啊!不知道你還把我弄出來。」石堅有些失望。

    「噓!別嚷嚷啊,那邊有情況!」肖萍語氣變得嚴峻起來,伸手摀住石堅的嘴巴。

    石堅側耳細聽,果然先前出現的腳步聲又「沙沙」響起。

    「有兩個黑影兒,往桂芝他們家那邊去了。」肖萍低聲湊近石堅的耳朵說。

    「趕緊看看他們要整哪樣?」石堅看來十分著急,這夫妻倆一個是他的手下愛將,一個是親如兄妹的親人,可不能有什麼閃失。

    「我看著呢,興許只是碰巧路過的人,你瞎操什麼心吶?再說,你現在這樣兒能幹嗎呀?你要真想幫忙就甭管外面的事兒啦,專心調理能吧,你。」

    「你不是說沒辦法嗎?」

    「也是也不是。虧得那天我纏著爸告訴我糾偏修法呢——那天聽爸說能量越高越容易出偏差,我這不就想起你了嘛,這不?今天就用上了——他簡單地說了說要用導引法。」

    「咋個導引法?」

    「他沒細說啊。」

    「嘿!你這不是廢話嗎?導引我也知道嘛,關鍵是往哪裡導,咋個導法……」

    「但現在有我啊,之前你不是自己被自己困住了嗎?這一路來看你還亂導一氣,這我要是不阻止你你可能成廢人了!」

    「哦!你倒還豬八戒的六齒釘耙倒打一耙啦。你也不出聲氣,我還以為遭美蔣特務劫持了。」

    「嗨!你什麼也看不見,這邊不是有情況不能講話嗎?」

    「好吧。反正是你救了我。這個樣子吧,我用『攝魂八式』的原理導引試試,先。」

    「這恐怕不行,現在你是自己困住了自己,你總不能揪著自個兒的頭髮把自己從泥潭裡拔出來吧?現在我可以用我的能量來導引啊,對你來說這就是借助外力啊。」

    「那可是要消耗你的能量的,再說你才有多大點能量?」

    「不許小看人!再說了,我修煉出來的能量本來也沒有用處,我就想著煉出來是要全部給你的。」肖萍說著說著又要流淚。

    石堅心一軟,索性試試吧。

    「噓!你聽!」肖萍壓低聲音。

    石堅凝神靜聽,那聲音卻是路生和普桂芝夫妻倆的。由於廠裡的住房緊張,當初路生發揚風格,要了一間別人都不願要的偏僻的靠墳地邊的土坯平房做宿舍,與普桂芝婚後順理成章地做了新房,它的窗口正對著現在石肖二人所在的這片松樹林。

    窗口傳來一陣呻吟和喘息摻雜的聲音。

    「你咋個像個老婆娘樣的?叫你掐麼你就掐嘛!」這是普桂芝幽怨的聲音。

    「我向毛主席保證,不是我婆婆媽媽的,實在是你興的也忒怪了!每次行房都要往死裡掐啊咬的你才痛快。這不有病嗎?」路生的聲音。

    「後悔跟我結婚啦?」普桂芝語氣陰冷。

    「哪能?」路生回答得乾脆,但聽那語氣卻是在說「哪能不後悔呢?稀里糊塗就中了你的套兒了,這也太屈了。」

    「後悔麼說一聲,那天之後你不有遇到比我更好的女人咯?」

    「沒有。(我從你身上才明白什麼叫迫害,我還敢嗎?)」

    「老輩人早就說過了,自古歪鍋配歪灶,你就是只合配我了,莫想不開……」

    倆人沉吟片刻,普桂芝柔聲道:

    「那你可是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麼?」

    「當然是(最不好的女人了)!」

    「如果像書上說的真的有來生麼你可會再要我做你的老婆?」

    「一定會(不要你)!」

    「哎!還是你好……咋個會這個樣子嘛?人家愛你,你不愛人家,你愛人家,人家不愛你……」普桂芝幽幽歎息,「哦!對啦!就是這種掐……舒服!再咬……使勁兒嘛……咬狠點兒!哦喲!舒服……」

    「嘿!人家夫妻的私事,聽個屁。」石堅對肖萍道。

    「噓!好像有點怪怪的。」肖萍也有些尷尬,「原來只是聽說有種叫『受虐癖』的……好啦好啦,別打岔,繼續導引你的岔氣!」

    倆人重整旗鼓,準備調理場能,耳邊卻又聽得普桂芝說:

    「你咋個一到關鍵就軟了,一到關鍵就軟了!」

    「這也忒難了,又要聚氣,又要舉起,你讓我忙哪一頭啊?」

    「那你不會又聚氣又舉起咯?」

    「撲哧!」肖萍憋不住一聲笑出來,慌忙用手摀住嘴巴,幸虧一陣蛙鳴掩蓋了笑聲。

    石堅沒有笑,只是隱約覺得這事透著詭異,這顯然不是普通的夫妻行房,「莫非他們在修煉?」石堅心裡暗自吃驚。

    「忒難了,忒難了!有沒有別的修法啊?」路生感歎。

    「你莫這山望著那山高,吃著辣子麼想花椒。趕緊集中注意力嘛!」普桂芝有點不耐煩了。

    「好吧,咱集中注意力……」

    「啊啊!聚起來啦,快快!」普桂芝急促的聲音。

    「你別老注意我啊,你自己的氣都還沒聚到『會陰』呢。」路生的聲音。

    石堅聽到這裡可以確認他們這肯定是在修煉某種修法了,但這種修法可真是詭異之至,之前自己掌握的所有修法都講究高度的清淨無為,但路生夫婦此時明明是反其道而行之。

    果然,普桂芝又開始講話了:

    「誒誒,你動一動嘛,要不然又軟了。」

    「你專心聚你自己的氣吧,我的問題我來解決。」

    他們這是要幹嗎呢?石堅知道性慾的勃發會引發體內潛在能量的釋放,但隨著高潮的過去,這部分能量就會喪失,所以這也就是彭雨齋、路天權、秦漢之等人反覆告戒修煉之人要清淨無為的原因。

    「好了!我的聚到『幽精』啦,你注意啦,我要引到『會陰』了。」普桂芝的聲音再次響起。

    「好了!我的也到啦,開始吧。」路生道。

    對啊!如果不讓它隨著高潮被釋放掉呢?那麼這部分能量不就可以留住了?石堅突然意識到路生夫妻的這種開發能量的方法真他媽天才!它似乎是要通過夫妻行房的方式達到能量交換運行並生生不息的目的。

    這時,彭雨齋那些難懂的話又在石堅耳邊響起:「陰陽相生……天地之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路天權也說過「一切物質最簡化的形態就是能量……」石堅想著想著就癡了,渾然忘記了自己正身處險境。

    正發呆,忽又聽見路生夫妻倆猛然間爆發出的呻吟聲浪:

    「啊!接住啊!啊……」

    緊接著是窗戶玻璃被能量輻射爆裂的聲音,然後是氣浪沖擊到自己和肖萍身上的強大氣勢。

    石堅本能地運氣抵抗,卻又是一陣昏眩,眼淚又被刺激而出。正要失去意識,「大錐」穴一隻溫暖的手貼了上來,氣流湧入督脈。

    「把氣流引到『爽靈』去。」這是肖萍的手。

    石堅不知道路生和普桂芝是怎樣完成陰陽交流的最後剎那的,但其威猛的能量的的確確強大無比。

    而更讓石堅吃驚的是,一直以來自己以為普桂芝只是一個懵懵懂懂的黃毛丫頭,從來就不知道場能開發,更不用說怎樣運用了,今天突然間重新認識的普桂芝恰恰是一個超越了普通人群的高手。這時石堅突然感到這個自己很熟悉很親近的小丫頭變得陌生起來,並且正漸漸遠離自己。

    這也讓石堅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而這恐懼來得如此沒有道理,但又如此真實。是普桂芝的成長嗎?不是,普桂芝能開發出這麼強的場能,自己也會為她高興的。是普桂芝要離開自己嗎?不是,自己的妹妹找到路生這樣的有為青年自己也放心啊。是她掌握了一種詭異的邪門修法嗎?不是,「法無定法」,只要是行之有效的,都可以嘗試,自己不也一直在探索嗎?那麼,是這種修法的來源嗎?對了,自己也許就是擔心這個,但這也不奇怪啊,路生早就身懷奇技,且親眼目睹巖刀教授修法,他教普桂芝是很正常的。想到這裡,石堅心裡懸著的大石頭放了下來。

    「喂!你別老出神啊。」肖萍打斷了石堅的思緒。

    石堅回過神來。

    「你聽我說,咱們就著『爽靈』的能量重新導引你的岔氣。」肖萍在石堅耳邊輕聲道。

    「你的氣流太弱了,引不動。」

    「那咱們打開個缺口,把它引回『幽精』?」

    「行!試試看!」

    「啊呀!又有情況啦……」

    石堅禁聲,側耳細聽,不遠處突然有腳步聲「刷刷」加速,然後又瞬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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