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前夫請自重 第5卷 231,衣櫃裡的眼睛
    「手術怎麼樣?」經過六小時的等待,徐昊天竟然老了十六歲一般。那張精明,智慧,沉著的臉上,晦暗而憔悴,十分的蒼老。

    女兒入獄,兒子生死一線……他,真的已經不堪打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張久久亮著的燈上。

    手術室的大門打開,張醫生走了出來。徐昊天焦灼而緊張的撲上去,與此同時,外面等候的,還有瞿世桀,他也跟了上去,同樣的緊張著。

    「暫時來說,手術很成功。不過還要看後期可有排斥反應。」張醫生笑著對徐昊天說,轉向瞿世桀,「葉小姐不會有危險,只需好好休養一段便可以康復了。」

    瞿世桀舒了口氣。

    「徐總,可以找個地方談談嗎?徐默,還得要一段時間才能醒來。」

    徐昊天看一眼瞿世桀,眸中神色複雜。

    半響,他點點頭,對他慈愛的一笑,「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半個小時後,黎影灣的桃花谷。

    「你媽咪,小時候最愛在這裡玩。她喜歡扮做俏皮的桃花仙子,然後穿著粉紅的嫁衣,嫁給凡人做妻子,生很多的桃子寶寶……」坐在崖邊的大石頭上,徐昊天的臉上,浸染著繾綣的柔情,帶著嬌寵的笑,目光因為陷入回憶之中而有些飄忽。說著,他看向瞿世桀,「從你身上,依稀可以看到你媽咪的影子。不爭不搶,淡泊寧靜,睿智超脫……」

    瞿世桀笑了笑,「我對媽咪的印象不深,我想問一句,你覺得媽咪真的死於那個詛咒嗎?死於骨癌?」

    「你為什麼這麼問?」徐昊天反問,眸底異樣的神采一閃而過,「難道,你不相信你爹地,和你小姨的話?」

    瞿世桀聳聳肩,沒有回答。突然,他又搖了搖頭,想要將腦子裡的那久遠的混亂搖掉一般。闔上眼睛,寒風似乎吹來了春天的桃花香一般,他俊美的臉,慢慢的舒展開來,睜開眼,他換了一個話題,「徐總,我想替覃霓求個情。」

    徐昊天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眼睛看著遠方,讓人看不出情緒來,「不可能。」他堅定的說,「瞿郁桀都不管她了,你又何必管她的生死?」

    「覃玥總歸是她帶大的。」瞿世桀笑了笑,「徐總這麼趕盡殺絕,似乎不仁不義。」

    「我向來恩怨分明。」徐昊天說,「她帶大覃玥,並不是為了我們徐家。可她在阿默身上捅一刀,卻是想他死。如果不是她,瞿郁桀就不會對付阿姿,阿姿就不用受今天這份罪。」

    徐昊天的眼底,是濃的化不開的仇恨。金錢上無以估量的損失,兒子命懸一線的危機,女兒罪證纍纍的指控——這一切,都是覃霓所造成。就算她帶大了覃玥,給他們徐家保住了血脈,那也功不抵過!

    這確實也是一種邏輯,瞿世桀一笑,並不和他爭辯,只看著滿山枯黃的葉,心情,淡淡的因此而惆悵。

    垂眸,眺望著谷底。他彷彿看見了一個穿著粉紅嫁衣的女子,在紛飛的花瓣裡翩翩起舞。

    「我看見,爹地一腳踢在了媽咪的肚子上,然後,媽咪的身下流著血……我從櫃子裡爬出來,媽咪叫我不要告訴別人,叫我不要記恨爹地。說,是她虧欠他的——」瞿世桀淡淡的說,像在說的別人的故事一般。淡淡的哀傷,淡淡的微笑,淡淡的落寞。墨黑的瞳裡,淡淡的灰霧濛濛。

    「你說什麼?」徐昊天一坐而起,受了很大刺激一般,怒目圓瞪。

    瞿世桀搖搖頭,淡淡的勾著唇角,「當晚,媽咪就死了。後來,聽爹地說,是家族遺傳病急性發作。小姨說,是詛咒靈驗了。」

    徐昊天緊緊的閉上眼睛,捂著胸口,「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我們的孩子,她為什麼不告訴我,她竟然有了我們的孩子……」

    突然,他睜開眼,難以置信的瞪著瞿世桀,「既然你知道你媽咪的死因,為什麼不替她報仇!」

    瞿世桀看著遠方,沒有說話。蕭瑟的寒風裡,他佇立在這荒涼的山野間,愈加的玉樹臨風。溫斂灑脫的身姿,鍍著蒼遠寧靜的韻致,讓他顯得有一種超脫年齡的氣宇,有如不食人間煙火般的仙子。

    「你不該這麼放過那對姦夫淫婦!」相對於瞿世桀的淡雅沉靜,徐昊天顯得太過暴躁,「這樣,你媽咪在天之靈也不會安息的!」

    「冷靜點,徐總。」瞿世桀拍拍他的肩,「媽咪是個善良的女人,我也只是聽她的話——之所以和你說起,是想讓你,和媽咪一樣,學著去原諒,不要帶著仇恨生活。她愛你,也愛我。我們的喜怒哀樂,她都在天上看著呢。」

    「你告訴我這個你一直隱藏的秘密,就是想讓我放過覃霓?否則,你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她?」徐昊天揪著眉,凝視著他,「你拿阿莉來威脅我?你也愛上了她?」

    瞿世桀淡淡一笑,「徐總果然一點就透,不過你誤會了。我只是在保護我的家人,除了愛情,我需要守護的還有很多。」

    「你可真是聖人!」徐昊天冷笑道,一字一頓的說,「不過,覃霓的命,我要定了。我徐昊天丟不起這個人!」

    不止覃霓,還有瞿郁桀,瞿泰來,葉曼,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說完,他憤然轉身。一直站在賓利車旁的司機兼保鏢,趕緊拉開車後座的門,細緻的用手掌墊著車門頂,待到徐昊天進了車裡,才訓練有素的關門,上車,離開。

    瞿世桀的雙手,插進了黑色風衣的袋子裡。直到那張加長的豪華版賓利汽車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漆黑的雙眸中才浮出幾分的迷惘,和一瞬的失神。

    她去哪裡了?

    沒有消息,到底是該慶幸還是該更加的擔憂?

    瞿世桀將臉埋進了白色的圍巾裡,他獨自走了很長的一段路,才打電話讓車子來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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