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行幻海 第1卷 第十二章 牢房怪人(上)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偶然。)

    (未成年人請在成人指導下閱讀。)

    石堅剛從昏迷中醒來,惡夢纏身,相思熾盛,魂魄渙散,特別是七魄倒有五六魄在體外流離漂泊,此時被老頭古怪的舉動深深吸引,看得投入,不由得「屍狗」、「伏矢」、「雀陰」三魄「哧溜」一下鑽進老頭的三魂聚能球去。

    「啊喲!」石堅失聲驚叫。

    「啊喲!」那邊老頭同時也是大叫一聲,睜眼調過頭來。

    石堅當即凝神,鼓動「幽精」能量,高速旋轉,光球形成渦流,迅速把「逃逸」的三魄去勢止住,向自己丹田牽引。三魄漂游浪蕩,成心跟自己主人過不去,捉迷藏似地頑皮躲閃。石堅暗中加勁兒,渦流燦若星系,場能劇增,卷席而去,強勁的引力拖拽著「屍狗」、「伏矢」、「雀陰」返程。

    突然,就在快要脫離老頭場能控制的時候,老頭的七魄迅即殺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捕獲」石堅三魄。

    石堅心頭一緊,趕忙拖拽。

    但老頭下手更快,收攏的七魄昂首一躍,沿自己三魂光柱猛然纏繞,做螺旋運動,如飛龍抱柱。

    石堅三魄左衝右突,每次即將掙脫的當口都被老頭外層的螺旋體旋轉著撞回去,像籠中囚鳥,困在了老頭的三魂中軸線上。

    石堅知道老頭的場能強大得異乎尋常,掙扎無非徒勞,只得開口道:

    「老頭!還我魄來!」

    「咦?」老頭吃驚不小,雙眼圓睜,半天合不攏嘴,「你說什麼?你知道這個……這個七魄?三魂?」

    「當然。」

    「哪裡學來的?」

    「關你屁事,還我魄來。」

    「不還!除非你回答我!」

    「你個老賊,還耍起流氓來啦?」石堅是個服軟不服硬的漢子,見老頭無賴,把餘下「吞賊」、「非毒」、「除穢」、「臭肺」四魄盡數使出,奔襲老頭「胎光」。

    「哦喲!小子不簡單!」老頭之前見石堅回收三魄,還以為那是大部分人的本能,散魄一般都會自動回收。現在眼見四魄奔來,頗有章法,顯然是受過訓練的身手,更為吃驚。當下也不費勁,舉重若輕順勢一帶,又把石堅使出的四魄收入囊中。

    「老賊!想不到你不單耍流氓,你還強盜了你……」石堅失魄,頹然倒地。

    「小子,技不如人,還嘴硬。」看來這老頭孤獨難耐,想找樂子,這會兒正在興頭上呢,哪肯輕易罷休。

    「……」石堅正痛不欲生,死了更好,索性破罐破摔,由他去吧。

    「哎?小子,不想要回去啦?」老頭見石堅輕易放棄對抗,對自己不理不睬,倒是出乎意料。這世界上沒人願意受控於人。

    「……」石堅本就虛脫,此時更是將要迷糊睡去。

    「好吧!你這叫耍賴皮!」老頭大為掃興,「呼呼」放開石堅七魄,悉數歸還。石堅也不回收,除一兩魄自動歸位以外,其餘在週身飄遊。

    正在這時,房內一陣怪風吹來,燭火搖曳兩下,滅了。從暗處走來三人,前面一人一襲白衣,頭戴一頂很高的尖尖帽,後面跟著兩個同樣打扮的青衣後生,看上去很像紅衛兵批鬥的「牛鬼蛇神」的裝扮。三人面無表情,向石堅遞上一個文件。石堅接過來橫看豎看,卻隻字不懂。正想詢問,忽見肖萍飄然至前:

    「石堅,本來想著跟你永結同心,白頭到老,可惜我命薄如紙,沒這福分。你的知遇之恩只有來世報答了。」言語間不甚淒涼。

    石堅聽了肖萍的話,知道這是生離死別,不禁兩淚交流,放生大哭:「我們魂魄相系,已經融為一體,你走了我就活不了了……要死一起死。」

    「每個人生下來都有自己的使命,或還債,或還福。你的使命未未竟,還得繼續。」肖萍淚眼相望,溫柔勸解。

    「你說好的,記不記得,永生永世在一起……」石堅握住肖萍雙手,來回在臉上摩挲,頻頻親吻,泣不成聲。

    「唉……我走後,你要記得你這種『英雄人格』的局限性,不懂委曲求全,不懂人情世故,只顧奮勇直前,不惜犧牲生命,不管身後善後。英雄倒是做了,可是要在世間做成大事,還得多受委屈,多多忍耐。自古英雄氣短,你看項羽多威風多英雄,最後還不是敗給一副小人嘴臉的劉邦……」肖萍字字貼心,句句肺腑。捧起石堅雙手在臉上摩挲,頻頻親吻,泣不成聲。

    石堅聽得心如刀絞,捶胸頓足,哭道:「我石堅頂天立地,日月可鑒,究竟做了什麼被老天這樣收拾?天不容人啊!天不容人啊!」

    「沒有我在身邊,你更要多加小心,自己保重啊!」肖萍慘然微笑,依依惜別。

    白衣人和兩個青衣人走上前來,挽起肖萍胳膊,拽著就走。

    石堅凶狠撲去,「撲通」一個趔趄。

    「嘿!嘿!小子醒過來!小子醒過來!」一隻手重重搖晃石堅,石堅再度醒來,泣不成聲。老頭蹲在石堅身旁,搖頭憐惜:「又做噩夢啦?」

    「不關你事,別煩我!」石堅甩開老頭的手,然後抹淚。從他十歲起就不會哭了,而在夢裡,一切都不再遵守世事常規,此時被別人見著,十分不情願,哪怕是夢哭。

    「嘿!我知道你心裡苦,又愛充硬漢,不願跟我這個老廢物說。那我倒有個辦法,興許你會好過些。」老頭畢竟不是壞人,連日來見石堅迷迷糊糊,時醒時睡,每次醒來都必定哭成淚人兒,塵封的人情溫暖被漸漸喚醒。

    「不感興趣!」石堅粗暴拒絕。

    「不是,我教你陪我玩奪魂遊戲,幫你分分神。」老頭耐住性子解釋。

    「怎麼個玩兒法?我們兩個根本沒得玩,能量相差太大了,我不是你對手。」石堅知道這老頭一個人關在這裡快關瘋了,寂寞無措。這一點,從他先前讓自己吃烤蟑螂的那股熱心勁兒也可以看出來。

    「臭小子,別想套我的『場能轉換機』。」老頭突然一副警戒神情。

    「隨你,那我就睡了。反正我現在生不如死,乾脆你把我三魂七魄全部拿去,這樣我做行屍走肉倒也痛快。」石堅說完,想起剛才夢境,那白衣人和兩個青衣人一定是陰曹地府的黑白無常勾了肖萍的魂去了。石堅早年就入了黨,堅定信仰唯物主義,那些神神怪怪的事情純屬民間神話,平時聽了也是一笑了之,但剛才那夢境是如此的栩栩如生,以至於讓石堅產生夢幻與現實交織不辨的幻象。想起倆人情深意重,陣陣酸楚再上心頭,長歎短吁,倒頭又睡。

    正自傷神,突然又驚覺老頭的七魄向自己奔襲而來,來勢之猛,如挾雷霆萬鈞之勢,排山倒海,不可阻擋。

    石堅一驚,屏住呼吸,本能地鼓動「爽靈」能量,不求進攻,只求自守。

    但哪裡來得及?只是一瞬間,自己的「吞賊」、「非毒」、「除穢」、「臭肺」四魄就被擄了去。如果說剛才石堅還能自己說了算的話,那麼,現在就徹底散失了自主意志,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了。

    「小子,陪不陪我玩兒?」

    「陪啊!不過現在更沒得玩兒了。」石堅七魄盡失,當然沒得玩兒。

    「算球!現在就給你輸入場能。算我吃虧!算球!算球!」老頭邊說邊用巴掌使勁拍自己的頭,一副懊惱沮喪的神情。

    石堅被老頭拔光了衣服,盤腿而坐,花了近半小時的時間才把那些黑色小圓片粘貼完成。

    「啪!」老頭按動牆角處黑盒子的開關,一股暖流從小圓片處湧入皮膚,皮膚熱了起來,隨之越來越燙,像被火炙烤一樣。

    「老頭,你搞哪樣名堂?你要燒死我呀!」石堅大叫,使勁去抓那些圓片。

    「哎,哎,別動別動!你怎麼不去採集呢?」老頭按住石堅的手。

    「採集什麼?」

    「小子!我還以為你知道呢!你要派出你的七魄來採集能量啊。」

    「我七魄不在你身上的嗎?」

    「哎喲!我倒忘了,差點害了你的小命。接住,別讓它再跑啦!」

    石堅集中注意力,收回七魄。

    「怎麼采啊?」

    「哎!你小子是有毛病還是弱智,派出去到穴位上采啊!」

    「什麼穴位?」

    「我日你娘哩!就是那些接著『能量轉換機』端子的地方啊。」

    「我日你娘哩!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OK!OK!控制你的七魄,去穴位上採集能量,再回來儲存到三魂的聚能球去。」

    老頭關掉黑盒子電源,耐心等待石堅重聚七魄。將近半個小時,石堅才穩定控住七魄。它們開始聽從指揮,分別回到各自的崗位,然後指揮著奔赴遍佈全身的那些燦若星空的光點。

    「那些光點就是穴位,共有365個,可看見了?」老頭說。

    「365個?這不是一年的天數嗎?」石堅依所示把七魄派往穴位,穴位上的小圓片端口源源不斷輸入電能,在電能的刺激下,穴位光點逐漸增亮,七魄抓住它們,趕快送回三魂儲存。如此反覆,週而復始。隨著穴位能量被帶走,皮膚的灼痛感漸弱,最後消失。

    「小子挺聰明嘛,還能聯想倒穴位數量跟地球天數。」老頭對石堅欣賞有加,隨後指示石堅繼續採集能量。石堅也開始發現,隨著七魄採來的能量源源不斷地供應,三魂逐漸充實,這樣,七魄本身也變得容易控制多了。

    「您是說人體跟地球有什麼對應關係嗎?」石堅接著問。此時,他先前虛脫的身體也漸感元氣恢復,那些新傷舊痛也漸顯漸隱,慢慢減弱,似乎無需借助任何藥物,自身機體就能自我修復。

    「關於這一點,我倒是還沒找到科學依據。但是自古道家先哲就提出『天人感應』的命題,其中必定有真理。」老頭變得嚴肅起來,一本正經地說。

    「哦……」石堅現有的知識還不足以支撐自己思考這個問題,選擇緘口沉默。此時,石堅感覺身體變得強壯起來,四肢百骸舒暢無比。

    「現在你聽我說:這個『能量轉換機』是本大科學家集畢生之智慧、天才、創造、勤奮……於一體的曠世傑作,它的出現,將可以提前十萬年實現地球人類的物種進化和飛躍,人類將隨著我的發明超常規實現突變,『這是我個人的一小步,卻是人類的一大步』,人類的一切生活、生存方式徹底改變……而我,也將獲得一萬次諾貝爾物理學、生物學、化學、文學獎,不不!沒有文學獎……愛因斯坦也只能眼饞地看著我,躲到他家的門板後面去偷偷抹眼淚……」老頭眼神亢奮,情緒激昂。

    「這個……裝置?機器?它叫什麼?」石堅聽他講得漫無邊際、沒完沒了,打斷話頭。

    「……好吧……」老頭停住揮舞在空中的手,回答道:「我的發明取名叫『LTQ-1型場能轉換機』,很牛B吧?」老頭誇誇其談,見石堅提問,才剎住了車。

    「怎麼那麼怪?」

    「不怪!這是以本大科學家的名字——路天權的英語譯文的第一個字母命名的。」

    「怪不得這麼怪!」

    「嘿——還說怪!天權星是北斗七星的第一顆星,你小子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啊,這點常識都沒有。嗨!嗨!別打岔,我還沒說完呢:『能量』這個概念總知道吧?」

    「知道。」

    「『人體場』這個概念知道吧?」

    「知道。」

    「那『人體場的載體』知道吧?」

    「知道。三魂七魄。」

    「牛B!你就牛B吧!那你知道怎麼就沒聽說過『穴位』這個概念呢?」

    「我知道人體場能是通過三魂七魄運行的。」

    「那三魂七魄之前又是什麼?」

    「不知道。」

    「你看你看!吃了沒文化的虧吧?『格物致知,在即物而窮其理也。蓋人心之靈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於理有未窮,故其知有不盡也。』像你這種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半拉子學問,就是不徹底的臭蟲,作不成科學研究的。」

    「我又不作科學研究。」

    「啊!也是,我倒忘了。別打岔!別打岔!接著說:你知道能量形式有幾種嗎?」

    「不知道。」

    「你看,『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這就很誠實。嘿!嘿!又說岔了。

    能量是宇宙存在的基本形式也是最簡化的形式。在力學中,能量形式有動能、勢能和引力勢能等,合稱機械能。

    在熱學中,能量形式擴展到與分子熱運動相對應的內能做功和傳熱。

    在電學中,首先有與機械勢能可相對比的靜電勢能;靜電勢能的變化與電場力的功(保守力的功)相對應,電荷在靜電場中的運動始終滿足能量守恆定律。

    電流在閉合電路中做功時,電能與其他形式的能相互轉化,而這種轉化過程都是在能量守恆的前提下發生的。法拉第電磁感應定律則是能量守恆定律在電磁感應現象中的表現。

    機械波、電磁波都是能量的載體。聲波屬機械波,與生活密切相關的聲強就是表示聲能量強弱的。

    對現代物理學、天體物理學等領域的研究,都是圍繞著能量進行的,如核外電子的能級躍遷、核反應中的質能關係、核能的釋放和利用、宇宙大爆炸、暗物質等……」

    石堅聽他說起來滔滔不絕、如數家珍,早就不耐煩了,樂得意專心聚起能量來。能量流入泥丸穴,「胎光」聚能球在大腦中迅速擴散,緊接著濺起金光閃閃的浪花,就像海浪撞擊礁石一樣,後浪打前浪,驚濤拍岸,光彩奪目,生機勃勃。而丹田處的「幽精」聚能球大如鵝卵,透明柔軟而富有彈性,並隨著呼吸開合,吸則縮小,呼則開大。

    「你能不能講簡單點。」石堅此時已專注投入,路天權的話變成了鴰噪,終於按耐不住。

    「嗨?不懂這個你就無法聚能啊。好吧,說人體,人體的能量形式由機械能、化學能、生物能等組成,這些直觀的東西像你這樣沒文化的人也懂,手腳活動作用於物體使之產生位移等就是機械能。但是,這不足以解釋人體所具有的能量,經過我的計算,這些物理化學能佔人體能量不足2%,那麼,那些大量的能量躲到哪裡去了呢?」

    「在經絡裡,然後匯聚到三魂七魄儲存、運行、運用。」石堅說。

    「回答正確!加分。但你知道這部分能量是什麼形式的嗎?」

    「你剛才不說了嗎?是場能。」

    「是,但不僅僅是。」路天權不說話了,苦悶地低頭沉思,接著說:「屬於場能的部分依然只佔23%左右,還有大部分還不知道它的性質,而且至今尚未測量到……好了,跟你說你也不懂,今天聚能差不多了吧!」

    石堅剛把聚能球收入「幽精」存好,路天權的七魄就急不可待地奔襲過來。石堅知道要開始陪他玩兒「奪魂遊戲」了,立即聚七魄於丹田,採取守勢,以靜制動,以彭雨齋所授「捕魄幻手」來應對襲來的強大能量。

    正當石堅緊守三魂嚴陣以待的時候,路天權派出的兩魄卻絲毫也不理會石堅的三魂聚能球,而是直接奔赴右手手腕外側和右腳踝骨內側。這種不著要領的攻擊手法,與彭雨齋所授方法大相逕庭,實在是出人意料。

    石堅措手不及,腦袋「嗡!」一聲悶響,眼前突然模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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