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成勿咬 宮外歷險記 小女人的苦水
    「慚愧個鬼!」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傅環是看著他長大的,先帝一直擔心他行事急躁,如今看來果然如此:「你們以為,老百姓拿錢養著你們,見面彬彬有禮尊稱一聲『大人』,就可以騎在人家頭上了?」

    「臣等不敢!」聲音不齊,此起彼伏也不是地方啊!妖孽正在怒火中燒,哪裡聽得進去他們應付?火氣更大了,何況所見所聞令人憤怒,百姓過得不好,越能看透他們現在的假模假式。

    「好了!」揮了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他的氣性真大,盯牢了這群匹夫:「不要以為朕年輕就好唬弄!押解京城的欽犯中,曾有人說過朕不經搓磨,年輕氣盛心高氣傲!沒錯,人無完人,朕也一樣!但朕不是任人捏的模子!是從小跟在先帝身邊練出來,耳濡目染的嫡幼子!」

    「這本賬裡有你們的體己!」老薑幫忙撿了起來,遞到他手裡:「俗話說擒賊先擒王!朕可能會處置一部分人,為了以儆傚尤,殺一殺貪腐的歪風!」

    「陛下英明!」亂七八糟地叫喚神馬?姐恨不得有條鞭子,象徵性地抽到別處,不打他們也要嚇死他們!歪七扭八地跪著,已經有人暈倒在地,甚至尿了褲子。

    「朕相信你們心裡都有本賬,三天三夜未必能捋順!」翻看著觸目驚心的賬本,他除了痛恨更多的是矛盾,咬咬嘴唇:「回家好好想想,燒香拜佛祈禱沒事吧!」

    「退下!」一聲厲喝爆發了,眾官員明白其中利害,灰溜溜地退出去,有人踉踉蹌蹌,有人揮汗如雨。

    狠話雖然說了,最終他還是做出決定,折中+戒急用忍!賬本抓在自己的手裡,京城皇族與地方官多少有個顧慮,除了案中的犯罪官員,挑揀幾個罪重的殺雞儆猴。

    漆黑的夜深沉,祥瑞宮裡燈火通明,怨毒深深的女子坐在窗前,等待青梅竹馬的匯報。窗外的月亮有些模糊,連她自己也奇怪,剛剛還是一輪明月,這會兒為何變成這樣?

    回想東宮時代的美好,新婚之夜他不能陪她,按規矩整整三天呆在太子妃房裡,三個夜晚就在孤獨中度過。大婚儀式上見到他的第一眼,便覺得那個男人不同凡響,謙謙君子懂事明理,可她和劉良娣必須跪迎太子妃,從未受過委屈的她心裡不是滋味!

    直到新婚第6個夜晚,她成了最後一個圓房的女人,大家閨秀調動了自己的魅力,從詩詞談到字畫。當時他迷惘的眼神,輕吻她的面龐的熟練,至今仍在回味。她不知道,是不是一輩子都要在記憶中度過?

    劉良娣身體不好小產而死,看出了他的悲痛,康妃挺著肚子為他寬心,卻遭到他的怒吼。那可怕的眼神,與初夜的溫情脈脈判若兩人!

    「你回去養胎吧!」不留情面地揮手轟趕,無論她如何苦苦哀求,都被認定是假仁假義。回到自己的寢院差點滑倒,受到驚嚇的她見了紅,頓時心理底線崩塌了。

    「娘娘!」嫣紅與眾人瘋狂地叫喊著,有人哭了有人急著找太醫,慌亂之中,彷彿只有她仍在清醒,望著沾上淤血的手指:「不會的,不會的!」

    劉良娣喪儀的當晚傳來消息,嫻靜保住了胎兒,當他心急火燎地闖進寢房,握住她的纖纖玉手的時候,她的心頓時捂熱了。

    肚子裡孕育著貞敏,當時她太年輕看不透,儘管被甜言蜜語的歉意感動了,雙眼流下真誠的淚水,但不久前的暴怒迴盪在腦海中。

    「這下你高興了吧?你們一家都高興了!」現在想來她徹底懂了,仁慶的刻意接近與寵愛,未嘗不是韜光養晦。只有在遭逢不幸的時刻,才會令他理智全無,無意中吐出實話。那次一把推開了她,甚至摔壞了東西,嘩啦啦的聲音依舊是一場夢!

    「你回去養胎吧,出去!」在此後的幾年裡,每當他對自己發火,這句話都會回到腦海。敬妃受寵時的陰笑,令她忿忿不平地盯著情敵,仁慶隨之而來的冷眼,簡直與第一次發火時一模一樣!

    如今又冒出個雅嬪,娟嬪的家族背景不牢靠,目前也有失寵跡象。多年的深宮經驗告訴她,皇后固然動不得,任何一個天子近臣的女兒進宮,不受寵尚且不能不防,何況受寵的呢!

    「康妃娘娘!」沉浸在回憶與分析中的她,根本聽不到大門的聲音,飽經風霜的男聲緩緩靠近,隨著陣陣輕盈的腳步聲,她才突然有所察覺,拔下簪子回過頭去:「誰?」

    「除了我還能是誰?」黑衣人摘下圍布,熟悉的臉龐顯露出來,眼見她的簪子滑落,滿含熱淚地凝視著他,溫柔地送上一個擁抱:「你說能有誰呢?別怕,一切有我!」

    聽到這裡頭上驚雷,她猛然驚醒了,仁慶從未說過這種話,東宮時代的好話說盡,細想起來不過是空頭承諾,哄小女人高興罷了。

    從小到大,連輕霧不苟言笑,原本以為他不解風情,包括那天拒絕偷情,20出頭的女人心冷如中年寡婦。連日來茶不思飯不想,活得渾渾噩噩,好像進入了生命的倒計時。今天的一個擁抱,哪怕只是一時半刻的溫暖,她也知足了!

    「抱緊我,先不要走!」如同抱緊一根救命稻草,不似那天的慾望,只求一點點溫度的洗禮:「求你不要走!就一會兒,我喜歡!」

    「還有正經事呢!」他何嘗願意離開?命運弄人,徐家的女兒注定埋沒深宮,男兒有淚不輕彈,淚水嘩啦啦地流進了心裡。

    「不,不!」加大力道摟緊他,這個男人是兒時的玩伴,是她曾經情竇初開的對象。

    緩緩的流淌在心裡的溪流,暫時填滿了她的內心,緊緊地抱在一起,更像是兩顆心聚攏了,任憑宮門的虛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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