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傾心 第7卷 第三百一十五章  人生夢一場(八)
    恆源對於櫻若與太后來說,彌補了他們心中失去代谷的空白,櫻若每日都會帶著恆源去河沅殿,也許是摩西的子嗣只剩下這一個,也許是太后老了太想孫子了,所以櫻若每次去河沅殿都要呆上一個晌午,太后才會放他們離開。

    這日櫻若在河沅殿逗留到傍晚十分才離開,經過冷宮的時候,她慢慢的停下了腳步,懷中的恆源似是很安靜的睡著了,櫻若將恆源遞給身邊的一個嚇人,囑咐她先帶恆源回櫻若殿,櫻若在心底算了算,綠欣來這冷宮中也差不多有半個月了,不知這半月裡她怎麼樣?

    想到這裡,櫻若便走進了冷宮,突然她看見不遠處的槐樹下立著兩人,那兩人面面相對,卻沒有說話,雙眸中儘是脈脈之色,櫻若認得那顆槐樹,當初她與子民經常會在那棵槐樹下面飲酒作詩。

    櫻若冷哼了一聲,樹下二人側身見是櫻若,大驚,末易剛想抱拳行禮,卻聽櫻若一陣厲聲,「末易,難道你忘了答應本宮什麼了嗎?」

    「兒臣不敢!」

    櫻若幾日來的好心情突然在這一刻被撕毀的體無完膚,她轉向綠欣,道,「今日本宮要讓你知道違背承諾的後果,來人,將綠欣給本宮拖下去!」

    櫻若的話音剛落就見幾個禁衛軍將綠欣支架進了屋子裡,末易大驚,拉住櫻若的腿,哀求道,「母后,母后,兒臣知道錯了,你放過綠欣吧!」

    櫻若望了末易一眼,隨即便狠狠地推開他,道,「若你還不離開,那就別怪本宮也履行承諾,倒是不僅綠欣就連你做的醜行都會被你父皇知道!」

    末易一驚,雙眸之中儘是驚恐之色,不過許久他便轉身頹廢的離開了,櫻若走進屋子裡,將門死死的關上,她看見綠欣站在屋子的中央,臉上的神色卻很平靜,櫻若走到她的身邊,厲聲道,「你口口聲聲跟本宮說你與那個人早已沒了聯繫,為何今日你們還會相見?」

    綠欣抬頭看了看綠欣,隨即搖了搖頭,道,「臣妾也不知,他為何會來這冷宮!」

    「你不知?」櫻若冷哼一聲道,「那他跟你有沒有說什麼?」

    綠欣猛的一驚,她看了看櫻若,隨即便又低下頭去,搖了搖頭,道,「他並未與臣妾說話!」

    櫻若的怒氣似是越來越大,就恍如快要爆發的火山,嚴秦川不知何時突然闖了進來,他低頭在櫻若的耳邊耳語了幾聲,瞬間櫻若的臉色低到了冰谷,她的雙拳緊緊地握在一起,雙眸中無盡的火焰在燃燒,她知道她不僅被末易甩了,更可能是末易與這眼前看起來唯唯諾諾的女子合手甩了!

    櫻若知道在門後面掛了一個長鞭,那條長鞭在她當時住下的時候就有了,但是她從未碰過,上面的灰塵堆積的如小山一般,也許是以前的主人教訓下人用的,櫻若走過去拿過那條長鞭,然後狠狠地打在綠欣嬌小的身上,道,「說,你與末易倒是是何關心,代谷是不是你們聯手害死的!」

    櫻若握著長鞭的手由於用力過猛,思思血跡順著長鞭流下,嚴秦川大驚,趕緊拽住了那長鞭,道,「娘娘,你應該知道這就是養虎為患的結果,當初若你沒有包庇縱容大皇子,也許那麼多條無辜的性命都不會白白死了!」

    櫻若一下子愣住了,她恍如看見那麼多無辜的性命皆是因自己而死,突然她看見一股血從綠欣的兩腿之間流下,只見綠欣將手放在小腹上,雙眼中儘是疼痛。

    櫻若大驚,這種現象她怎會不知,以前的她曾經也經歷過,她朝一邊還在愣著的娟兒大吼道,「快,快去傳何太醫!」

    娟兒聽罷便立即跑了出去,櫻若趕緊讓嚴秦川將綠欣抱到床上,地上一灘血跡甚是分明,櫻若握住綠欣的手,道,「說,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綠欣驚恐的望了一眼櫻若,她張開嘴剛想說什麼便昏死了過去,櫻若大驚,不停地搖晃著她的身體,此時何太醫恰巧趕到,他為綠欣把了把脈,不過許久道,「娘娘無需擔心,她只是驚嚇過去暈了過去,應該不過兩盞茶的時辰便會醒過來!」

    「那她肚中的孩子呢,可否保得住?」

    櫻若似是很心急,不管綠欣懷的是代谷的骨肉還是末易的骨肉,對於她來說都很重要,只聽何太醫道,「她的身體很虛弱,肚中的胎兒也不是很安全,況且今日還動了胎氣,但娘娘無需擔憂,只要靜心修養,胎兒還是可以保得住的!」

    櫻若點了點頭,她讓何太醫開了幾擠安胎的藥便讓他退下去了,臨走的時候還准托他不允許洩露半字,那何太醫也是聰明之人,他知道眼前這個女子不僅是皇后,更是皇上最為疼愛的女人,只要她在皇上面前說一句話,他所有的仕途都將改變,所有他點了點頭,道,「娘娘放心,今日老臣並未見過娘娘!」

    說完夏太醫便轉身下去了,櫻若一直守在床邊,她看見綠欣的臉色蒼白如白紙,嘴唇微微咬著,臉上的憂傷之色溢於言表,約過了兩盞茶的時間,她終於醒了,她醒來看見櫻若的時候臉上明顯的一怔,櫻若接過娟兒剛剛熬好的安胎藥,道,「喝了它吧!」

    綠欣一驚,她驚恐的望著櫻若,櫻若似是猜出了她的心思,道,「放心吧,不是墮胎藥,是安胎用的!」

    綠欣遲疑的接過那碗藥,在喝下之前她又看了看櫻若,似是想要從她的神色中看出她所說的話是否屬實,但無奈櫻若的臉上並無表情。

    櫻若望著綠欣將碗中的藥喝盡,她輕輕地撫摸著綠欣的小腹,道,「本宮只想知道這孩子到底是誰的,你放心,本宮不會加害於你的,畢竟末易與代谷均是本宮的兒子,你肚中的孩子無論是他們中誰的,也終究是本宮的孫兒!」

    綠欣愣住了,她的一隻手死死的捏住被子,許久道,「娘娘認為臣妾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臣妾還記得臣妾曾經對娘娘說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今生嫁給了代谷,便是他的人了!」

    綠欣的話中有幾分的哀怨,但櫻若並無動容,並不是她夠冷血,只是事實過於殘酷,她冷笑了一聲,道,「你認識海頤嗎?」

    綠欣看了看櫻若,隨即搖了搖頭,道,「她與我有何聯繫?」

    「當初末易不想迎娶張眉源,便跟本宮說他已有了心上人,而這心上人正是軍機大臣海運的妹妹海頤,他還說海頤已經懷了他的骨肉!」

    綠欣臉上的疑惑更重了,道,「我從未聽過此人,也不知此人與大皇子的關係!」

    櫻若輕輕一笑,她盯著綠欣的小腹,道,「現在末易已經知道你在這裡,本宮今日便為你在找一個地方,待你肚中的孩子生下來之後再做決定!」

    綠欣抬頭看了看櫻若,她知道櫻若仍舊不相信她,許久她笑了笑道,「一切任憑娘娘處理!」

    櫻若點了點頭,她低頭在嚴秦川的耳邊耳語了幾句,便轉身離開了,原來天色都已黑了,回到櫻若殿之時,聽到恆源綿延起伏的哭聲,她看見摩西正抱著恆源哄他睡覺,他的動作很是滑稽,抱著恆源的姿勢都是錯的,櫻若接過恆源輕輕地安撫,說也奇怪,恆源的哭聲立即停止了,還發出「咯吱咯吱」的笑聲。

    摩西有些不可思議,他捏了捏恆源的下巴,開玩笑道,「哦,原來你還是一個小色鬼啊,美女一抱你,你就不哭了!」

    櫻若轉向摩西,輕輕地笑了笑,道,「皇上,臣妾近日聽說瑤昭儀病倒了,可是義陽王又忙於朝政之事無暇照顧其母親,您不妨為義陽王放個大假,讓他可以盡盡孝道!」

    摩西一驚,他知道櫻若口中的大假是指何事,他拉著櫻若的手,道,「櫻若,你現在為何要處處針對義陽王,先是逼他娶一個他不愛的女人,後又將他攆出宮,現在又要削了他的權!」

    櫻若一下子愣住了,她低頭望了望已經睡著了的恆源,許久道,「皇上若相惜臣妾,便不要問臣妾前因後果,皇上只需知道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為了您,為了整個單國好!」

    摩西的雙眸中透出濃濃的悲傷,他撫了撫櫻若的臉頰,道,「櫻若,朕不想你太累了,你還記得夏太醫曾經說過什麼嗎,他說你就是想的太多才會積怨太深,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埋在心底,朕想跟你一起分擔!」

    櫻若抬頭望了望摩西,見他那如水的雙眸之中儘是悲痛之色,櫻若張開嘴想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又嚥回去了,她又低頭裝做哄恆源,許久道,「皇上想多了,臣妾什麼都沒有想!」

    摩西的雙眸因櫻若的此番話而更加的傷痛了,他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他不知為何櫻若所有的事情都不與他一起分擔,難道是自己在她心中不重要,或是她不相信自己。

    摩西深吸了一口氣,便轉身往殿外走去,櫻若望著他的背影無助而孤寂,道,「皇上,夜已深了,您要去哪兒?」

    摩西並沒有立即回答櫻若,待他走到殿外的時候,道,「裡面太悶了,朕想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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