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圓端詳著眼前的小鳳凰,初見他時,因為太過驚訝,她只是驚艷於他的漂亮,現在再看,卻是比較著他與以前孩童時期有著哪些不一樣。
他的發更長了,已到了腰上,長長的編成了粗粗的三股麻花辮,沒由來地讓她覺得更像伊茲密王子了,當然,這話她可不說出口,高小圓可沒忘了以前這小鳳凰是如何地不待見伊茲密。他的個子變高了,現在兩人的視線幾乎平視,原本偏圓的臉頰拉長了不少,下顎處更是隱隱開始削尖了。至於身材……唔,寬肩窄腰已經初具雛形,想必再長大幾歲,這身材足以讓女人哈得流口水了!
「你變成這樣子,是因此進階的關係嗎?」高小圓好奇地問道。
「嗯。」鳳玥輕點了一下頭。
「才多久沒見,沒想到你一下子就長得這麼大了。」她比劃了一下他肩膀的寬度和人的高度,說著,眼神中還露出了頗為遺憾的表情。
「圓圓不喜歡我現在的樣子嗎?」他急急地問道。
「呃,也不是啦!只是現在不能像以前那樣子抱你了。」想想以前,她可以輕易地把他軟乎乎的小身子抱起來,還可以恣意的「蹂躪」著他的小臉蛋,偶爾還可以打下他的小屁股。
「不會的,圓圓想怎麼抱我都可以。」說著,他還如同以前那般,把身子微微地縮起,往著她的懷裡擠。
只不過以前,她可以輕鬆地把他完全攬住,這會兒卻是有些怪異滑稽。
高小圓趕忙道,「我的意思是說你現在長大了,身體也變重了,我抱不動啊!」
「真的?只是因為抱不動?」他狐疑地掃了她一眼。
她點頭如搗蒜。
鳳玥驀地展開雙臂,把高小圓猛地抱起,「那以後就我抱著圓圓好了!」
高小圓楞是嚇了一跳,他可以輕鬆地抱起她,明明兩人的身高差不多,但是現在他這樣的抱著她,卻不會有以前的那種怪異感,反而是……自然得很。
她被他抱起,身子自然地高出了他一個頭,自然而然地,手就這麼習慣性地撫上了他的頭髮,「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她一邊問著,一邊感受著手心中髮絲柔滑的觸感。
「我知道圓圓在豐都,所以就來找你。」鳳玥答道。
「那赤玦知道嗎?」
他的眉眼突然一沉,哼聲道,「我要做的事,與他何干。」
「……」高小圓開始同情起赤玦來了。他這位監管人是費心費力,可惜被監管的對象,實在稱不上合作聽話,不曉得這會兒洛國是不是雞飛狗跳了。
「那你又是什麼時候找到我的?」她可不相信,就偏偏的那麼巧,他能在那兩個人渣準備殺她的時候,恰巧就經過發現了她。
鳳玥一笑,「你乘坐在馬車上的時候。」
也就是說在她出宮沒多久的時候?「那麼你怎麼直到剛才才出現?」
「一來,那馬車上有蕪國皇宮的侍衛,二來,你的後面還有一撥人隨行跟著,三來,街上人多,這裡畢竟是蕪國的都城,若是我真的弄出了太大的動靜,只怕要帶著你脫身不易。本來打算待到人少的地方再見你,卻沒想到有馬驚了,而你竟然被人劫了。」他說著,臉上又是露出了一種得意似的笑,「我倒是才知道,圓圓竟然會想到沿途丟下些記號,好讓人來搭救。」
沿途丟東西做記號又怎樣,如果不是他來得及時,她恐怕早就掛了。不過讓高小圓訝異的是,小鳳凰居然在條條框框地進行分析。若是以前的他,絕對不會這樣,只怕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奔到馬車上找她要抱抱了。
難道說,進階不僅僅是實力的增長,就連思考問題的方式等等,都一起成長了嗎?
不過她隨即抓住了他剛才說的那段話的另一要點,「你是說還有一撥人跟著我?」
「嗯,像是宮裡頭的。」他隨意地說道,「不過已經解決了。」
解決?!
她頭皮突然一麻,視線不由得瞥向了不遠處那兩坨被燒成了焦灰狀的東西,心中再明白不過,這該是剛才那兩個人渣的屍體了。神力,可以讓人在轉瞬之間奪人性命,普通人,甚至連抵抗都做不到,「你把他們也殺了?」
他頷首。
高小圓只覺得身子在發冷。地上的兩個兩個人死了,她不在乎,畢竟他們本就想殺她,她沒那麼聖母去同情要殺害自己的人。可是另外一撥的人,只是跟著她而已,卻遭到了這樣的無妄之災,讓她驀地想到了當初跟在冰翊身邊,那個被冰翊讓人殺死並割下了面皮的隊長。
所謂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那些人……有幾個?」她問。
「七個。」他皺皺眉,抓起了她的手道,「圓圓,你很冷麼?手這麼涼。」
「……有點。」她喃喃地道,看著他捧著她的雙手放到了唇邊,輕輕地對著她的手呵著暖氣,淺淺的紅光如同一股暖流,包裹著她的雙手
片刻之後,他抬起了頭,衝著她露出一笑,「圓圓,可有暖和點?」
這笑容純淨清澈,不含一絲雜質,襯著他那張漂亮的臉龐越發的純真,彷彿是這世間最最不該沾染一絲血腥的人。
可其實,他一直都視人命如草芥!高小圓知道,眼前的少年是鳳帝,為皇帝者,自古以來,被人稱頌的往往是那些殺伐果斷的帝王,而優柔寡斷,心懷憐憫的帝王,往往都不會有太好的下場。
更何況,自古以來,又有那個帝王手上不是沾著無數條人命的!
可是——
可是——
當她是婦人之仁也好,當她是受不了良心的譴責也好,高小圓還是忍不住的開口道,「以後若是可以放過,便別殺那麼多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