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惡質地笑笑,又重新躺回床上,翹起二郎腿,還一抖一抖的。因為戲耍了她,心裡暗暗高興。那時的他還沒發現,按道理知道她是復仇來的,他該很生氣,可他似乎就是生不起她的氣。
何況他早就覺得不對勁了,她來的時候不就懷疑了她的目的。那時是怎麼想的,覺得她在他眼皮子底下也耍不出什麼花招。
現在看來,也的確是雷聲大雨點小,他也確實沒受到什麼傷害啊。
「好,那我去買菜了。你想吃什麼?」她一副小媳婦的樣子,看得他心裡又是偷偷開心了一小陣。
「這個呢,你自己慢慢琢磨,不告訴你。」他說完,不再看她,掏出手機玩上了遊戲。
她稍微整理了一下頭髮就出了別墅,詢問了一下路人,很順利地找到菜場。
回來時,她把菜全放進廚房,想去問問他魚是喜歡紅燒還是清蒸。誰知進門時,卻見霍涼石已經睡著了。看著他熟睡中的側臉,她心裡竟湧起一股柔情,淡淡的,暖暖的。
他的睡顏很好看,去除了白天的霸氣,像個單純的孩子。
想到今天一天發生了那麼多事,他開始還發那麼大的火,又是摔東西,又是摧殘那些花,還真是不像他一貫的作風呢。
記得上午還擔心他一時半會兒過不了這個陰影,能看到他這樣天真無邪的睡著,可真好。
她就站在那兒,伸出手,想要摸一下他的臉。就差一點點接近到時,她卻忽然醒了一樣,嗖地抽了回去。
林月,你幹什麼?這男人,他是誰,你忘了?
「該不會愛上我了吧?」他卻忽地開口了,嚇了她一大跳。
他只是在假寐,聽她進來,裝作睡的很香的樣子。她凝望他時,他都知道,還知道她伸出小手想要摸自己。
她不是只為了報仇來的嗎?為什麼還那麼癡迷地看我?為什麼柔情的想要摸我的臉?
「我……你說什麼呢?」她一下子感覺侷促不安,小臉也紅了個透。
「一個女人癡迷地盯著一個睡著了的男人看,還想要摸摸他的臉,你說這不是愛上了他是什麼?」
「我……我沒有。」他直直地看著自己,讓她的心一下子跳得好快好快。
她那嬌羞的模樣不會錯的,應該不是裝出來的。如果連這也能裝出來,那她就實在太會演戲了。
「說,說你愛我!」他霍地坐起來,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把她帶到自己懷裡,而後在她耳邊引/誘她。
「我……」她心一陣窒息。差點就聽了他的話,那三個字就要溜出來。可她卻忍住了,愛他,哪怕在心裡想想也是罪過的。
「快說,寶貝兒,說啊!」他又一次在她耳邊低語。
「我要去做菜了,放開我吧!」她說著,伸出小手拉開他的大手。
好吧,如果她不說,恰恰是因為她愛上了吧。哼哼,霍涼石心裡愉悅極了,那種被她愛上的感覺,其實真的很不錯。
「去吧,快點做啊,可別讓你丈夫我等太久。」
丈夫?這個詞讓倆人都是一愣。可不是嗎?他們已經結婚了,雖然不是她參加的婚禮,可是似乎從協議開始他們就已經是夫妻關係了。
林月不敢再往這件事上想,她只想好好做她的飯。
她回了廚房,便開始洗洗切切弄弄,不過弄到那條魚時,刺鼻的魚腥味卻讓她湧起一陣噁心。
「嘔!」她抑制不住,對著廚房的垃圾桶就乾嘔起來。
她去了廚房後,霍涼石再也躺不住了。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想追著她小小的身影看。於是,他就站在廚房門口稍遠的地方,看著她在裡面忙碌。
她那麼認真,每一樣菜都洗的乾乾淨淨的。還真是一個做賢妻良母的好料呢。可惜造化弄人,否則她是不是會嫁給李澤明,就這樣過一輩子小女人的生活呢?
看著看著,竟見她嘔吐起來。該死的,竟然忘了她孕吐很嚴重的事。
他慌忙地就想跑進廚房,又怕流露出對她過多的關心,於是故意放緩腳步踱進去。輕聲問了句「很難過嗎?」
她乾嘔了半天,卻什麼也吐不出來,還真是難受,眼淚都在眼圈裡面轉了。
「那魚……」她指了指。
「我知道了,你乖乖地去床上躺一會兒吧,我來弄。」
「不用,我來吧。」她深呼吸幾下,就又回到砧板前。
「不要逞能,以後讓你服侍的時間還多得很呢,快回去!」他板起了臉,那死妞卻倔強起來,愣是不聽,還在那兒忍著噁心,刮魚鱗。
「要是在廚房裡親/熱一下,好像滋味也該不錯啊!」他靠近了她,而後忽然摟住她的小腰,作勢要親她。
又來了,上次就是這樣被他搶去鍋鏟的。
可她還是怕啊,這姓霍的什麼事幹不出來?
「好,我……我進去。」
她忙扯開他的鹹豬手,低著頭,羞紅著臉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哈哈,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呢。」他爽朗地笑了笑,便熟練地對付起那條該死的魚。
林月回房後,發現自己還真的有些睏。孕婦就是嗜睡,越想著困,眼睛就越睜不開,她於是穿著裙子,真的爬上了床。
那床躺著很舒適,雖是夏天,被包裹著,卻不熱,她躺上去一下子就睡著了。
沒多久,霍涼石就做好了四菜一湯,端上桌才過來叫她。
看著她的睡顏,那麼純真,他就像她開始時一樣,站在那裡凝望了很久。
林月,林月,他心中低喚她的名字。可不是嗎?她的樣子真的像月一樣皎潔,整個人白得有些沒有血色。
真是個惹人憐惜的女人,為什麼偏偏要是帶著目的來的呢?否則,兩個人會很快樂地生活在一起,對嗎?
他暗歎一聲,輕柔地抓住她的小手,輕輕放在手中摩挲。
「恩……」她似乎睡得很香,很討厭他來打擾,哼了一下就甩他的手。
「親愛的,吃飯了。」他柔聲說,這種溫柔完全不是偽裝的。
她還是不醒,吧嗒兩聲嘴,翻身又要睡。原來,懷孕的女人這麼愛睡覺啊,剛剛肚子還叫的震天響呢,現在又睡得這麼迷。
她睡得那叫一個香啊,小嘴微微嘟著,可愛極了,霍涼石一下子想到了很好的叫醒方法。
他低下頭親上了她甜嫩的小嘴,還用牙齒啃她,稍微用了一點點力。
「哎呀,討厭!」她覺得嘴上一下子麻麻的,又有一點痛,激靈一下就醒過來了。
見是他親自己,不自覺臉又是一陣紅。
「好了,別引/誘我了,吃飯去!」他攔腰把她抱起來,一直抱到餐桌那兒,直接放在椅子上。
「多吃點!」他夾了很多菜放進她的碗,看她感動地看著自己,他反而不自在起來。
「別這樣看著我,我只是怕我兒子營養不良。」
說完,他自己夾了兩口菜,低下頭猛吃。
「你怎麼知道是兒子?萬一是女兒呢?」看他那躲躲閃閃的樣子就好笑,明明就是關心,幹嘛還要裝出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記得第一次和他去他家時,在樓道裡他讓她小心一點,那時可能他真的只是想到孩子,可現在呢,她覺得他一定是在意自己。
「無所謂,生出什麼都好,只要是霍家的寶寶就行了。」
「對了,涼石,你覺得媽會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她更無所謂吧,思想比我還開放,你又不是沒見識過。」
他一邊說,一邊又夾了一些菜放在她碗裡。
「就比如,上次給你買那件睡衣,還有,推你和我一起洗鴛鴦浴。」說起老媽的光輝事跡,他就想起林月被她弄的嬌/羞的樣子,於是刻意提了提,就想看她出糗。
果然,她小臉一下子就紅了,低著頭,認真地吃起來。
「你說,我們給小孩取個什麼名字好些呢?」
她忙轉移了話題,倆人誰也沒去想,他們現在這樣就像所有恩愛的小夫妻一樣說話呢。
「男孩子就叫禍害人,女孩叫和稀泥。」他為自己的創意嘎嘎笑了起來。
「真討厭,哪有給孩子取這種名字的?」她嬌嗔著,卻和他一起笑了。
「那你說,叫什麼?」
「恩……要我說嘛。」她裝作認真思考的樣子,眼珠子轉了老半天。
「男孩就叫霍東閣。」
霍涼石口中的湯,就差點被她說噴出來。還以為她是個多一本正經的傢伙,卻原來也是悶/騷型,憋著壞呢。
「不錯,不錯,將來我就是英雄老爹了。」
晚飯,一陣輕鬆愉快,倆人鬥著嘴,吃著飯,其樂融融。
這晚,林月吃的比以往多多了,似乎從懷孕到現在,還是第一次吃得那麼飽。也許是他菜做的確實不錯吧,色香味俱全。
要是霍同志不做房地產,改做廚子,估計也能養家餬口,她好笑地想。
霍涼石和母親撒謊說去度蜜月了,看來倆人要在別墅裡住一段時間呢。晚上,霍涼石派人買了一些生活必需品送過來,包括兩人的睡衣等物。
兩個人躺在床上聊著天,時間也過得很快。這是難得的寧靜,在經過白天那麼多驚心動魄的事後,他們誰也不願意先冷下臉破壞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