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總你壞 鳳凰涅磐,浴火重生 195  誰的痛苦誰的傷
    「兩個問題,請你老實回答我。」

     對面的男人停止了動作,甚少聽到他這樣禮貌地請求自己,尤其是在倆人為於倩翻臉後。

     「說吧,但我不能保證無所不知。畢竟最終搶走她的人,是你。」

     他那「搶」字讓宇文旭莫名地心不舒服,只是蹙緊眉頭,沒有多加計較。

     「倩倩怕水?她以前可是蟬聯三屆冠軍的花蝴蝶,別編理由。我要知道真相。」

     這下江子謙臉上的神閒淡雅也如數褪去,換上了一副嚴肅得不想多說的臉孔,下一秒卻反常地嬉皮笑臉道:

     「哎呀,你也知道倩倩這個人……」

     「真、相!」宇文旭咬牙,惡狠狠地打斷了他的話。咖啡廳裡一陣靜謐,原本就是只有VIP享受生活的一大休閒地,但據說今日有什麼重要的商業競標會,都爭相地跑去湊熱鬧了。所以,此時江子謙的呼吸聲凝重得落在宇文旭耳裡,一清二楚。

     「她不讓我說。」

     「我讓你說!」宇文旭耗盡了耐心地把咖啡杯推到一旁,渾身可怕的氣場就這樣壓了過來。

     許久才聞得對面的他歎了一口氣,微側頭,望向高爾夫球場的一對父子,眼神變得毫無焦距……

     「知道她曾經有多愛你嗎?」他幽幽地問。

     又是兩個字,把他打回了冰冷的陰府。「曾經」 ……明眼人都知道現在的她,不屬於他。他在強行佔有著她。

     宇文旭抿嘴,沉默地看緊他。他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應該很愛吧,否則怎麼會丟了尊嚴也聲聲哀求要留在他身邊?

     「宇文家落敗的前幾天,她媽媽證實患上了第二期腦癌。醫生說癌細胞擴張的速度比一般人快,國內沒有最好的醫療科技,說要保住性命,只能出國療養。我記得那個晚上她像個傻瓜一樣站在我家門口,等了我好幾個小時。一見到到我,第一句話就是:『不要告訴旭…千萬不要告訴他!』」

     宇文旭聽得心裡揪著,多年來自己都在逃避著瞭解她究竟背負著多大的苦楚才能回來找他贖罪。原來親耳聽到的時候,更是難受得幾乎想落淚。

     江子謙繼續看緊那一對父子,輕歎:「後來的事情太戲劇化,以致我這個旁觀者都沒有辦法接受。你家落敗了,又蹦了一個蘇子允出來。那個時候,你的情況有多糟糕我是知道的。只是你或許不知道,她的情況要比你糟上千萬倍!」

     「我想著自己是你的兄弟,就本能地拒絕了她,後來無意中知道她一個女孩子居然兼職了三份工,每一晚十二點收工後就跪在我家門前求我,說她不想麻煩你。說你們之間……已經看不到未來的路……她救母親的心很堅決,我不知道是本著什麼心情,答應的時候和她一塊兒哭了好久……」

     他察覺到宇文旭握著杯子的手已經逐漸收緊,卻仍然勉力控制情緒,咬牙問:「後來呢?我去醫院證實過她有恐水症。這怎麼回事?」

     「她央求我和他演一場戲,就是後來你看到那個下雨的晚上。你走後,她進屋哭得肝腸寸斷,後來累得昏了過去。我把她送進醫院的時候,她整段昏迷的時間都在口齒不清地念著你的名字。時不時說對不起,要不就在夢裡哭,你沒看過她在夢裡掉淚的情況。很嚇人,一旦哭,眼淚就止不住……」

     宇文旭的雙眸已經由原本的神采轉向黯然,面容的線條緊繃得幾乎一扯即斷。

     「去英國的前一天,我們什麼行李都準備好了,要去機場前才發現她人不見了。留下的只是她的一行字,『幫我好好照顧媽媽』,寫得很絕望,筆跡用力得拽破了下邊的疊紙……那個時候我就慌了,找到她時已經見她一個人在海邊,穿得很單薄,很孤單,眼神完全沒有以前的靈氣。」

     「你知道一個人求死的時候,眼裡是看不到任何的。那個時候的她,就是這樣空洞得讓你心慌。我趕到的時候她已經從懸崖跳下,水平淹到了她的鼻際。她沒有呼吸,也沒有掙扎,就這樣任由海水一波一波地襲來。那個時候,漲潮得厲害,差一點真的連命都丟了……」

     「所以才恐水?」宇文旭用幾近沙啞苦楚的聲線問,再不知道自己想瞭解真相的承受能力還剩多少。他多想,多想在這一刻把自己一槍給斃了!

     江子謙抽起視線,看向宇文旭時苦笑道:「豈止是恐水?」

     「簡直是對整個人生裡的東西都覺得陌生。醫生說那是因為心結所致,水提醒著她太多太多不開心的回憶,所以才潛意識地去牴觸,甚至害怕。或許那個時候……我就下意識想去保護這個女子……」

     他輕歎:「當然,她的心不在我,我即使做了一百件事都不及你說的一句話。」

     曾經以為,他與她之間的一場博弈,緣由是她欠他的多得不勝枚舉。午夜夢迴每每念著這個女人的時候,都單憑一個信念支柱著自己,即是要她對他俯首稱王,要她敗得一無所有,好來安慰自己千瘡百孔的心。

     曾經以為他身上的每一道傷,都刻著她的名字。今天才知道,她在他心上劃一刀的時候,就在自己的身和心多劃兩刀,附加一個水性楊花,喜新厭舊的罪名。當這些曾經都成了一個可笑的誤會時,再不知道自己復原的心要怎麼去將她的敞開。

     連把她納入懷裡安慰幾回,也成了奢侈。

     她讓他碰嗎?終究在她眼裡,他不就是個雙手沾血的儈子手。

     宇文旭垂眸,待抬頭時,眼眶裡那隱忍的痛楚看得江子謙也無奈一歎。只是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你似乎還有第二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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