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天才 rsdy xf 14談論人生
    對這個社會的冷漠劉嬰比誰都深有體會,對缺錢的那種枯澀的滋味也是深有回味,他對貧窮已經產生了潛意識的恐懼感。那句話完全沒有錯: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設,實際生活決定意識形態。

    以前劉嬰一直把文學當成神聖的事業,容不得金錢絲毫的摻雜,把玷污了,把褻瀆了他心中的信仰,後來慢慢地文學在他心中的地位降低了,成為一種夢想,再後來他「墮落」了,是社會這個大染缸把他染指了,文學在他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最終成為現在的業務愛好。

    「自考真的很難通過嗎?」為了崔永名上大學,家裡是砸鍋賣鐵,傾家蕩產。想方設法地湊錢來供他。以前那是不知道還能自考,現在知道自考花錢不多,還真後悔以前一心想上大學,沒有實際地從經濟承受的角度去考慮問題,以至造成了欠債纍纍的後果,反而拖累了父母。還好這幾年有劉嬰一直在生活和經濟上無私地幫助他,不至於處境太艱難。

    「怎麼,你後悔上大學了,我們要上大學還沒有那個機會呢。也不是很難,全日制和自考它都有各自的好處和弊端,要具體對待,看什麼人呀!有錢人當然選擇全日制了,有完善的師資力量。設備,也不用為了生計而奔波,從而分散你的精力,影響你的學習興頭。像我們這樣的,只能選擇自考了,不然今生也無緣上大學。」劉嬰一直對沒能上大學的這個遺憾事遺憾,不過崔永名能上大學他還是打心眼高興的。

    王蓮芳也是因為家庭的變故沒能踏入象牙塔,剛才聽說崔永名後悔上大學,感慨道:「看來人類的天性是,得不到什麼就覺得什麼是最好的,咱們現在也不要說這些鬱悶的話題了,劉嬰,你電話上不是說踅摸到幾本好書了嗎?說說看。」

    劉嬰佯作生氣道:「你剛才不是還批評我不務正業,怎麼改主意了,叫嚷著要看名著!」

    王蓮芳嗔怨道:「人家就是隨口一說,再說這還不是你害的,被你潛移默化了,反正你們倆又不喝酒,不會划拳,有時間就討論一下,就當是茶餘飯後的話題。」

    道不同不相為謀,雖然他們在各個方面都有些不同的地方,但是在這看書學習方面卻異常的相似,都是愛書如命的人。尤其是劉嬰和崔永名刻苦學習,不能說到了積雪囊螢程度,也是在攻苦食啖的條件下鑽研。

    興趣來了,劉嬰就滔滔不絕地講開了:「好書多了,這下讓你們一飽眼福,還都是絕版,大部分是歐洲的名著,美國的和日本的也有一些。

    不過中英文對照的書,出版年月太久遠紙質有點腐化,還能聞到一股發霉的味道。書太多了,我一下也記不清楚,先列舉幾本我喜歡的吧!我個人比較欣賞日本的作家川端康成,《伊豆的舞女》這本書我以前就看過的,我覺得主人公那種孤僻的性格太像我了。

    我還記得當時看完後心情變得沉重,那些身份地位卑賤的藝人們和我們一樣無奈,薰子與川島沒有結局的愛情是當時社會環境所造就的。還有是那時的日本藝人,和現在的中國農村農民一樣,儘管夜以繼日的工作,儘管不知疲倦的奔波,還是沒有人看得起他們,在不同的地方來回穿梭,居無定所,他們易滿足生活即使會受到別人的鄙視。

    他們願與川島做朋友,就像我那時和收破爛的人交朋友一樣,可以推心置腹一樣,使孤單的高中生川島感到快樂和幸福。」

    「看你平常沉默寡言的樣子,怎麼談起文學健談成這樣。那個日本作家好像還得到過諾貝爾文學獎吧?我對他沒有太多瞭解,只是覺得那個人太孤獨,讓人窒息。」王蓮芳一直覺得劉嬰的性格太過沉悶,一點都不樂觀,把問題喜歡往極端想,往壞處想,就這樣說。

    崔永名說:「王蓮芳你真應該認真地看看川端康成的書,他是個孤獨的人但是他的小說有種唯美地感覺,他筆下的女性總是那樣的純。美,給我地感覺他的筆鋒很細膩,好像他在描繪現實之外的世界,是日本對於女性美和女性的愛情表現得最純粹的一個作家,最適合你這種沒有野心愛幻想的女孩看。

    崔永名佯作高深莫測接著又說:「蓮芳,你不是覺得劉小東的性格太憂傷嗎?有的時候你對他琢磨不透是吧?我現在告訴你一個絕招,絕對是靈丹妙藥。你把川端康成的書都看一遍,尤其是裡面的男主人公,在他們身上就能找到劉小東的影子。」

    聽了這話,劉嬰高興地說:「知我者,崔永名也!他說的很對,蓮芳你應該多看看,不只能瞭解我,還能發現你的影子,這也是為什麼喜歡看他的書的原因,有很多心理描寫和你太相似了。」

    王蓮芳被說的有點動容了,就滿腹疑慮地說:「你倆不是在唱雙簧吧?果真如此我還真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好書,讓你們這倆個博覽群書的書癡連聲稱讚。」

    「你倆邊光顧著調侃,嗓子也說啞了,先喝點飲料吧!」王蓮芳邊倒飲料邊笑瞇瞇地說。

    崔永名把這杯飲料一飲而盡說:「前幾天我宿舍上鋪的兄弟在看一本《無憑借的觀點》,我捎帶錨了一眼好像是本哲學書,我以前對哲學方面很少涉獵,也不知道內容怎麼樣,劉小東你知道嗎?」

    「說起哲學書,我想起了一個笑話,我和王蓮芳說過。前幾年我在人民大學南門賣書的時候,被人連嚇帶騙搶劫過一次,那時候我還不認識你,沒有到清華校園來賣書。那些人走的時候還讓我給他們推薦幾本好書,我為了出氣就給他們推薦了幾本深奧的哲學書。你想呀!那些人要是有文化和法律意識就不會橫行霸道了。我想那天那些人回去肯定是翻看的不亦樂乎,忙的滿頭大汗,然後神智不清楚迷茫地問自己,我是誰?我從那裡來?地球是怎麼產生的?……劉小東帶點報復快感的意味笑哈哈地說。

    笑完後,劉嬰一本正經地又說:「我以前對那方面的書很感興趣,也少量的閱讀過一些哲學書。如果是作為愛好者的話,可以先看《寫給大眾的西方哲學》一書,很基礎的,對哲學的基本問題都有深入淺出的介紹。還可以看《思想的盛宴》,書中對最著名的十幾位哲學家的著作及其思想作了概括介紹。如果是想學習,我建議你可以考慮先讀一些哲學名著,比如柏拉圖的《理想國》等對話集。亞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學》。

    《靈魂論》等。當然,如果你把這些書都讀完之後發現這些書並不難,則說明你比較有哲學天賦,可以開始讀康德。黑格爾與20世紀哲學。值得注意的是,你要讀康德的三大批判,因為只要接觸哲學,你永遠也不能避開康德這座哲學之峰!至於你說的那本哲學書,我以前不知道。」

    崔永名以前和劉嬰也經常在一起討論一些學習方面的事,剛才聽了劉嬰滔滔不絕神采奕奕的說話,得覺對他有一種既陌生又帶點微微崇拜之感,驚訝地說:「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呀!說實話,我真的很佩服你,看你知識多淵博,結構也很完善,讓我們這些所謂的天子之驕莘莘學子們汗顏呀!」

    劉嬰謙虛道:「你快別這樣說,你還不瞭解我呀!什麼知識結構完善,完善的知識結構需要系統的學習來構建。我的經歷你是知道的,小學畢業的學歷,後來一直在賣書,根本就沒有機會去完善你所說的這個結構。

    知識淵博談不上,但總的來說涉獵的知識面頗廣,這也得益於我的職業呀,這叫近水樓台先得月,我每天24小時和大量的書獃在一起,經常接觸大學教授,就是對書牴觸的人也被潛移默化變成書獃子了。」

    崔永名感慨道:「劉嬰你知道嗎?你是我這一生最重要的朋友,人生得一知己足以。不過我還真有點羨慕你的際遇,沒花一分錢就在中國最高學府學習了很多年,有多少大學生把你目前所做的事,當成是畢生所追求的目標。就像我當年高考的時候,矢志不渝地把考清華當成了我的目標,為了避免承擔學費,我堅持不懈地用自虐式的方法來學習,想以此得到獎學金。

    但是,造化弄人呀!快到高考的時候,我父親因為長期對自己吃飯不講究,導致營養不良,再加上沒日沒夜的勞作,身體虛脫,最後倒下了。我呢因為要料理父親的喪事耽誤了時間,再加上極度的悲慟,導致高考失利。不管怎麼說,最後雖然沒有得到獎學金,但總算是考上了我夢寐以求的學府,來到了這我心目中神聖的殿堂,家裡也因此而為了學費雪上加霜。」

    崔永名帶著談談的傷感說完這些後,接著又真摯地說:「劉嬰,這幾年要不是你在金錢上無私地幫助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堅持住,精神會不會崩潰,又要照顧年邁的母親,還要刻苦學習。我什麼也不說了,大恩不言謝!」

    劉嬰神情沉重地說:「你快別這樣說,你我都是天涯淪落人,不分彼此。」

    王蓮芳也附和道:「就是呀!都是在外漂泊的人,相互幫助也是應該的,說不定那天劉嬰落難,還要你搭把手救濟。」

    把桌子掃視了一下,王蓮芳接著問:「你倆都吃飽了吧!累了一個星期了,我想今天早點回去休息。崔永名你宿舍幾點關門,別到時候回去的遲了。要不劉小東你去結帳,我們回吧?」

    結帳的時候崔永名說今天我付帳,劉小東說:「咱兄弟誰跟誰呀!不要爭執了,你現在還是學生,我最起碼也是社會的人員。以後你賺了大錢我可要狠狠地宰你一頓,可不是現在吃的這些低檔菜,要龍蝦。鮑魚之類的高級貨。」

    在清華西門他們分開了,崔永名回宿舍,然後王蓮芳和劉小東來到了書店。

    在這裡過夜王蓮芳不是第一次了,差不多每個星期都來。在書店後面有個隔間,是劉小東的倉庫皆臥室,每個星期王蓮芳來這裡的前一天,他都要把被子床單洗一次,把零亂的書本重新整理一遍。剛進來劉小東就把電腦打開,問:「你上網嗎?要不自己查查自考資料?」

    「我收拾一下,你先用吧!你明天不是還要去北大週末書市了嗎?」王蓮芳每次來先要把家裡收拾一遍。

    「行,那你先洗澡休息吧!我今天下午突然想起一個詩詞平仄的問題,要下載電子書學習一下。」劉小東邊說邊用鼠標點開了掌上書院網站。

    「我粘貼了一份,給你的郵箱發過去了,這是一本初學詩詞格律者必讀的書,王力的的《詩詞格律》,通俗易懂,你也看一下。」劉小東下載的看完後,覺得是一本不可多得的精品,就把其中的精華部分粘貼下來,給王蓮芳郵箱發了過去。

    劉嬰上床後,王蓮芳幸福地讓他擁抱著,任由他撫摩著,焦急地等待著劉嬰進一步的動作,這種如度日如年的煎熬在此刻王蓮芳心裡是那麼的愉悅和平靜,她不顧及女性的矜持羞澀地問:「你怎麼了?」

    劉嬰惶恐地說:「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我們現在還沒有結婚就這樣不好吧!」其實這是他為自己找的開脫的借口,如果他現在抱著的是一個不愛的女人,那樣逢場作戲又有何妨?

    劉嬰太愛王蓮芳了,已經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對她不利,尤其是他自己。以前王蓮芳來在這裡的時候,他們之間也僅局限於親吻和擁抱,從來沒有突破男女之間的最後一道防線。現在當夢中的事要醒著的時候發生時,他卻退縮了。

    剛才聽到王蓮芳露骨的暗示後,他一剎間有點不知所措,好像有種說不上來的預感,還有一種聲音好像在警告他,以你現在的經濟實力不能給你最愛的人幸福。

    他曾經獨自發誓這一生一定要給王蓮芳幸福,可是現在他除了有點不被主流社會認同的知識和學歷,他一無所有。他知道王蓮芳是愛他的,可是越是這樣他越不能害了她,自己還是泥菩薩,根本就不能提供給她好的生活質量。劉小東現在的心裡充滿矛盾,心亂如麻的只知道抱著王蓮芳告誡自己不能傷害她,不停地摩挲著她的頭髮,好像這樣能減輕他心裡的愧疚感。

    王蓮芳聽了這話,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異常興奮,愈加把身子往劉嬰身上貼,然後佯做神秘地柔聲說:「我就是喜歡你坐懷不亂的君子氣度,前幾天我給家裡打電話,把我們的事告訴了父母後,他們好像比我還高興,說你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對你的人品才能都非常的瞭解,如果你沒有意見就盡快回老家結婚。」

    劉嬰和王蓮芳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當年他因為種種變故被迫輟學,就外出打工,後來恰巧聽說王蓮芳考上了師範學院,就沒有保持聯絡。直到他在清華校園自己經營起舊書店的時候,才慢慢又和她用傳統的郵寄信封的方式交往著,就這樣通信整整4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王蓮芳也因為她愛的人,才毅然地放棄老家縣中學安逸的教師生活,決定懷著愛情的夢想做北漂。

    「結婚?你不自考了?劉小東驚訝地一躍坐了起來。

    「你不要激動嘛!我父母的意思是讓咱們把北京的事料理後,回老家發展,那樣他們也放心。」王蓮芳把她父母的意見傳達給他。

    「你同意了?」劉嬰反問道。

    「其實我就是喜歡過那種安逸的生活,回去也能相互照顧幫襯,不過我知道你是不想回去,所以就敷衍他們說,等自考拿到畢業證再回去。」王蓮芳順著他的意思說道。

    一切都歸於平靜。海浪它已經沒有力氣再咆哮,也不會拍打著礁石,溪水也變的軟弱無力,開始養精蓄銳做著再一次向大海進攻的準備。

    愁多夜長,昨天劉嬰輾轉反側,悲喜交集,他也不知道睡的時候已經幾點了,整整思考了一晚上。他想王蓮芳是愛他的,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想到這裡他又把檯燈打開回頭看了一下熟睡的她,那睡覺的肢勢是那麼的優雅,嘴巴微微張開,微笑著,可能正在做著一個美好的夢吧?劉嬰看這睡夢中的王蓮芳,有種雖然近在咫尺,但恰似遠隔千山萬水遙遠的感覺,

    他知道產生這種不安全感是因為他自己的經濟實力薄弱,擔憂她有一天在這個社會遇到挫折後,被教育的現實,然後如夢初醒,深刻地理解到金錢重要性,然後在感情和物質的抉擇中把自己所拋棄。

    這種顧慮是有一定的根據的,畢竟王蓮芳從小沒有受過什麼苦,雖然生活在農村,可她父母都算當地的小知識分子,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和知識素養,不會像農民家的子弟一樣,被父母訓斥的做農活,或者說她父母自己都沒有受過什麼苦,也用不著自己的孩子做這些,即使偶爾勞作,也是憶苦思甜,體驗另類生活,這也可能是她不注重物質的原因吧?不是有一句話叫做:衣食足而知禮儀嘛!

    劉嬰想目前他需要做的是趕緊賺錢,可是純粹的靠賣書來賺錢,速度如蝸行牛步,用按轡徐行的步伐經營舊書店,這種盈利方式實在不能滿足當前的處境,再者說,這種舊書店越來越難經營,利潤也被盜版擠的越來越沒有空間了。

    再不思謀革新,恐怕前幾年的舊書市場的那種欣欣向榮,朝氣蓬勃的繁榮景象,將逐漸變的日暮途窮,蓬勃發展的趨勢一去不復返了。

    劉嬰覺得自己真的很倒霉,真是和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這首詩說的一樣,他那時候沒有能力經營舊書店的時候,網絡也不發達,人們學習看書的方式還是靠傳統的買書,那時候盜版的也不猖獗,不像現在這樣明目張膽的以假亂真。

    現在剛有點實力開了一個書店後,網絡文學網站又如雨後春筍般地迅速大量地湧現出來,佔了書市的半壁江山,把傳統的實體書擠的無立身之處,只能苟延殘喘地經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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