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世妖妃   第二卷:陰差陽錯.緣盡緣來 090:令狐堯的脆弱
    時光匆匆,不待人多做停留與懷緬便迎來了秋寒。

    這是離上次別於倚情閣的第五日,天氣已經帶有微微的秋涼。

    未音閣後苑的花圃,叢花如今謝了又開,永遠有說不出的愜意與盎然。

    上次從倚情閣回來,令狐堯竟難得的關心,召她前去說了幾句莫隨意出宮,外面危險之類的話便無其他。

    她想,也許是因為她說是慕芷婧的緣故吧,不然按照他那般討厭白汐的心理又豈會出此好言。

    今日冬雪被她吩咐出了宮,畢竟她不能老是出宮,這樣難免會惹來非議。

    清晨,漫步在後苑的石道上,吹著迎面而來的秋風,一陣自心的涼爽。

    「草櫻草靈啊,這花兒開得可真是燦爛,我們主僕仨人,多久沒這麼一起游過了?」

    掃視著石道前後左右的花圃,白汐由心感歎。

    「回娘娘,已有半年。」

    草櫻有些心酸般說起,想起白汐回來的一年多來,儘管也常見面,可那時心情低落的白汐從來沒有讓她們在身邊多做逗留。

    「是啊,娘娘,奴婢覺得您變了許多。」

    草靈搭嘴附和,雖知白汐娘娘的身份只屬於北國,可她和草櫻至始至終都未曾當她是敵人。

    「幸得你們真心待我,如今這宮裡,何人不仇視於我,偏偏你們…」白汐歎然一笑,目光清冽:「怎麼說,我都該謝謝你們。」

    白汐駐足,望著她們二人的目光真誠友善。

    「娘娘與我們生疏了。」草櫻嘟嘴,滿腹的怨言與低落。

    「怎會,那句謝謝是我真心話。」白汐笑說:「感謝你們這一年來,對我的關心與給我的真心。」

    「娘娘,對不起,草靈錯怪您了。」草靈垂首,那雙澄澈的眸子隱有淚光。

    應該是為了往日裡對白汐的怨艾所懊悔吧。

    「傻孩子。」白汐被她們兩眼中的淚光所動容,伸出雙臂輕輕地將她們抱著,那一刻,她們就像是她的妹妹,需要被人重視與疼愛。

    「娘娘」

    「娘娘」

    兩聲異口同聲的叫喚帶著哭腔喊出聲,草櫻草靈二人已被白汐的舉動感動得一塌糊塗,淚水如海水氾濫在她們仍舊稚嫩的臉上,那麼真純。

    「不哭…不哭…真是傻孩子…」輕輕地拍著她們嬌小的背脊,白汐無奈到愛心氾濫,想起自己現代時的童年,淚水也悄悄流下,無聲無息。

    不知過了多久,白汐鬆開了懷中的二人,嘲笑著說:「你看,都這麼大的人了,你們還這般愛哭。」

    「娘娘,奴婢真的好感動。」

    草靈輕輕拭去淚水,一雙無辜的大眼水靈靈地瞧著白汐。

    草櫻倒還是滿臉的淚痕,似乎如何也止不住那流了一遍又一遍地晶瑩淚珠,白汐喟歎,及手拿著白色絲絹帕子為她拭去淚痕,口中取笑:「你再哭下去,我可就把你給嫁出去。」

    「別啊…娘娘,草櫻不哭就是了。」

    慌亂地接過白汐手中的手絹,趕忙拭著臉上任何一處有淚水的地方。可愛滑稽的樣子使得白汐、草靈二人哭笑不得。

    就在三人互望互笑之際,李公公那搖擺的身姿疾奔而來,口中喘息連連,上氣不接下氣:「白…白…白娘娘…皇上召見你,快快前去御書房。」

    順拍著胸口,李公公拉拉卡卡的,終於把話說完。

    白汐蹙眉,心中暗忖:召見?難不成真因為她說是慕芷婧所以轉變態度了?

    還是…

    查到了其他關於她近日來暗中的動作?

    草靈皺眉來了取笑的勁,說:「公公沒把這身老骨頭給累著吧?」

    「哼…你才老,咱家正是花樣年華,花容月貌之時呢。」

    一甩手中的帕子,尖聲細語的聲音,十足的娘味,聽得人心裡直冒疙瘩。

    「好拉,別笑公公了,咱們走吧。」

    抿嘴一笑,白汐舉步便走。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白汐到了御書房,駐足站在門外,用心地等候李公公的通報。

    終於…

    門開了。

    「白娘娘,皇上讓您進去。」

    白汐頜首,緩步走入。

    一入御書房便對上一雙鷹眸,令狐堯負手站在桌案前,與她對視。

    白汐福身施禮:「皇上萬福。」

    「起吧。」依然是冰川難溶的聲音。

    白汐抬首,迎視他桀驁的目光,心想:你不言,我不語。

    少頃,他冰冷的聲音響徹書房:「朕該叫你白汐,還是慕芷婧?」

    一怔。

    他說著慕芷婧這三字時,竟沒絲毫的感情。

    果然冷血無情。

    以前的癡情都是裝的吧?

    「皇上愛怎麼叫都可。」白汐答。

    「那便叫你婧兒吧。」他的聲音緩緩響起,竟然多了一絲溫度。

    白汐抬眼望著他,思索著他此番舉動到底何意。

    「朕,很悶。」不待白汐有何言語,他信步朝她走近,嘴角輕揚。

    不知算不算是笑。

    「皇上日理萬機,怎會悶?」白汐挑眉,在他的眼裡看到了自己素白的倒影。

    「悶,很悶。」他嘲諷一笑:「朕坐擁江山,睥睨天下,這麼多年,竟找不到一絲喜意。」

    說出這話之時,他的目光變得憂傷,看在她心裡,竟有那麼一絲細微的心動——是可憐。

    原來,他還是有感覺,並非完全的冷血。

    「皇上,您後宮無一妃嬪,若您納了,也許就能找到一絲快樂了。」

    出自內心對他的憐憫,白汐由衷覲言。

    「婧兒,若你當時能嫁給朕,如今朕又豈會孤單?」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蹙緊的眉夾帶著一絲感傷。

    似曾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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